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风流-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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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炎笑起来,拿羽扇敲了一下掌心:“这么说来,你这是离家出走了。”
容郡在一旁分明听不明白,随即问道:“这娃娃到底叫叶真还是阿因?”
“自是叶真不错了。”极炎坐下来,慵懒地往后一靠:“光纪大帝蛰伏千万年,最后一举夺得天界江山还有阿素的心,所以他就给小娃娃取了一字因,意为因果,有了千万岁的隐忍,才得了今日的辉煌。
阿素就不这么认为了,她对光纪大帝一往情深,许下的是万年不变的真心,他们血脉的结晶,自然而然用了单名真字。光纪大帝对阿素宠爱得紧,就昭告天下小太子名为叶真,而阿因则成了他的小名。”
接下来的日子,极炎带了天界小太子叶真,饥寒交迫地度过。茅屋透风又透雨,寒酸得无法形容。
难能可贵的是过惯锦衣玉食的小娃娃,不但很适应这样穷苦的生活,还与贫民窟里的小孩儿玩得很是欢快。
极炎依旧在巷口摆了桌子替人写家书,容郡时常会过来看他。
她找各种理由要求极炎写信,又想方设法留下许多金钱,可极炎偏偏只愿拿他应得的部分,其他的又原封不动地归还。
就这样你来我往数个月,谪村里的人们都明白了一件事,衣着华丽的小姐大约是来自某个大户人家,她爱上了贫苦书生,奈何家中长辈不愿,所以只能含泪默默来与公子相见。
而臭名昭着寻花问柳的好色公主,被传成了非君不嫁的痴情种,就不知她自己是作何感受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1 章
极炎平生没有带孩子的经验,所以奶娃娃跟了他后,肚子从来就吃不饱,每顿是一坛清酒外加少许花生米。
大人这样吃多半没有什么问题,可奶娃娃正是长身体的阶段,吃多了不免营养不良。于是小娃娃的奶油包子脸,硬生生地瘦出了尖尖下巴。
极炎从前很讲究吃,也很会吃,那是大环境给堆砌起来的,最关键的得钱板儿足。若说穷得叮当响那也至少得有两个铜板,极炎摸了摸兜里,实在是一个子也没有。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没钱人有没钱人的过法,极炎也不会多少介怀,可奶娃娃却再也熬不住,饿晕了过去。
极炎向邻里赊了点钱,背着奶娃娃先去找大夫把脉。
刚出了医馆,奶娃娃就伸手揽住极炎的脖子,没头没脑地问:“极炎爹爹,你是因为忘不了九绡阿姨,才不接受狐狸娘亲么?”
极炎甩弄了一下羽扇,淡淡笑道:“是与不是又有何干系?横竖我待容郡,却不是你想的那般关系。”
奶娃娃瘪了瘪嘴,缩回极炎怀里,突然眼睛亮闪闪,惊呼道:“狐狸娘亲。”
极炎顺着奶娃娃指的方向,瞧见了着了美丽服饰的容郡,以及她身边的驸马爷。
脚边隔了一条河,河对岸是并肩走着的容郡和驸马。极炎停下来驻足凝望,公主和驸马手挽着手,神色却很冰冷。他俩不像是外界传闻的那样深情蜜意,反倒是各怀戒备相互抵触。
极炎饶有兴趣地倚在垂柳边看,奶娃娃却从极炎怀里滑下来,朝容郡奔了过去。
不过奶娃娃还没来得及靠近容郡,就被公主府的侍卫一棒拦下。奶娃娃衣裳褴褛,来路不明,又图谋接近辅国公主,就算是个孩子,侍卫们也没有手软的打算。
容郡看清了境况,厉声喝道:“住手!”
