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仙血-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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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多恨,才要忘得干干净净?
恬墨快愁疯了,这时于归又咋咋呼呼冲了进来大喊:“他们在看日出!”他直想掀桌,咬牙切齿道,“看日出、看日出……这人都快要去当尼姑了,他倒是一点都不*心!”
于归忙纠正道:“不是尼姑,是天孙!”
“那不是一样么?总归不能嫁人!”
沉锦一面打嗝一面说:“其实……若荪、她喜欢……一个人……”
恬墨一脸希冀地看着沉锦,“喜欢谁?”
沉锦灌了两口水,仍然在打嗝,“喜欢、一个人。”
恬墨急得跳脚,拍着桌子大吼:“那个人是谁?!”
沉锦被吓得止住了嗝,小声说:“我是说她喜欢一个人独处,并不想嫁人。”
恬墨扶墙而出,愈发忧郁了。
这一阵为了学织作,若荪日夜忙碌,心中也只想着那天孙。一沾枕头便睡得死,竟不觉被人偷走了,这一偷竟十万八千里,下了凡。待她睁眼,已身在昆仑。而她身上盖着那黑亮的大氅,是恬墨的。
见恬墨那张玩世不恭的脸,若荪忽然很想去捏他,看他的脸皮究竟有多厚。若荪一骨碌爬起来,将大氅扔还给他,问:“你这是作甚么?”
恬墨笑嘻嘻答:“瞧你最近太累了,不如在这里休息几日,也不耽误天上的事。”说着,便去搂她,“想我们在这里过的那一年,多舒坦。”
若荪挣开他,往旁边挪了挪,“你是舒坦,装瞎叫我伺候你。”
“那也是想多与你呆几天。”
“呆几天?”
“多呆一天是一天,你这般不解风情,我也吃力极了。”
“那便不要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了。”若荪站起来,大概是睡觉睡得不老实,头纱松落了,恰好落在恬墨头上,将他脸面遮了个严实。恬墨担心她飞走了,顾不得什么扑过去就抱住她的腿,大嚷:“别走、别走,我还没说完!”
若荪淡淡瞥他一眼,“谁要走了。”
恬墨赶紧扯掉纱巾,仍然抱住她的腿,楚楚可怜央道:“好若荪,你还不知道我的心意么?当什么劳什子的天孙,我们就住在昆仑当逍遥散仙多好。”
若荪不忍心下脚踢开他,就只好站在那里,说:“你说的话我是如何都不信了,恐怕也只有梵心才信你。”
“如何不信?上回你的那番话不无道理,可都是你的臆测,你怎知我心中是怎样想的?”恬墨就差哭出来了,他越是不镇定,越反衬出若荪那居高临下的姿态。若荪长了底气,直言不讳:“还能怎样想?你不过是想爬得高一些。如今你放心去攀梵心那高枝儿,我是不会与她争什么大殿下的。”
恬墨停止了闹腾,皱着眉深思,反问:“你是在吃醋么?”
若荪终于抬脚把他踢开了,慢吞吞说:“我腿麻了。”
可怜恬墨被踢进了疏圃池,哭丧着脸趴在池边,“我要拿你怎么办才好……”
若荪一步步走近他,用那双深潭似的眸子上下打量他,再不像平日那样里云淡风轻。
恬墨亦察觉出异常,也收敛了玩闹的心,小声问:“你……怎么了?”
若荪渐渐蹲下来,跪坐在池边,正对着他说:“馍馍,你若真对我有心,便要坦诚相待。”
恬墨狐疑地睨着她,当真琢磨不透她在想什么,只问:“你想要我怎样坦诚?”
“你真的那么想要储君之位么?我们相识已久,我了解你是怎样的为人,若真是眷恋权位,你何必几次三番央求我留在昆仑?”若荪见他的神情渐渐凝住了,心中更多了一分笃定,“你想想好,再与我说。”
若荪转身回了那座小屋,许久没来,屋里蒙了尘。她望着桌上的茶壶发了会愣,想起去拔几根龙须草煮茶喝。这时节的龙须草开了花,因生在疏圃池边,长势比纤云宫那些还要好些。细小的花朵如穗子一般缀在草尖上,密密匝匝。
连龙须草都开花了。她转头去看她的若荪草,千年来都是一如既往的安静。
恬墨无声无息来到她身后,将方才松落的那一匹披纱仔细地别在她发髻上。一面抚着她的肩,一面低声说:“我才瞧不上那帝位,可是我必须从天帝手里拿回一样东西。我没法接近他,只能利用与他最亲近的人。你信我,此事一成,我带你走。你若不信我……我就是绑也要将你绑走!”
