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天下-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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沫秋身子一缩,心都停了一下。
冰眼无色,低沉的声音带着冰冷:“看到了?”
“我……”沫秋的话没有出口,就感觉后脑勺一下重击,热辣辣的血落入衣领,烫过脖子。他的眼睛看着红色的光焰,想着绝色,突然很想很想再看她一眼,告诉她:那个人,那个人,小情儿,其实就是……朝夕相对五年的小情儿,你清楚“小情儿”是谁吗?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很抽,习惯晚上更文……这个文,关系比较复杂,需要耐性、需要聪明、需要勇气追文,所以,亲如果不算很喜欢这样的文风这样的故事,请不要随便收藏。。收藏的增减对JJ的新人来说是一个负担,我想低调去码字说故事,直到完成全文(应该不超过三个月),不想天天对着收藏发愁。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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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丑娃娃 。。。
绝色一手扶着沫秋的后背,将他慢慢地扶起来:“秋秋,你醒了,终于醒过来了……张医郎,沫秋碰了后脑勺,以后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床边一个医士打扮的中年男子低腰垂眉,一话不说,就重新把脉,半响才说:“回殿下,沫公子并无大碍,只是要多观察几天,好生调养身体。”
沫秋朦胧了一双光剔通透的美目,身体一点力气也没有,就靠着绝色的手才能撑起来。
绝色紧张的脸孔稍微放松了表情:“怎么晕倒湖边啊?”见他清醒过来,绝色十万个心终于可以放下来。
沫秋摸着有点肿痛的脑袋,记忆很模糊,想不起来:“我晕倒在湖边吗?”他一点也不记得,自己怎么会去湖边。
沫秋下意识去摸了一下后脖子,应该还有什么东西,但是却什么都没有。深褐色的迷离眼珠闪过一丝疑惑,但是轻轻拽着绝色的瘦小有力的手腕,他那迷糊而且欲言又止的苍白小脸实在有点娇憨,一直说不出所以然的紧张也慢慢消融。
沫秋本来就人缘好,鲜少见他露出脆弱。因为脆弱受伤的沫秋,自是别有一番可爱娇柔姿态,所以,人人都对他加倍呵护,斟茶递水,照顾得无微不至。至于那个行为记录不良、老是欺负沫秋的世子殿下,都被列入不得靠近沫秋的黑名单之榜首,被众人排除在沫秋身边。
绝色无端端被众人排挤,自是苦闷上添加苦闷。
让绝色苦闷的事,头一件就是倾城。因为绝色洞悉倾城是男扮女装,流光丞相为防夜长梦多,就加紧准备“告老还乡”计划。倾城依旧笑脸兮兮、研美娇丽,书院照样上,玩笑照样开,只有绝色一人乌云密布、心事重重。
绝色拉住倾城的手到无人之处,一张气鼓鼓的小脸,就是憋了几天几夜的话语:“怎么样?”
倾城水眸灵动,散发着温和的淡淡光彩:“娘说还要等一段时日,因为主上还不曾应允。”
绝色目光一转,听了这话,真的要祈求东方轻空不放流光丞相。
倾城接下来的话却立刻给了她一盆冷水:“不过,娘会安排我先离开仟城。因为,我是男的,很快……”倾城同她稍微拉开一点距离,他也是在慢慢适应自己的男儿身,摸手拉手等亲密动作是首要戒的。
凉凉遮阴,点点花色,笑颜如花,清新明媚的笑容在那张堪称一绝的脸蛋没有一丝阴暗。
“你是男的又怎么样,难道你就因为自己是男儿就不认我吗?难道你是男儿就不是流光倾城吗?”绝色也不知道哪条筋不对,莫名其妙就火气重上脑子,气得全身哆嗦,咬着红唇死死的,一直坚强的她居然一下子就两眼水汪汪的婆娑。
倾城自是慌张:“嘘嘘,不要那么大声。你这样会让人听见的!”
