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不及江山俏-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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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自然的,瞧瞧各处娘娘的院落,独她的最冷清,不过二个宫女伺候着,也就晓得她在皇上的心中什么都不是,而今也只能当个笑话。纵然太后欢喜她万般,只要皇上瞧不上她一眼,也是无用。”鱼儿应承着自家主子,说了甚多好听的话让韩美人解气。
韩美人果然受用,往温玉舒寝宫去的步子也踩的越发轻欢起来。
温玉舒此时准备就寝,连发髻都散了,寝宫里头的纱幔也都放下,却听外头有人来报说是韩美人求见。
婉言小心翼翼将温玉舒的衣裳褪去,一面又替她打发了,往纱幔那处吩咐:“就说娘娘已经就寝,请美人改日再来。”
“韩美人说是有要事相告,定要见了娘娘才回去。”小宫女面有难色,低眸出言。
“荒唐的东西,去直言相告便是,难不成还要娘娘重新更衣了去见她?”婉言愠斥了那小丫头一句,又扶着温玉舒往床榻上去。
温玉舒却觉得韩美人来的有趣,她深知她不是一个讨好自己的人,而今说的这般严重,该不会真是有什么要紧之事,便言:“行了,本宫还未有困意,就见她一见吧。”
婉言点头应诺,又替温玉舒更衣挽发,方才那小宫女便领着韩美人先在纱幔这处候着,只等贵妃娘娘梳妆齐全了才命她进去。
韩美人一见温玉舒略显困意的慵懒倚在靠窗的软榻之上便心中暗暗嫉妒不已,也不怪皇上对她胜宠,却是有几分姿色的,往前走近两步,微一欠身:“打扰贵妃娘娘就寝是妹妹的不该,但眼下确是有一件要紧之事要来告诉姐姐。”
“婉言上茶。”温玉舒先是吩咐上茶,后又言,“妹妹坐吧,在本宫这里无须多礼,有什么要紧之事直说无妨。”
婉言将清茶端至韩美人面前:“美人请用茶。”后又站到温玉舒身边。
韩美人往婉言那里瞧了一眼,似是欲言又止,温玉舒便使了个眼色及婉言,示意她先出去,又言:“这里已无外人,妹妹就放心说吧。”
“妹妹方才瞧见皇上去了柳昭仪的院子。”韩美人话到即止,又抬眸细瞧起温玉舒的脸色。
温玉舒早知皇上对她另有心思,面上却依旧淡然,示意韩美人喝茶:“妹妹既然来了就坐下聊聊,反正本宫眼下已是无睡意了。”
韩美人也不客气,她既是来了,也该将话讲完再走才是,一手拈着茶盏,一面又言:“想来这事也是偷偷的,柳昭仪未必知晓。”
“若是由妹妹来选,是要那位酥酥姑娘,还是柳昭仪呢?”温玉舒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像是要与韩美人拉扯几句家常,玉指拔动着玉水仙,问的漫不经心。
韩美人不明白温玉舒为何发问,稍想了想,才言:“妹妹是不知那小宫女到底生成什么模样,并未仔细瞧过,但若说柳昭仪的品貌性格,那还真算不上什么,姿色平平,又没什么才能,好多姐妹都比她如花似玉了。”
“依本宫看,妹妹也比她强呢。”温玉舒不咸不淡,听着却又不像是奉承之言。
且这韩美人也是相当的受用,当下便开始清高自傲起来:“那自然是,她一个穷乡僻壤出来的平民,怎能与我的门第相比。”
“妹妹言过了。”温玉舒是好意提醒她,心中突生一计。
韩美人这才想起太后也是那里出来的身份,便笑的有些尴尬,求饶起温玉舒:“姐姐教训的是,是妹妹一时口快,说错了话。”
“这里也未有外人,妹妹不必惊慌失措,此言也传不到太后的耳朵里去。”温玉舒却甚是不以为然,因她心中也觉着太后不过命好,得先帝恩宠才有了今朝,若说不是,也不过是个太妃,哪有今日的种种,后又端起桌上茶盏浅抿一口,问道,“皇上有去过妹妹那里几次?”
