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清歌凤未央-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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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间,她又看到了那个人,那个令她魂断前生的未央,他黑色西服衣角滑过她的掌心,她来不及抓住,却重重跌在雨里。
他在笑,嘲讽的笑,她身侧女子巧笑嫣然,妖媚如花,她恨,她恨得咬牙切齿,她恨自己,她恨她的软弱无力。
滂沱的大雨狠狠打在她身上,分不清脸上是泪还是雨。
突然,街上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白茫茫一片,有人从她身后走来,一把拉起了她,将她拥入怀中,那么小心,视若珍宝。
“别哭了,遇上我,我再不许任何人让你哭。”那声音那般熟悉,那般温柔,她抬头看去,未央的脸上全是血,红色的液体顺着他的发不断往下掉。
陆梦心头一惊,猛地从梦中醒来,入眼白色轻纱帷帐,紫色的丝绣锦被,她松了口气,原来还在船上,不过是梦一场。
☆、真心之约
雨还未停,油灯里的光随着船摆动,木窗在风中吱呀晃动,她拨开床幔,透过窗看去,屋外一片漆黑,忽然一阵寒意逼来,不禁打了个冷颤,心跳加速,黑暗中仿佛有一双眼紧盯着她,陆梦
深吸一口气,握紧门环,推开门向外望去,然门外只有冰冷的雨水,船头挂着的红丝带在风雨里飘摇。
陆梦松了口气,和上门,并未瞧见从窗前晃过的白影。
只是下雨罢了,所谓鬼怪,不过都是自己吓自己。
她自嘲地想着,然身后的门发出低沉的声音缓缓打开,她背脊瞬间冒出一阵冷汗,她咽了咽口水,鼓足勇气,猛地回头看去。
“阿竹,你怎么起来了。”阿绿站在门外,手里端着热气腾腾的药,“快回去床榻上,苏先生说你身子本就弱,中了黑衣人一掌,伤势颇为严重,至少要半月才能痊愈。”
她将陆梦扶回床榻,继续道,“苏先生说了,你现在可不能吹冷风,苏先生还说要我好好看住你,不准你出房门。”
陆梦接过药,苦涩的味道扑鼻而来,她蹙起眉,屏住气一口气喝尽,忙吞进一颗蜜饯,这才舒展开了眉。
阿绿收起空药碗,拿起方巾替她擦了擦嘴角,又道,“苏先生还说了,良药苦口利于病,不过往日每日都会让管家准备好蜜饯与药一起送来。
“你一开口便是苏先生,我以前怎么不知阿绿与苏先生原来那么熟了。”她调侃着说道。
阿绿的脸涨得通红,手绞着衣角,不发一言。
陆梦见状也不再逗她,恍惚间,那个白衣身影闯入脑海,她的心随之一颤,毫不犹豫地掀开锦被。
“你要去哪里,不是刚和你说不能出房门么。”阿绿忙拦住身着单衣却急急往外冲的陆梦。
“快别拦着我,我要去看看他。”陆梦心中一急,猛地咳嗽起来。
“你看,你这样的身子,就别到处乱跑了,苏先生有老管家,并无大碍。”阿绿从背后扶住她如薄纸的身子,语气关切,唇角缓缓露出一丝笑意来。
“阿竹,你要去看的可是我?”未央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外,白衣如雪,然这温雅的色泽总能在他身上寻到几分雍容清贵。
陆梦眼中欣喜之色一闪而过,然嘴上却是喃喃道:“风太大你听错了罢,我分明是再说我要去瞧一瞧苏公子,阿绿,是不是?”
阿绿愣着点头看着二人,是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
未央懒懒地坐到桌前,执起来时手中拎着的酒壶,浅啜一口。
陆梦一见,胸中之火窜起,上前夺过青花酒壶,黑着脸道,“你受了重伤还敢喝酒,还要不要命了?别和我说你想借酒消愁,明理之人都知道借酒消愁只会愁更愁,况且你也没有什么愁。”
未央浅笑听着她的唠叨,眼底漫起一层笑意,从袖中取出用绣帕包起的百花酥,慢条斯理道,“等吃完了有力气了再说也不迟。”
“那就吃完再说。”一句话堵住了她所有的话,陆梦面上一红,舌尖舔过苦涩唇,很没骨气的收起桌上的百花酥蹲在一边,欢欣雀跃地吃起来。
正当这时,苏子兮也推门而入,小小的屋子一下子多了两个人显得有些拥挤。
苏子兮换了另一件白衣,如皎月如山泉,一举一动不沾凡间的俗气,瞧见屋中各占一角的三人并不奇怪,对着陆梦淡淡一笑,眼神却是冷漠而空洞。
陆梦紧盯着他身上的衣袍,心道,见了他三次,每一次都是白衣,难道这人的衣柜里就只有白衣吗?莫不是有洁癖?
