秦汉风骚前传-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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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怕,不用去怕他们这些虚伪自私却完全不在乎他人意愿的人,因为他们根本不在乎你,你又何必在乎他们怕他们,更无所谓愧疚。记住爷爷的话,是这个世道欠了你,而不是你欠了这个世道的,千万不要去你的生命去爱这个世道救这个世道,不然你一定会后悔的,傻小子。”
“老头,别……别说了……”没有知觉的,浩然正气竟又自动涌上三焦,蒙毅恐惧极了,究竟是我在抵抗他,还是真的只是,只是浩然正气……“你滚,滚得远远地,我不要听。”腾地从榻上坐起来,把身边的人狠狠地推开,头撞在床板上,瞬间醒了,看见的却是冯骊。
蒙毅翻了个身,抱了枕头斜趴着,“你不是回家了吗?在我房里干嘛?”
冯骊托了腮帮子想了很久,终于忍不住道:“阿毅,带我去神农山行不?”蒙毅瞪圆了眼睛,说不出话来,却听冯骊上前摇他的胳膊撒娇道:“就看在我救你出来的份上……”
“不成,你以为你是要去神农山参观机关城吗?你知道现在神农山是个什么状况?何况你的身份……”蒙毅谨慎地瞥了一眼冯骊,欲言又止。
“忘恩负义的大坏蛋,为了救你,你知道我做了多少不愿意的事吗?”冯骊撅了嘴道,却听蒙毅偏过头去道:“为了我吗?呵呵连拜那暴君秦王为义父也是只为了我?不是为了你爹冯去疾大秦左相的位子坐得更稳当些吗?”
“楚士毅,你……你有病……”冯骊腾地从榻上站起来,戳了蒙毅的鼻子骂道,“我看你们墨家是快完蛋了,这才惹得你狗急跳墙,想利用完了本小姐立马就甩了我,以前你欠我的那些钱都不用还了是吧?你赖皮!”
要在平时,一提欠钱的事,蒙毅立马软了下去,但谁知这一招对蒙毅今天毫无用处,只见他笑得满不在乎,“就赖皮又怎么样?”
冯骊气得粉足一跺,“你……哼,我不认识你这个自私自利的小人。”说着转身就走,只留蒙毅抬头望着迷茫的月色,自言自语:“对不起,阿骊,我不要你和我一样,真的不要。”
作者有话要说:
、神农山居图
楚士毅三人抵达魏前旧都安邑的墨家分坛时,有人已然等候良久。
一墨袍长髯老者,孑然独立于闹市之间,转过身,清癯削瘦的面庞上一道长至脖颈的刀疤,令人悚然。此老者正是墨家辩儒长老,宋玉。
弦唐子见到宋玉微微愣,先二人一步上前抱拳深深一躬:“徒儿拜见师父。”宋玉淡笑,手掌微抬,示意弦唐子免礼。弦唐子退到宋玉身后,指了楚士毅得意道:“师父何必亲来安邑分坛?徒儿已顺利完成任务了。”
宋玉没有理会弦唐子,径直朝楚士毅走去,立定,微微躬身。“长老免礼。”楚士毅向宋玉微微一笑算是打过招呼了,哪知宋玉起身的那一刹那,起掌拍向楚士毅腰间,楚士毅下意识旋身避过,宋玉双袖一摆,正是他最擅使的“囚鬼术”,两条黑铁链如长蛇穿出,梭梭飞速射向楚士毅左右腕侧,楚士毅没有抵抗,不过瞬间却已被宋玉铁链缠了三圈。
“宋爷爷,你干嘛要锁毅哥哥?”项舒云拽了宋玉的长袖嚷道。弦唐子也不解地上前正要劝阻,却听宋玉语气淡然,“少主之前屡违钜子令,致使三处分坛被秦军攻破,如今本长老不过奉了巨子命令,依据我门中墨法,暂押少主于墨狱之中,以候巨子发落。”
“这不可能!”弦唐子摇头惊道,“师父,如今我楚境之内分坛尽失,当此危急存亡之刻,用人之时,少主好不容易寻回来,巨子怎能下这般糊涂的命令?”
