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丝万缕红颜劫-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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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她自己深深陶醉其中,拿着酒当饮料喝,不久便有些醉了。仰着双目渺苍穹无限,心中突生出一种博大无比的境界。
夜空高悬,浩瀚如海,心中畅然感慨。迷迷糊糊的看着酒坛上,“离人醉”的字样。晕晕道:“离人醉,醉离人,最解离人愁……”
空气霎时静了下来,幽风也变得诡异。六只眼睛齐齐看着她。
晕晕坠坠的支起身体,李深和贾志静也都恢复了肃重模样,躬身站起。
宛成感觉脚底轻飘飘如腾云驾雾一般,三人身影模糊一片。摇摇晃晃的开始绕着他们转圈,脚步歪歪的虚浮,“看到天空了,那些星星背后有另一个世界……呃,自由平等的世界。没有皇帝,也没有公主,人人都是一样的,哪儿像这里……奥……科技水平非常高,方便多了……”
她口齿不清的一番长篇大论,弄得几人皆是一头雾水。总之是想到什么说什么,最后一下倒在楚恒怀里,“你,为什么是皇帝,为什么……”
迷离的眸子里滚落出泪水,她沉沉睡去。
楚恒抚了抚她泛红的双颊,脱下外袍披在她身上,抬头淡淡看了看二人,“刚才的话,你们从未听过”。
听出这话的分量,二人郑重一拜,“是”。
抬头看了看夜色,他面容依旧平缓,“城门应该关了,你们先去知会守城的人一声”。二人领命而去。
残火犹自燃烧着,林间的寒风吹打在他身上。他目光深邃,幽黑的眼眸穿透了弥漫的深深夜气,到达未知的领域。
低头望了望怀中闭目静睡的人,眼色变得柔和。边摇头边笑笑,轻轻抱起她,上马,慢慢离去。
马蹄轻慢,似乎怕惊扰了她的梦。一醉不仅可解千愁,更可袪失眠。这一路,她睡得晕乎乎,完全不省人事。
城门口,灯火通明,光亮瞬间刺得她睁开了双眼。等他们哒哒的进入城内,火熄门关,路安又掩埋在一片黑暗之中。
清寂的街道上无半丝声响,马蹄声清脆,一声一声敲进她昏沉的思维。
宛成恢复意识,腾地一下离开楚恒的身体,直僵的坐起身子,“我睡着了啊,不好意思”。
楚恒心里好笑,“是啊,你不单睡着了,还说梦话了呢”。
她脸色一变,没有胡言乱语什么不该说得事吧,压住心里的丝丝不安,“我说什么梦话了?”
“哦,你不记得了”,楚恒有意嘲弄,坏心大发,“你说,我要不是皇帝就好了,可以回齐国做你的驸马”。
什么!一口气差点儿没喘过来,她有这么变态吗?还是酒后吐真言?
皱了半天眉,使劲儿向着她还干了什么蠢事儿。从嗓子里挤出一句话,“那……都是我酒后胡说的。不必……不必当真”。
“我骗你的”,他轻轻笑了笑。
神经一下从尴尬的境地抽出来,当即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
楚恒骗人骗的很是自在,坦然接受她凶恶的目光。一只手环住她的腰,忽的腾空而起。
她酒喝多了,脑袋不灵光,反应过来时只见一堵黑乎乎的墙直向她倒来。下意识的抓住他的臂膀,就差呼喊出来。
她定神,瞥了瞥一脸淡定的楚恒,进自己的宫城也要偷偷摸摸吗?这么喜欢翻墙,怪不得不愿走正门。
月光如水,倾泻在他被风撩起的白色衣襟上,宽大的袖袍翩翩似蝶翼护她在怀。他清隽的侧脸白云舒卷般的泰然。
冷风刮过耳畔,他怀中异常温和,似乎,这一刻很是美妙。她一咬唇,错觉,绝对是错觉!
皇宫的禁卫军可不是吃白饭的,他们飞了没几步就被发觉了。
警报声响,火把点亮,霎时间,数百名禁卫军从各个守卫点向他们疯狂涌来。为首的将官高喝一声,“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夜闯皇宫,快停下来!”
她瞥瞥楚恒,心道,“看你这下怎么收场”。
楚恒自顾自在宫墙上飞走,好似没听到任何言语。
他脚步如风,高空穿行让她呼吸紧缩着,微微抬起眼眸看了看他,像是在询问要不要停下来。
楚恒飞到正殿屋脊才停住,神情悠然的指着天空对她道:“你看这满天繁星,美不美?”
