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天下-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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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饰将男孩圈养在重华殿,直到这个水晶般剔透的男孩满了十四岁便赠送与大徽陌帝。
用“轻儿”,把“轻儿”,换回来。
用儿子,把弟弟,换回来。
如何能换?
如何不能换?
妲己亡商、西施灭吴、褒姒笑倾千军万马。
女皇有足够信心,如此姿容无双的“轻儿”足够媚惑任何人,包括那个以前的大徽太女、现在的陌帝。
谁人一生沉陷在权力阴谋,谁人一生注定成为牺牲者,谁人一生只为替别人而存在,谁人一生为了弥补罪孽的错误。
谁的一生,如此轻轻不留痕……
女皇暴毙的那天夜里,东方轻空就跪下女皇的膝下,眼中泛起一片水光的朦胧。
女皇握着他的脸,笑意横生:“轻儿,你在害怕是不是?你是不是害怕母皇,生怕母皇会碰你吗?但是母皇不会。鲜艳美丽的花都是有毒的。你美,但是你有毒。谁胆敢碰你,母皇都不会放过的。所以,轻儿……”
女皇陛下拿出珍藏架子上的七彩凤凰琉璃杯,将无色透明的水全部倒进去。
他喝了无色无味的水,便迷迷糊糊睡过去。
当天夜里,洛河确实是听到了女皇陛下与主上的对话。洛河所震惊的是,女皇陛下居然计划如此倾覆邻国,女皇陛下一直所爱的人居然是——不能实现的愿望,女皇陛下居然给待嫁闺中的亲生儿子喝下绝子汤。
男儿出嫁辅妻教子,是天赋责任。
主上不能有孩子。
青天攘攘,碧色无垠,他第一次觉得身为男儿,是一种无差别的罪过。
作者有话要说:文好与不好,哎,就没有意见吗?
以为亲会看不懂,原来亲们都懂了……很好很好
灰溜溜走人
18
18、寒冬 。。。
洛河苍白着脸色不着一丝的血色,脸出微汗,从重华殿正殿出来,望了一眼高空晴朗,七月凉风空高照,自是热气腾升,他却冷若寒冬,突然抿紧的嘴唇红了一下,便眼前一片模糊,晕倒下来。绝色、沫秋等人忙不迭抱着洛河轻飘飘的身子,移到里间,轻轻打着扇子,洛河才慢慢悠醒过来。
不多久宫廷女卫传出主上东方轻空的命令:“洛宫辅杖打一百,赶出皇宫,永生不得踏入皇宫半步。”
洛河顿时痛哭失声。
这辈子都是笑眯眯的洛河都哭得梨花带雨,绝色便气得刚刚降下去的体热重新烧了起来。她虽然恨不得立刻冲进去杀死东方轻空,但是脚步软软走不了两步路就倒了。她身体底子好,但是太久没有生病,一下子便是要了她的命。
两大病号,一个病,一个哭,结果忙死了沫秋。
沫秋温软如玉的深深琥珀色眼珠湿润着一层雾气,心里早也一团乱糟糟的,表面上还能安定地抱着洛河一直安慰:他让绝色在皇宫附近安置一所四合院,让洛爹爹在里面养老,只要洛河想念洛爹爹都可以出宫探望。
洛河稍微心安,自是收敛了哭声,但是却因为那一百杖,一直揪着手绢不得松手,泪珠儿直滚而下。
一百杖,莫说是一个上了年纪的柔弱男子,就是一个年轻力壮的女子也要死不活的。
光华殿当天夜里就灯火通明,奔走走动,送茶递热水的,忙个不停。
洛爹爹却一一拒绝在门外,只是单单要见世子殿下:“奴对不起殿下。”
绝色坐在一边不出声,替他细细绾好长发,洛爹爹疲惫的脸容失去了任何的颜色。虽然洛爹爹已经清洗干净了,但是绝色往他的被子底下一摸,还是一手的冷汗。绝色心里不停泛酸,只管把眼泪忍住在眼眶里面。
洛爹爹趴在床上都异常艰难,只有言语还带着平日的清晰:“在殿下与洛河两面,奴选择了洛河。并不是因为洛河是奴怀胎七月所生下的孩子。奴也心念殿下,殿下都是奴带大。只是,殿下注定成为人上人,必然得到全天下所爱,但是洛河却没有,他除了这个爹,便没有人……”
绝色轻轻挑着一个精铜发簪,别住头发。
“奴还有最后一个心愿。殿下收了洛河为小宠吧。不为名利,不为富贵,给他一个遮风挡雨的屋檐。殿下只当他死了就行,让他有一个地方安安静静活下去就好了。让他把未出生的孩子抚养长大。身为一个男子,这样便可以过一辈子,这样也就足够了。”
