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丝万缕红颜劫-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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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当她是好糊弄的嘛。
说道完了这一桩,太后敛了敛神色,对她道:“哀家也是在深宫的斗争中走过来的。后宫之中,争风吃醋的现象在所难免,你是皇后,有些时候,不必太计较”。
她悟了悟,这话意味深长,不像是单纯的教训她,也不像是在指摘谁,倒像是在暗示她手下留情。
哼哼,不要太计较。是那些蝴蝶不要太计较才对。她心思微微一动,做出个皇后的大度态,“是,宫内和气最重要”。
太后即刻喜色深深的看着她,“皇后和婉温顺,有你在,母后便放心了”。
她笑得弯弯的,你放什么心啊,打了这么个摸不着底儿的哑谜。
这太后信佛信得深入骨髓,对什么大师的话深信不疑,视若神灵。她投其所好,跟着一句一句的附和,一下子就把太后的兴趣给激发了出来。
估摸着可能是太后整天崇拜佛祖崇拜得昏天暗地,憋了一肚子的话无处倾诉,此刻得了个志趣相投的人,就滔滔不绝的跟她大谈佛祖,畅想西方极乐世界。
她耐着性子,暗里声声叫苦。听得她两眼冒佛祖,都要快成了金身了。好在有宫人及时通报楚恒去了和庆殿,太后才万般不舍的放了她。
千丝万缕红颜劫第三十章 宫戏
第三十章 宫戏
懒散散的走出朝云殿,心情已经被佛法点化成了一滩泥,沉沉的软软的。
太阳骄烈的光辉扫去,柔光无力的捶搭在天边。
午后被太后一句话宣去,唠唠叨叨,竟消磨这了这么多时候。她撑着耳朵一句不落的听,从头至尾也没发现有一句责问她的话。
不仅对她避之不见各宫妃嫔的行为一语未评,反而温柔可亲的将她夸赞了一番,还心驰神往的谈了半天佛法。
这是要作甚?
她心下来回掂了掂太后的只言片语,除了如云如雾的佛法她难以理解,并没有有任何的不妥。嗯,脑袋里电光一闪,要她不要太计较,往更深处沉思,太后到底是要她和谁不要计较?
可是一国太后,想要包庇谁,只要开开口,楚恒也得让个面子,又何必转弯儿来给她这么个暗示。
她峨眉深蹙,嘘了口气对李深道:“你去白露寺一趟”。
空禅的神秘已远远超乎了她的想象,她得见识见识。
她前脚将将踏进凤栖园,心里便陡的一震。张眼向前望,和庆殿耸立在层云之下,森然一股阴气环绕。
她这会儿得罪了蛇蝎美人,时运不济,得好好想一想,出了什么事儿。以楚恒的性子,若非情况紧急,是绝对不会派个人去催她的。
呃……除非是狼来了。
冬日严寒,殿门口合得紧紧实实。门口守着的侍从神色古怪的给她推开门,她微微一笑,轻步缓行,悠然迈进和庆殿。
四位如花似玉的美人儿谨小慎微的跪坐在大殿两旁的座位上,见她登场,都敛着容色站起身来,恭敬的退一步见礼。
她斜着目光扫了扫,看这这架势,是在串通一气,合起伙来同仇敌忾了。
楚恒正气凛凛的端坐在正前方,笑了笑。不等她行礼,柔声温色道:“免了,你身子弱,到朕身边来”。
她两腮麻了麻,心里霎时起了一层毛。这话说得含情脉脉,激的她皮肤表层至心门命脉都很不适应。僵僵扯出个温存的笑,一步一缓,她目不斜视的穿过如狼似虎的眼光,坐在了楚恒身侧。
这事儿得怪楚恒,他一句话立马拆了美人的台。
她唇边抿着一丝浅浅的笑,看着花容失色的美人,“你们来找本宫有什么事吗?”
方才看这四人幽幽怨怨,眉间积愤的样子,想必已经抽抽搭搭的向楚恒哭诉了一番。此时,一双双妙目,含着春风带着雨露,情意绵绵的投了过来。
楚恒超然事外,一手端起刻花檀木茶杯,搭着眼皮看淡绿色的茶水中漂浮不定的小叶片,轻吹轻品,对那企盼渴求又热烈的眼光视而不见。
这家伙必是知晓内情的,现下装得闻若未闻,叫那美人该如何是好?