她此时的心情完全不在星星上。专注的看着那些禁卫军正在列队、搭弓,百余双眼睛纷纷向他们瞄准,只一个号令,那些箭便会细雨一般向他们射来。
不满的看他一眼,并不回答他刚才的问题,“跟自己的人玩捉迷藏,将生命系于一线,你玩儿的很是自在啊”。
楚恒撇过头,温柔的笑笑,像是在安抚她焦躁的心。接着只手携着她,像滑锁链一般轻盈盈的飞至宫殿前的台阶上。
一手负在身后,一手轻触身前的玉石栏杆,无比威严的面向那一队如临大敌的弓箭手,语出轻缓却极具震慑力,“怎么,你们还真的想要了朕的命不成?”
千丝万缕红颜劫第四十三章 茶花花事少年狂
为首的将士这才看清楚恒的面目,心中大惊,身子软软的跪了下去,方才还冷毅张弓的队伍,慌乱失措,整个空气中弥漫着不安。
幽黑的眼眸在眼下的一干人身上流转,盘旋了几圈后收回。但并不说话,任由这可怕的安静在每个人心中荡起一波又一波的恐惧。
直到这种恐惧达到极点时,他才缓缓开口道:“无妨,你等尽忠职守,在这样短的时间内就能发觉朕,也算是防范警觉了,各自归位吧”。
言下之意就是,“我就是想试探一下你们的警觉性,不必在意。”为首的将领这才起身,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带领着众人退守到宫门处。
夜幕低垂,倾覆在殿宇之上,闪闪熠熠的星辰仿佛触手可及。困意还未完全消散,只是这么一闹微微有了些精神。
宛成若有所思的凝视着天空,“这些,都是你做给我看得吗?”
从白露寺惩处李深,未央宫处置弦高,到刚刚慑人的游戏,好像都是在做给她看的,教给她如何掌控人和如何利用手中的权利。
楚恒轻轻揽过她靠在肩头,目光中没有了从容,也不似白日里那般平淡,话语间似含着千斤重量,“宫中险恶”。
而他却不想失去她。阴谋的暗流无处不在,他不可能周全她一生。偏偏她身份特殊。只是,如果她单纯的是齐国公主,而不是子知,他的心可能就没有这么复杂了。
……………………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发挥了作用,次日早晨回想时,她只记得昨晚的风好轻柔,轻柔的风里飘荡着一句话,“你畏高吗?不要怕,我会护你一生一世”。
使劲挤了挤酸胀的眼,她畏高吗?可能是喝醉了在房顶上坐不稳。怎么从房顶上下来的,以及怎么回到和庆殿的这张榻上的,她都完全没有记忆,还能记住那么一句话实在不易。
幸亏醉酒只是失失忆和睡睡觉的反应,若是无顾忌的耍酒疯胡言乱语,指不定哪天她把自己给卖了,那……那就太可怕了。
她半躺着身体,清了清嗓子,喝多了最难受的一个后果是口干舌燥,头脑发胀。
墨兰很伶俐的端了杯水给她,一股脑儿喝了。看墨兰一脸欲言又止,有口难言的嗫嚅模样,她善解人意的笑笑,撇过眼眸问,“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墨兰这才如释重负的屈了屈膝,“刚刚陛下来看公主,见公主没醒便没打搅。奴婢觉得陛下好像有什么事儿”。
看来,墨兰也很善解人意,还很善解楚恒的意。
既然他来找了,那她便也去找找他吧。横竖闲得无事可做,权当是消遣了。
今日这日头很好,带着春天的感觉。那果酒也很好,竟醉的她睡了这么多时辰。
看了眼做工精细的凤辇,她还是觉得走路为妙,便直着眼睛向前,潇潇洒洒的走了。留下一干人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弃之毫不费力的交通工具不用,麻烦便来了。此前,她从未游览过宫城,只认得出宫城的路。再者,她方向感不太好,一模一样的条条道道多了,便分不清哪儿跟哪儿。
巧在这里的房屋花园都讲究个对称原则,在她眼里就更无区别。站在岔路口停了会儿,思索着是向左还是向右,闭着眼睛蒙了一条,深信不疑的走了进去。
她糊里糊涂的走,身后一群人也跟着她糊里糊涂的绕。绕到一处柳暗花明之地,便一个命令让他们都撤了回去,省的她绕迷了路被人笑话,这是个非常严肃的面子问题,要慎重。
当然还有一人她是哄不走的,此人又冷又硬,不可强逼不可软服。宫城守卫森严,他也要寸步不离。
这一带人烟稀少,又多山石草木,她便真的分不清来路也看不清去路了,索性无知无畏的向前走,走到哪儿算哪儿,就当是散步了。
观赏似的在庞大的亭台楼阁之间穿梭,一不小心,误入茶花深处。
春韵刚起,茶花开得不盛。只有几朵争强好胜的鲜妍明艳,在万绿丛中斩头露角,占尽满园风姿。
美人如花,后宫如花园。这么多的花儿,她会是哪一朵?怒放的,还是含苞的?反正不论哪一朵,都逃不开开了谢的悲惨命运。还是当草吧,虽无芬芳,但可长青。
这么一想,她便不想去见楚恒了。有那么多花儿的人,肯定是都想闻一闻的,让他自个儿闻花儿去吧。
瞪了那茶花一眼,这个……她该不会是吃醋了吧?她竟吃醋了!而且是个很没有由头的醋!
