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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将军的前妻-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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俯了身,在我耳边清晰地,一字一句地说道:“他就算真的死了,我也不会做出反应。死了心吧你。”

我的怒火也被挑起,“他现在生死未卜,你还说这样的话。你和他有仇吗?”

“辅政?辅谁的政呢?”四叔叔挑眉看我,“龙煌灼的政,还是你肚子里孩子的政?”

我肚子里的孩子?

我恍然反应过来几个时辰前我假传有龙嗣的事。

“你放心,龙煌灼就算做了帝王,等到你的孩子出生了,他也会乖乖的把皇位让给你生的皇子。乖乖的,去辅政。尽心尽力地去辅政。”四叔叔扬唇,冰冷地溢出一丝淡淡的笑。

四叔叔啊,就算我瞒别人我没有身孕的事,也不改瞒他啊。何况万忠也知情?我想对他实话实说,和他说龙嗣的事是子虚乌有的,可是对上他阴冷的眸子时,一个字也说不出。

那是怎样的眼神?我甚至几度错觉,四叔叔看着我的眼神,好像正盯着他的猎物……

我还晃神的时候,淡淡的话再度由他启齿:“龙煌灼和龙御夜,都令我太失望了。”说完这话,他森冷的弯了个风华绝代的笑容,衣袂飘动,离开了花厅。

龙煌灼和龙御夜,都令他太失望了,这话是什么意思?

龙煌灼…………

他以前叫龙煌灼为煌灼,今日却连名带姓地称呼龙煌灼。

对龙御夜,他虽比不得与龙煌灼的关系亲近,至少与龙御夜的君臣叔侄关系也算融洽。当然,与龙煌灼的亲近,也不过谈的来而已。对于四叔叔不理人的性格而已,已算很亲近了。

可是今日的称呼,不仅是龙御夜,连称呼龙煌灼都显得那么疏离。

我实在想不出龙煌灼和龙御夜有什么地方令他失望的。辜负了他什么寄托与期望么?可龙煌灼和龙御夜就算有地方做的不好,又与他有什么关系,何以会令他失望?

…………

第二卷 帝心悠悠 100 帝归

依旧回的是护国寺,没敢回宫里。之前,宫里怕就早被左相和皇后的势力笼罩着,圣旨一出,左相最初懵然,等到他清醒过来了,还不作出反击么。

护国寺下依然屯守着他的人,美其名曰,是护卫皇嗣的安全,实质是对我的软禁。搞不好,龙御夜再不回来,他就先下手为强,把我杀了,以绝后患。

不过现在龙嗣的事已传开,他暂时该不敢轻举妄动才对。

有些后悔了,左相知我怀有‘龙嗣’,怕更视我为眼中钉,不会放过我。龙御夜回来之前,这往后每一刻每一个时辰的处境都会越来越艰难。

可我那时也是别无选择,不那样谬说的话,几个时辰前被他堵在护国寺山下的时候就做了他刀下的冤魂了。

虽然我是公主,大家心照不宣,只怕更视我为祸水。即使左相那时杀了我,只怕也鲜少有人去指责左相。他根本是有恃无恐。

教我感怀的是,在其他嫔妃随皇后回宫后,德妃并没离开,而是在护国寺等我。患难见真情啊。德妃宽慰道:“几天前,见势头不对,我就送密报给父亲了。他或许能想出办法来。纵然无能为力,也会坚守他的立场。”

“你也预感朝中有变么?”

德妃点头,“其他的人或许不能察觉,我怎么会一点疑惑都没有呢。我家在肃州,肃州与燕国毗邻。对燕国人的习俗风情等,我再了解不过。乱党中分明有燕人。燕人大举混入乱党…………或许那些乱党就是燕帝派来的,这么多燕国人入主我大周京城,是在让人不得不忧心。”

德妃的话里并未提及一句左相,我心下已明白三分,在她的心里,甚至是在所有大周人的心里,左相不过是平乱党失职,断然不会想到她勾结燕人的。

左相根基稳固,就算我此刻揭穿他,他不一定有人信我。没有十足扳倒他的把握,我也不便对德妃透露什么。

我与她道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她打算,“不必谢我,我只是尽我的力量帮助父亲罢了。父亲镇守肃州,在他的镇守下,还会有这么多燕人出关,从他的眼皮底下到来我大周京城,皇上论罪起来,少不了治他的失职之罪。父亲是将军,就算…………有牺牲,也该牺牲在报效朝廷的战场上,要因此被革职的话,他不甘心,我也替他惋惜。”