他最后那句话的语气狠绝而任性,若荪始终没有回头,她信他的,他都能将她从天上偷下来,自然也有本事将她绑走。天帝是她的父亲,所以不论他欠恬墨什么,她也有份还债吧。
第八章 9
梵心在青宫之外的拱桥上徜徉,两侧是碧树琼花,白玉雕栏。她独自欣赏美景,却忍不住笑意,俊俏的眉眼间神色飞扬。一名小仙姑跑过来说:“殿下,请来了、请来了!”
“哦?”梵心挑一挑眉,扬头眺望腾云而来的恬墨,冲小仙姑挥挥手,“好了,你先退下。”
小仙姑大概是赶路赶累了,微微喘着气,巴掌大的小脸上毫不掩饰写着“八卦”两个字,巴巴地望着梵心问:“殿下不请他进去喝杯茶么?”若是去送送茶水,或许还能听见他们谈什么。
“不了,又不是外人。”梵心咯咯笑起来,催小仙姑快些走。
小仙姑越发怀疑地瞅着她,悻悻走开了,又在不远处游荡着,期待时不时有风刮过来,好让她捕捉到只言片语。
恬墨行色匆匆,还未站稳脚就问:“殿下请我来商议何事?”
梵心撅起唇,神气十足地睨着他,“你可要听好了,大喜事。”
恬墨干笑几声,满不在乎道:“快说罢。”
梵心一字一句道:“父王已经准了我们的婚事,一会就昭告天下,三日后举行婚礼。”说罢,眼角眉梢流露出罕见的温柔之色,“墨墨,我们要结为夫妻了。”
恬墨顿时阴了脸,沉声反问:“你怎能自作主张?”
“你我情投意合,这是整个天界都知道的。从很早的时候,我就相信你必定会成为我的夫婿!”梵心嗓音尖利,语气中有一种稳*胜算的笃定。
恬墨想不到,梵心已经不是那个只会任性撒娇的小丫头了。事态如此,超出他的预期,一时间竟不知怎么办才好,只能不露声色。
见恬墨默不作声,梵心问:“怎么?胆小鬼,你不敢娶我么?”
恬墨忽然轻快地笑起来,好似这事可大可小并不用放在心上,“有何不敢?只怕你将来后悔。”
梵心忍住怒气,嘲讽道:“即便后悔,那也是我的事,与你何干?瞻前顾后、优柔寡断的男人,我怎么就喜欢你了?”
恬墨跟她耍起无赖来,笑道:“你喜欢我就喜欢罢,何必来给我添麻烦?不过有美人主动投怀送抱,我哪里会拒之千里?我当然愿意娶你,愿意当这个储君,至于以后你过得如意与否,我可管不着了。”
“恬墨!”梵心怒叱一声,再也按捺不住刚烈的性子,指着他鼻子大吼,“如果我过得不如意,你和那个面瘫也休想如意!大殿下又怎样,不过是个野种,幸好她有自知之明,不敢与我争。我们大婚那日,也请她来看热闹,瞧瞧她究竟会不会哭!”
恬墨见她动了气,更要作出毫不在意的样子,笑笑说:“那我先走了,三日后再见。”
不多时,恬墨被*婚的消息传遍了天界。只怪梵心怒火太旺,一时音调高了些,那些关键词乘着风儿飘啊飘啊,飘进了那个八卦的小仙姑耳里,然后像蒲公英的种子一样四处飞。
这三角恋的段子曾经为大家津津乐道,如今若荪正了身份,便成了两姊妹豪夺巧取的好戏。众仙家将信将疑,既然恬墨甘愿将天孙之位让给若荪,一定是做好打算要娶梵心了,何来*婚之说?但是梵心吃醋也吃过头了,像恬墨这样风流倜傥的神仙,就算没有若荪也会有别的仙子贴上来,倒不如若荪这般宽厚随和。
众说纷纭时,天帝果然下了喜帖,三日后,梵心和恬墨的喜宴在瑶池举行。
若荪拿到喜帖的时候,恬墨恰巧赶到。她原本在织云霞,沉锦在一旁念喜帖,机杼忽然就倒了,织了一上午的云丝全散了。她刚伸手接过,恬墨就从门外冲了进来,一把夺走喜帖,撕了个粉碎。
沉锦见状悄悄出了房,她近日也愁绪满怀,处处避开天帝,出来就怕撞见他,不知要去哪里,索性去找于归玩。
清雅的殿内,云丝飘渺,渐渐逸散了。若荪呆呆望着机杼,道:“又白费了。”
恬墨径自过去将她拽了起来,急切道:“若荪,你且听我说。”
若荪垂眸道:“不必多说,我既信了你,也不会多问一句。”
“你信我?”恬墨怔了怔,她说她信他,只一个字,他竟欣喜若狂,“为何?”