几乎与容郡喝声同时响起的,还有极炎的声音。他犹如清风般飘过来,手腕反转,抬手轻松地一挡,就把侍卫落在叶真头顶的一击给弹了回去。
须知公主府里的护卫都是挑了京城里最好的打手,特别是公主的贴身护卫,更是精英中的精英。
那样竭尽全力地一击,若不是个武力绝佳的高手,绝无可能安然无恙地接下,最好也是得骨折脱臼的。
可极炎不但没有断骨,相反的仍很镇定自若地来到容郡身前,慢然地笑了笑,却是对侍卫道:"不过是个孩子,你这般下手可是重了。"。
虽说极炎已不再权位加身,可一身气度却仍华而自威。
侍卫认出了这个粗布灰衣的青年人是从前的侧驸马,立马低头给他让开道路。
奶娃娃上前一把抱住容郡大腿,警惕地瞪着侍卫,抖着嗓子喊坏蛋。
容郡挑起眉毛看向极炎,也不介怀奶娃娃浑身肮脏地乱蹭,冷笑:“虽说我的侍卫鲁莽了一些,可这娃娃身份尊贵得很,却被你养成了这副穷酸样,这样大的罪责,你就不怕被光纪大帝质问了。”
对于容郡的嘲讽,极炎非但一点也不介意,反倒还笑吟吟道:“我自然是担忧光纪大帝降罪的,所以容郡你就替我将真儿照顾一些日子了。”
容郡噎了一下。
奶娃娃一听,狗腿地唤了容郡一声娘亲,顺带连前面狐狸称谓都省了。
驸马爷自动屏蔽他们对话里奇怪的字眼,自行走出了老远。
奶娃娃也顺理成章地随容郡入住了公主府,好吃好穿的供养着,不出十日,就长回了往日的珠玉圆润。
长公主虽说彪悍无敌,府中男宠无数,但避子方面的工作倒是做的不错。眼下平白多出了个奶娃娃,不得不引起旁人的揣测。
有人说,那日亲眼见奶娃娃唤前侧驸马一声爹爹,可见这娃娃就是前侧驸马的小崽。
可长公主也不是个善茬,哪里会这样好心收养别人的种,那么这个小娃娃十成十也是公主的小崽。
生个娃娃少则十月怀胎,他们可没见长公主大过肚子,那孩子又是从何而来?
又有人说,公主神勇无双,当年前线告急,她还亲自监军,率领大部队击退西北匈奴。驻守边疆的重责,一担就是数年,小娃娃就是在大西北时生下来,也未尝说不通。
还有人附和说,难怪长公主一见侧驸马就立马封了宰相,原来他俩早先就是认识的,关系还是匪浅。
于是这些喜爱闲言八卦的人,莫名其妙地就把极炎和长公主的关系说通了。
可怜侧驸马背了贪赃枉法的罪名,被迫与乾家断绝关系,被赶下相位不说,还被小皇帝生生斩断了与公主的夙缘,让人扼腕外加叹息。
奶娃娃声声唤长公主娘亲,再加上这些妄自推测,就生生把公主儿子的名位给坐实了。
府里的人都将他当作小祖宗供着,一点也都不敢怠慢。
当然小祖宗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第一个就拿那天欺负他的侍卫开刀,逐个抓出来侍候还不够,还要坐到他们身上骑小马,一边还耀武扬威地喊着驾驾。
容郡笑说:“小娃娃,你倒也记仇。”
叶真哼了一声,嘟噜道:“父君说了,他人欺我一分,我就要十分的欺负回来。”
容郡撩起眼帘,慢慢道:“你父君那样的人物,倒是真绝色。”
叶真委屈地道:“可是阿娘总说父君是个坏蛋。”
容郡浅浅媚笑:“纵然说是坏蛋,你阿娘不也一样对你父君痴心一片。”
叶真恍然大悟:“原来狐狸娘亲对极炎爹爹也是嘴硬心软。”
容郡噗一声笑起来:“就你还是个明白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2 章
极炎独自回了茅屋,不想却见着了一个意料不到的人。
那人坐在案前,随心所欲地喝着劣酒,衣着却是格外的华丽。昏黄的空间里,烛光微弱地闪烁,衬得他整个人宛如明月妖邪。
极炎意兴阑珊地倚在门边,微微一笑:“阿隐,你这样无声无息地来了,可不怎么好。”
光纪大帝又随意倒了一杯酒,温和笑道:“南庭太子都能屈尊降贵,我这般又算得上什么。”
极炎也不多说,掀了衣摆坐下来,笑吟吟道:“莫不是我将你家娃娃饿晕过去,你特来向我兴师问罪来着。”
光纪大帝偏头打量他:“极炎,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的境况我也摸得差不离,你若是力有所及,自不会亏待真儿,我又有何好怪于你。”
极炎笑了一笑:“虽然说到底也是我的过错,我思着你也不会怪我。”
“男娃娃若不多吃些苦头,长大了可要软弱。”光纪大帝说罢,眼睛一眯:“不过真儿怎么没与你一道回来?”
“我眼下连自个都顾不过来,便把娃娃交给容郡看养了,不至于随了我饿肚子。”极炎漫不经心地接着道:“说起来容郡有几分肖似帝后娘娘,真儿与她十分亲昵,倒也还算放心。”
光纪大帝勾唇笑道:“哦?容郡倒是有心了,不过她多半是看了极炎你的面子,才显得这样好说话。”
极炎也没接茬,而是岔了话题,漫漫然续酒道:“阿隐你也不是清闲之人,说吧,你此番来是有什么事?”
