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丝万缕红颜劫-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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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恒在背后轻揽着她,一颗心满当当漾着幸福,静静的笑。他双手控着马缰直向山里奔。
她舒舒服服靠着他,悠然悠然的看山望水,甚是惬意。便扭转脖颈,闪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感慨道:“骑马是个好事情,嗯,很好的事情”。
她大概没注意,她倚着的是个人。没思量的一动,楚恒胸口便痒了痒。他低下深眸,飞扬着嘴角提点“你最好安分点儿,不要在我怀里乱动,不然就把你扔下马去”。
她脸腾的一红,慌忙别了过去。过了会儿,左右思索着他这句话是不是在挑逗,遂手肘向后给了他狠狠一击。
楚恒没得防备,腹间吃痛,忽的勒紧了缰绳。力道来得突然,她身体猛地后倾,一头贴在了他身上。
一股纯净的淡淡清香兜头袭来,她懵了懵,心跳突的加快,赶忙撤开。
楚恒唇边一缕狡黠的笑。
小草刚刚弹出嫩嫩的胳膊,宽广的绿地被一条不宽不窄的河流隔开,涓涓的流水静静的向前方淌去。
千丝万缕红颜劫第四十一章 夜宿荒郊
她目光躲闪的直起身,复将心神投向眼前的一片茵茵绿地。
谁也不想闭在家里错过这大好光景,如诗的春色吸引了众多游人。草地上男女成群,老少皆宜。男的彬彬有礼,女的娇羞妙丽,一席桃红柳绿,笑语盈盈。
楚恒观了观,无声无息的跃身下了马。留她一人在马背上不知所措,她目测了测高度,若跳下去可能得摔个骨折,再者甚是丢脸。她面子很重要,身体当然也很重要。
她满怀希望满脸期待的看了看楚恒,那家伙似乎没有要帮她的意思,甚悠闲的拉着缰绳,漫步行走。
走了会儿,终是没负她所望的转头会心一笑,不慌不忙道:“别动了,坐好。我给你牵着马,你不要乱晃”。
他背影俊雅,看得她心里忽的过意不去,吭吭道:“这个……你,好歹也是一国之君,给我牵马,不太好吧”。
他脚步忽的停下,回身缓缓走到她跟前,悄声真切道:“你也是我的妻子,谁说皇上就不能给皇后牵马了”。
呃……妻子……
她身子瞬间僵住,大脑思维停滞,数秒钟后不顾飞红的脸,干干拧着脸,直僵僵别过身去。
楚恒笑得愈发深,那意味里,绝对有……绝对有讥诮!
春风柔柔,掠过骏马的如针细毛,可爱的翻扬着。这马想必被吹得很舒爽,甚温顺的跟着楚恒,一蹄一蹄,漫漫洋洋,还时不时俯头舔几根嫩绿的小草。
她撑在马背上,左摇右晃调整坐姿,揪着一颗心在颠簸中寻找平衡点,紧紧夹着马背的双腿渐渐放松。
不知不觉间,已经走了很远。青山绿水,美妙如诗。
楚恒发带轻垂飘扬,更显旷逸清隽。她眼神胶着在他身上,那一瞬间的感觉,竟胜过了两次相逢。
这人是谁?是王楚还是楚恒?总是一样深沉姿态,叫人摸不到底儿。
他张狂而内敛,孤傲而隐忍,阴暗又明朗,机智狡诈又深沉有度,她轻忽忽的白了他一眼,这家伙简直就是一个多重复杂人格综合体。
“看够了没,你夫君我自知独一无二,但也经不住你这样看啊”。
她恍了恍神,看前方那人正缘河而行,面向壮丽的大山,没有转身却好似清清楚楚的看清了她所有的表情动作,难不成他脑后长了只眼睛?
她盯了半晌只瞅了个后脑勺,便有些坐不住,“我要下来,你还是停下来吧”。
楚恒狡笑着回头,随即走至她身旁,毫不吝惜的伸出了只手。她便毫不客气的借着他的手跳了下来。
她兴致勃勃的望了望周围,嗤问,“这就叫春游?”好容易走出闷死人的闺阁,就看看草色青青,望望溪水潺潺,感叹一下春天已到,就了结了?
楚恒轻碾着一根细草,好奇道:“那你说如何?齐国有何不同吗?”
她悠然一笑,清了清嗓音,准备给他上一课,“游玩游玩,哪能只游不玩?春色固然动人情怀,若是嬉戏林间,享食自然,岂不是更有情趣?”
她曳着袍子,席地坐在了青草之上,闭着眼睛将春色融合进心情,融合得很陶醉。
楚恒悟了悟,似笑非笑的点点头,总结道:“这个主意不错”,说着俯身,硬生生将她拽了起来。
她这方屁股还没有坐热,甚不满的瞟了他一眼,“干嘛?”