一路想着她方才幽怨又幽怨的想法,脚步变得沉缓。这是一个很不好的醋,她把原因归结为是酒喝多了还没醒,如此自我欺骗,换得个伪心的踏实。
柔风扰扰,和阳暖暖,一切都还好,只是不知她走到了何处。
一个颇具高雅之气的身影从远方进入眼帘,她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最是少年足轻狂,只不过这少年的轻狂多半是今天这个风的缘故。
今天的这个风时急时缓,便吹得他衣衫一飘一飘的,吹出了几分张扬气。
那人面目清秀,十足十的少年稚气。行走之间,因这风也吹出了几分气度,脚步不疾不徐的。眉目间携了轻松之气,果真是年少不知愁。
少年在她跟前远处停住,左右上下打量的将她打量。她一身简约青素,身后只有一个不说话的李深,少年疑惑复疑惑,探寻又探寻,注目观察半晌,才彬彬有礼道:“在下楚炎,不知姑娘……”
脑海中跳出前不久翻阅的皇家族谱,她笑了一笑,这个人物是个人物。
接上他拉长的语调,她颔了颔首,“原来是江阴王,在下宛成”。
他甚是惊异,“原来是皇后,臣帝失礼了”。蔽膝一挑,便欲行个大礼。按规矩,他确实也该给她行个大礼。不过,这地儿,无人无影的,就免了吧。
他拜下的势头甚是惶恐,,没想到袖笼一收,生了几分亲和之色,“早就听闻皇兄娶了位风姿卓绝的公主,今日一见,倒比传闻中更加清妙”。风姿卓绝,这个词不错,她很受用。
他这一番夸赞,先不说是不是有意拍马,总之很入她的心。
但她自觉一个女子受人赞美时,应婉言矜持一下,遂一边不动声色的接受,一边谦虚道:“哪里,是传闻夸大了。不知江阴王要去哪里?”
他神色间微有敬重,“我刚从母后处出来,正要赶去拜见皇兄”。
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走了这么多冤枉路,终于遇到一位认识路的了,而且还和她一个方向一个目的地。
她心下一喜,道:“我也正要前往,不知可否同行?”
楚炎哪儿敢拒绝,老老实实在前引路。他与楚恒模样不太相似,一行一动间的风度倒是像极了楚恒。便与他开玩笑道:“怪不得是一母所出,连走路都有几分相像”。
楚炎却是一震,很善心的提醒道:“皇嫂有所不知,我与皇兄并非一母所出”。换她一震,这个消息猛了点儿。匪夷所思,太匪夷所思了,以至于惊得她瞪了他好一会儿。
楚炎只好又提醒了一句,“臣弟此次便是奉召前来探望母后的”。言外之意,楚恒不是太后亲生的,他才是。
这个情况弄得她有些懵,逻辑推理向来不是她的强项。况且江阴王虽年幼一些,却也小不了楚恒几岁,按嫡长子继承一说,坐在前殿高座的那位应该是她身边这位才对,何以换了各个儿?
楚恒见到她一脸的欣喜惊惑加春风荡漾,第一句话便是,“宛成,你怎么来了?”想是她从未踏足勤政殿,也从未主动来看他一看,他有些不适应。
她指了一指身后的楚炎,“我听墨兰说你有事寻我,就想着来看一看你,顺便目睹一下你君临天下的风采。半路遇到了江阴王,就与他一块儿来了”。
他拉过要拜倒的楚炎,道:“为兄今日可得谢你一谢,若不是你,你这皇嫂怕是到天黑也走不到这儿”。
楚炎愣了一愣,恍悟道:“原来皇嫂不认识路”。
她笑着遮掩,“是不大清楚,我没来过”。
楚恒找她并没有什么大事儿,只是告诉她可以去禁卫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