四人投了会儿目光,看楚恒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互相照个面都有些犹豫。短暂的沉默后,更是不知所以的紧张起来。
楚恒这台拆的很好,她很满意。
她端端坐得四平八稳,似笑非笑的缕了一遭四位美人。拎出个居高临下的眼神审视她们,等着这些没事儿找事儿的人说出个所以然。
楚恒那态度很明显,那四人都看在心里,又不是傻得搞不清楚状况,非要闹个身败名裂自己找死。但有怨气发出不来,总归是憋得难受。愣是从一红润的花容憋成了土灰色。
咽不下这口气,却又发作不得,何苦跟她过不去呢。
她正在为她们扼腕痛惜,殿内却突地响起一阵柔美的声音,圆润婉转,如珠如翠,冷寂的空气中宛如开出一道彩虹,“臣妾等前几日来拜会皇后娘娘,得知皇后娘娘凤体染恙。日夜忧心,挂念娘娘暗卫,今日是特来探望的,不知皇后娘娘凤体安好?”
她循声望去,盈目一位娇羞的绿衣女子,清水芙蓉般的不胜凉风,纤纤内质,更惹人无限怜思。整个殿内都是些富贵色彩,辉煌浓重,她就好似万紫千红中的清新绿叶,别具风致。这美人是个美人。
她眼角斜了斜楚恒,那家伙一副淡漠神态,自品他的茶,不为所动。
她看着那女子,那女子也看着她。眼睛里丝毫没有敌意,流露着恭顺敬重,好似多年相交的好友真诚而关切的问候,“你的身体好些了吗?”
她眼光闪了闪。
这美人的一番话说得极为恰当有理,给她们自己找了个台阶,化尴尬于无形,又真情流露展示出对她的爱戴,是个会逢源的。
她差点儿就陷进人家眸中关切的柔波里,但她脑筋反应的很快,宫中人个个会戴面具演戏。
她不是傻子,看见一双貌似真诚的眼睛就放下心里的戒备,放心大胆的对四人敞开胸怀接纳,指不定哪天她们联手给她一刀,到时候她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过,她心里还是抑不住的对这个绿衣摇摇的女子产生了微微的好感以及深深的好奇,便听了太后的话,不跟她们计较,欣慰道:“本宫身体无恙,你们无须挂心”。
虽则她们没安什么好心,虽则这结果与她们原本的目的相悖,但总算悄无声息的绕过了此事。诋毁皇后可是个不小的罪名,她们知趣的碰壁而反,楚恒也便没听见的。
但他缄口不提,倒像是在袒护她们。土灰的脸容上一瞬间神采乍现,那一张张倾城之色柔媚的让人心神荡漾。
人家细致妆容扮红颜,不过是渴盼他一眼的青睐。可他那是个什么态度,眼皮不抬,对艳艳群芳睬也不睬。
却忽而转了个头,一把钳住她的手腕,露出万分焦急的深情,煞有介事的问道:“你生病了?朕为何不知?看过太医了吗?太医怎么说?”
她被这一连串的问题弄得懵了懵,这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沉不住气了?转眼瞥了瞥下面的美人,刚刚缓过来的容颜又失了颜色。
又看看他,还没等她说话,楚恒先一步对众人吩咐道:“皇后身体不舒服,你们就先回宫吧”。
四人凄哀的看了看这情状,碰了一鼻子灰也不敢再言语什么,凉凉的行礼告退。
见她一张脸还半明不解的凝滞着,楚恒松了她手,笑道:“我看你不耐烦,就让她们回去了”。
她眨巴着眼儿,“扑哧”笑道:“原来皇帝也这么奸诈”,又瞅了瞅方才那绿衣美人的位置,复问,“刚刚那女子是谁?”
楚恒忽然收起散淡的笑意,略有所思道:“班灵,班美人,班护之女”。
“班护是谁?”
