骚年,请自重-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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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里,双眸褪去了最后一抹惺忪,她抄起烛台走向门边,屏着呼吸听着外面的动静,犹豫着是否要在这一刻冲去隔壁,房门却在同一时间人推开。
连忙后退一步,提起烛台,她随时准备朝破门而入的歹人砸去,却没想到朦胧的月光下出现的是一张熟悉的脸,身上仅着一件白色里衣的男人浑身紧绷地站在门口,一双散发这幽蓝光泽的眸子似乎在黑暗中吃力地搜寻着什么,夜风纠结起他的墨发,扬起他的衣角,月光为他镀上一层夜华。
若不是她实在太惊讶,真的想要赞一句,人间尤物。
“封楼主?”从惊艳中回过神,她不由得松了口气,看来这家伙没事。
似乎是循着声音,蓝眸终于确定了她的位置,一直绷着的唇线立刻舒缓了下来,唇角却仍旧微微抿着。
“你没事吧?”骨节分明的大手抬起,刚想朝她伸去,在半空中犹豫了片刻,缓缓收了回来。
殷子墨有些莫名地看着他紧张的神色,摇了摇头:“我没事。倒是刚才,封楼主应该也听到了那声音……”
“有刺客,手法很利落。”他点了点头,“我怕他潜到你房中来,便来看看。”
殷子墨顿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想起他双眼仍旧半盲,更是有些歉疚,连忙道:“劳烦封楼主烦心了……”
隔壁已经传来了纷杂的脚步声和说话声,想必刚才的响动也惊动了不少人,估计除了百刃楼之人,秋水山庄之人甚至其他门派的子弟们也过来了。
看来今晚很难睡个好觉了。
她走到门外,合上房门,对封一白道:“还是让我扶您过去吧。”
封一白沉吟片刻,苦笑着对她摇了摇头,再次抬起头,眼中却骤然没了之前的迷茫空洞,蓝眸中精光迸现,定定地注视着不远处踱步而来的中年男人,他勾起一抹谦和有礼却略显疏离的微笑:“不过是区区小事,竟惊动了袁盟主。”
双目半盲竟然能根据脚步声判断出来人,这得有多深厚的内力啊,还有这以假乱真盲人装眼明的无敌演技,殷子墨陡然间觉得眼前这个倒霉的男人的形象顿时无比高大。
再看那踱步而来的中年男子,长发高束于玉冠,虽已生华发,一双微微凹陷的鹰眼中却满是矍铄的精光,他面色凝重,对封一白拱手道:“山庄中竟混入贼人,老夫实在惭愧。”
“袁盟主严重,不过小小毛贼,”封一白淡定一笑,遂瞟了一旁的殷子墨一样,“还好没有伤及旁人。”
“对了,这位姑娘好生眼熟……”
鹰眸落到了殷子墨身上,让她不由自主地稍稍后退了半步,这老头的眼神太凌厉,让她很不自在。
一旁有小厮在袁成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凌厉的鹰眸中迸出几丝狐疑,却马上被掩了过去:“原来是朗老板的得力助手,怪不得老夫觉得如此眼熟……想不到竟与封楼主相识。”
“见过袁盟主。”殷子墨一看话题中心绕到了她身上,连忙行了个礼,心里千般祈祷着这精明的老头不要再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了。
“殷姑娘是我寻找多年的恩人之女,在下答应了他的父亲定会找到她,好好照顾。”
殷子墨闻言差点一口气呛在喉咙里。恩人之女?这封一白在乱扯个毛线啊?!
她一个孤儿哪里来的父亲啊?!但一对上袁成那探究的深沉目光,她还是做出一副“我就是”的模样,严肃地点了点头。
袁成正欲再问些什么,却见一身玄衣的秦不换走出封一白的卧房,视线掠过袁成,直接对封一白道:“楼主,依属下看,我们还是回别院住更安全些。”
说着向封一白递过一枚不过一指多长的梭型飞镖,飞镖整体不过纸片厚度,边沿被磨得无比锋利,在夜色下闪耀着点点寒光。
殷子墨顿时脸色大变:“红教柳叶镖?!”
