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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错嫁皇妃帝宫沉浮妃-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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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就在这一刻,突然,轩辕聿站起身子:

“阿南,今日,朕甚是开心,多饮了几杯,确实不胜酒力,暂先告退,明日,朕会亲自于烟浩亭相送。”

这一句话,倒是清晰地落进夕颜的耳中,因为,她的手臂顺势被轩辕聿一提,身子,不由自主地站起。

“聿,多加保重,今日即是饯行,明日,不必相送。你知道,朕是不喜欢离别的。”百里南顿了一顿,复道,“朕看凤翔公主也十分疲倦,不如就这样散了罢,明日一去,毕竟路途千里,十分辛苦。”

“国君,慕湮无碍的。”慕湮的声音很轻,依然柔婉。

轩辕聿微微一笑,不再坚持。

夕颜的由身后的宫女搀扶,她借着她们的力,才勉强步出殿外。

腿间越来越粘腻,和着抽痛,她的脸色若不是隐于面纱后,也是极不好的。

“娘娘!”宫女觉得手中一沉,不仅轻唤道。

轩辕聿本往雅阁外行去的步子稍滞了一滞,一滞间,百里南笑道:

“聿,看来醉妃今晚确比你更醉。”

轩辕聿返身,手臂一舒,夕颜轻巧的身子再被他抱于怀里。

这一次,她没有任何的轻微的挣扎,而是整个人蜷缩进他的怀里,额际沁出更多的冷汗。

她不知道,是怎样出的雅阁,只觉得,她需要一个依偎。

这一刻,容易她暂时的恣意一下。

只一下。

一下,就好。

她的鼻端闻到浓郁的姜汤味时,这一下,注定就是结束。

抬起的眸华,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个明黄的帐幔内。

或者,更确切的说,是置身在一人的怀中。

那人,她不用看,就知道是轩辕聿。

此刻,他端着一玉盏,盏里,是熬得发黑泛着姜味的液体。
 她别过脸,下意识地就想欠身躲出他的怀抱。

她不喜欢和他过分的接近,尤其,这种接近还带着亲密的意味。

哪怕,今天之后,她和他之间的关系,注定再做不到纯粹。

他觉察到她又要躲,手骤然一收,语意淡漠冰冷:

“喝了它。”

夕颜颦了一下眉,即便是毒药,他赐的,她能不喝么?

“皇上——”

总是要说些什么罢,然,被他打断:

“喝了,你不会再痛。”

他还是说出这句话,他明白,她在怕什么。

夕颜噤了声,伸手想从轩辕聿手中接过那盏时,指尖却不慎与他相触,她缩了一下,他已不由分说,端起碗至她唇边。

她眉心抒开,避不过,也罢。

就着他的手,她一气将那盏饮尽时,很甜,甜中带着浓郁的姜味。

不是太难喝。

一气的喝下,小腹处,竟涌起一阵热流。

见她喝完,他把那碗放至一旁,她这才看到,这原是他的御辇。

惟有御辇内方会拢着银碳。

很暖和,而此刻,她需要温暖。

又陷入沉默,她该对他说一声谢谢吧。

不论是父亲出殡,还是方才这碗带着姜味的液体。

她总该说声谢的。

哪怕,彼时在雅阁,她对他,有着厌恶。

而,无论任何情绪,都该不是绝对的。

不是吗?

话语未出,御辇缓缓前行的速度,却滞了一下,辇外,清晰地传来李公公的声音:

“陛下,姝美人染了风寒。”

第一卷 若只如初见  第五章 夜宴欢(15)



简单的一句话,简单的一件事,都会由李公公特意来禀于御前,这位姝美人在轩辕聿心里的位置,怕不仅仅是美人罢。

果然——

轩辕聿的声音甫起时,带着清晰的一丝紧张蕴于其间:

“太医瞧了么?”

“回皇上的话,刘太医已开了一贴方子,并煎好汤药给姝美人服下了,但,娘娘——”李公公有些欲言又止。

夕颜趁这当儿,终于,如愿以偿地,欠身出了轩辕聿的怀抱,正襟而坐。

小腹的疼痛随着刚才那盏液体的饮下,渐渐开始好转。

惟有,腿间的粘腻感依旧。

“摆驾璃华宫。”轩辕聿泠声道。

“诺。”李公公顿了一顿,复问,“奴才这就传肩辇送醉妃娘娘回冰冉宫。”

“替朕另备辇。”

这一句话,轩辕聿说得没有丝毫犹豫,但,辇外,李公公的声音却明显犹豫了一下,不过须臾,立刻道:

“诺!”

