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前妻-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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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绝世容颜上,都找的到影子。
除了护国寺里遇见的那男子,除了四叔叔清冷高贵的绝代风华,我的阅历中,似乎再无人超越的了眼前男子的气魄。
记忆里护国寺的那人温和却又高深莫测,让人不由自主地信仰他,迷醉于他;四叔叔冷若寒霜,佞气逼人,闲散宗室的他,却有着令天下人臣服于他脚下的力量;眼前这人邪魅的笑,也似有一股神奇的魄力,能令人心颤不已却又趋之若鹜。
他很是慵懒的倚在座上,身上披着雪白的狐裘,铺展漫延的落下了椅塌。他不羁的散开他的黑发,一手撑颚,饶有兴致看着显得有些局促的我。
他含笑,狭眸微眯,嘴角惑魅的勾起。
“叫一声‘夜哥哥’。”低沉的声线似带着蛊惑。
还是那般好听的声音,深沉而磁性的嗓音,我的心神随之一懵,却也立时回过神来,没再肆意地瞧着他看,行着成人礼,“给太子殿下请安。”
“表妹该罚。”他笑看着我,轻持酒樽,啜了一口酒后,身躯微微往后,靠在椅塌上,眸子眯缝着笑睨表姐,“你说她有多想念我,没事就拿‘夜哥哥’来调侃你,在我面前,却是不愿叫我。表妹多半是寻我开心了。”
薄责表姐的话,经由他低沉的声线说出来,却似带着无尽的亲昵,冥冥之中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他们本就有婚约在身,暧昧的语调,却又合情合理让人找不到闲话说。表姐是多么的贞淑,龙御夜随意的措辞与说话,便是情意恰倒好处,我在心里嗟叹表姐这一稚嫩的少女是龙御夜的囊中之物时,在邪魅的气息充斥满了船舱时,也起了警戒之心。
果然,本就面色赧红的表姐迎上龙御夜睇笑的眼神,又是一阵面红耳赤。竟是慌乱的不敢直视龙御夜的眼,微微低头,有些羞涩地笑着应话:“我可不敢拿表哥寻开心,表哥要不信我的话,问茼茼吧。”
“我自然是相信表妹的。”龙御夜一手盖住了表姐的手,目光饱含笑意。
我暗自郁闷,他们俩夫唱妇随,我一外人,说什么也是白搭,岂占的了他们的便宜。这一唱一合,既若无旁人的情意浓浓,又令我尴尬无措,晾我在了一边。
邀我来了这里,却倍受冷落,我正有些怨恼的时候,那样的韵弦轻音又传进了我的耳中。
“可是在为猜灯谜的事生气?”他直视着我,问话却显得漫不经心。
不提此事还好,他一提这事,我更觉无地自容。
他嘴角的笑益发张扬,却不作声,只仍是眯着俊眸,一味欣赏我的窘态。我头皮发麻,只得请罪,“殿下适才驾临,茼茼并不知殿下身份,并非有意冒犯和无视,请殿下恕罪。”
表姐见我局促,插话道:“不知者无罪,表哥不会放在心上。”
表姐虽如此说了,奈何龙御夜竟无释罪之意。他的俊颜上浮着笑容,眼底却无半分笑意。许久,侍者再次为他斟了一樽酒后,他才懒懒启齿:“平日里也这么经常和其他皇兄们赔罪?”
当然没有了,与其他皇兄们身份平等,你却不同,你是东宫储君啊!他这问话,我不好答复,只得闷不作声。
好在他没在这问题上多计较,“我既乔装了,你一开始没想到是我,也情有可原。我若一心要别人认不出是我,谁又能猜出我的身份呢?”
我又是一惊,这下才知道,台子上他戏谑的笑,是有意在我面前泄露身份的。他说的是,若不是那样的笑容,我真悟不出他的身份。
“你很聪明。”龙御夜勾在唇边的笑古怪而诡谲。
我正寒毛竖起时,他的下半句话又笑意冷冷地传来,“你可知我约你出来,为何?”
微觉蹊跷,隐隐地有了不好的预感,不觉间凉意猝生,勉强一笑,应道:“倒是没想过,也没怕过。最坏的结果,也不过被殿下赐死。”
“啪、啪、啪!”他拍手,眼露赞叹,“上次你约表妹闲谈,从表妹的口中得知你扯的戌王沐情山水的事,本宫就觉得你很聪明。当时已起杀意,心念此剑拔弩长的时刻,不容你坏我大事。表妹心善,消融了我当时的杀念。今日约见,本决定以绝你之于我的后患……没想你有趣的紧……”
听他话里的意思,似乎消散了一些今日对我的杀心,却还是惊的我后退一步,“今日约我,原来不是相商……”
他却是呵呵一笑,“自本宫月前隐身京城,四弟……已经全盘皆输了,我还与你相商什么?”
