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天下-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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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子汤,他这一生恐怕都不会生育。
男子不能生育,等于断绝了一切。
他不想告诉绝色,因为不想让她知道母皇的不好,又或者是因为自己的私心:自己不想失去手中唯一还能抓住的温暖。
历来,母皇都不怎么喜欢他。
“轻儿,你这样的人,既然长着这样一副好皮囊,就不应该满足,不应该有着安定的想法,不应该思想单纯,不应该把期望放在任何一个女人身上,不应该喜欢上任何一个女人……你应该,是所谓的天生缺陷。何谓天生缺陷?就是天生懂嫉妒,天生不满足。给予你荣华富贵、锦衣玉食、万千宠爱,你都应该觉得如同秋天落叶无从抓住。这样,你才会争取,才会不甘心,才会往上爬,才会乱国啊。”母皇是这样说的。
东方绝色不属于任何人啊。
他知道的。
他留不住她的。
东方轻空转身,就不再敢回头看她一眼,恐怕就是那么简单一瞥,自己就会心软和后悔:“我想有个孩子,想要个你的孩子。”
东方轻空纯白的影子慢慢退出绝色的视线。
潋滟瞳目水光的碎细迷糊,松弛下来的身体乏力,让绝色眼前所看到的一切都变得不真实。
唯一真实的就是呼吸。
一起一落的呼吸。
东方轻空那个王八蛋,居然这样阴了她!
什么企图啊?
突然,身边渲染着另外一种冷冷清灵的清香味。
有人用力握住她的手。
绝色的手被那个人捏在手心当中,把她的手拉入温暖当中。
那是滑过暖软皮肤的触觉。
久违的感觉。
“绝色,你真是……”
绝色瞪着黑丝丝的大眼睛。
真是什么?
绝色有点迷糊,她越想要听清楚,就越听得模糊。
他想怎么样?
绝色恍然明白一些事情,一些很可恨的事情。她突然明白东方轻空喂她药物的执着无奈和离开的黯然惆怅。既然口口声声说爱她,为何要这样把伤她的心,将她推送给别人——即使这个别人不是别人,而是倾城。爱一个人,难道可以做到这样的份上?
试问她做不到。
真的。
爱情之于她,就是拥有,完完全全的拥有。
绝色心里沉闷、郁结、恼怒……身体被拉起来,离开枕着的床,肩膀就被抱入温暖的怀抱……她虽然没有力气说话,但是耳朵还是朦胧听见靠着耳边的低语。她听见倾城说对不起,她听见倾城说要偿还给他,她听见倾城说以后不再拖欠,她还听见外面风刮着门的声音……感觉体温的炙热覆盖着她,淡香溢出的浓烈,渗透着她的每个皮肤呼吸,缠绵将烦恼的一切都抛弃,窒息,融化,迷幻的热度仿佛让灵魂抽离了身体的桎梏,失去了一切的依护都无所谓,只要同他一起就好……
她被东方轻空给阴了。
他的眼泪,应该,流下来了吧。
门页里面没有一点响声,干枯的沉寂,把门外的人都染成了飘忽不定的阴影。东方轻空无力依靠着门槛外面,但是门里面的沉默让他一阵一阵发酸。那种醉生梦死的欢爱之音,门扉可以都隔开的,是不是表示绝色没有反抗?是因为她知道是倾城吧。绝色喜欢的人一直都是流光倾城,那个位置本来就是流光倾城的。
东方轻空摸着自己的肚子,与未经人事之前不同,腹部上中央多了一块硬硬骨头,经历了几天几夜的痛楚才长出来的,是男人怀孩子的骨头。
但是,对于他来说,没有用,他都不能生孩子。
他终生遗憾。
或者母皇是对的,他不能生孩子是好事。
他不能留下后代,所以,他才对这个皇位没有期望。
他不能嫁给任何人,所以,他才会对任何女人都不动情。
他隔绝一切的感情,所以,他才会留着无垢的身心遇到她。
遇到她,他就把自己的一生都赌下……
三天后,缠缠如死的绝色终于见得天日。
那天的黄昏,红霞满天,呈祥沐化,听说,明丽衣衫的世子殿下被皇宫侍卫头头画眉无情地扔出皇宫,像条没人要的可怜小狗一样。皇宫外面的广场,黑衣长发飘逸的绝美少女,把世子殿下接过,世子殿下四肢无力,奄奄一息,神智不清,苍白无色的脸孔,异常红艳的唇却喃喃说着胡话。
虽然那个绝美少女屏息竖耳都听不清楚,偶有一两个字比较清晰。
大家都用关心的耳朵,听了一个晚上,得到的结果就是:不知道怎么被折腾得“死去活来”的世子殿下,恨透了两个人。
第二天清晨,世子殿下才醒过来。
沃野幽幽。
愉目千里。
“小姐,小姐,小姐,小心一点,慢慢走,看看,我们快要踏入大徽的国界了。小姐,我们先要去哪里?小姐,笑一下,不要凶巴巴着脸,太吓人了……”
这群可爱的男孩子啊,原来不是逃难,只不过是快乐的秋游啊。
空瑟的皇都,仟城。
大徽的国都,白帝城。
原来如此之近。
绝色看着越来越远处的白色城郭,因疲劳而柔和的眼神,带着执着的恨意。
恨死他们了!