楚恒使劲拉着她,“自然是尽情游玩?”
她满眼不屑,“玩儿什么?”
“骑马”,他微微一笑,毫无预兆的抱起她飞身而起,落在马背上,那马嘶鸣一声,踏蹄而出,奔向了茫茫大山林。
幽幽春光在她身旁呼呼转过,看的游人渐稀,楚恒把缰绳往她怀里一踹,“拿好”,便再也不瞅那绳子一眼。
她大胆的接过绳子,强迫着不去畏惧。看了眼尖尖翘翘的马耳朵,却忽然有一种站在悬崖边儿上的感觉。
呃……这感觉很不好。她手心一软,向后歪了歪脑袋,“你不要下去,我……有些害怕”。
她竟让一匹马给难住了!
楚恒得意一笑,他眼色柔软,伸着双臂向前握住她虚软的双手,很平常的震了震缰绳,指点道:“就是这样”。
单凭骏马那双又大又黑又神秘的眼睛来看,这种畜生是通人性的。假如它觉得你无法驯服它,那它就绝对不会被你驾驭,死活都不会听你的话。
她也从不想费心去征服这样一匹倔强的东西。而就在刚刚,她突然觉得这是个得不偿失的事儿,若她学会了骑马,也就不会有人载着她了,为了让这等好事儿长长久久的继续下去,她还是不学了吧。
她将绳子甩给楚恒,固执道:“我不要学了,一点儿都不好玩儿”。
楚恒惑了惑,“为什么,你不是说骑马是个好事情吗?”
她强行辩解,“谁说过骑马很好就非要学会骑马”。
楚恒甚无奈。
夜幕渐渐降临,水边青草上的那群游人也早已散尽。楚恒右手牵着马,左手牵着她,慢悠悠的向小山深处漫溯。
她心里毛了毛,见他没有要回去的意思,便问道,“已经很晚了,你不要回宫吗?”
楚恒将马拴到颗挺拔的大树下,鬼魅一笑,“如你所说,我们享食,自然”。
她脸一黑,望了望生僻荒凉的山,心里一阵腹诽,什么都没有你享什么食啊,再说有在这种乌漆麻黑的地方享食的吗?
谷中扇起阵阵异常幽凉的风,不太茂密的树木张舞着身躯甚是阴森。她打了个冷颤,看楚恒随手在地上捡了两根木棍儿,轻飘飘的走向乌通乌通的河水。
她坐在地上,置身事外的看着。
楚恒定睛,在河边边儿上站住,提着木棍翩翩立着,一动不动。山间卷来的清风撩起他轻薄的衣襟,清凉夜色里,他似莹莹玉石。
他两只眼睛直盯着水,嘴角勾出一抹笑意,手中的木棍儿箭一样飞了出去,直插水底。那水那么暗,亏得他还能看到水里的鱼。
木棍还在摇晃,他已轻身飞出。翻着身,“啵”得一声拔出木棍儿,又回旋着回到岸边。河面上还荡着被他惊扰的水波,棍子上已多了两条灰白的鱼。
他上马的功夫漂亮,捉鱼的功夫也漂亮。
她乱七八糟的寻了些木柴,堆成一堆。楚恒拿起块儿小石子在身后的大树轻轻一划,接着抛出了个优美的弧线,眼前那一堆柴甚奇异的跳动出了火焰。
他生火的功夫也很漂亮。
那条可怜的小黄鱼儿一动不动的**在木棍一端,随着楚恒双手的转动在火苗上一个接一个的翻身。她双手托着腮,直勾勾盯着翻来覆去的鱼。
楚恒看她这样专注,笑了笑道:“你等不及了?”
她摇摇头,漫不经心道:“我是在可怜这鱼,被你这样折腾。我小时候在齐宫吃鱼,不小心被刺卡住了,就再也没吃过”。
楚恒意想不到,手向后一扬,把那条半焦不熟的鱼扔向了深山。抄起一块石头在身后的树上轻轻敲击几下,对她微微一笑道:“好了”。
她不解的睁大了眼,只见一黑瞎黑瞎的身影不知从何处冒出,站在他们不远处,对楚恒恭敬一揖,“陛下,有什么吩咐?”
