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来殷错杨差-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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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跑什么?”梓婼好笑地问她。
小玉不得已转过身子,低下涨得通红的小脸,不敢看梓婼。
“奴婢知错!”
“你有何错呀?”梓婼看她年纪与妹妹小媃相仿,又同妹妹一般地顽皮,早已心生亲近感,并未因她偷窥而恼。
“奴婢不该……偷……偷……”小玉心虚害怕不已,偷字说了半天,后面那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梓婼见她胆怯的直结巴,便不再逗她,松开抓着她的手,转而问道,“刚刚险些跌下去,可要紧?”
小玉倏地抬起头,诧异地看向梓婼。爷的这位“尊客”不仅貌若天仙,竟连心性都这般善良。不问她偷窥的过错,却关心她要不要紧。
“奴婢无碍,奴婢……”小玉懦懦的回道,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
“小玉,你在这里做什么?”小兰捧着衣裳站在园门口,好奇的问道。
小玉转过头看了一眼小兰,“小兰姐!我……我……”
“我刚刚下楼,见着她从园门口经过,便想问她见着你回来没!”梓婼不着痕迹地将小玉的话接了过来。
“哦!是这样呀,小玉,你不在庖房里候着,又东跑西跑,仔细被殷管家知道!”小兰走上前,嗔怪道。
“行了,你快回去吧,我里这没事了。”梓婼故意将“没事了”咬得重些。
殷峤出了“闲时阁”便嘱咐管家殷傈,说今日他要带梓婼入宫,府内之事要他仔细些。
殷傈点头称是后,便转向了庖房。
殷峤不急不缓地走进西厢,婉晴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将一身公服打扮的他瞄了遍,然后娇柔做作的唤了一声,“表哥!”
殷峤点了点头,冷眼扫了扫盛装修饰过的婉晴。虽无意于她,但殷峤不得不承认,婉晴已然出落得亭亭玉立。
见殷峤不咸不淡的样子,婉晴回首望向身后的母亲。
表姨娘早已看出殷峤的无动于衷,心下不免着急起来。大清早便吩咐小红里里外外,前前后后地为婉晴精心装扮,一心念着模样出众的女儿能在宫里引起众人的关注称赞。甚至,表姨娘在昨夜还作了一个大大的美梦,女儿婉晴随殷峤入宫赴宴,被当今圣上看中……表姨娘乐得合不拢嘴,竟从梦中笑醒。
那个美梦犹如一盏明灯,给表姨娘指明了方向,使她的眼界豁然开朗。先前她一心带着女儿巴结殷峤,希望女儿婉晴能成为这“郧国公府”的正名女主,然而经昨夜之后,表姨娘的野心被那个美梦彻底激发出来,她的女儿为何不能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后宫之主?这小小郧国公府与诺大的唐宫相比,再也无法入得表姨娘的势利“法眼”。
此时,表姨娘焦急的不是殷峤不冷不热的态度。他殷峤对婉晴有意也好,无意也罢,都不是重点,如今最为重要的是,他肯否带婉晴入宫。这难能可贵的机会,岂能容它白白错过?婉晴已然芳龄十六,若非她爹死得早,令她们失势无依,单凭婉晴的模样,这个年纪也早该嫁为人妇,身为人母了。作为婉晴的娘亲,表姨娘一门心思为女儿的终身大事筹谋,希望能为婉晴寻个有权有势有钱的男人做依靠,绝不能再像她似的,嫁一个不上不下,终日游手好闲、沉溺女色、坐吃山空的废物。
当年若非表姐暗中接济,仅凭婉晴他爹毫无建树、好吃懒作的败坏,再厚的家底亦被掏得所剩无几,哪里还能撑到那死鬼闭眼蹬腿?只可惜那败家男人死了没多久,表姐亦生病早逝了。一下子,母女二人失了依靠。好在她是个精打细算之人,嫁给婉晴他爹这么些年,也偷偷攒下不少傍身钱,如此免强维持了在人前风光的几年。岂料,雪上加霜的是败家男人背地里竟向所有的亲戚借了个遍,他一撒手西去,将一屁股的烂债留给了她们母女。先起那些亲戚见她们母女仍风光度日,倒也不急着特意上门讨债。可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人渐渐回过味来,既然能如此风光,当初为何还要向他们借钱?又为何每到逢年过节,他们有意无意的登门提及债务时,表姨娘总是躲躲闪闪,顾左右而其他?于是,大家心照不宣的开始三天两头上门讨债。家中早已是金玉其表的空架子,哪里还有多余的闲钱去还那些烂债?要说亦亏得这表姨娘为人精明,急中生智将大名鼎鼎的殷峤给抬了出来。
六年前,正值殷峤从太宗(李世民)讨平王世充,王世充被迫出降后,殷峤以战功进爵郧国公。
其实,早在十年前,那败家死鬼撒手时,表姨娘便想打殷家的主意,若非殷峤终年征战在外,婉晴尚幼,未到婚嫁年纪,殷僧首夫妇又相继过世,她早就带着婉晴以“亲上加亲”的由头投奔过来了。
众亲戚上门逼债,心里焦灼万分的表姨娘,面上强作镇定,轻飘飘的吐出,“婉晴与身为郧国公的爵爷早有婚约,堂堂未来郧国公夫人,岂会赖帐?”