这镖她在书中见过,当年为了写那《江湖廿年考》特地查找了关于西域红教的典籍,对这些中原罕见的奇门暗器也有了一定研究。这柳叶镖成梭型,体型轻薄,不仅方便携带,更可怕的是它强大的杀伤力。镖薄如纸,两头小中间大的形状,只要入肉,便很难从伤口中将其拔出。而红教中人通常将其淬毒使用,更是让这种暗器变得更加可怕。
“那西域红教竟如此猖狂!”袁成怒道,遂又对封一白道,“不过,容老夫说一句,封楼主也是西域人,您是不是与这红教……”
封一白唇边笑意微冷:“在下虽有西域血统,但年少时便已经来到了中原,袁盟主似乎多虑了。”
“无论如何,我秋水山庄待客不周,实在是惭愧。”
“这些天承蒙您款待,在下本就打算带殷姑娘回城中别院,并不只是因为今晚之事,袁盟主无需在意。”
几番客套寒暄后,袁成总算离去,殷子墨这才松了僵直了许久的背脊,尝尝吁出一口气。抬头看了看一脸泰然的封一白,她心中无比佩服,明明双眼半盲,竟能不露一丝破绽,这封一白不愧是闻名天下的百刃楼楼主。
作者有话要说:嗷唔求评论求点击求收藏~~~
、成亲不是请客吃饭
经过昨天的刺客事件,一大清早,袁成便安排了马车将百刃楼一干人送出秋水山庄。而封一白,似乎也并不在意遭此刻突袭之时传出去,还特意吩咐秦不换从大路走,一行马车浩浩荡荡行出秋水山庄,生怕别人不晓得一般,一时引来各大门派的窃窃私语。
殷子墨坐在马车中秀眉微皱,翘着二郎腿,在随身携带的手札上快速写着。
什么百刃楼主貌胜潘安什么百刃楼主身中奇蛊又中媚药什么夜半遭袭,随便一个小段子都是让她下本书大卖的素材啊素材!
她顿了顿笔,偷偷瞟了一眼歪在一边软塌上补眠的封一白,不禁贼兮兮地偷笑两声,反正他现在视力尚未恢复,也看不清楚她在写什么,既然如此,她得赶紧麻利儿地写~一想到不久的将来那日进斗金的美好日子,心情就好得几乎要冒出泡泡~
只不过……现下还有一见事情让她如鲠在喉,那便是之前那张疑似正牌厌言先生所留的纸条……虽然至今没有了下文,但越是如此越是让她不安,生怕哪天在她赚的盆满钵满的当口,忽然被人揭发出自己是个冒牌货,从九重天摔下来,那定是痛上加痛。
啧,看封一白的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恢复,这期间,她得赶紧想个办法同朗毫保持联系……飞鸽传书?不行,万一飞错地方就完蛋了,也难保半路上被嘴馋的打去烤了……贿赂下人?不靠谱,自己身上没钱,总不能出卖色相吧……总的来说,这事闹心啊……
殷子墨咬着笔杆子,思绪万千。
“殷姑娘,你在做什么?”醇厚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殷子墨惊得一抖,一扭头才发现那张美好无害的脸孔近地几乎要贴到她的发丝。
娘喂,这家伙什么时候醒来的?
她急急忙忙地想要将手札藏起来,忽然想起他现在双眼半盲,立马镇定了不少,装模作样地又提笔在手札上鬼画符了几下,故作从容道:“封楼主之前差秦大侠来朗家找过我,想必也是知道我是在书肆里做事的……现下闲来无事,便写些手扎而已。”
“哦。”封一白不疑有他,老老实实点了点头。
殷子墨倒是没想到这家伙什么都不问,老早就打好腹稿的一大通瞎话这下便全都烂在了肚子里。
一时间,马车内静谧地有些尴尬。
她长那么大还是头一次跟个年轻男人同乘一辆马车,偏偏还是个皮相如此出挑的,当真是对她定力的巨大考验啊!
“呃……封楼主,”她绞尽脑汁总算是相处了个话题来打破这诡异的氛围,“昨天晚上你说我是您恩人的女儿?”
虽然基本上猜到这是为了搪塞袁成而编的鬼话,不过还是让她联想到了儿时的一个故人,于是便有些在意。
“殷姑娘不必在意,当时情急之下,我便匆匆扯了个慌,”封一白垂下眼眸,“我现在的状况,实在不宜让他人知道,希望殷姑娘也能够保守秘密。”
她就知道嘛,哪有那么巧的事嘛!
“啊哈哈哈,我知道我知道,您放心,其实我就是想确认下。”放了心,顺手便想撩开车帘看看现在的位置,谁知才掀起一个角落,就被一只大掌从外面狠狠按了回去,低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安分点!”
秦不换!这家伙这是跟她有仇还是怎的?!