韩美人一想到这碴就恨的牙痒痒,原说进宫就是为了得圣宠,干一番作为的,谁知却好似进了冷宫,只远远的望过皇上几眼,从未靠近过,眼下又听温玉舒这般相问便更觉脸面上挂不住了。
温玉舒见韩美人双手绞着自己的手绢,一脸通红就劝慰起她:“这也不怪妹妹,只是皇上近日太忙而已,往后总能见着的,莫要心急。”
“那为何要去见一个无名无份的小宫女。”韩美人低着头,很是不服气的小声出言,似是在自言自语,“我想想那宫女也未必有几分姿色的。”
“若要让本宫说啊,妹妹年轻又貌美,不愁得不到皇上的宠爱。”温玉舒低着头轻拂起自己广袖边的金丝暗纹,言语的似有些无奈,“只怕本宫往后都要输在妹妹的手上了。”
“姐姐何出此言,谁都晓得皇上最欢喜姐姐,妹妹自是比不得的,也不敢比。”韩美人虚情假意自谦起来,心里头一万个想把温玉舒给比下去,只恨没这个机会。
“你也不必妄自菲薄,皇上若是见了你一眼,眼下这情景可就未可知了。”温玉舒语气温和,听不出一星半点的虚情假意,说的极其认真,“自是不知妹妹的好,才会被一个小宫女给迷住了吧。”
“皇上也不召见呐。”韩美人也觉着自己甚是委屈。
“妹妹今日竟未能与皇上打了照面?”温玉舒意味深长的问了一句,轻拈起茶盏,却发现里头的
水已是冰凉了,便又放了下。
韩美人的身子一怔,直盯着温玉舒瞧,却想着自己方才为何不设计与皇上巧遇,还要躲过去了来温玉舒这边告之她这件事,实在是木鱼脑袋。
“夜深了,妹妹也该早些回去歇息,指不定明日便能见着皇上,就可遂你的心愿了。”温玉舒话中有话,又示意婉言送客。
韩美人愣愣起了身,微一欠身:“那妹妹就先告辞了,娘娘也早些歇息。”言毕便转身大步离开了寝宫。
鱼儿见韩美人出了院子,便紧跟其她身后,急急的问:“美人是怎么了?似是有心事,难不成是让贵妃娘娘给教训了?”
韩美人转过身子凝望住鱼儿,一脸正色的问她:“你说若是皇上见着了我,该会如何?”
“定是欢喜的不得了,韩美人天生丽质,自然能博皇上欢喜。”鱼儿说的有些雀跃,却也是实话,在她眼中,韩美人确实姿色尚佳,除了比不及温玉舒的娇媚之外,比其它的各宫娘娘却是有过之无不及的。
韩美人终觉着自己有了企盼,可以圆自己那个奢侈的梦,只往前踏那么一步,便可海阔天空了。
鱼儿不知韩美人是何心思,只见她痴痴的笑着走了一路。
秋风也可似春风,只需你心境如临桃花十里。
婉言将纱幔都放下,又散开温玉舒的青丝,替她更衣,扶着她上了软榻,忍不住轻声问:“怎么韩美人看着竟好似是呆了?”
温玉舒不语只笑,手指绕起自己一捋青丝,侧身往里头睡,浅浅的勾起嘴角。
作者有话要说:
、假祭拜真诡计
已是十二月中旬,离年又近了,温玉舒今日一身白衣素服,头带银钗珠花,流苏步摇静垂折射出银白光亮,上下无其它一点颜色,倚在榻上更觉楚楚动人,面庞清傲里又带着些神伤。
婉言忙前顾后,吩咐各小太监和宫女们将准备齐全的东西都仔细着抬出去,一面又往温玉舒这里来,微福着身子提醒言:“娘娘,都已准备妥当,可以离宫了。”
温玉舒拈起茶盏嗅着香气,缓缓出言:“皇上在何处?”
“方才上书房里来了个小太监,说是娘娘不必过去问安了,可直接离宫。”婉言扶着温玉舒从软榻上起身,又将一个暖炉子递到她手上,替她披上风衣,“小王爷此刻正在外头候着呢。”
温玉舒秀眉一挑,顿了顿足,往里屋瞧去,言:“去将屋子里头装荷包的匣子取出来。”
婉言微微欠身,将匣子端置温玉舒的面前,先是打开了让她瞧一眼,而后又合上了捧在手心,跟着她一道出了屋子,却见安阳君落一身白似雪的素服站在院中,左边腰间的玉流苏尤其显眼,轩昂而立不似凡人却似一谪仙。
温玉舒直往他面前去,不冷不淡言:“有劳小王爷了。”
“娘娘客气。”安阳君落亦是不咸不淡,而后转身徐徐在前面领路。
婉言盯着安阳君落的背影细瞧,明眸里黯然失色,后又恢复了之前的淡然。
温玉舒紧了紧自己手中的荷包,忽而思绪万千,不知不觉中竟已出了皇宫。
这算是她头一次出远门,三十个宫女,三十个小公公随驾,引来集市百姓的围观,所幸没出什么乱子,马车驶了老半天才终到了温玉芸的葬身之地。
安阳君落原是不愿有人打扰他祭拜温玉芸的,可贵妃娘娘执意,也不好推托,这一路走的亦是心不甘情不愿。