好嘛!大家伙听闻赫赫有名的“西北冷面爵爷”与她们之间的这层关系,谁还敢再多言?虽有疑惑,却也不敢深究过问,大家都想起了她曾是殷峤的表姨娘,婉晴是殷峤的表妹,说不准,真就早已定下婚约了呢!
见众人退散,表姨娘便打定了要将婉晴嫁给殷峤的主意,于是便下狠功夫培养婉晴,希望婉晴除了美貌还能以才情征服殷峤。
没成想,殷峤真如传言所说那般,是个面冷心淡之人。这么些年,她们母女在他身上不知花了多少心思,愣是没有丁点成效。既然他不为所动,表姨娘由昨夜那个梦得到启示,婉晴不能在这一棵树上吊死,得撒网捞鱼,这首当其冲的,便是当今万岁。可要想一步登天,还得攀借眼前这个冷面疙瘩才行!
“开山,今日入宫赴宴,你看婉晴这样妆扮可好?”表姨娘狡猾的问殷峤。
殷峤面无表情的回说:“甚好!”
表姨娘开心的嘴角上扬,还未将笑容完全扯出,便因殷峤接下去的话僵住,“不过,今日随我入宫另有其人。婉晴年纪尚幼,尚不适宜入宫赴宴。姨娘您且带婉晴妹妹到长安城逛逛,恕开山今日无暇奉陪,时辰不早了,开山先行告辞!”
殷峤说罢,微微颔首转身迈出了西厢房。
身后,表姨娘错愕的张了张嘴,竟吐不出一个字来。一旁的婉晴瘪着嘴,看了看她娘,眼中噙满了委屈的泪水。
“冰疙瘩!”好半天,表姨娘方恨恨的骂出三个字。
“娘……”婉晴终于在喊出一个字后,哇的失声大哭起来。
表姨娘满腔的憋恨无处可泄,听到女儿哭,既心痛又心烦,忍不住用手指戳向女儿的额角,大骂起来。
“哭、哭、哭,就知道哭!老娘花钱供你学这学那,一点长进没有,连你表哥的心都抓不住,还能指望你抓住何人?真气死我了!”
婢子小红缩在一边,她知道今日免不得要受牵连当出气筒,吓得连气都不敢喘。
府内下人老远听到表姨娘不顾身份、形象的大骂女儿婉晴,纷纷幸灾乐祸、窃窃私语、奔走相告。
表姨娘骂了几句婉晴,突然心生疑问,殷峤说他要带入宫的另有其人,莫非就是那个抚琴的“尊客”?从哪里冒出这么个女人?凭空坏了她的好事!表姨娘决心定要会会那个“尊客”,既然失去了入宫这么难能可贵机会,她便只能降低要求,重新考虑女儿与殷峤的婚事!然而,那个什么“尊客”却横在女儿与殷峤当中,这是她绝不答应的。无论如何,这殷峤是她最后的希望,她必须为了女儿终身的依靠以及她安享晚年,牢牢地将他抓在手心里,决不能拱手相让,便宜其他女人!
东院,小玉感激的看了看梓婼,低头行礼道,“奴婢多谢云裳仙子!”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竟情不自禁地直呼梓婼为“云裳仙子”。
话一出口,立即发觉失言,小玉连忙掩口,却惹得梓婼与小兰“噗哧!”一下笑出了声。
小玉尴尬不已,她今日怎么晕头晕脑的。可是这也不能怨她,谁叫眼前之人美撼凡尘、貌若天仙呢!
殷峤进园时,正听到小玉叫梓婼“云裳仙子”,不由的唇角上扬。
梓婼瞥见殷峤进园,收住嗤笑,“你回来了!”
小玉、小兰闻言,顺着梓婼的目光转向园门口,见是殷峤,小玉吓得瑟瑟一缩,之前跑来偷窥,刚又出口失言,爷若知道还得了?连忙跟小兰一齐行礼道,“爷!”
殷峤一挥手,“时辰不早了,小兰先服侍云裳更衣。”
“是。”
梓婼看出小玉心虚,便道,“你回去吧!”