“中领军将军,掌管禁卫军”。
她对官员职务一知半解,也不知道中领军是何等重要的人物,但却察觉出了这里微秒的东西。按理说,统领禁卫军的人虽然职务通便,但并不显赫,而楚恒好像很在意这个人物。
他淡淡收敛的神色之中,感情复杂,甚至包含着一丝不易察寻到的得意。那双温润的眸子微缩,向前凝视定怔在一点,凌厉绝情一点一点的渗出。
她心脏缩了缩。他现在的样子,就像是一个巨大狭长的深渊,被他揣度的人仿佛一不小心就会坠入万劫不复之地。
这一瞬的表情,她好似已看了千万年,看得她心里阴阴发凉。
楚恒的眼神飘移到她身上,又换了亲切的笑,“你若是不想见她们,就不要见了”。
她回过身,恰望到他那一潭泉水似的眼睛,忽然有想摸一摸的冲动,动了动手指,又很明智的忍住了。
撤开与他对视的目光,应道:“你越是纵容我,怕是她们会缠得更紧”。
她心里不由自主的生了股凄凉意,纵使说得平静,仍是没掩住。
楚恒被她凄凉的内心百感,下意识的抓住她的手,“有我在”。
她怔了怔。像有什么东西在她心底忽的裂开,带起暖如三月的湖水,缓缓的流遍肌肤的每一寸。
这感觉很舒服,很美好。
可是,为什么,在同时她也感应到了有一丝恐惧,像一道光亮闪过,闪得她一下惶惶不安。
她钳着心支愣了会儿,慢慢的缓过神。
楚恒眼神柔软如风,她看着一阵儿热乎,呼吸都一紧一缩的。
空旷的大殿里,一位温润如玉的少年,撤去了身为帝王的威严,认真而温柔的凝视着她,话语如春风一般吹进她的心里,“有我在”。
饶是她心如磐石,这会儿,也止不住动摇两下。
她心里的波澜一层一层的翻涌来,他三个字竟然就将她弄得不知所措。
这……这……这……
趁她还没醉死在他深情的眼眸之中,强拉着冷静清醒过来,抽回一双手,笑吟吟道:“来,喝茶,喝茶”。
千丝万缕红颜劫第三十一章 寻佛
第三十一章 寻佛
又是一夜辗转难眠,倒不是愁的。
她裹着层被子,在宽大的床上翻来覆去,脑神经总是难以舒缓下来。两个人物时不时出现在她的脑袋里,每出现一次就铺一层迷沙,她的好奇也就更深一层。
一个是带着点儿迷幻色彩的和尚,一个是绿衣摇曳的班美人。前一个的好奇之处不难理解,后一个嘛,她忽然觉得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女子很不一般。
此女子纤纤柔柔,像是春回大地时第一抹鲜亮的绿意,又像是澄碧天空里唯一一朵袅袅舒卷的云朵,让人可望而不可及。
细雨点洒在花前,软风呢喃住黄昏,似花般娇艳,如风般柔软,姿研态清,脱出红尘的美丽。
常人看着就会不知不觉的沉醉,可楚恒对人家竟是冷冷淡淡,这家伙不是常人。
她冷了冷,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片漆黑。周围搭着的纱幔封闭着整个床榻,让她有了些安全感。脑海中缠杂着二人的身影,她缓缓闭上双眼。
晚睡的直接后果就是晚起。
除非脑袋灌了酒精,平日里,她睡觉很是轻浅。周围稍有异动,必然会吓她一个哆嗦,就再也没法儿享受美梦了。
所以,她三申五令,特意强调,闲杂人等不能打搅她睡觉,就是天塌下来了也不可以。
合宫之人自然唯她命是从,谁也不想不要命的往枪口上撞。是以,她睡觉的时候,各宫人都能避多远就避多远,绝不靠近一步。
今天么,呃……天大白大亮,日头老高了,殿内还是没有动静。侍女侍从并侍卫一干人等都杵在殿门口,暗自纳闷儿犯嘀咕,这皇后娘娘也太能睡了,亏得没让皇上看见。
宫墙是透风的,虽则楚恒没能目睹她这睡功,但照他们嘀咕下去,不出半日,也知道差不多了。
众人又原地待命八卦了会儿,终于听到殿内守夜的宫女黑着眼圈轻轻开门,知会他们皇后娘娘醒了,大家这才正式开工。
所有人中最不奇怪的就是李深了,对她睡到日上三竿,他是有深刻的认识的。
望了望悬在头顶的太阳,李深见怪不怪的眯眯眼,心道,公主不但能睡到晌午,午休还能睡到晚上,你们真是大惊小怪。
早膳清淡可口,她心情极好。
太阳暖暖的驱散了重云,慢慢的消去冬日的严寒。一月下来,六宫之人摸清了她的喜好厌恶,不再日日登门奏报诸事。
未央宫以全新的制度和面貌正常运转,而她紧紧握住了未央心脉。
昨日轰走了四大美人,今日和庆殿清净的很,她甚是闲得慌。没事儿可干,便斜卧捧卷,看看闲书。
目光流淌在字里行间,子玉瘦小的身板飘飘行到她跟前。这小丫头年纪小,跟着她和墨兰一起陪嫁到楚国。墨兰对子玉格外照顾,无微不至的胜过亲姐妹。墨兰是个善良的孩子。
子玉行了一礼道:“启禀公主,李侍卫说有要事相禀”。
她神色一顿一喜,大步向外殿走。边走边漫不经心的道,“让他进来吧”。
她两指捏在一起,顾不上一坐。等李深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