虽然苏子兮甚美,但他美得太过飘尘,就好像一缕白烟,你看得到却永远抓不到,若是二人相比,她还是喜欢未央的美。只是可怜了阿绿,情窦初开的少女遇上披着羊皮的冰块,有得她受苦了。她想着,倏然感觉到身侧不远处某人投来的略有不快的目光,于是迎上那张截然不同的容颜,也不顾嘴中的百花酥还未下咽,灿烂一笑。
未央一缕青丝垂落在额前,闪烁的烛光衬得他肤若雪,对上她明若春光的眸,笑意渐浓。
就这么魅惑地一笑,陆梦心漏跳了好几拍,良久才想起呼吸,小脸早已憋得通红。
没志气,好歹她也是从二十一世纪来的,什么样的美男没见过,怎么一遇上他全无抵抗之力。不过话说回来,他这一张妖孽的脸就算是放在新时代也定是数一数二,幸好他没有活在哪个时代,不然又要迷倒多少万千少女。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闲情想这个。陆梦晃了晃脑袋,轻拍脸颊,好让自己保持时刻的清醒。
“阿绿姑娘,明日就是追月节,赶制月团的人不够,可否请姑娘也帮我们做一些月团?”老管家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苏子兮身后。
阿绿偷偷瞄了眼苏子兮,红霞飞上脸,垂头手指紧握,羞涩道,“当日多亏公子出手相助,我们才能摆脱贼人,既然是公子之意,阿绿又怎么能拒绝。”
“那再好不过了,阿绿姑娘,请随老夫来。”老管家带头领着阿绿出了门,苏子兮深深地看了一眼屋中的二人,跟在阿绿之后也离开了房。
方才还热闹得有些挤的屋子眼下只剩下他二人,气氛一时冷下来,陆梦尴尬地轻咳,一触及未央探索的目光就像惊弓之鸟,快速移开眼,不知该将目光落在何处。
“我倒是头一次瞧见。”未央见她双颊浅红,心中有莫名的情绪微微一动,“原来阿竹也会这般吗?”
陆梦黛眉一挑,清亮的眼闪过狡黠的光,话锋一转,“未央快同我说说这追月节是什么?”
未央并不拆穿她刻意的避开,对着新沏的茶轻轻一吹,细心地用茶盖拨开浮着的茶沫,抿一口茶抬眼看来,方才被茶盖遮住的眸透过水雾如海深邃,“追月节是百姓用来遥祭一个传奇女子。
很久以前,有一女子美貌无双,倾国倾城,嫁给了一英雄之士,二人郎才女貌,恩爱有加,直到后来女子被迫吃了她夫君的不死药。”
“那女子名为嫦娥,那位英雄名为后羿,后来女子服下不死药飞上了天,成为月神守护着她的夫君,你看我说得可对?” 陆梦听罢雷得只差从椅子上摔下去,她从盘中挑了一颗蜜饯塞入口中说道。[517z小说网·。517z。]
“正是,既然你知道,却还要我为你解释追月节。”未央笑意微微,见她吃得甚欢,倒了杯茶水递到她面前,“你莫不是故意扯个话题来掩饰什么吧?”
小心思被看穿,陆梦面不改色,心中却暗自叫苦,她又怎么会知道嫦娥奔月的神话故事原来相传如此之远,没想到在异时空也会有一样的传说。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转首对着他一笑道,“不瞒你说,其实我还听过一个版本。想不想知道?”
“既然你想说,我又岂有不听之理。”他的眼波流转好似春水,浅笑说道。
陆梦笑顾不上他越发灼热的目光,笑嘻嘻地讲起来,“古书有曰嫦娥,羿妻也,窃王母不死药服之,奔月。将往,枚占于有黄。有黄占之:曰:‘吉,翩翩归妹,独将西行,逢天晦芒,毋惊毋恐,后且大昌。’嫦娥遂托身于月,是为蟾蜍。嫦娥变成癞蛤蟆后,在月宫中终日被罚捣不死药,过着寂寞清苦的生活。”
未央唇角勾起一个俊雅的弧度,微微摇头,道,“你的脑子里总是装了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如此说来,追月节便不必再有。”
陆梦听着未央的话,回忆与现实重叠在一起,想起那些刻意淡去的过往,心神恍惚,如冰冷的雪水浇在头顶,寒意陡生,面上依旧勉强扯着笑意。
“如果不想笑,就不用勉强,在我面前你不需勉强。”他的声音醇和,如一股暖流自心底留开,一点点将寒意驱走,“上一次你露出这般神情是在逃离前的那一夜。”
陆梦回过神偏头瞧着,他不开口,也不看她,只是自顾自地喝着茶,两人陷入了沉默之中。
最后她忍不住这长久的无声,悠悠开口问道,“为何你从来不问我在想的是什么?”