她恨他们,恨不得踏烂那该死的白色城墙。
居然这样对她!
用完就扔!
把她当做什么?
种马!
种马也就种马,当种马的滋味还算爽歪歪的。
而,最可恨的是,最不可饶恕的是,她居然,居然,三天三夜啊,好好的大女人,健康的大女人,三天都是在下面!
这太不人道了!!!
白帝城,巍巍大城,几千里的方圆盘踞。
大徽多高山,高山连着高山,山中藏着平原,而最大的青河平原之上,就是大徽的千年悠久国都——白帝城。
相传,鸿蒙未开,大地一片混沌,人类靠着水域而生存。两河流域之平原地带,人群居而逐渐扩大为群落,因群落而起为种族。洪荒时代的英雄人物,教会了种族人使用火取暖和煮食,石刻记录,开始人类的历史。
经过几生几世的沉淀,人类向着两极演变,一方走向南边的水流寻找繁衍生存,一方走向巍巍的雪山寻访人生之大道……又不知道何年何月,雪山之巅中下来的飘渺仙人,建立第一个以国家为命名的族群,成为始祖皇帝。
始祖皇帝,全能万能的神,通晓天地人,长生不死,无处不在。
始祖皇帝在第一日教族人看察山川河泊、风云气候,第二日教授世代繁衍生息,第三日教授建造房屋、书写文字,第四日渔樵耕读,第五日教授开山劈石头之能,第六日教授用火铸造铁器、制造各种工具,第七日始祖皇帝显示神迹——万物皆有生死枯荣,天地运行皆有道。
而这个大徽的始祖皇帝,就是大徽的神,七日神。
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始祖皇帝一脉十枝花,花花各不同。
这十个家族之间相互攀比各自的锻造之术,从合到分,最后让其中一个领袖统一了十个家族,把十族的族徽取其之一而纹绣在黑底旗幡上面,集各家之所长,这样就成为了第一个统一国家,也就是统一的帝国——大徽。大徽的开国皇帝把国都定在青河平原,两河之上,辐射统治着辽阔的疆土。
话说,定都当天,漫天白色圣光笼罩,传说中七日神的圣光驾临。
都城就叫做白帝城。
白帝城城中央距离三百里的南边,河口之小岛,保留着七日神教授族人七日的遗址坐坛,那个小岛定为七日神庙,称之为圣地帝临。帝临建起国中最大的神庙,唯一的一座七日神庙,供奉着巨大的白玉身的七日神像。而传达七日神神谕的圣子,一生奉献给神,守候在神庙。
这个便是大徽的传说。
陌清音是大徽的圣子,必然是回到七日神庙,交换出陌清越的身体。
那一年的十月,五年一度的祭师考试,拉开了帷幕。
祭师,为伺候圣子的下人。
祭师分为大祭师、大祭师辅教和祭师。
三个月之后,黑发黑瞳的黑衣少女以年轻祭师的身份,成功进入七日神庙的神眠禁地。那个少女以为大徽的神应该是威武狰狞如同佛寺中的忿怒金刚,只是抬眼一看,七日神只是个娟秀儒雅的人类,身披着朦胧的白纱,素雅清淡,雌雄莫辨的脸容,空洞无物的眼神,说不出的神姿状态,非喜非悲。
黑衣少女对神没有意思。
陌清音取得身体,与陌清越的身体分离,也是三天之后才完成。
脸容绝丽的少女看到神龛里面走出来的白衣清灵纯美的弱冠少年,灵灵的黑眸确实是呆了一下,俏丽的笑容瞬间把玉白的脸容染上三分霞光:“怪不得那个某某人垂涎你的美色,我能明白某某人的心情,确实是人比花娇……”已经将那个人的名字用某某人代替了。
结果白衣的圣子好好的一张脸鼓得如同青蛤蟆,追着她闹了一顿。
“色女,大色女,该死的色女,你不要跑!”圣子陌清音以为洗去了宫迹,洁净了身体,就是洗脱了一切罪孽。但是,几天之后,他才发现身体出现一些奇妙的变化,那些变化将他的人生彻底改变,也将他的命运牵引回到那个人的身边。
那有着改变命运之能的微妙的变化就是:他怀孕了。
眼泪涟涟。
无比悲催。
