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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烟雨楼-第1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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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摸着那手环,它就静静地躺在我的身上,好像婴孩般听着我的脉息。七年了,无时无刻。
我想起那句没有兑现的话:“等你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我。”
七年了,每天日出,每天梦醒,可是睁开眼来,我都没有再见。
如今终于知道,他已经永远地不会回来了。
他一直都在骗我。居然骗了我七年。还是我傻傻坚持了七年。
既然他都忘了,我还在这里坚持什么,等待什么呢?
也许,是时候该结束了么?
我沉沉睡着,梦中,仿佛又回到那烟雨,那重楼。只是太过依稀。
只是我,怎么也梦不到那个跟我抢座位的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双更完毕。
下一章又要换场景地点了。明天见!
见一天少一天了,就要说再见了!





、江城一夏


一月后。
江夏,东湖之滨。
沿着东湖这一条长长的路上,满满全是游人。此时正值六月十五,乃是前朝的六月节。东湖之上,游人如织,湖里荷叶连天,无穷碧绿;远远近近掩映着点点荷花,别样娇艳。
东湖之滨的这条沙路之上,当真是热闹得紧。叫卖声不绝,各种小吃、杂耍、戏班、货摊云集,纷纷招揽主顾。而远处湖上那些游船,也牟足了劲,往荷花里钻。湖岸上时不时地有几个船夫,朝着你大喊大叫,口中操着江夏一带又快又冲的口音,听上去仿佛就要跟人打一架一般。
我顶着个小草帽,借以抵挡这江夏的炎炎烈日。可是尽管如此,还是忍不住汗流浃背。那轮太阳,就像个火球一般,高悬天上,金乌大盛。高高的天上,一丝云也没有,只是一片响晴。碧蓝的天,任这轮火日将江城炙烤着。
人说江夏酷热,胜似火炉,今日到了此地,才知道当真是所言非虚。
我在江夏呆了十余日,莫名其妙地便从两人相伴变成了孤家寡人。
我是跟着卓拉师姐一块下的青城山,跟着她一路走长江,过巴州,穿三峡,走荆州、襄阳一路东行,便到了这火热的江夏。我这是跟着她来“寻夫”来了。
卓拉师姐这如意郎君当真是不一般,我都不知道他是个做什么的。问了师姐好几次,她却只是在卖关子,死活不肯说。
初时,她带着我,只是到各家酒楼去吃饭,吃了饭便不给钱,要时,只报了一个人的名字,叫杨鸣天,让他结账。那店小二这一听,方才脸色一变,点头哈腰地送我们走。我正不知道这人是谁,问了旁人才知,这杨鸣天就是闻名天下的龙门镖局的大掌柜,还管着昌隆票号,是江汉地区首屈一指的富商。
我心想,我这姐夫八成就是他了。没想到师姐大大咧咧一个人,居然稀里糊涂地找了这么一个有钱的如意郎君,倒也不错。
如此吃一家,赊一家,便给这杨鸣天记上一账。就这样一连过了三天,我这姐夫总算找上门来。人长得很是威武,相貌堂堂,非常高大,可是一出口,却让我差点笑出来。我这姐夫居然还是个结巴,对着我师姐,嗫嚅着就没说过几句囫囵话,脸还憋得通红,那模样甚是滑稽。可是他一张口对其他人说话,我才知道,原来他只是对师姐说话的时候才会结巴。而且这人,很是精明干练,论起事情来,头头是道,很有威风,大家都服他。只是在师姐面前,他忽然就变得什么都不懂了。
师姐和我到他家住了下来,可是我可不想插在他们俩之间,没的耽误了人家的喜事。所以过了几天,我就写了封信,辞别了师姐,自己出来。今日正好赶上六月十五,于是出来这东湖上逛一逛,谁想到遇到这么大日头。
六月节,本是前朝的旧俗,可是不想如今李家燕朝坐镇江山,居然还保留了这前朝的节日,让我颇感意外。