我怔的说不出话来,他挑眉淡笑,“你可知我从燕国回大周的路上遇上了谁?”
我怎么会知道,我等着他说下去。
“龙煌灼啊。”他的剑眉又是一扬,目光太过摄人,如芒射来,“我大周国的护国将军。”
龙煌灼。
自赐婚后,几年来没再去想过这个名字,近日父皇病危,倒是频频地想过他。撤回了在他身上的希冀之后,从别人的口中听到他的名字,我依然深深一震。
龙御夜在我面前提到龙煌灼,为何?单纯地告诉我他遇到了我的夫君,还是别有深意?龙煌灼绝不可能因为我而拥戴齐宕为帝。那么,在今日的约见里,龙御夜提到龙煌灼,可是要挟持我,要挟龙煌灼入京后,守本分点,以免龙煌灼起兵造反。或者,在龙煌灼打算拥戴别的皇子时,太子以我来要挟龙煌灼?
不,不,龙煌灼无意于我,天下皆知。龙御夜房谋杜断,岂不知我这个人质,龙煌灼根本毫不在意?
那么,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兀立在舱内,一时竟失去了平日里的镇定,慌乱起来。
第一卷 相思青萝 019 笑意
龙御夜的眉蹙的很深,似乎不悦于我此刻的慌神。然而他的唇角却勾起了一抹笑容,就那样不悦却又包容地看着我。那包容,是包容我的走神,在他面前的走神失态。
我茫然地迎上他溢满笑容的目光,蓦地自脊背上冷意直入。四叔叔的冷漠常常让我瑟瑟发抖,却没料,龙御夜的笑容,也让我冷到了骨子里。
龙御夜,他显然已经对我动怒到了极点,却可以这样‘包容’似的笑着。我毫不怀疑,他的嗜血,他的冷漠,绝不压于我那四叔叔。以及我那没责任心的未婚夫龙煌灼!
皮笑肉不笑的笑面虎啊!龙御夜正是这一类表面善良,内心凶残的人。
一时间,龙煌灼的漠,四叔叔的冷,龙御夜的笑交织在了一起,搅和了我的神志,我这个一向定力很好的人,都冷汗涔涔。
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慌,定神看龙御夜时,他那紧蹙着的眉,唇角上的笑……我万分地惊奇,一个人的面容上,同时有着蹙眉不悦的神态和勾笑的神情,那张面容非但没有任何的不和谐,反倒颠倒众生,邪魅至极!
倾城倾国,倾城倾国啊!
美男,我见的多了。在这个盛产美男的王朝里,皇兄们个个玉树临风,又见识了护国寺那男人的气势内敛,四叔叔的绝代风华,今日一见龙御夜的倾城倾国,我依然听的到我的心在‘咚咚咚’地跳动……
天,我在想些什么?龙御夜已然杀机逼现,我还在想着什么?
容不得我多想,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从容不迫的跪下道:“茼茼与龙大将军虽是未婚夫妻,却彼此厌弃,天下皆知。他的一切行止,俱与我无关。并不曾相见,哪里来的情感?即使日后嫁奁,与他必定也是貌合神离,同床异梦。我们相看两厌,请殿下明鉴。”
有意在我面前提及龙煌灼,龙御夜莫非是在顾忌我与龙煌灼婚后夫妻感情和睦,然后,龙煌灼会帮我兴兵,推举齐宕?