神还是不能原谅他,神还是抛弃了他。
圣子不贞洁,就不再是圣子。
陌清音不能留在七日神庙,必须回到了大徽的皇族之家。
大徽的皇族,国君陌帝,一后一妃一侍,三女二子。大徽的皇后是空瑟的十皇卿,东方皇后英年早逝,独独育有一子,三皇子是陌清越。十族之一的百里家族长子百里容青诞下皇长女陌清延,皇长女封为太女,百里容青晋封为贵妃。周侍君出身寒微,有一子二女,二皇子陌清涟,四皇女陌清筱,五皇女陌清笙。
皇族家事多而杂。
无法一一尽数。
作者有话要说:绝色与倾城的孩子叫什么名字好呢?男孩好呢,还是女孩好啊?呃,女孩子比较好……这样轻筒子以后有个依靠,是不是呐……
77
77、邻家有弃夫 。。。
清晨秋雾,河边,溪水清浅。
石阶洗衣。
几家农家男子蹲在河边梳洗、洗衣,聊着家中琐事,乐得正欢。突然其中一个瘦小个子的年轻小脸蛋的男子,问身边的中年男人:“于大哥,听说你是进城去了,城里是不是真的大火啊?你家的小雅女不正是在城里的书院念书吗?书院的学生都没有事吧?”
身边的正盘着头发的中年男人说:“哎,不是大火,都是虚惊一场。”
“这就好。”
“这火也奇怪,我们外面看着,就是火红红的一片,里面其实什么都没有。”
“蹊跷啊。”
“村头的那个通神的瞎子老七,一直这样说,同神女池水干了的时候一样,是预兆着什么战争吧。”
“哎,打仗啊……”那个瘦小个子的男子立刻站直了腰,小脸顿时紧张苍白,小手都从水里出来,还滴着水。
望眼而去,好好的郊外农田,快要到秋收的季节,灿金金的一片。
如果真的要打战,可就痛苦了。
他的家乡是在边境交界,当年女皇同邻国打战,农田荒芜,瘟疫加上饥荒,他跟着爹娘乡亲才好不容易才走到仟城,最后连爹娘都饿死了在仟城。他因为年纪小,无依无靠,遇到人贩子,人贩子把他养得差不多,就把他卖给现在的女人。女人虽然年纪是大他许多,但是,对他也算好,有吃有穿的,不曾短过一日。家里和和顺顺,慢慢积聚了一些家底,可以平平安安过上小日子。如果要打仗,家里的那位女人,平常都是脾气刚烈说什么保家卫国的,一定会报名从军的。
出去打仗的女人,有几个是能平安回来的?
女人又会说他,小夫男人气了。
“小锦,不要怕,不一定打仗。瞎子老七的话,谁都不敢信。而且,现在太平盛世的,谁会喜欢打仗。而且,听说,主上也不喜欢出风头,这几年还不是连主上的真容都没有见过?”那中年男人看出他心底的害怕,但是划开心底的疤,是不容易好的。
中年男子正想要岔开话题,但是苦于没有找到恰当的话题。
此时,不远处河边,蹲着一个洗衣的男子。
虽然上游流水比较干净,但是那里的石块嶙峋、水流湍急、不安全,大家都不会在那里洗衣。人家都不靠近的地方,独独蹲着一个纤瘦清雅的青衣男子,衣服泡着水里,挽着衣袖,一扬一扬地洗着衣服。那中年男子转着眼珠子,低声笑着问:“小锦,看看,我眼睛不好,那个是不是书生老吴破房子住的男人?”
“嗯。”
“他什么人啊?”
那个叫做小锦的小夫郎说:“不知道啊,平常很少走出院子,而且见面稍微点头招呼,并不曾说过话。而且……”男人有着八卦,那心情顿时好得飞起来,“而且,以前晚上还听见屋里有女人走动和说话的声音,现在好像没有了。”
“我也是见过他几次,长得秀秀气气的,却一点也不腼腆。恐怕是被大户家的正夫赶出门,无处可去,女人把他养在外面的。”
“哎,长得那么好看的人,应该不会是那种人吧。”
“怎么不会?小锦是太单纯了!城里那些不要脸的小妖子都是长着那副模样的。”
八卦一开,陆续有人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