温玉舒被婉言及另一个宫女扶着下了马车,空旷之地寒风肆意,惹的步摇摇曳,指尖不自禁紧了紧衣领,四处围顾一番,便直往温玉芸的墓前去,安阳君落跟其在身后,这人平日里已是淡然,眼下更是添了几分忧郁。
婉言依照温玉舒的吩咐将她带来的香火都点上,又将方才捧着的匣子放在墓前,便与不相干人等都退后而立,只留安阳君落及温玉舒二人在墓前。
温玉舒冷眼瞧着墓碑上的字,心中竟有些惆怅。
那是安阳君落亲手剑刻的,铿锵有力,笔笔生情,真当是令人羡慕,她姐姐虽死却比活着的人还要得意,便忍不住冷冷讪言:“不知道姐姐而今如何了,是轮回去了,亦或是还在奈何桥上等着小王爷一聚。”
安阳君落不语,只是盯着吾妻玉芸二字看,露出难舍心痛之色。
“小王爷将姐姐这栖身之所照顾的甚是用心呐。”温玉舒不得不佩服安阳君落此番情义,这么大一座墓,竟看不到一根杂草,想来定是他时常命人来看守打扫。
“份内之事。”安阳君落淡然应答,每每想及玉芸总觉心中有愧,眼下也只能尽心如此。
“姐姐,你在另一处可安好?妹妹我如今是皇上最恩宠的人,你应该替妹妹高兴吧。”温玉舒眼眶泛红,又往墓前走近两步,止不住的就银珠滑面,轻声叹息,“以前妹妹我好生羡慕姐姐,有人疼有人念想,怎我就偏偏单落一人,爱我的男子不肯心系于我,更不愿意承我的深情……”
安阳君落脸色凝重,一言不发,似是座顽石,只有衣摆随风轻扬,似是带出些回应,却也是薄情寡意的。
温玉舒用指尖轻抹去落在腮下的清泪,又轻笑起来:“而今妹妹承了天下人之恩宠,姐姐也可安心了。”
“这外头风大,还是请贵妃娘娘回马车里歇息吧。”安阳君落不愿与温玉舒独处,也知她是何意,她从来深恨她姐姐,想来今日这祭拜却不简单。
“小王爷这是在关心本宫,还是觉着本宫打扰你与姐姐叙旧了?”温玉舒眼眸里透出冷光,脸色甚是不悦,之后又嘲讽起来,“她都已是个没生息的死人了,小王爷何必还要装出一副谦谦君子的姿态,她瞧不见,本宫更是不屑瞧!”
“娘娘言重,微臣并不是这意思,只是天气甚寒,还应保重身子才是。”安阳君落坦然解释。
“本宫与姐姐的话说完了,还有几句话要与姐夫言明。”这是温玉舒第一次这般称呼安阳君落。
其实这样称呼是不妥当的,因温玉芸并未嫁进王府,更不是安阳君落三媒六聘的妃,故而姐夫两字甚是有些讽刺意味。
但听在安阳君落的耳朵里却未有什么不堪,只微福了福身子:“请娘娘明示,微臣洗耳恭听。”
温玉舒上下打量一番安阳君落,眼眸落在他腰间的绣品上发杵,她手上也有这样一件,就是方才出宫之时命婉言手捧着放在匣子中的,是她当日趁着温玉芸未断气之前硬生生从她身上扯下来的,被当成是遗物存放着。
“小王爷去瞧瞧那匣子里放着的是什么?”温玉舒示意安阳君落去瞧一眼,令他忆起某些往事。
安阳君落不打开也知那里头放着的是什么,便言:“还请娘娘直言相告。”
“你应还记得姐姐有言,本宫是她唯一的亲妹妹,生前有托小王爷照应,可还记得?”温玉舒直盯着安阳君落的脸庞看,她此次祭拜姐姐是假,想要拢络他,要他替自己卖命才是真。
“娘娘如今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微臣要仰仗娘娘才是。”安阳君落言语客套,似是有推托之意。他从来都是一人来,一人往,不爱与任何人结党谋私,与后宫的娘娘更是避而远之。
“是嘛?”温玉舒不自禁冷嗤一声,又往安阳君落面前踱近一小步,与他凝视,正色出言,“小王爷说那位叫酥酥的宫女在皇上的心中有几分?”
“微臣不敢揣测圣上心意,也不知娘娘此言何意。”安阳君落依旧淡然处之,丝毫未露出胆怯之色。
“皇上为何要杀她,而后又为何救她?小王爷真是不知嘛,还是不愿说。”温玉舒冷嗤一声,后又悠叹一口气,“本宫知道的小王爷也一定知道,杀她是因怕她是夏紫苏,救她是因她只是酥酥。如此一来,本宫怕是要失宠了。”
“娘娘杞人忧天了。”安阳君落声音低沉,后又宽慰起温玉舒,“那位叫酥酥的宫女只是一介平民,无权无势,何况只是皮囊像又何足挂齿,皇上这么多年只宠幸娘娘一人,便可知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