绝色用力瞪大眼睛,不让眼泪往外滚烫,拉着倾城的手直接往自己的怀里拽紧,仿佛一放手这人就永远消失:“我不管,我不管!我不让你走,我不许你走!早知今日如此,当初就,就,就……”绝色扭曲着一张涨红的脸孔,哽咽着声音,心情沉重无法比拟,也不管人家听见或没有听见。
倾城的手被她弄痛了,忍在眉心,只是说了一句:“对不起……”
绝色拧着腰身,便跑了出去。一个人躲在树上抹了半天的眼泪,扭得心都痛了。自暴自弃地伤心了一轮,想着第二天还要同倾城道歉,自己在冲动之下居然说了那样直白的话,又是通红了一张脸……谁知道第二天噩运便降临了。两人竟然不能见面,再见也就成了一年之后的事情。
因为,倾城是男儿身的真相,被公开了。
凛冬岛天暮城流光主家,长老院派出两大长老,接走了倾城。
流光丞相因“颠倒阴阳、隐瞒身份、意图不轨”的罪名,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倾覆。若果流光倾城自出普通人家,这样的事情只算是简单的家庭事件,但流光飞舞是当朝丞相,是女皇信任的丞相一党的中坚力量。丞相犯事,政敌趁此机会打击。御史台大刀阔斧稽查,查出不少贪腐和包庇,革除了不少官员。御史台历来严酷狼狠,稽查之火便从丞相一派,蔓延至朝中各派,顷刻朝中人人自危,每天早朝有着官员“病重”辞官归故里,清凉大殿清荡。
此事件,史称“流光之火”。
朝事千变万化,揣起的熊熊烈火一直烧到当年的十一月底,终于在当年的首场纷飞大雪洁白中而熄灭了。
有人说,幕后之人是与流光丞相有着夙怨的御史台大人,而又有人说,其实主脑是凤椅上的那个弱质的国色男儿。
大司命北冥崎怀着满腹的疑惑,静候半天,才被一直因“体弱多病、旧患复发”鲜少上朝的国师千三绫接见:“国师意下如何?”
国师千三绫浮动了的白色梅花衣袍,轻轻依靠着软榻,荣光焕发,没有半点体弱多病的样子:“北冥大人,最近的星象如何?”低垂着脸的白衣侍从小心奉上清茶。
北冥崎摇摇头:“看不清。几个月来,天野一直浑浊不清,只有……”
千三绫浅薄的嘴角含着一勾笑意,凤眸中的光芒却非常阴冷:“群星泯,而帝王星亮。”
北冥崎色变,全身微抖,茶几上的热茶都震倒了。
悄无声息的白衣侍从立刻跪下收拾。
“群星泯,而帝王星亮”与“帝王星亮,而群星泯”不同,后者表示帝王星的光芒掩盖了群星;前者则表示周围的星光全部灭下去,才让人看到帝王星的明亮。“群星泯,而帝王星亮”表示这个“帝王星”是杀戮之星。
千三绫雪梅香白的一笑,有些玩味,有些嘲讽:“每天被抄家了的官员,金银财宝成屋成山。朝官空虚,卖官兴起,价格高唱。结果,空虚了二十年的国库首次出现堆积成山的奇迹,而且一下子还清了拖欠大徽国的巨额银债。二十年前,空瑟的国库早已名存实亡,而我们的女皇陛下继续每天挥霍,这大把大把的银子从哪而来?流光飞舞啊,流光飞舞!流光家的人啊,真的神人啊!”说着,便忍不住哈哈大笑。
事件的幕后之人居然是流光飞舞!
北冥崎一身冷汗:“这一把赌大了。流光飞舞把自己的性命也赌上去了。”
千三绫突然止住笑,唇抿得更加薄:“北冥大人把一个人给忘了。流光飞舞的夫郎,十二皇卿,有着御赐的免死金牌,所以流光飞舞不会死。”
东方虹意与流光飞舞伉俪情深。
不过,若然“情深”,为何流光飞舞秘密养小宠,生下流光倾城呢?
北冥崎沉思当中,突然鼻息间闻到一股诱人的香味,扰得心头空虚一荡。她低头一看,定眼一瞧,历来稳重的大司命也立刻失态了,突然抓住跪下地上的白衣侍从的纤纤手腕。
柔弱无骨的手腕。
那个“白衣侍从”才侧侧抬起头,姿态妖娆,尖尖的脸蛋露出一股脂粉香腻的媚笑,妩媚如桃花的娇美脸孔,妩媚入骨的声音:“北冥大人,轻一点,轻一点,你对无霜一直很温柔的,是不是?但是,无霜现在有点痛。”
北冥崎脑子里面轰地一下,立刻浮起一个传闻:国师断袖。
千三绫狭长的凤眸一眯:“北冥大人,紫微舍我吧。”
北冥崎突然表露出一种绝顶的愤怒:“紫微是我的儿子,生是我北冥家的人,死是我北冥家的鬼!即使他命中早绝,我也不会让他跟你的!”便愤然而去。
千三绫微张着嘴巴,有点莫名其妙地瞪大一双精致的凤眼,最后投向身边那个白衣穿出桃花妖红效果的妖精师无霜:“无霜,你越来越没大没小的,我真的把你宠坏了。”
师无霜无辜地眨了一下紫山云烟萦绕的大眼睛:“无霜身子弱,可受不得先生的一句重话。”
于此同时,自从流光倾城匆忙离开,绝色对他从怀恨抱怨,到记挂想念,最后到天天默念。两人再次见面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年的深秋。
期间发生的事情令人眼花缭乱,不能一一详细说明,例如,绝色顺利从云望书院毕业,可惜一毕业就失业;又例如,东方轻空这个“渣”皇帝当得人模狗样,朝中提拔了好些年轻俊秀之才,任人为贤。还例如,每三年的十一月是空瑟的盛事:科举。流光美妤等一群正统的官二代也从云望书院毕业,母为官,女为官。
科举都是文武一起考,评出文武各自前三甲。文科考试三级,分别为乡试、州试、殿试。武科考试五级,乡、州分别一级,殿试三级九场。云望书院的学生皆为贵族之后,历来都是后门大开,直接进入殿试。
文科殿试三场,东方绝色都是大大咧咧地趴在桌案上睡个日夜无光。
殿试三场之后,东方轻空还特意让中书令抽出世子殿下的卷子。中书令肃立,偷偷擦着汗水,看着凤案上的主上小心翼翼地撕开世子殿下的三份试卷,白纸都黏在一起了。东方轻空对着雪白的白纸上面的大片浅淡印痕默默研究了半天,没有结果,紫潭幽深得无关宠辱的眼神终于扫过底下的中书令:“这个是什么?”