“唐儿,又管不住自己的嘴吗?敢议说巨子令?”宋玉低声喝着,弦唐子鼻孔朝天哼了一声。宋玉脸色稍霁,方才对楚士毅温和地道:“还望少主见谅,巨子也是无奈,几个首领随楚将领兵在外,容不得丝毫差错,你身为少主,若不遵循墨法,只怕难以服众。”
只见楚士毅低头不语,倏地扬起脸:“师叔祖,不必说了,毅儿明白的,分坛被剿的事,本就是毅儿的责任,师尊要怎么罚毅儿,我都无话可说。”宋玉听得这话眉头微挑,仿佛有些诧异楚士毅的反应,继而沉思不语。他素来孤高不喜人,说罢也不废话,将铁链抛给弦唐子,独自一人抛下三人使轻功先行一步。
弦唐子扯着铁链抱歉地望了眼一言不发的楚士毅,有些尴尬,却不开口,毕竟自己一路故意发脾气冷落楚士毅,如今又是眼下的状况,他能说什么。却见项舒云附耳安慰道:“毅哥哥莫难过,你也知道巨子大叔的性子,他不过要走走程序,做样子给那些嚼舌头的讨厌弟子看看,至多不过关你几天就放你出来了呢。”楚士毅嗯了一声,不再吭声。
然而项舒云猜的这个几天似乎太久了些,已然第十天过去,相里子好像完全没有释放楚士毅的迹象。
墨家机关城地下墨狱,那个关过蒙武的牢房,弯弯曲曲往里左拐三次,是个矩形的机关门,里面堪称墨家少主专配的牢房。门上嵌菱形的机关锁,铜锁只有两把,一把在相里子手中,还有一把在给墨家少主送饭的侍者的手中。
“吭!”机关门缓缓被推开,火光愈近,玉带墨袍,手背上一个青色楚篆“墨”刺入楚士毅的眼睛,原来不是送饭的侍者,“禽滑叔……”
大首领禽滑子哈哈大笑,把火把递给身后的弟子,坐到稳稳盘膝坐在榻上专心练功的楚士毅身边,啧啧叹道:“真该叫巨子师兄来看看,少主这么用功的好孩子,他竟还如此待你?这种好弟子,大师兄他不要,还不如给了禽滑叔。”
却听楚士毅笑道:“以前禽滑叔可不是这么说的,我记得小时候师尊收我为徒时,禽滑叔和师尊说,要收这样的怪胚为徒,大师兄可要做好心理准备,若是将来被反咬一口,师弟救不了你,莫怪师弟的攻心术练得不好。”禽滑子讪讪一笑,骂道:“禽滑叔待你的好记不住,这些话倒是背得一字不差。”
见楚士毅嘿嘿一笑,禽滑子却摆手道:“不与你这小东西计较,你可知道你师尊为何久久不放你出去?”见楚士毅欲言又止,禽滑子却是自问自答道:“自你回来那日起,禽滑叔我就替你苦苦哀求巨子师兄,如今我墨家危亡之际,怎么能将你这么个机关术大家锁在墨狱里弃置不用,然而三师弟那厮着实可恶,居然还要在这档子口追究你未将分坛地图及时送出致使分坛失守之事,师兄他可能一时怒火攻心,所以等他气消,恐怕还要几日……”禽滑子见楚士毅神情平淡,有些奇怪,但还是劝慰道:“不过毅儿你放心,禽滑叔一定帮你劝服你师尊,早日放你出来。”
楚士毅嗯了一声,粲然笑道:“那就谢谢禽滑叔了。”禽滑子见他语气中透着淡然和疏离,知道他因为被相里子锁了许多天心情不好,故而也不自讨没趣,领了弟子出了墨狱。
在黑暗之中呆的久了,阳光射进眼里有些刺眼,禽滑子暗骂这墨狱真不是人住的地方,楚士毅也是个正常的十三岁小孩?自小不但喜欢和机甲那些个死物共处一室,光是关起门来练御使机甲的那些个枯燥的机关术内功心法他竟也能练上十天半月,完全沉浸其中不可自拔,他骂他是怪胚难道有错么?
换了他禽滑子,若叫他一天不跟人说话,闻不到人气,恐怕早已气闷而死,这是修炼攻心术的坏处,也难怪了赤雪子那清高得不得了的老女人看不起自己。可是又怨得了谁呢?
当年他那名垂墨家青史的师尊巨子腹一生总共收了五个徒儿,如今的巨子相里子,大首领禽滑子,三首领跌鼻子,四首领赤雪子与五首领萧管子。又分别将生平五种墨家绝技传授给这五个弟子:传授于相里子机关术以制作机甲,跌鼻子明鬼术以执掌监察,赤雪子非乐术以文教人心,萧管子数术之学以经管财货。
然而授予自己的偏偏是巨子腹最最弱的一项,攻心术,执掌刑事。
虽然大不敬,但是禽滑子一直深深地清楚,他那拥有一颗兼爱天下圣母般心灵根本无需用刑法来教化于人的伟大师尊,他那点攻心术能教出大首领这样的水平已经是奇迹了,难怪了跌鼻子那厮暗地里常常骂自己猥琐,甚至连赤雪子也看不起他的攻心术,禽滑子真是越想越郁闷。
“师父,弟子有一事不明。”禽滑子弟子季布这个时候确是不识相地打断禽滑子的思路,惹得他皱眉示意他说下去。“师父昨日不是答应了三师叔帮助他在公审上除掉少主的吗?怎么如今转头又食言而肥,反而答应帮少主了?”