绝色脱开了洛爹爹手,轻轻按了一下被子,直接往外面去了,紧握着拳头,眼泪便再也忍不住顺着雪白的脸颊滑落。
见过绝色之后,洛爹爹便不再见任何人,特别是洛河。
伤势日见严重,他都不见洛河一面。
洛河低垂着脸,咬红了嘴唇,夙夜跪在爹的房间门口,但是却动摇不了洛爹爹的铁石心肠。洛河怀有身孕还倔强跪通宵,其他人都劝不住。这样就惹毛了绝色,她便一掌朝着洛河的肩脖劈下去。虽然惹来了沫秋的白眼,但是效果非常明显,让人把孕夫给带回去床上。
那一年的八月,洛爹爹身体虚弱,身伤与心伤淤积,没有等到八月十五便离开了。
绝色按照洛爹爹的遗愿,收了洛河,但是不是小宠,而是小侍。洛河自从爹去世后,伤痛欲绝,精神不振,加之怀孕身体不适,吃多少吐多少,身体一直消瘦,不见笑容,整个光华殿在这炎热的八月份便进入了寒冬。
19
19、我爱你 。。。
清雅淡致的光华殿,飞檐碧水照长天,青墙梨榭杏点红,凉爽别致的惊鸿馆用作午中摆饭,黄花梨木的圆桌,精致的绿荷底青瓷碗银筷勺,剔透彩盏琉璃杯,摆套白净。沫秋端正在上位,一直看着一样一样送上来的菜式,居然有点出神。
绝色本来无心思饭,只是逗着莞莞玩,偶然将扇子的锦穗骚到莞莞脸上,逗得莞莞死皮赖脸地一直往沫秋身上黏糊糊得钻,一双水灵灵的蓝眸就往沫秋身上扑闪扑闪地勾。
沫秋一手抢过绝色的扇子,“啪”地打在莞莞的头顶,算是让两个人都安静些。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味道:“尝试一下,我不煮饭几天,有没有退步。”
绝色忘记了欺负人,沫秋忘记了发呆,莞莞忘记了嵌在眼眶中的眼泪。
沫秋最先露出笑容,让出了自己的位置:“洛哥哥,你也要坐下吃。”因为现在的洛河已经不是煮饭的小弟,而是绝色的小侍了。
洛河摇摇头,不肯。
绝色露出雪白的笑脸,拉拉他的衣袖,说:“你不坐下,我们都不能吃饭。吃饭,就要大家一起吃。”她还以为洛河需要几个月的时间来平复心情,她也预备了需要打几个月的“持久战”,但是就那么十天,洛河自己跑出来了。
“坐下,吃饭,你看你,几天不吃饭,脸色苍白地像鬼,瘦得肚子都凸了出来。”绝色嘟嘟红艳的嘴唇,就盯着洛河微微隆起的肚子。
洛河心里一暖,也不知道该好笑还是好哭:“我要振作,为了大家,为了这个孩子。”
这饭便开始吃了,虽然有点难以下咽,但是大家都在努力吃……
安静的饭桌,只有绝色的声音不断:
“木头秋,不要抢我的那块肉!”——沫秋超级郁闷。
“恩,莞莞,你要吃多一点,你摸上去好瘦啊,不要瘦得你的肚子也凸出来……”——莞莞脸色一透,筷子都吓得掉了,一张小脸瞬间红得像个煮熟的大虾。
“洛河,给你吃这个,好吃,算了,我喜欢吃,还是我自己吃。”——洛河红肿的眼睛弯了一下,淡淡的,淡淡的。
这些日子承受了很多磨难。
这些日子也特别冷清。
绝色从书院回来光华殿,殿上女官总职禀告是主上传召世子殿下。绝色走遍整个光华殿都找不到几个人,找不到沫秋,也找不到洛河,见无所事事换了衣服便过去重华殿,看看东方轻空有什么无聊的话交代,以作消遣。
因为三天后是中秋,绝色的生辰,只是服丧期间,不得大事铺张,殿内房中简单热闹一下,不让宫中管事知道就好,因而大家都集在一起筹划庆生的物品。
重华殿,鎏金琉璃聚重华,十色闪耀,守卫森严,五步一岗,女卫站姿如石,实际上是冰冷得要死,绝色走入殿堂,就听见里面争吵声音,是女官大总管、司礼女官和太史令。
宫中三大麻烦啰嗦女人一同向世子殿下行礼,便回到原来的工作岗位。
绝色自认为透明,就坐在一边的桌子上剥花生。
东方轻空过完中秋就是十四岁,十四岁,代表着要进行成人礼。
上朝需要梳冠妆、穿朝服。
空瑟王朝女子、男子平常素服都是袍装,而女子正装则是长裙。历代皇帝的朝服都是裙装。东方轻空是男儿,穿女儿裙装则有点强人所难。
国中也不是没有男子反穿女子裙装,但是那些男子都是风月场所的伶倌娼妓,一点朱红千人吮,一双玉臂千人枕。难道堂堂一国之君要与那些人为伍?皇帝朝服,都是上日月星照黑底红绣裳,肚兜都是御用的,难道男子也要用肚兜不成?