江夏也还是和那时候的金陵差不多,很大的一个城,百姓生活都颇为富足。七年之前的战火,看起来并没有给这座江城带来多大的损失。
我在东湖边坐了一会儿,看着那满湖的荷花,远处粼粼的湖水,更远处的小山连绵,不由得出神。仿佛自己回到了金陵的圆明园。
那里的福海,在我十七岁时也是这般光景。只是东湖,却比福海大得多了。
东湖里的游船在湖上穿行,荷叶之间钻进去,一会儿又有一艘小艇钻出来。船上的人笑着闹着,有的手里还拿着一柄荷花,有的就直接在船上吃了开来。
我坐了一会儿,忽然就有个船家,操着江夏的口音,向我招揽,问我要不要坐船玩一圈,只要五十文钱。
我看着他,又看看那湖上的荷叶荷花,恍惚之间,想起那个十七岁的盛夏里,曾经划船到福海里去,在荷叶之间穿梭的傻事来。一时之间,万千往事涌来,心里有些黯然,便摇摇头,笑着向他摆了摆手。
那船夫有些失望,口中快速嘟囔着什么,又自行卧到船边去了,把那草帽遮住脸来,无聊地假寐。我看了一会儿,越发地有些触目伤怀,于是索性从这湖岸边走开,继续沿着东湖走。
行了一阵,各处看看,也没什么新奇的。正在无聊之间,忽然见路边青石墙那里,围了一圈人,水泄不通。我不由得生了好奇心,于是走上前,想看看是什么新鲜玩意,引得这么多人围观。
那人围了很多,我个头又小,是以挤了半天,又是翘脚又是推人,方才进到了中间,等站到了那里,定睛一看,却吓我一跳。
只见当中一人,赤色面皮,高鼻梁,深眼眶,黑卷头发,却是个天竺人。他手中拿一杆竹棒,正在那里逗引一条青色的眼镜蛇。那眼镜蛇盘作一团,只将前胸立起,鼓着胸脯,那一双眼睛便红了起来,煞是可怖。蛇警惕地一动不动,吐着信子,众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一面啧啧称奇。
这眼镜蛇乃是西域之物,在这江夏,中土的人当然都没见过,所以新奇,也不足为怪。我看了一会儿,但见那天竺人的竹棒动了动,那眼镜蛇忽然随着竹棒也移动,竹棒向哪儿移,蛇也向哪儿移。一会儿从个白色的麻袋里钻进去,一会儿又钻出来,对着竹棒,跃跃欲试,看着就是要攻击,可是却偏偏不下口。
众人看得心惊肉跳,我在西域一带早已看得厌了,觉得有些无趣,看他也没什么新意,便想要离开。抬步正要走,就见那天竺人忽然提出了一个要求,说是让在场的一个人配合他,表演一番。
众人一听,都怯了几分。心想这眼镜蛇虽然新奇,可是如此剧毒的蛇,怎能轻易以身试险?
我在旁边默默看着,心想这要是换了十七岁的我,只怕早第一个冲上去了。可是如今年纪大了,有些事情便不那么在意了。只是有些惊奇:这天竺人居然敢冒如此险,据我所知,这种以陌生人作饵的驭蛇表演,不是经验非常丰富的驭蛇者是做不来的。这天竺人开口,便是很地道的中原官话,似乎在中土留了很长时间了。
那天竺人见众人都不敢,哈哈一笑,忽然拉着离他比较近的一个男童,就要来耍。男童有些犹豫,不过被天竺人几句保证,拍着胸脯夸奖,便点点头,答应了。
只见这天竺人命男童坐在地上,伸手给了他一包黄黄的药粉,叫抹在掌心。然后便用竹棒挑起那眼镜蛇,众人眼见着他,挑着那蛇居然往男孩儿走去。人群中都是一声惊呼,只见那蛇居然已经爬到了男孩儿的脖子上。
旁边有的小孩子和妇人看不下去,已经赶紧跑了,那男孩儿吓得一动不敢动,双腿抖个不停。天竺人只是在一旁劝,然后用竹棒敲击地面,催促那蛇爬行。
可是敲了数下,这蛇却动也不动。天竺人见状,不禁也有些冷汗直冒。忽然,那男童的头转了转,这眼镜蛇猛地挺起身子,那一双眼睛便又充上了血,看样子居然要对男孩儿下口了。
这时候,一个中年汉子从人群后面钻进来,见了这场景,顿时吓破了胆,指着那天竺人便破口大骂。原来这汉子竟然是这男孩儿的爹爹,方才一时之间没有看到,竟然被儿子跑了,结果居然在这里,几乎就要被蛇咬上一口。
天竺人也急得很,脸上冷汗直流,天气又热,他索性将帽子也摘了去,露出馒头的卷发,然后不停地拍打那竹竿,又将黄药粉全部洒在地上,可是那眼镜蛇却依旧一动不动。
时间慢慢过去,那眼镜蛇居然动了。只见它慢慢地绕着男孩的脖子,绕了几圈之后,却又紧紧缠住。男孩儿头脸都涨得发紫,脸上汗水直流。众人纷纷议论,叫喊着将这蛇移开,可是有谁敢上?
