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前妻-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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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前,我和连翘意识到此举的轻率了。
首先,我们没有食物。水还好,这是淡水湖,喝起来,我不介意就着湖里的水掬,起一捧起来就喝。
可是怎能仅仅以水充饥呢?翻遍全身上下,没有一点银两。倒还好,此次出来穿的是女装,身上尚有一些值钱的首饰。
可是即使有钱,这浩淼大江,寥无人迹,千鸟飞绝的寂静中,去哪里买一些糊口的干粮呢?
这是其一。
其二,没有落脚可以安睡的地方。这荒郊野外,又环绕着漫漫江海,大冬天的,总不能幕天席地地便去睡吧,不冷死才怪。
终于体会到了,我和连翘甩脱李展翼之后,李展翼看着我们远去,他眼底的那丝忧虑是因为什么了。
又冷又饿又困,想要不断划桨,靠着运动来暖身,可是久未进食,又乏又困,体力早就不允许了。
最后不知是饿晕了冻晕了还是困晕了,总之,倒在竹筏上就不省人事了。
醒来的时候,已是阳光灿烂了,睁开眼,见到徒墙四壁,才知道自己置身农家。
有朴实的大娘给我和连翘端来鱼汤,才知道我和连翘晕倒在竹筏上,并且发起了高烧,被那大娘的丈夫打鱼回来撞上,于是救回了家中。
自是一番道谢,吃的饱饱的,伸了个懒腰,只觉得精神充沛,哪有半点大病一场的样子?一问,才知道,我和连翘竟然已经昏睡了三天三夜。真能睡,睡了三天,怪不得这么有精神。
已经耽搁了三天,自然要继续启程赶往齐国了。便取了一只镯子答谢渔民夫妇的收留之恩。
那镯子是子郁送我的,自然价值不菲。渔民夫妇哪见过如此稀罕之物,诚惶诚恐不敢收。最后拗不过连翘的执着,倒是收下了。却赶忙去屋里取干粮和碎银赠与我们,解我们路上所需。
想了想不能再饿倒了,便欣然收下了。
几天前的一场暴风雪之后,天气竟然慢慢转暖。既不用担心再挨冻,又有足够的干粮钱,我和连翘早把去齐国之途当做观光旅游,一路上乐不思蜀。
当天下午,竹筏前行到一个不知名的水湾,趴在竹筏上,也能看到河中皮肉肥厚的鱼游来游去。
我和连翘俱惊呼起来,想着晚上吃烤鱼肉,赶紧把竹筏停靠在浅水处,然后拿着木浆就着湖水插鱼。
费力了一下午,却是徒劳无功,鱼没抓到,我却整个掉进湖里了。还好靠岸水浅,连翘先是一惊,见我不会有什么危险,便坐在竹筏上哈哈大笑起来。
见此情景,我一气之下硬是把她也拖了下来。
随后亮蓝竟在浅水湾里打起了水仗。正在兴头上,连翘却是突然一顿,看着几百米远处的一艘华船,疑道:“公主留意到没,从今儿中午起,那船就一直跟着我们,按理说,那船上的船夫多,那么多人划桨,该早早的超过了我们才对。可是那船就不紧不慢地,一直与我们保持着距离……”
是早早地就注意到了,不过没有放在心上而已,只瞥了一眼那船,我心有不服,“那船就是在影射我们的寒碜。看着我们两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吃的是冷馒头,喝的是江里的水,坐的是几根竹子做成的竹筏,甚至有三四天没有洗澡了…………”
我闻了闻衣服,还好因为天冷,身上没有什么怪味道,“唔……从来没有这么脏过。”
“好像围着篝火,好好地吃一顿啊…………”连翘如此说,说的我胃里极不舒服,才难受时,已闻她哈哈大笑的声音,“抓到了抓到了…………”
她两手举起来,手里赫然一天身宽体胖的鱼。
于是两人便乐了起来,也不划桨了,就地上了岸,很快得燃起了篝火,架着那足够三四个人吃的鱼烤了起来。
就着那香味四溢的鱼大快朵颐的时候瞥见远处的那船,竟一直停在那里一动不动,我心里不由得疑惑了几分。
吃饱了之后天色也暗了下来,我和连翘在篝火旁睡下。
可能是之前睡了三天,把惰性发挥出来了,次日醒来时,又是日上三竿。迷蒙地睁开眼看着连翘,连翘也看着我,俱是指着对方的脸哈哈大笑了起来。
连翘的脸上片片污黑,我想我的脸上也一样,昨晚睡在篝火旁,火熄灭了之后,燃烧过后的黑炭触到脸上难免如此。
然而,对视着大笑的笑容不到弹指的功夫便僵住了。
昨夜我们栖息的岛上,赫然恭谨的站立着数十个衣装整齐的侍卫。和连翘慢慢地转头,万公公一袭媲美弥勒佛的笑脸映现在眼前:
“奴才给公主请安。”
心在一瞬间,沉落到了谷底。
放眼五米远处停泊的那艘华船,赫然是昨日见到的一直不紧不慢地跟随着我的竹筏的华船。龙御夜一袭便服,在李展翼撩起的帘子下,从船舱里出来。
迎面攫住我的身影,目光悠远,神情看不出喜怒。
全身脱力般,终是在连翘的搀扶下,起了身。
全然不能思索问题地走近了他,在离他丈远的地方停下。没料到,三个月过去了,还能再大周京城以外的地方遇见他。
到底是我有够倒霉啊!