“若你想说,你自然会告诉我,你不说,便是那段记忆太过疼痛,你不愿拾起却又舍弃不得。”他闭上眼,叹息一声,纤长的指摩挲过茶盏,“你的过去我来不及参与,但幸好我还是遇上了你,你的未来我还来得及共担,你若想要逃还来得及,因为有一日你的那些痛会被我一一抹平。
陆梦的手一抖,心上蒙上一层薄薄的雾气,她垂下眼睑,将所有情绪都隐在了睫毛之下,那温暖的液体硬生生被她逼回了眼里。
“有些人十几年之交,却是抵不过一个笑,而未央,我们明明才相识,你为何却能对我这般好?”
“因为我没了过去,如今你便是我全部的记忆。”他淡淡说着,明明是那么感伤的事却是如风带过。
她抬眼,笑意盈盈,眼中还含着未收尽的泪意,红唇轻启,“我不会逃,也逃不掉,那就让时间作证,看看我的过往与你的未来谁更强些。”
☆、二女争郎
自那日惊心一劫,接下来的几天倒是安稳,黑衣杀手没有再出现,只是船上的饮水和食物撑不过几日,船停在了陈墨,他们找了间客栈小歇,待物资补充完毕再行船出发。
“阿绿,终于解放了,你不知道这十天呆在船上可把我弄得晕晕乎乎。”陆梦一进房,笑嘻嘻地把行李往桌上一扔,整个人扑向了木床舒舒服服躺下,“可以睡个好觉了,你可千万别叫醒我,我要睡到自然醒。”
阿绿看着她毫无形象趴在床上的模样,再见她抱着的奇怪东西,忍不住一笑问道,“阿竹,你抱着的那又是什么?”
自打她受伤后被禁令只许在房内活动,闲着没事干,陆梦拿起了绣花针把玩,结果不过几日一系列的现代物从她手中诞生了。【。52dzs。】而她现在抱着的正是一系列之一的枕头。
“这个么?”她半起身问道,闻着淡淡的药草香,眼却紧紧合着不愿张开,“这个可是我发明创造的新式药枕。别看它普普通通,样子奇怪,它的肚子里可是塞了很多药材,不仅柔软又舒适,而且可以明目清火,总之其功能之大你无法想象。”
“有这么神奇?”阿绿扑闪着双眼,靠近木床仔细端倪着陆梦抱着的枕,却始终没看出个究竟来,除了样子缝制得很是别致。
“阿竹,快再和我说说这个枕。”阿绿的眼片刻不离枕,笑着说道,半晌也没人回话,她这才发现陆梦早已抱着她的枕与周公约会去了。
阿绿背过身,嘴角的笑意刹那消逝,她圆润的眼里露出深沉狠戾,眸色在阴暗处被唯一的光束折射成诡异的紫色,她悄声推出房,将门反扣上,手中握着还未来得及传出的密信。
这一觉睡得安稳,待陆梦醒来已是三个时辰后,入夜时分,窗外传来街市的喧闹,灯火辉映,亮如白昼,小小的城池热闹非凡。
陆梦从窗口看向街市,点点光亮中有一高阁立于湖中央,湖上小船几只,歌声飘渺,高阁内灯火璀璨,映衬出飞舞的身姿妖娆妩媚。
她收回目光,刚想叫阿绿到窗边瞧一瞧高阁的风景,这才发现屋中只有她一人。
“阿绿,怎么不见了?”陆梦小声嘟囔着,来到未央的房门前,房门紧锁,屋内漆黑,悄无声息。
“奇怪了。”待她瞧完老管家的门,也没有一人在屋内,陆梦无奈垂丧着脸,站在门外想了半天最后归结于那群人是背着她偷溜出去玩了,而她被丢下了。
“竟然被丢下了。”陆梦托着一张哭瓜脸,游荡在街市,“这不正好,我一个人溜达就不用再听阿绿那丫头整日管这管那唠叨不停。”
想到这,陆梦喜上眉梢,抬眼,竟是不知不觉走到了那高阁外,清理素雅的浅绿色挂灯闪烁着清幽的光,阁内有女子弹琴而歌,没有胭脂浓烈的香气一身素衣如莲高洁,还未踏入楼中一阵绿茶清香迎面而来,楼外宝马香车宾客盈门,进出之人皆是高雅之士,身份高贵。
“这位姑娘,既然来了,不如进临江楼瞧瞧,今晚是若兮姑娘的生辰,凡进楼便是客,所有茶水全免。”在门外招呼的小哥热情地将她招呼进了楼。
陆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