不管龙御夜提及龙煌灼到底是为了什么,我都必须打消他的疑虑,他说的对,他平安地到达了京中,龙天浚已经全盘皆输。我投入他麾下,对他而言,根本毫无益处。既然如此,他要是容不下齐宕,只消他一句话的事……
想到此,我更是惟恐说错了一句话,惟恐我的一点不慎,让他对齐宕生起杀念,分外谨慎地请命:“茼茼有个不情之请,还望殿下成全。”
龙御夜并不叫我起来,只不疾不徐的说:“你说。”
“殿下他日君临天下之时,茼茼希望殿下下旨,废除我与龙大将军的婚约。”
这请求并非一味地为了表示出我与龙煌灼了无情愫,确实也是有一些出于私心的。龙御夜若是应允了我,那么,我日后不嫁于龙煌灼,正是我梦寐以求的。他即使不应允,也可消除他对我之于龙煌灼未婚夫妻间的疑虑,保得齐宕的安全。
他‘唔’了一声,若有所思。
我继续说道:“茼茼这一生已别无他求,只愿家人平安,只愿嫁得有情人,百首一生……与龙大将军此生怕是怨偶,勉强凑在一起,过一辈子也艰难。与龙大将军解除婚约后,即使嫁的夫婿没有龙大将军的英才,能相安一生,我也愿意……还请殿下成全。”
话说到最后,我的声音越是凄楚,闻者垂怜。
从头到尾的一番话,既诚挚地表述了与龙煌灼的淡漠,消除了龙煌灼即使与我成婚,也不会有推举齐宕的顾忌。使龙御夜松了心,且竭力地保全着齐宕。弱母与姐弟的身世,日后不幸的婚姻生活……即使龙御夜不会觉得堪怜,也必定能动表姐的恻隐之心。龙御夜就算心生杀念,表姐护不了我们的安危,也必定能拖上一段时间。
表姐果然忍不住涕泪,离座来扶我,斥责道:“你这又是何苦?与龙将军过一生也不一定那么难熬啊。若是你实在不想嫁他,表哥一定会为你另择夫婿的。”
“表哥,你说是不是?”表姐转而问龙御夜。
龙御夜闻言,嘴角凝着浅薄的笑意,他的目光微微一闪,转瞬又恢复了先前望着表姐的殷殷神色,“对,表妹说的对,与龙将军过一生也不一定那么难熬。”
他起身,背向着我们负手而立,“解除婚约的事,以后不必提了。不是哥哥不希望你的婚姻幸福,只是皇室姻亲既然已定,怎是说而反而的事。况且是父皇为你们赐婚,你也不想让父皇遗憾而去吧。相信父皇的眼光吧,他看人一向看的准。龙煌灼,是我大周不可多得的将才。文韬武略,英武不凡。你可能不甚了解他,其实煌灼是个很温和的人。”
他轻吁了一声,神思有些飘渺地看着撩开的舱口,“煌灼自幼失怙,母亲也去世的早。他的父亲是翰林学士,博学多才;母亲是侍郎家的小姐,贤惠慈善。父皇早年曾有一位宠妃,那宠妃妍淑妃便是煌灼母亲的亲妹妹,是煌灼的小姨。是而,我自幼便与煌灼认识。七年前我离开大周的时候,我与煌灼已经情同手足。”
看来,他并非是顾忌龙煌灼与我成婚后,终有一日为了我而推举齐宕,威胁他的江山。他与龙煌灼情同手足,而龙煌灼对我非但无情还厌弃,显然的,龙煌灼只会助他一臂之力,断然不会襄助我什么。就算有龙煌灼对我生情的那一日,依他们的交情,龙煌灼也是不会为了我而对敌于他的。
原来,先前并不是他对龙煌灼抱有试探或者怀疑,他纯粹地是在试探我!
刚才我的话若答的稍有偏颇不慎,便是死路一条。自己死不足惜,却是连累了母亲和齐宕。虽然因为谨慎而打消了龙御夜的疑虑,此刻想来,依然冷汗湿了背后的内裳。
此刻,他若有所思地说着龙煌灼与他的手足之情,说着龙煌灼是个温和的男人的话,我根本懒得置否。他暂时不再疑虑我,我已经早早地省心了。
“再见煌灼,竟如同与这大周所有的臣民一样,已是七年之后了。”说起龙煌灼时,龙御夜的神态少了几分平日里的邪魅和懒懒的笑容,多了些严谨和幽思,“在沙场上指点江山的他,沉稳淡定啊。”
龙御夜回大周的途中既与龙煌灼见过了面,显然已经取得了龙煌灼的支持与拥戴,怪不得父皇几番发密函给龙煌灼,要他回来拥戴齐宕称帝,他都几番推托!也怪不得,还没与龙天浚正面交锋,龙御夜已笃定龙天浚全盘皆输!
一想到龙煌灼那几番推托的信函,我心中就郁郁,自然不想再从龙御夜的口中听到与龙煌灼有关的任何话,于是笑道:“殿下刚才说,要我好好地待嫁,以免父皇遗憾而终。那么殿下呢,既回了京城月余,父皇病入膏肓,你却忍痛不去见他……”
冷,冷,没有起风,我也仿佛感觉到身周阴风乍起,凉飕飕的……
我的话说的不对么?不管对不对,我知道,我绝不能再继续说下去了。止了话,方才看到表姐示意我住口,方才看到……
本是背向着我,负手站立在舱窗旁的龙御夜转过身来,一步步地逼近。俊眉一拧,阴兀至极!我不由自主地退后了两步,惊恐之色布满了面容。
却突然,他似乎满意我此刻的表情,邪魅的俊容上,勾起了一抹诡谲的笑意。虽然只是微微地扬起嘴角,但他确实是在笑。这笑不若惯常的皮笑肉不笑,或者森寒的笑,这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笑容。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