辇停。

轩辕聿起身,并不望夕颜一眼,也没有说一句话,就往辇外走去。

夕颜解开自己身上的披风,轻声道:

“皇上,外面风大,这披风还是您用罢。”

她并不喜欢用他的东西。

哪怕,这对后宫的女子来说,意味着一种殊荣。

可,这种殊荣并不是她要的。

虽然,她要的东西,相对于这种殊荣而言,更为贪婪。

哈,是啊,她真的很贪婪,要的,何止是一人的殊荣呢。

而他,该是一早就识破她这种‘叵测’的居心吧。

“既给了你,朕就不会要了。”

他的声音,真是很冷。

不过,她的心,其实更冷,所以,一点都冰不进她的心里。

所以,无所谓的。

“臣妾谢皇上恩赐。”

用最平静的话语说出这句话,她看到,正要出辇的那个背影,还是怔了一下。

不过只一下,他依旧下辇,明黄的帐帘覆盖下,明黄的华盖升起间,她依稀瞧见,外面似乎又飘起了细雪。

这一年的雪,下得似是没完没了一样。

辇起。

她独自一人坐于这帝王方能享用的宽大御辇中。

既然他不在,御辇里,她没理由让自己再坐得不舒服啊,蜷缩进柔软的锦垫里,她拥紧身上的披风。

没有他在一旁,她发现,连拢了银碳后,有些不流畅的空气,都让人觉得清新。

原来,他在她身旁,每每,除了让她觉得压抑,再无其他。

直到,再一次辇停。

离秋掀开帘子,离秋的身后,跟着两名身着翠色宫装的女子。

夕颜的手搭在离秋的腕上,那两名宫装女子,旋即叩首行礼:

“尚寝局彤史莫梅(琴雅)参见醉妃娘娘。”

彤史?

夕颜的脸湮出一片红晕,这片红晕,直到两名彤史迎她往殿内后,更是有增无减。

原来,她并没有成为他的女人。

原来,从今天开始,她不再是个孩子,她走入人生第一个转折的阶段。

雪色的帐幔被掀开,一名彤史走了出来,她拿起一支彤管的红色羊豪,在一册绯金的小册子的第二页写上娟秀的几行小字:

天永十年正月廿六,醉妃纳兰氏夕颜初潮。

作者题外话:又一个男主即将登场。第二卷,拉开序幕。第一卷,雪埋了两处重要的伏,并几处小伏,圆满:—)

第二卷 美人曳花锦  第一章 女儿娇(01)



水汽氤氲的殿内,垂挂着层层叠叠的桃红帐幔。

这些桃红色,暧昧的绽放在这个诺大的空间内,隐约有水声潺潺传来。

帐上绘有碧金纹饰,华彩如七宝琉璃,在这份暧昧里,犹自璀璨耀目,直抵人心。

“圣上,夜国国主已返崤禹。”

桃红帐幔外,一着深灰短装的男子禀道。

桃红帐幔内,并没有一丝的声音传来,那深灰短装男子接着禀道:

“巽国灵州飓风,海水大溢,漂没人口数万,醉妃自请带发于暮方庵祈福三年。”

桃红帐幔内,传来一丝稍响的水声,象是有人在水里移动的声响。

接着,一沉郁的声音传来:

“孤,知晓。”

“属下告退。”

四周复归没有人声的宁静,除了水声,再无其他的声音。

循声,透过,委落于地薄薄的桃红帐幔,里面,原是一池的温泉。

那白雾朦胧的水汽,绕萦着点点摇曳的鲛烛,现出一男子英挺的面容。

此时,他岿然的身躯正倚在翡翠玉石雕刻成的碧绿龙首处。

他本来闭阖的眼眸突然睁开,凤眸里流淌出不羁的一泓春水,却丝毫不会抵消一分他的英姿,更添了七分睥睨天下的气魄。

他的眸珠是冰灰色的,眼梢略略斜上,薄薄的,拥有完美弧度的唇边同样浮出一个浅薄的弧度,一尘不染的指甲比女子更为莹润如玉,淡淡的烛光将他的甲尖映成淡淡的霞色,他的手腕勾出一个优雅的姿势,仪态高雅矜贵,随意点了一名伺立于旁的美姬。

温泉池旁,伺立着四名美姬,皆只着了桃红的薄纱,这一刻,被他点中的那名美姬轻解薄纱,赤 裸着无暇的胴 体,轻轻下池,动作很轻,仅让水面起了一道不大的涟漪,涟漪一环一环的荡漾开去,随着一声娇喘,这涟漪荡漾地更大。