楚恒像扔鱼一样,依旧从容的笑着道:“你去附近的酒家买点儿东西”。
贾志静转身欲走,被她吭了一声叫住,补充道:“要四只鸡,再买些酒,要陈酿”。
贾志静心里一震,皇后也太能吃了。应了一声,迅速消失。
河水映着月色泛起银光,凉凉的冰着心口。
楚恒悠悠然望着她,火焰跳动,模糊了他眉目清楚的脸庞,“我记得你酒量不太好的”。
她低了低头,眼里闪动的不知是火光还是他的眸光,弯弯一笑道:“所以要大醉不醒,一醉消千愁”。心里却泛起丝丝清苦。
楚恒眉角轻皱,从容的微笑掩饰住心角的撕扯,明白警示道:“你若是醉了,我便把你扔在这荒山野领之间”。
贾志静效率极高,没多久就大包小包的回来了。东西太多,重量太沉,实在不易,况且还要发挥超水平速度,可见是多么艰难。可人家脸不红,气不喘,丝毫无疲惫之色,看来楚恒平日里没少叫他办这样的事情。
他放好东西,礼敬词重的又要隐在黑暗里。她招招手,满面笑容的道:“把李深也叫出来吧,这么多东西哪是我二人能解决的?”
她真心相邀,既是情真又是意切,更何况她还是个皇后,说的话,他不能拒绝。
贾志静一下没了主意,将询问的目光投向楚恒。后者笑意妍妍,轻轻点了点头。李深应声而出,在森然夜色中慢慢隐现。
千丝万缕红颜劫第四十二章 山间无人自烤鸡
四个人围成一圈,腾跃的红色火焰之上,一对三的形势很是分明。她乐津津的杵着下巴,一只手懒懒散散的转着微黄发白的鸡骨架。
此鸡个头不大,却气势凶猛。碰碰敲敲,不消两下,已独占了大半江山。三只鸡都躲得远远的,扎在一起挤成了堆。
得意的瞥了瞥三人,她心里阴兮兮的酝酿着“夺鸡计划”。
只顾着抢夺地盘了,却耐不下心来转转烤烤。失策,实在是失策。
楚恒眸意温润,只笑不语,懒得与她挣,任由她耍小孩子脾气。那两人是惹不起,不敢跟她挣。等着她意兴阑珊,闹劲儿消散,才慢慢回归原位。
幽香的气味顺着火苗缓缓上升,在四人中间盘旋。转眼间,盘卧的鸡已变得焦黄,酥油油的表皮引人馋涎。
火候差不多了啊,她眼睛死盯着楚恒的那只。看样子就知道很有技术含量,外焦内嫩,定是美味无比。正准备攻其不备,忽见两只泛黄的烤鸡一左一右几乎同时飞到她眼前。
又几乎在同一时间,两个不同的声音响起。楚恒逆着火光,“给,不用抢了”。
那边李深规矩坐着,严肃有礼,“公主……”他话咽在嘴中,一低头,自觉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一边是优雅从容的皇帝,一边是面无表情的侍卫,活跃的气氛乍时陷入尴尬。
定了定神,她吟吟笑着,“皇帝亲自烧的烤鸡,我可没胆量吃。不过,侍卫的还是可以的”。
半开玩笑的抢过李深手中的鸡,很好意思的把她那只半生不熟的塞给了他。灵巧的拆一只腿,一边津津有味的吃着,一边不住的赞许,“李深,手艺不错”。
楚恒笑看她咂舌的样子,直爽的劲头儿哪儿像是一个端庄文秀的皇后。
时而乖巧时而癫狂,时而纯真时而深沉,会烂漫大笑也会锁眉忧伤,宛成,你到底还有多少面孔?
春夜寒凉,四周却散着氤氲热气。远处森然幽暗,此处火光明亮。陈酒佳酿伴着漫天繁星,薰薰然令人开怀。纯粮食果实发酵的酒汁,入口甘甜,绕腹芳香。
火光融映着四人的身影,跟着气氛一点一点的融入,不深不浅的介怀已在二人身上消弭,更添一份酣畅。
贾志静已经说笑自如,李深只冷冷的看着,僵僵的笑,一点儿也不会附和,比锈死的铁疙瘩还要迟钝。
她泄一口气,睨了一眼楚恒,“你看看他们,一个多才多艺,朗笑健谈;一个面冷心冷,寡言少语”。同样是护卫,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差?
楚恒俯在她耳测,“贾志静虽不是自小伴我,但我待他犹如兄弟,久而久之,也就不那么生疏了”。
她暗自苦闷,“李深可是看着我长大的,怎么还这么不通人情?”
楚恒一笑,“或许,他把你看得太重要了”,说着,他抱起酒坛,咚咚豪饮。
今夜,他们远离是非之地,没有阶级的界限,不分身份的高低,饮酒聊天,虽说没有了太多忌讳和烦文缛礼,李深和贾志静也还都掌握着分寸,不敢口不择言,也不能过多僭越。
只她自己深深陶醉其中,拿着酒当饮料喝,不久便有些醉了。仰着双目渺苍穹无限,心中突生出一种博大无比的境界。
夜空高悬,浩瀚如海,心中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