心里突然又庆幸起来,明知再也避免不了回京之行,想起了已与子郁留书,他若在江南找不到我的话,便去京城等我。三月后的月圆之夜,双宿双飞。嗯,事情还没到最坏的地方,我与子郁有了约定不是么?
三个月,再忍耐三个月。
既然这三月注定要看龙御夜的眼色行事,那么,便不违逆他吧。至少,该对他持着帝王之礼,恭恭敬敬的。
然而,还没与他请安时,他已经径自回了船舱去。
只丢下一句话,辨不出语气的阴晴:
“把她丢到江里去洗干净!”他如是说。
第二卷 帝心悠悠 055 索爱
我苦笑,三月后再见我,他说的第一句话。
也是,我全身够脏的。适才虽不敢抬眼看他,他的目光攫住我的那一瞬我还是有感觉的。
衣服早就破破烂烂,脏乱褶皱更不用说。才睡醒头发蓬松未加整理,面容上更是污黑片片,鞋子也又湿又破,若不是全身的行头还稍微辨得出底色本是上好的料子,没准被人家当做街头乞讨的乞儿。
这大冬天的,自然没人敢真的把我丢到江里去。
却是三大桶水,足足三大桶水摆在那华船其中的一个船舱内。
我真的有那么脏么,一桶水洗不干净还要三桶?反正好几天没沐浴了,有此待遇,自然是享受。
舒服地泡了个花瓣澡,更衣时,侍女呈来的却是一套男装。不用多去思考,我也知道那男装是谁的。
穿过子郁的衣服,我又怎会去穿龙御夜的衣服呢?
“去取女装来。”只瞥了一眼那衣服,我倚在浴桶里没打算起来。
“公主。”侍女垂首,“航海时太过仓促,没准备公主的衣服。”
这倒也在情理之中,我道:“那取一套你们的衣服给我。”
“……”
我笑道:“我不介意啊。”
一阵嗫嚅,终有胆大些的宫女应话,“……皇上说了,他既送过干净的衣服,公主不愿穿的话,就索性什么都别穿了。”
“不穿就不穿!”我也来气了,简单擦过身子后,直接去了锦床上躺下,扯过丝被盖住自己。
众侍女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摈退了她们,她们退了下去。
片刻后,身穿侍女装衣着洁净的连翘沐浴更衣后来我这里侍候,我见连翘都有衣服穿,也不顾全身赤裸,仅以丝被遮体,趁她过来我这里的时候,一把扯住她,就去剥她的衣服:
“把衣服脱给我!”
明白了我的险恶用心的连翘,速速逃离,仅站在舱口瞪着我,再不靠近我半步。
丧气地倒回床上。
正仰望着舱顶兴叹时,一声笑谑传了进来,我心下一惊,赶紧将滑到了胸上的丝被拉起,遮住了颈下所有的部位。
看到进来的人是龙天羽而非龙御夜后,我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然而龙天羽进来后,一直盯着我遮住赤裸的身子的丝被的目光,依然让我很不舒服。谁都知道丝被下的我是一丝不挂的,这么给他瞧着,跟没遮那丝被又有什么区别。
顾不得什么,伸出手来,将床上的抱枕掷向了龙天羽。
龙天羽撤走了那赤裸而罪恶的目光,一时哈哈大笑,取笑道:“就是你此刻马上投怀送抱,我也不会有丝毫的感觉啊。”
名知道只喜男色的他说的是怎的,我也禁不住恼羞成怒。
“呶,这是什么?”龙天羽将一直背负在身后的手示意给我看,手中赫然一套侍女的衣装。
我喜形于色,要不是丝被下的身子裸露着,定然要扑过去亲他几下。
到底是我的好哥哥啊,旁边的人不敢违背龙御夜的意思,龙天羽为了我不惜冒着激怒龙御夜的大不韪也要裹助我啊。
我就不信,我好好地把衣服穿上了,龙御夜还要逼着我脱下来不成!