怒从心起,她偏偏要撩起那车帘!手伸了一半,就听秦不换阴森的声音再次从外面传来:“信不信我削了你。”
于是,本想造次的手乖乖缩了回去。威武不能屈这种高难度的节操从来跟她没有半毛钱关系。
“殷姑娘见谅,百刃楼的别院所在地向来对外人……对除百刃楼外之人保密,也是为了避开不必要的麻烦。”声音和煦温暖,与那阎罗王死的秦不换形成了鲜明对比。
殷子墨向来吃软不吃硬,看封一白如此解释,便老老实实坐回了原位。
呆坐了一会,她问道:“封楼主,如果……我是说万一啊……万一你的眼睛一直不好,那么我是不是一辈子都不能离开百刃楼了?”
封一白眸色一怔,蓝眸幽深地凝着她,似是在看,却没有焦点,唇角微笑层层凋谢,却硬是弯着嘴角。
殷子墨大惊失色,后悔自己太莽撞,估计又伤了这位爷的玻璃心:“封楼主,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啊……我只是假设啊假设!当然我相信红墨姐姐医术高明肯定能很快把你治好的!”简直想自抽,自己这张嘴哟,总是乱讲不吉利的!
“没关系的,殷姑娘大好年华,留在百刃楼的确误了你。” 他背着光,让人有些看不清神色,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润柔和。
他是不是以为自己急着想逃脱责任?殷子墨更急,一时间脑中混乱便有些语无伦次:“封楼主您别误会,我只是说以后啊以后……你看我也十八了,过几年终究得嫁人的……”
“若是殷姑娘担心这个,大可不必……”
诶?这个不值得担心?
这下倒是让她有些不舒爽了,嫁人可是终生大事啊!他倒是说得轻巧!敢情他有一副好皮相,肯定从来没担心过将来讨不到老婆!
“封楼主,您别开玩笑啊,我又不是男子……女孩子家的再大几岁就难办了……”
他沉吟了片刻,笑意灿烂:“那到时候我娶你。”
噗!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果然是撞坏脑袋了吧?!不止是眼睛连脑子都撞坏了吧?!
西域来的色目人到底知不知道“娶你”是什么意思啊?!
“那个……封楼主,你们西域这个‘娶’的意思是不是跟中原有出入?”难道西域的“娶你”跟“请你吃饭”什么的一个意思?
“我明白的。一男一女,相公娘子,上床熄灯,传宗接代,我明白的,”他双眸弯成魅人的弧度,笑着点点头,“殷姑娘,我父亲是中原人,我年少时便已经来中原了,与一般中原人无异的。成亲嫁娶的意思,我明白的。”
那就是她见鬼了。
江湖上神秘莫测,力量难以估计的百刃楼之主竟然对她说“我娶你”,这世界到底哪里出问题了啊……
殷子墨朝远离封一白的方向挪了挪屁股,干笑道:“封楼主,您大概身体抱恙,还未恢复……您还是再睡一会……别吓小的了。”
“在下是哪里让殷姑娘讨厌了吗?”
“呃……没有……”硬是要说的话,脑子抽风勉强可以算一个。
“那为何?”
“封楼主,我觉得有必要跟你解释下关于中原嫁娶的中心思想,”殷子墨被问得心里发慌,勉强摆出义正言辞的模样,“嫁娶的首要条件,便是相互喜欢,没有这个前提,就算嫁了娶了也是不幸福的!”
蓝眸满含笑意:“但是我喜欢你啊。”
噗!吐血三升啊!怪不得朗老板老告诫他说色目人生性奔放招桃花,果然啊果然!
“封楼主,您这样的言行,在中原常常被称为,”她咬咬牙,“耍流氓。”
“噗。”马车外的某人失笑出声。
笑你妹!殷子墨朝马车外的方向白了一眼。
“耍……流氓?”封一白怔了怔,活这么大第一次接受到如此惊世骇俗的评价,他觉得自己需要一些时间好好消化消化。
莫非这个封楼主不懂耍流氓的意思?殷子墨正准备为他普及普及中原博大精深的民俗语言知识,马车却在此刻停了下来,车外传来秦不换恢复了低沉冷静的声音:“楼主,到了。”
“好。”封一白应了一声,却不起身,仍旧坐在软塌上,视线落在了殷子墨身上。
主人未动,殷子墨这个做临时小跟班的实在不好意思先出去,于是两人大眼瞪小眼。
半晌,封一白终于明白过来,笑道:“我看得不太清楚,劳烦殷姑娘扶我一把。”
呃……原来是在等她,想到他刚才那辨不清真假的玩笑话,她有一丝犹豫,但对上他茫然的双眸时,还是将手递给了他,换来的是一掌的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