“事情倒是有,却不知极炎你愿是不愿了。”光纪大帝察了极炎的颜色,慢慢说道:“你从前是不愿度了情劫,九绡死后,却变成了无法度劫,因你再没喜欢过谁。”
“创世父神特赦,倘若你查出杀害九绡的真凶,那么便直接越过度劫,破格提拔你称帝。不过极炎你对帝位大约没多大兴趣,可假如有了一条查那凶手的线索,接下来你会怎么做?”
极炎仰头将酒喝尽,神色一冷:“愿闻其详。”
光纪大帝撩了耳边的发丝,清浅说道:“你须当官,还须是个大官。待你攀到了一定地位,就可以隐约瞧见一丝真相。”
极炎蓦然握紧了手里的杯,捏了粉碎:“好。”
光纪大帝凉薄一笑:“能让天底下最无视权位的人,变得不顾一切,唯有一九绡尔。她即便是死了,也该含笑九泉了。”
“不过,极炎你可莫要忘了,你刚担了贪污之罪从云端跌下,你要怎样再追回顶端,可是做好打算了?”
极炎漠然笑了笑:“既然我这样答应你了,自有办法做到。”
光纪大帝淡淡道:“不得借助乾家以及容郡的势力。”
极炎道:“一言为定。”
光纪大帝媚眼舒展而开,轻声念:“南庭极炎只有不愿做的事,却没有做不到的事。期待下次天上再见,后会有期。”
极炎轻轻一笑:“不送。”
待光纪大帝走后,极炎才掀衣坐回榻上,随意拿筷子敲了下酒碗道:“外面那位客人,你来了许久却不露面,可不怎么礼貌。”
话刚说完,门被从外掀开一条缝,接着便看见了黑衣斗篷的一角。那人面上戴了银色面具,从头到脚用黑衣遮得严实,只颈部露出一小截雪白肌肤。
极炎饶有兴致地打量了半晌,悠然拾起长筷指向黑衣人:“阿九,你这副样貌可不怎么好看。”
黑衣人掀去了帘帽,低笑了一声:“极炎公子真是好度量,被人陷害贪赃枉法,却也乖乖认罪,在这伏法受过。”
极炎仍旧满不在乎地撩起筷子,吃起下酒菜:“阿九你既然这么说了,看来你晓得的境况可不少。”
阿九冷傲地在极炎对桌坐下,冷冷道:“那日你分明见着了抬入公主府的檀木箱,你也起了疑心掂了箱子的重量,可又为何放任不管?你故意视而不见,就是为着今日坐在这儿吃剩菜残羹?”
极炎眯了眯细眸,也不辩解:“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皇帝铁了心扫了宰相派,早归都是要被诬陷的。我这么做,也不过为着在两厢争斗中苟留一命,又有何错?”
作为乾家唯一的公子,就有身不由己的时候,及早脱了这层身份,倒活得自在许多。
“原来你是借了这次下狱,打了与乾家两清的算盘。”阿九眼中的锐芒软了一分:“不过你这样高高在上的人,吃得起这般苦头,我也不得不佩服。”
极炎规规矩矩地抬手,云淡风轻地说了声多谢。
阿九沉默了一下,忽而道:“我方才在门外听得不甚清楚,那个男子似乎对你说了做官的事。”
极炎听完只道:“既然你都听到了,那我便实话对你说了。我实则不是乾家的公子,户籍也是假冒的,所以才给皇帝赶下了相位。你所见的那人,是我的一个远房亲戚,他特意从家乡前来看我,带来了我生身父母的遗命,说是要让我当了大官,好光耀门庭。”
口中说了要讲实话,实际上极炎还是编了一个身份,隐去了大多内情。
阿九思了一会,道:“你犯罪前科太多,纵然是走仕途的老路,也未必能得皇帝重用。不若蛰伏一些时日,待皇帝怒气消去,我再替你引荐。”
极炎哈哈一笑:“看来阿九你在宫中,也是过得风生水起,有你这话,已经足矣。既然我决意要步入仕途,那我自然须靠自己的力量,这便不劳你费心了。”
阿九还欲说些什么,却被极炎摆手打断:
“阿九,我落入谪村这些日子,你总归是经常在外偷偷瞧我。作为皇家里的妃子,出来会见其他男子,多少要落人口舌。既然当日你我无缘成亲,你便不该再来。”
阿九先是一愣,然后攥紧了衣裳,目光渐冷:“你既说得如此无情,我便不会再来。”说完,便推门而去。
凝望阿九渐远的身形,极炎又轻摇了羽扇,双眸却掠过黯然。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3 章
虽说有了明确的做官目标,极炎倒也没有别的谋划,只每日用来代人写信的时间多了许多。
极炎的字写得潇洒斜逸,虽然潦草却也秀美。
时日一长,谪村有个青年人,写了一手好字的名声,不知不觉地就传了老远。
达官显贵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