“咳。”龙天羽还没把衣服交给我,舱口已是一声轻咳声,万公公微微低头以手掩嘴,做出随意咳嗽的样子。
万公公到了舱口,便候在那里让身后的人先行,不用想,也知道万公公身后的人是谁。
龙御夜。
龙御夜的目光看了看龙天羽,又看了看我,依然不辨喜怒。
我转而慌乱地看着龙天羽,龙天羽一扯唇,做出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我好生躺回床上,将丝被扯到下颌处,仰望着舱顶,万念俱灰。
龙御夜扫了眼龙天羽手里拿着的侍女衣服,淡淡地问,“你手里拿的什么?”
“啊——”龙天羽一转身子,从面对我,到双眼放光地看着角落里的连翘,“臣见连翘姑娘几月来在外风餐露宿,衣衫褴褛甚是楚楚可怜,便自献殷勤为正沐浴的连翘姑娘送衣服来。到此才见连翘姑娘已衣装整齐,臣想,……臣送来的衣服用不着了,臣现在立刻告退。”
谢幕,某人自主与龙御夜告退。
龙御夜也不加拦阻。
连翘见状,亦是恍若记起什么似的拖长声音‘啊’了一声,埋头追随龙天羽而去,“羽亲王,噢,江南王,衣服,衣服。我可以留着下次替换啊。……”
我在心里默哀片刻,龙天羽和连翘,这就是我的难兄难友啊。平日里欺负我还可以,却是欺软怕硬,一见龙御夜,两人居然都独善其身溜之大吉了。
龙天羽和连翘离开后,除了万公公在舱口,舱内便只剩下我与龙御夜了。我更是不敢偏头去看他,他的目光似瞥过我一眼,既而旁若无人地在舱内坐下,将一直负手在后的一卷奏折撂于桌上,随即竟低眼批阅那奏折,心无旁骛起来。
嗯,算了吧,就这样吧。
他不当我存在,我也便不要有心理负担,当做他也不存在算了。他不找我麻烦已是好极。没衣服穿大不了就这样睡下去,这床真舒服啊。
这几天露宿野外,好久没睡过这么松软的床了。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竟然眼皮越来越沉,然后睡了过去。
约莫睡了两个时辰,迷蒙地睁开眼,已见太阳西下。恍神后,似见舱内坐着一人,意识渐渐清醒过来,眼前所见也清晰了。那人赫然是龙御夜。
龙御夜靠在座椅上,神态安闲,目光沉淀不避讳地看着我,仿若正为等我醒来。
不经意地撞进了他的眸子里,那样深潭样的眼底,复杂看不到底。移眼已不适宜,他看着我的目光本就没给我回旋的余地。
这样僵对,语气他率先开口难为我,不如我主动放低姿态。总归,他还算是我亲人罢。
勉强一笑,询问道:“大局初定,国事繁重,你怎么会来这里?”语气里,连我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几分关心。
“公主,皇上他……”万公公才一开口解说,龙御夜已波澜不惊地启齿:“微服私巡,朕来江南体察民情。”
还算是一个好的话题吧。我既而问道:“什么时候离京的?”
“十天前。”硬邦邦的语调,龙御夜的眼眸里有什么在凝聚,最后还是克制的揪转头,似乎多看我一眼都受不了。
而万公公,在龙御夜应我的话之初就一直诧异地看着龙御夜。
“万忠,你退下!”龙御夜突然站起身,手强力地支撑着桌面,低眼看着黄昏拉长地他倒映在在船板上的身影,喘着粗气。
万公公默声退离,龙御夜挺拔的身躯却依然僵硬,弥漫在船舱里的空气有些压抑。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走,我悬着的心在舱外侍女的禀报下,终于松下来了。“皇上,衣服裁好了。”
舱外四个侍女的手里赫然捧着衣服细软,从里到外,俱是齐全。
龙御夜终于换下急喘的气息起伏,“穿好衣服,出来用膳!”用一种极其压抑的声音撂下话,再没看我一眼地离去。
龙御夜已然背靠着坐椅坐在饭厅,桌上是满汉全席一应俱全。虽比不得在宫中帝王每餐的一百零八道珍馐佳肴,在这交通不便的江面上能做到如此,已是不易。
好多天没有吃过这么可口美味的食物了,坐下,捻了银筷将菜肴喂进口中,却奇怪地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