禽滑子得意道:“说你蠢,还真是笨上了,为师当初怎么就看上了你小子做我徒弟?”
“跌鼻子这人就像他那癞皮狗一样的明鬼术功夫一样讨人厌,我练攻心术执掌刑事也不过使人怕我远离我孤立我,而他,你说说,这些年他为了向巨子邀功明里暗里搞东搞西得罪了多少人,造了多少孽,就他,光是在我们墨家那点人缘和声望,还巴望着做下一任巨子?做白日梦么?还想和巨子的心头肉小怪胚楚士毅争,呵他配吗他?”
“巨子的心头肉?少主么?”季布不可置信,墨家谁不知道,相里子对待少主楚士毅极是严苛,动辄动鞭子下狱,连首领们都经常看不下去,帮着楚士毅明里暗里地求情。那楚士毅如何会是相里子的心头肉?季布这孩子是禽滑子宠着长大的,连一根手指头都未被曾碰过,他可是无法相信鞭子还会有什么爱。
禽滑子望了眼前老实淳厚的弟子,笑笑也不解释,暗道也许这世上只有这小子才能让练攻心术练晕了的他安心吧,“莫说巨子师兄,就是项长老对这小怪胚,也是护犊得厉害,不过也难怪,这小子天生就不是个凡种,他那机关术的天赋,若是我师尊巨子腹在世,怕也是舍了十个跌鼻子也不会舍了他吧?”
“怎么啦?”禽滑子见季布低了头,摸了摸他的脑袋道,“我夸那小怪胚两句,你就吃师父的醋了?”季布涨红了脸,惹得禽滑子哈哈大笑,只觉得这弟子可爱极了,“听师傅的,现在前线胜负不明,所以,如今跟少主打好关系,给我们留条后路,不会有错。”
“后路?”季布哪里明白禽滑子的意思,他知道他那心思复杂无比的师父不会告诉他,只是嘟囔道:“又是关系又是后路,师父总是说的冠冕堂皇,其实徒儿知道,师父明明就是真心喜欢少主的,因为师父练攻心术练得太孤单了,最后都根本没人能懂师父,除了少主那么聪明的人,所以一直以来,师父总是想要不断地接近少主和少主说话,可是徒儿心里更清楚,少主明明不喜欢攻心术也不喜欢师父……”
禽滑子惊喜看着自己这开了窍的小弟子,却听他继续埋怨道:“可是世上的事为什么这么不公平,我练攻心术这么多年,很努力很努力,都没法懂师父想什么?而少主他……他根本不屑于练攻心术,却能轻轻松松地懂师父,让师父喜欢。为什么这么不公平?”
禽滑子搂住到他肩头高的季布,笑道:“傻小子,你现在不也懂了?记住为师的话,这世上有些人是不需要练攻心术的。而这些人,练了攻心术反而让他们更不好,更不快乐。”季布抬头望了禽滑子的眼睛:“比如师父,对吗?”
“还有将来的你……等你经历许多痛苦,懂得了不快乐,也许你就真的开窍了。”禽滑子点了点季布的鼻子,无奈笑道,“相信师父,这世上绝没有不公平的事。一切,都很公平……因为那些你看起来从不需要攻心术的所谓天才,对他们来说,从未有过童年,亦从未有过真正的快乐。最简单的为快乐而快乐。”
作者有话要说:
、相里与宋玉
第十五日。弦唐子来时,带了楚士毅最爱吃的烤山鸡。
“云儿的烤肉技术是越来越高超了。”楚士毅歪在榻上,翘着二郎腿啃肉,他吃起肉来比小狗都精细,把根骨头啃得油光发亮,不剩一点肉末,“你怎么就知道是云儿烤的,不是我?”弦唐子实在看不下去他坐没坐相躺没躺相的样子,没好气道。
楚士毅用油腻的小手去捉弦唐子纤长的十指,洁癖的弦唐子嫌恶地把他的手甩开,“就弦唐子首领这双只用来弹琴耍剑的高贵的手,去烤肉,太埋汰了吧?”说着莞尔道:“看,连油星子都不愿碰一个,还烤肉?弦唐哥哥,你不如将来娶了云儿做妻子吧,不然准饿死了。”
“滚……”弦唐子瞪了眼楚士毅,眼中含着调戏的意味,“少和我提云儿,她可和我悄悄说了,你小时候跟她说,将来长大了一定会娶她的。干嘛又赖给我?”
“陪她做游戏胡乱说的,那也能算数?”楚士毅红了脸笑道:“阿羽那小混蛋还说长大了要娶我呢?你说我嫁不嫁?”
“你……”弦唐子彻底无语了,当机立断结束这他认为无聊至极的闲话,“听说禽滑子来看过你了。”见楚士毅点头,弦唐子靠近轻声道:“他准和你又说了许多乱七八糟猜人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