我正想要用剑将那蛇挑开,却听见身后,传来有节奏的几声闷响。初时一连串,随后又是一串,时缓时急,时快时慢。回头看去时,只见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头上戴着纱帽,那面纱挡着她的脸,看不清她的样子,只是见她手中腕上戴着一个小鼓一样的东西,正用另一只手有节奏地敲击那小鼓,然后一步步走过来。
穿过人群,大家纷纷让道。这女子进了来,就看见那眼镜蛇居然又动了,这回居然从男孩儿的脖子上下来,沿着背掉将下来。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那男孩儿顿时瘫坐在地上,脸色煞白,仿佛木头一般,方才真是将他吓傻了。他爹爹才三两步跑过来,一面搂了孩子在怀里,一面大骂天竺人祸害人,一面又连声对那女子称谢。
女子伸伸手,示意不谢。然后却又敲起了那小鼓,众人再看时,只见这眼镜蛇居然又动起来,在地上盘了一圈,忽然飞快地转了起来,转成一个圈儿,又分开挺直身子,向两侧定一定,仿佛求偶一般。还摇动起尾巴,沙沙作响。这女子敲鼓的声音和节奏都随着这眼镜蛇变化,还用手面摩擦鼓面,模仿那蛇尾部的沙沙声,人和蛇配合坐一处,当真是精彩之极。众人都看得呆了,不禁连连叫好。
这时候,就见那女子忽然鼓声加疾,那眼镜蛇便忽然由蜷缩一团向前爬行,竟然直奔那天竺人而去。天竺人大吃一惊,眼看着自己的蛇朝自己奔过来,脚下却吓得早已动弹不得。只见那蛇从天竺人脚下盘旋而上,绕着他的腿,一直爬到他的肩头,然后又绕上他的脖子,随着鼓声,探出身子,两胸鼓胀而开,眼睛变得血红,蛇信子也吐了出来,就扫在那天竺人的脸面上。
天竺人吓得冷汗直流,口中低低的念了一句天竺话,然后哭声叫道:“女侠……女侠饶命!快……快将这蛇弄下来吧!”
众人听了他这一句讨饶,都是哈哈大笑:没想到这一个驭蛇者居然被一个路过的白衣女子给戏耍了。
那女子这才冷冷一笑,鼓声连敲数下,缓慢而沉重,那蛇果然从天竺人身上自行爬了下来,默默地钻进了袋子。
众人一片鼓掌叫好。这里天竺人腿都软了,整个人扑倒在地上,只是喘着气。那男孩儿的爹爹又在旁边大骂,让他赔偿银两。
只听这女子出口道:“就凭你这点胆子,也敢来驭蛇么?等你见了蛇信子不害怕,再说吧!你既然掌控不了这毒物,就不该让这孩子冒险。吓住了人家,难道不应该赔偿么?”说着,指着那男孩儿道。
众人听她这么一说,都觉得有理,一时之间都叫起来,喊着让这天竺人赔钱。天竺人挨不过,只得就身上颤抖着掏出几钱银子来,塞到那汉子手里,然后看看那女子,摇头道:“罢了罢了,今日见到真神了,算是栽了!钱没赚到,还折了银子!”说着,背起麻袋,自行走了。
众人见驭蛇者走了,便都散了,一面还有不少人纷纷夸赞这女子手段好。我远远望了那女子一会儿,总觉得她像一位故人。
那女子拱一拱手,也不多说话,也不要那汉子的银子,便脚步一转,大步走去。这时候我才看见她身后还背着个大大的竹篓,也不知里面装的什么。
我看着她远远自行走了,甚是潇洒的样子,心里一动,便也紧了紧背上的剑袋,跟在她身后
当我跟着这女子一直走到长江边上的时候,我才真有些后悔。
只见那女子头也不抬,眼也不看,轻轻松松就进了一酒楼。我却连连叫苦,因为这酒楼我想进,却进不得啊!
作者有话要说:





、此地空余黄鹤楼


那女子轻易地便进了这酒楼,却不知,她进的地方,常人想进却也不敢进。
我无奈地抬起头,看看这高大壮观的酒楼,四层八角飞檐,拔地而起,上面匾额上,书了三个端端正正的大字:黄鹤楼。
黄鹤楼,江南第一名楼。
“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光是历史上文人墨客登临无数的这把名气,便能把我们这些普通小老百姓压垮。人家说,黄鹤楼的一顿饭,顶得上普通老百姓吃半年。传闻还有更加夸张的,是以我跟师姐在江夏十多日,都没有敢进去。为的就是要帮她未来的夫婿“省钱”。可是眼看着这女子进了这黄鹤楼,连一丝犹豫也无,我不禁悲愤地想了想:这人真是有钱啊!
不过她若是我认识的那个人,那倒也无妨,反正跟着进去,自然银两就有着落了。若是我认错了人,那也罢了,虽然不能乘个黄鹤西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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