“没有缘由,仅是赌一把而已。”若荪缓缓抬眸,看着他的眼睛。一如初见时那般灿若星辰,他一定背负了许多以至于要冒极大的风险接近天帝,却难得有这样清澈的眼神。她没有什么赌注,自然也不会输掉什么。
“赌?”恬墨攥紧了她的手,“不需要赌,等我三日。”
若荪不多言,只点头“嗯”了声。
恬墨见她如此波澜不惊反而不淡定了,反问:“你就没有觉得不舒服么?”
若荪一本正经说:“我没有生病啊。”
恬墨强调:“我要娶梵心。”
“我知道啊。”
“那你没有难过么?”
“没有……吧?”
“有还是没有?”
“……”若荪被问烦了,不搭理他,自顾自去捣鼓机杼,继续织她的云霞。
恬墨叉着腰,跺着脚,又不知要怎么说她,只好悻悻而去。
第八章 缘迷缘惑1
天帝广发喜帖,于是这桩婚事闹得沸沸扬扬,天地皆知。梵心还不甚满意,至少她面子上不能输给若荪,于是叫恬墨织出一匹云锦,将喜事织在云锦上告知天下。恬墨应得爽快,手脚也利索,不出一日工夫便挂上了天边。
梵心喜滋滋地看着那如幻如梦的红霞,渐渐朝恬墨怀里倚去。她忍不住笑意,照着云霞上的字轻轻念道:“两日后,乃恬墨与梵心殿下的大喜之日,天帝设宴,广邀众位仙友同聚瑶池,齐享盛宴。”越看越欢喜,心里跟浸了蜜似的。梵心稍稍抱紧了恬墨的胳膊,难得这般温柔地说着:“我想要一道虹,从这里架到瑶池去,我便从这道虹踩过去,你在虹的那头迎我,这样可好?”
恬墨出神地想着事,随口应了声,马上又反问:“你说什么?”
梵心重复一遍,之后去揪他的耳朵,“这回听清楚了?”
恬墨低头想了会,笑道:“好,还要多织几匹彩霞,到时候挂满整个天空,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
梵心惊喜地转头看着他,不出一日,他便接受了事实,竟比她预想的要顺利多了。看来他与若荪不过是逢场作戏,待她才是真心。她一直都想得没错。梵心舒了口气,头歪歪地枕在他肩上,鼻音浓浓地说:“墨墨,我就知道你是喜欢我的。”
恬墨仰头看着天上的浮云,渐渐眯了眼。
“哇,好漂亮!”于归咋咋呼呼地在青宫北殿的屋顶上跳来跳去,那红霞的光芒映得她神色飞扬。沉锦与若荪在屋檐边并排坐着,两人都静默不语。于归兴奋地拽了拽若荪的头纱,问:“师姐,你何时才能织出这么漂亮的云彩?”
若荪懒懒抬眸,瞥了瞥那红霞上的字,觉得甚是扎眼,一点也不漂亮。
于归又扭头对沉锦说:“你快点恢复前世的记忆呀,就可以织云了。听说你是历代最出色的天孙,哇,那你织出来的一定比这个还好看!”
沉锦脸色霎时变得苍白,小声抱怨道:“恬墨弄来那些奇奇怪怪的药很可怕的。”
“嗳,他都是为了帮你们两个。”
“是么?”若荪忽然开口了,神情冷漠,“他为何要帮我们两个?”
这个问题难倒了于归,她冥思苦想,套用一句恬墨教她的话,“他爱慕你啊!”
若荪缓缓起身,那霞光将一切都映成了喜庆的红,连她身上的霓裳都黯然失色。“于归,快些回去,免得师父又四处找你。”说罢,她乘风而去,衣袂乱飞,头纱抽在颈上,微微发疼。可是要往哪里去?一片茫然,她摊开掌心望了眼那点金砂,便寻玉衡去了。
恰逢人间的中秋之夜,万家灯火,一派繁荣兴旺。
赏月的赏月、猜谜的猜谜、喝酒的喝酒。于云稀月朗的夜空中,忽而飘下来一抹妖娆的影子,那裙裾极长,在夜风中飘飘扬扬。赏月的人正张口咬着月饼,忘了合嘴;喝酒的人疑心自己醉了,使劲揉眼;猜谜的人纷纷仰头张望。
直到那影子落了下来,完全没了踪迹,有人如梦初醒,大叫:“嫦娥!是嫦娥!”
“嫦娥下凡啦!”一句话从街头喊到街尾,人们高兴得手舞足蹈。
若荪默默地站在一条巷子里,看人们的反应真觉得不可思议,难道他们不知道嫦娥出门一定会带着玉兔么?或许不知道罢。若荪往巷子深处走去,在一座破庙外找到了玉衡。
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