美姬白莹的腿稍稍凌越出水面,她娇柔的身子被抵压龙首一侧碧绿的云纹之上上。

低沉的粗喘与娇媚的轻吟,和着击撞的拍子不绝于耳,带着人类最原始的律动与迎合,磅礴地宣泄在这暧昧的空间内。

而,一旁的三名美姬仍旧垂首伺立,宛如雕塑一般。

随着水里的美姬的喉间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话语:

“圣上,妾——”

不过三个字,伴随着血光的乍现,剩下的话,她来不及说出,也再说不出。

原本清澈的水面,刹那,迤逦出一丝一缕的血线,不过须臾,血线化为源源不断的血水,将水面,悉数染成一种绯色。

那男子,不知何时上得池边,三名美姬低首近前,用洁净的白色棉巾擦去男子身上残留的水渍和血迹,她们擦得那么仔细,脸上,并没有丝毫因男子裸 露的身体有丝毫红晕染上。

纵然,男子的裸 露在空气里精壮的身体,是那样令人脸红心跳。

三名美姬知道,圣上在燕好时,是容不得人发出任何话语的,她们能做的,只是娇吟。

可,每次,凡是和圣上燕好的女子,都会不能抑制地发出一些话语,这样的代价,就是要了自己的命。

包括她们,都不知道,自己的明天,是否还能活着。

做圣上的女人,是普天下最美好的事,然,这份美好,往往又是与死神相随的。

男子的斜勾起的唇角带出一抹邪气,那春水般的凤眼里,却蕴出一丝阴霾,这层阴霾那样的浓重,乃至于,连桃色的明媚在这层阴霾里都失了颜色。

唯一,没有失了颜色的,只是那一泓渐浓的血水,浓郁地散发着血腥的芬甜。


第二卷 美人曳花锦  第一章 女儿娇(02)



天永十三年三月初八。

巽国。

禁宫,坤朗门缓缓开启,一辆七宝香车,驶入门内。

禁宫共分四门,坤朗门是正门所在,能从正门入宫,这香车主人的身份是显而易见的尊贵。

香车沿着长长的甬道,一直驶到拢日门,方才停下。这门进去,就是后宫嫔妃的居处,是以,任何车至此,都需停下,换辇进入。

此时,拢日门前,早躬身立着数十名宫人。

其中一名年长的宫女行至车前,恭敬地道:

“奴婢莫菊遵太后慈谕,在此恭迎娘娘。”

车帘掀开,一双柔白细腻的纤纤玉手伸了出来,那宫女近前,轻轻搀过,这一搀,一雪色宫装的女子,娉娉婷婷地下得车来。

有参差的绿梅,透过朱红的宫墙斜斜探出几枝来,那梅开得正盛,艳华浓彩,灿烂得衬得四下里,皆一片隐隐的彤色。

然,这极妍丽的绿梅,在这女子的面前,却都悄然失去了色泽。

那女子只着了最素雅的宫装,站在那,略略抬起螓首,望着,阔别不算很久的禁宫。

而,这禁宫最美的春景,在她的容华前,皆失去应有的颜色。

搀起她手的宫女莫菊,即便在这宫里伺候多年,识得无数美色,却,也微微怔了神,怔神间,讪讪道:

“娘娘,太后等候您多时了。”

“有劳嬷嬤了。”宫装女子淡淡一笑,翦水瞳眸凝向那枝绿梅。

三月的天,这梅花依然绽放,隐约里,她觉到隔着不算薄的广袖,依然有隐隐的寒气侵入肌肤。

“娘娘,姝美人喜欢梅花,所以,这宫里,一年四季,都在树下用冰块捂了,使梅花常开不败。”莫菊识得主子的眼色,忙禀道。

宫装女子脸上的笑意并未因这话敛去,她立在那,有风吹过,落英缤纷,有几片梅瓣飘于她乌黑的高髻上,微微颤动,终于坠下。

离开宫的那年,她只梳简单的发髻,再回宫,她能梳的,仅是这象征位份和尊荣的高高髻发。

她想,她或许知道,为什么,三年期限一到,太后就急急以选秀在即为缘由,命她从暮方庵返回宫中了。

这宫里,缺少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改变什么。

但,如果,任何一个人过于耀眼,则一定会改变什么。

这份改变,未必是这宫里真正的主宰者,所愿意见到的。

所以,审时度势,是她三年前唯一的选择。

审时度势地选择,去庵内带发修行祈福,原本以为,这一辈子,也就在那了。

却没有想到,不过三年,期限一到,还是被接了回来。

她拂去衣襟上的花瓣,又一阵风吹过,更多的花瓣打着旋,纷纷扬扬落下,她不再去拂,任那花化为雨,飘落一身,惟有香如故,不过,这香,抵不过她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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