中书令那个汗啊瀑布一样直流:“世,世子,世子殿下的、的、的口水……”
中书令产生一瞬间的错觉,那朝堂中精致像一尊没有温度的水晶娃娃的主上,完好的脸容、冷漠的眼神,都闪过瞬间的崩坏。
文科考场上的东方绝色比“莞莞”还要“渣”。相比于文科考场的死气沉沉,武科考场则喧闹多了。武场上的东方绝色简直就是一个尊贵优雅的战神。白衣如仙,负手而立,英姿飒爽,望风披靡,姿态拉风,武状元仿佛就是她囊中之物,惹来某些白色帷幕里面阵阵骚动——帷幕坐席是出售给有钱人家的未婚小公子,以物色终生依靠之人。绝色轻轻松松拿下八场,剩下最后一场,争夺三甲之位。但是,正是那一场,主上亲临观试,东方绝色却缺场了。
究竟何事比武举考试更加重要?
当时,绝色已经扣好手腕上的银丝护手软甲,重新扎紧头发,突然光华殿中的一个宫人传来消息:“洛小侍早产,失血过多……”那个小小宫人后面的话没有说全,绝色便头也不回奔出考场。
绝色赶回光华殿的时候,沫秋、殷莞莞、女官小宫等等都已经站在洛河房间外面,甚至让出一条道让绝色进去。通常产子,是不让女子进去,怕冲了血光晦气。此时,女官总职等人都没有阻拦世子殿下,就表示洛河的情况很不好,非常不好。
房间微暗,遮盖着帘布,腥味扑鼻,居然酸酸地涌入鼻子,绝色屏住呼吸,慢慢靠近床边。洛河一张汗水淋漓的脸苍白得失去了任何颜色,半敛的眼睛挂不住的泪水一涌一涌,眼睫毛稍微动了一下,仿佛能感觉到绝色手中的温度,才稍微浮动了胸膛,沙哑低沉的声音游丝般若:“殿下,是个男孩。”
绝色小心捂着他无力的手,仿佛这样能稍微捂暖一点,轻轻一声:“我看见了,漂亮的娃娃。”
“丑娃娃,皱巴巴的丑娃娃——爹爹说——男孩,丑点好,丑点,平安——”
绝色低着脸:“孩子叫什么名字?”
洛河放在她手心的手指无力地移动着,划出三个字:“洛圆缘。”三个字,划了很久。
绝色翻过洛河的手心,重新划下一遍,手指甲用力掐入,狠狠掐入,划出四个字:“东方圆缘。”
四个字。
东方圆缘。
绝色温捂着洛河逐渐冰冷的手,将这四个字,划了一遍又一遍……
作者有话要说:嗯嗯,科举制度都是杜撰,亲将就着看。。宫斗是偶的弱项,不知道为啥老严肃的事情,总会被偶写抽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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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不知羞 。。。
十一月还是皱巴巴丑娃娃,十二月便长得小猫咪一样小巧娇软,到了三月明媚,那小脸便绯红得胜过桃花,秋凉开始便一双黑兮兮的眼珠滴溜溜得随着人影转动,小小的嘴巴一笑,水灵灵的大眼睛笑弯弯得一汪汪清澈碧水,十足洛河的模子。
“长大后一定是个绝世小美男。”大家都这样说。
自从东方绝色失业的这一年,朝中的青年才俊拔尖儿起,莫不是意气风发,自有不少的风流才杰想要拉拢这个“潜龙”世子。朝中文武各自成派,以文状元流光美妤为首的一派是文官,以今届武状元展瞳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