实让这三位大人汗颜啊!
东方轻空虽然身为男子,但是也是一国之尊,他的成人礼要在祖上太庙进行,而当时也就是要身穿着一身正统的朝服正装。
太史令坚持祖宗的法度。
司礼女官不肯让主上穿裙子。
女官大总管为内侍官,身份低下但是决定也至关重要,正左右为难。
绝色嘬着嘴巴,“噗”得一声,嘴巴里面的花生米就击中那条华丽生色的流红凤凰火羽下摆超长裙的上面,惊动了三位大人。绝色跳了下来,说:“何必如此麻烦,就把裙子和衣裳缝起来,然后……”绝色走过去,就突然抽出桌子上的大剪刀,流云潇洒一挥。
哗啦啦的一声嘶长裂帛。
那条尊贵无比、历代女皇代代相传的华丽大裙子就破开了。
皇帝朝服如同皇帝的贵体,一样尊贵不可侵犯。
三大人脸色立变,仿佛将要被抄家灭族一样,啪啦一声跪下,磕头:“微臣罪该万死!”“奴婢死罪,死罪!”……对着一件破碎的衣服,又哭又跪又认罪又求饶。
绝色也算是见到稀罕事了,娇笑一声,说:“你们至于吗,这不就是一件衣服?你们把裙子和衣裳缝起来,就这样穿上去敞开披着,既不是裙子,又是朝服,不就很好!”
太史令都匍匐在她的脚下,眼泪纵横:“殿下啊,这可是历代女皇的朝服啊,代代相传啊!”
绝色眼睛一弯,弯出一湾碧水清澈:“代代相传。咱们空瑟就那么穷吗?穷足几百年?一件衣服还要穿几百年?几百年前的衣服,料子旧了,款式过时了,快点换了吧。”
太史令一口气喘不来就晕过去了。
司礼官年轻俊秀的脸早就扭曲了:“殿下,这个是杀头的死罪啊!”
绝色冷哼了一声:“杀头也是杀我的头,不是你们的头。”
女官大总管不停磕头:“就算是殿下弄坏的,但是大人和奴婢都在现场。难道大人和奴婢都是死人,连个衣服都看不好。”
绝色很怕这个女官大总管的鬼哭神嚎:“行行,本世子一力承担。”绝色说着,便对着大总管的苦脸送了一个大耳光,当然也少不了太史令和司礼官。绝色还得意洋洋看着自己的杰作:“你们拼死保护朝服,但是被我扁了一顿,身受重伤。你们英勇,护朝服有功,等着领赏!”
三位大人捂着红肿的脸,真的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当东方轻空与御史台大人、左右丞相进来的时候,地上跪着的三人膝盖都抖起来了。
御史台大人看得精致的眼皮子一跳一跳的,流光丞相脸上就是青黑云雾,师丞相还是维持平常的一张三无冷脸。
东方轻空脸无表情地看了一阵,淡淡一句:“按照世子说的修改。”
绝色还在“咔咔”地吃花生米,一副完全与自己无关的表情。
等所有人都退下,绝色晃动着两条细腿,问:“你找我什么事?”不冷不热的语气。
东方轻空看着她,倾城一笑划过唇边,亮黑的睫毛微微一敛,眼眸的紫光幽深柔和:“送你一个人。”
画眉很快下去上来,果然后面跟着一个男人上殿。
绝色一看那个男人,嘴巴里面的花生米立刻喷了那男人一身。
那男人冰彻的冷色眼睛直直盯着绝色,厚重的黑色面纱下面传出的声音低醇沉厚,居然非常好听清晰:“记不记得下山时我同你说的话?”
绝色抹了嘴角的沫液,轻声:“后会有期,好好保重!”
那男人摇头。
绝色撑着小脸,思考了一下:“助强扶弱,劫富济贫,以天下为己任!”
那男人闭上眼睛,摇头。
绝色乌黑的眼珠突然一黯淡,复又光芒大盛,巧兮兮地:“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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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男儿身 。。。
绝色话音一落,头顶便同时响起一个大大的爆粟,痛得她依依呀呀地捂着脑袋,眼泪都飙出来了一滴:“每次都那么用力,头都裂开了。我不笨都被你敲笨了!”
“活该!”那男人低醇的话语掩盖着火爆爆的脾气。
绝色雪色素白的笑脸勉强摆出一朵春花灿烂的笑。
那个男人蒙着厚重的黑面纱,完全遮盖着容貌,只是露出那一双淡淡冰色的眼睛非常平静,深埋着几千万汹涌澎湃的大海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