小玉怯怯的转向殷峤,见他一挥手,顿时暗舒一口气,庆幸爷没有追究她失言的过错。
“奴婢告退。”小玉转身急步离开了园子,恨不得立即消失掉。
出了东院,经过西厢时,正听到表姨娘对婉晴的叫骂,不由得咧开了嘴。小玉一点也不喜欢跋扈的表姨娘和那个娇里娇气、装模作样的婉晴小姐。
今日见过众人口中的“云裳仙子”后,小玉便强烈的希望梓婼能成为他们的“郧国公”夫人。
庖房内,管家殷傈正听孙大娘汇报这日府上的菜食安排。
小玉冲兴兴地跑回庖房,幸灾乐祸地欲将表姨娘骂婉晴小姐的事说与孙大娘听,“大娘,表姨娘正大骂婉……”
但见殷傈在庖房,立即收敛放肆,怯生生的唤了殷傈一声。
殷傈看向小玉,正色的指责:“横冲直撞的没个规矩!”
孙大娘见状,忙打圆场,“殷管家,小玉年纪尚小,来府日子又短,您多担待!”
小玉听闻感激的看向孙大娘,孙大娘向她使了个眼色,小丫头倒也聪明,立即转向殷傈开口道:“奴婢知错,求殷管家饶了奴婢这一回,奴婢以后不敢了。”
殷傈瞥了瞥孙大娘,伸出手指,朝孙大娘点了点,却也不再多言。
孙大娘认识殷傈十几年,知道他不会责罚小玉,便朝小玉甩了甩手,“小玉,把外面晒的党参翻一翻去!”
“哦!”小玉听言,立即转身出了庖房。
殷傈摇了摇头以示无奈。孙大娘的脾气个性,殷傈再清楚不过,只要她出面管闲事,他就是再有理,也缠不过她。
“今日爷要带云裳姑娘入宫赴宴,这中饭、晚饭均不在府里用,故而菜量要减少,其他的便按你说的做吧。”
“好咧。”知道殷峤要带梓婼入宫,孙大娘不由得眯起一双桃花眼笑嘻嘻地回道。
、第43章 中秋佳节,入宫赴宴
作者有话要说:
张军、王顺刚进到庖房,便瞧见孙大娘对殷傈眉开眼笑,不由相对而视。王顺朝张军挑了挑眉,张军绷着脸撇了撇嘴。
“张校尉、王副尉!”殷傈见他们二人进来,客气地上前打招呼。
张军捋了捋了两撇小胡子,闷嗯了一声;王顺则亲热的拍了拍殷傈的肩膀说道:“我说殷管家,你不在爷跟前候着,跑庖房来做什么?”
“王副尉……”殷傈正欲解释,却被孙大娘宏亮的声音打断了,“王顺,殷傈是管家,我们庖房归他管,你说他来做什么?我倒奇怪了,你们两个校尉不务正事,又跑咱们庖房来做什么?”
王顺连连缩头,面对孙大娘咄咄的责问,他毫无招架之力,连忙放下拍殷傈的手,抬眼看向张军。
“游舫之上,爷令咱们听差庖房,虽说如今已然回府,可这命令爷并未撤回,这两日我和王顺闲来无事,便想来庖房帮差。”张军找了个自以为绝佳的理由说道。
孙大娘正愁庖房人手不够,“哦?这么说,你俩是想来庖房干活?那好,殷管家,您看给他们分派什么活好?”
听孙大娘故意询问殷傈,张军气得小胡子差点翘起来。这个胖娘们非得和他做对,难为他自回府后对她念挂,张军心里暗骂自己:“真是犯贱!”
殷傈已经在庖房里呆了一个时辰,此时正急于离开,“即是爷早先吩咐的,孙大娘,这庖房之内的事,还是你看着办吧。”
随后转向张、王二人,微微颔首道,“两位校尉,殷傈还有事,先行告辞了。”说罢,掠过二人出了庖房。
王顺见殷傈走了,一拍脑袋咋呼道,“瞧我这脑子,早上我家二娘让我给她买绣花针,我怎么给忘了。那啥,张军你在这好好干活,我得去买绣花针!”话落,急忙转身出了庖房。
偌大的庖里了,只剩下孙大娘与张军二人,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尴尬怪异。
孙大娘不自在地转身去拿抹布想擦灶台,张军原也想拿抹布,一伸手,不偏不倚地正覆上孙大娘肉嘟嘟的手背。
孙大娘一缩手,张军赶忙赔不是,“我,我是想帮忙,并非有意……”
“一边去,谁要你帮?”孙大娘一双桃花眼朝张军一瞥,嗔怪道。
那一瞥竟令张军的骨头发酥,嬉皮笑脸、不以为然地抢过孙大娘手中的抹布,吹着小曲,卖力的擦拭起灶台来。
孙大娘站在一旁,用眼翻了翻他,唇边却漾出一抹笑意。
殷峤坐在“闲时阁”底层客堂的椅子上,翘首以盼。
梓婼穿上小兰拿来的衣裙,端庄优雅地坐在镜子前。
小兰一边为她重新绾髻,一边连连赞不绝口,“云裳姐姐,呆会爷若见了你这身打扮,定会高兴。”
望着镜中芙蓉玉面、俏丽多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