我安慰道:“不是从肃州那边过来的燕人也说不定。”

“怎么会不是从肃州来的呢。”德妃摇首,“大周与燕国唯一接壤的地方就是肃州。不从肃州出关,难不成他们还从齐国那边大老远地绕过来么?如此一年半载,也到达不了大周啊。”

是没有绕道的可能。

我怀疑是这些年来,慕容殇安置在大周境内的燕人,他们根本就没有经过肃州,而是这些年一直就潜伏在大周境内。

德妃起身与我告辞,我说了挽留的话,见她急着要回宫,也便不留她了,只欲送她到护国寺外。她却不让送,直说道:“你是有身子的人了,将身子养好要紧,快别劳神劳心了。”

我便说不出话来。

恍然想起在外的淑妃,笑道:“淑妃娘娘不在宫内,雎鸠宫里,还望你帮忙照应着。别让他们的主子不在,雎鸠宫里的人受人欺负。”

德妃温文而笑,“公主宅心仁厚,我自当尽力。淑妃不与世争,我也喜欢她的性子,她不在,我定不让雎鸠宫的人受丝毫委屈。”

…………

护国寺被监禁,我哪里也不便去,怕左相狗急了咬人。为了安抚他的心,便只在护国寺里念佛。

夕阳西下的时候听到护国寺外吵吵嚷嚷,让连翘去打听怎么回事。没料到连翘一打听就半天没回来,隐约听到她在外的吵闹声。

我自己出去看时,才见左相的一队人马将齐宕和我外祖外婆拦截在外。我可以没有人身自由,受些委屈,却见不得齐宕和外祖外婆受半分委屈!

守住院门的侍卫正架着长矛拦截着齐宕,见我出来,张了张嘴,不知该阻拦还是该行礼,相视着一脸手足无措。

“姐!”

“放他们进来。”我平平淡淡地吩咐,目光从几个守门侍卫的脸上一滑而过,骄傲尊贵一如我该有的身份,不容他们有丝毫质疑。——即使大周公主的身份名不副实,我还出身齐国王室,身上流的,是齐王室的血统。

何况我相信自己出身皇家的气势,也足以迫的他们除了从命别无他法。

“是…………是。”守门侍卫果然不敢违抗,放开了架着的长矛。

齐宕进了院门,复又回转身去,左右将几个侍卫踹跪,“竟敢将本王拦在外面,这会儿也不跪拜本王、公主和本王的外祖外婆。外祖被皇上以‘荣国共’赐之,大周臣民共尊之。就是皇上对外祖外婆也恭敬有加,左相他算哪门子东西!”

“小人知罪。”众侍卫仓皇下跪。

我迎外祖外婆进了寺里去,齐宕对左相的人训斥,我也放任不理。对左相激愤已久,苦于我的身份敏感,受他监禁。如今齐宕教训下左相的人,听着心里也舒坦了一些。尤其连骂左相,听的我和连翘大快人心。

“就该骂!”外婆还不解恨,连翘听得笑出了声。外祖亦只责了句:“妇道人家。”

我和连翘扶了外祖外婆到了禅院,外面的声音却还是清晰地传了进来。

“来人!”齐宕那厢得理不饶人,吩咐他随行而来的几十侍卫,“将这百十个对本王不敬的奴才送押刑部,他等以下犯上,辱没我大周王室!”

“是!”

留守在这里的左相的家臣见状,侧跪作揖道:“八王爷息怒。”

听的齐宕一哼声,明知故问:“本王认识你么?”

“小人乃左相府的家臣。”那人劝解道:“八王爷,他们都是我左相府的人,王爷动了他们,属下可不好向相爷交代。”

“敢情谁这么混账,原来又是左相调教的不知尊卑的奴才!”齐宕再懒得理,阔步进了护国寺,撂话道:“左相代理国事,清君侧虽清到我姐的头上了,什么媚主祸乱,本王却没什么好被他清的。本王的外祖外婆更没什么好被他清的。要救他的人么,让左相亲自来给本王磕头赔罪。”

左相自然不会亲自来与齐宕磕头赔罪,然而此事本事左相理亏,手下百十人被送押刑部,左相想来也只好忍气吞声。齐宕代表的是大周王室,谅他现下怎么也不敢得罪。

请外祖外婆堂上坐了,齐宕教训了一帮奴才也回来了。有齐宕和外祖外婆在,众人心里都乐观了许多。齐宕一进来就喝茶,连翘调笑道:“八王爷今天真威风!”

“是姐太软弱好欺负了!”

“我是左相清君侧风浪尖上的人物,你换我立场试试?”给外祖奉了茶,又给外婆捶着背,外婆舒服地呻吟了一声,“还是外孙女好啊,给我捶起背来,可比小孙子捶起来舒服多了。我的这把老骨头,可禁不起他那么重的手捶。”

外祖道:“他哪里是捶背,整个把我的肩膀当石头来,问起来,他说他在练铁砂掌。”

我便知齐宕的武功小有成就了。

齐宕也不介意外祖外婆与我告状,只对我胸有成竹的哼一声,“至少我不会等着任人宰割,我会积极地争取自己的救援。”

谁说我等着任人宰割了,我也在想办法啊,不过还没想到而已。当下为难齐宕,“你那么聪明,倒是替我想想法子。”

“我正因此事而来。”齐宕道:“你给你祖父,也就是你父亲高粲的爹高远写信,只消说你如今的处境,他必不会不予置之。”

“高远?”我自嘲地笑道:“在漳州那次,外祖和外婆都看到了,祖父高远和祖母根本不待见我。就算高远念及祖孙情分,他如今已年近花甲,只怕也无能为力。那些从没见过我的高姓王,叔叔伯伯们的,难不成还会管我?”

齐宕道:“高远虽老了,但是他的儿子多啊。高粲不是有几十个兄弟么,那几十个高远的儿子占了齐国王室的大半。另外的齐国王室也身居高位。他们确实都不关心你,不过,左相要对你下手的话,在他们看来,我大周左相此举,无异于向他们齐国王室挑战。他们不在乎与你的亲情,却在乎他们齐国王室的面子。”

“孙儿说的对。”外祖捻须道:“我也已分别修书我的学生,他们在齐国朝堂都是重臣,在齐帝高崇那里说话颇有分量。齐国王室一参合,再加上臣子的进谏,此事,我齐帝高崇必不会袖手旁观。何况高崇本狂傲自负,怎容得左相不礼于齐国王室的人。”

齐宕补充道:“姐再与三哥修书一封,三哥必定不想看到你就这么被左相杀了,也不想看到我大周王室落到左相这奸臣贼子的手里。更不想看到大周内乱,分封在外的另几位亲王会趁机图谋不轨,因此而手足相残。在高崇那里说话,三哥只怕最起作用了。”

龙天羽…………

齐宕将救援的厉害关系分析的头头是道,我眯眼试探地问道,“这些,不是别人给你的出谋划策?修书是…………睿清王的意思?”

“你真和四叔闹僵了?”齐宕惊异地道:“青龙和我说了这事,我赶来调解的时候,你已经离开睿清王府了。”

“有什么好调和的。”

齐宕听我的语气漫不经心,又如此生分地称呼四叔叔,已揣测到我们真的闹僵了,当下道:“事后四叔叔其实挺自责,所以……所以,派我来出谋划策。让我来告诉你……修书给齐国王室……求救。”

四叔叔清高如斯,断然不是会放下姿态的人。我若不去向他负荆请罪,他才不会理我分毫。

齐宕不如我善于说谎,他每次一说谎就结巴。

见我看着他,他自知谎言被戳破,我拉他过来我身边,他怕又挨骂,颇有些不情不愿。

哪里是想要骂他。他说谎也只是因为想和解我和四叔叔的关系,向齐国王室求救的事,更是他想出来的…………

他甚至不满八岁,能想到这些,再是聪明,在我处境危险的时刻里,也定然废寝忘食了。

感受着我温柔的怀抱,他也知我没怪他了,看着我,低声唤了声“姐。”

我心里便一颤,温暖团团化开。这个世界上,再找不出和我弟弟这样血脉相连的亲人了。我受困不要紧,只要齐宕好好的,要是齐宕有个什么闪失,我怕是处境再好,也活不下去了。

我抱紧他的时候,外婆揩泪道:“婉仪从小就很聪明……”

母亲从小就很聪明……

可是我十多年来,从没见她展现过她的聪明。

在自己不喜欢的人身边,在龙景帝的身边,她丝毫没有展现的欲望。

而我……

不想去理会纷乱的情感,只哽咽地对齐宕道:“齐宕的关心我收到了。”

齐宕道:“我就一个姐姐,母后除了我,就生了姐姐一个。我不关心姐关心谁呢。”

“可是。”我笑道,“向齐国王室求救虽然是救我的方法,却行不通。齐国王室一参合,左相必定又会无限我里通外国。他虽摄于齐国王室的压力不会杀我,我却要背负叛国的罪名。如此,我宁愿被他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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