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内改嫁记-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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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娘进来便是见到李慕娘在抄佛经。
“娘子歇息会吧,您都抄了多久了。双目会受不住的。”采娘劝道。
“我要多抄些。”李慕娘道,“多抄些,也好让阿湄有福报。”说着,她手中的笔在墨水中沾了沾继续抄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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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带着女儿到自己房中,问道,“你和六郎敦伦如何?”
在女儿出嫁之前她仔细找来人和女儿说过,该怎么做,要怎么样才能减轻负担。
崔二娘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很奇怪,她红了双眼。长公主一看就知道不好,她问道,“怎么啦?是很不好吗?”长公主奇怪了,她瞧着侄子也不像是个粗暴的人啊。
“他没碰过儿。”说起来崔二娘的嗓音里都带着浓浓的委屈。
“什么?”长公主差点就从茵蓐上跳起来。“怎么会这样?!成昏那晚他都没……”
崔二娘抬起头,“那一晚六郎说累。”
这累是真累,亲王纳妃遵从古礼,一套走下来简直能让全身骨头都散了一样。可是这样……
长公主想了想,在这种事情上她要是冒冒然然进宫找圣人说,那简直是可笑到没话说了。听说过长安里那家阿翁是管到儿子和新妇的榻上事的?天子每日都忙着,和他说要压着六郎和二娘圆房,日后在宗室里二娘都不要抬头做人了。
连圆房都要公公压着,这新妇是有多吓人。
她也不好直接和六郎说,她和六郎还是姑侄呢。长辈开口过问小辈的房内事……
“这几日也没有?”长公主问道。
崔二娘摇了摇头。
“那么六郎有得宠的姬妾没有?”
崔二娘想起殿中的确有那么一两个教导萧珩人事的宫人,但是也是没名没分的放在那里,连领进殿给她行礼的资格都没有,更加没见过萧珩曾经宠幸这二人。
“没有。”崔二娘摇摇头。
“这就怪了。”长公主道。
崔二娘低了头不说话,长公主看着女儿,看来看去也看不出有奇怪的地方。
萧珩和崔晤崔尚并没有多少话说,崔晤身体不好,说了几句之后便气力不足。崔尚作为嫡长子必须要尽孝心扶着父亲去休息,这对父子一走,场面就安静下来了。
世家有世家的特点。世家并不依附于皇室,甚至根本就不会忠于皇家,前朝多少次禅让的诏书就是那些世家起草的。
萧珩看着那对父子离开,过了一会崔尚回来继续陪着他说话。其实谈的也不是什么政事,都是一些平常的事情。
回门不能太久,过了会崔二娘便从后面出来。
长公主见着侄儿那张俊美的脸,话梗在喉咙里几次不知道要怎么说出口。清河长公主肆意惯了,直来直去,但是女儿这事儿真直来直去的就糟糕了。天家不比普通权贵,王妃除非战乱还真的少有和离改嫁的。
那些用来对付平常人家的招数在天家面前一律不奏效,就是皇帝自个都是不太讲规矩的。
讲规矩就不会光顾着嫁女儿都打主意到同辈份且有妻子的功臣身上了。
清河长公主欲言又止,过了一会终于说道,“你们新婚燕尔,该当多多亲密,好繁衍子孙。”
萧珩面上还是笑意满满,他拱手就向长公主作揖,“姑母,儿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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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的宫闱里种植的桃树都开花了,一片接着一片,满眼的桃粉刹那间便铺满了整个世间。
襄阳公主听闻桃花都开了笑着就要去看桃花,也不管窦湄这会有木有上值,听说窦湄上值,也没那个耐心等她把事情全部做完。叫殿内的内侍传了来,一起去看桃花,朱色的唐桥,潺潺的流水,两岸都开满了桃花,一树接着一树,一排接着一排。看过去几乎都是桃花的海洋。
地上绿草茵茵柔软无比,公主叫内侍铺上地衣,摆上几案还有蔬果,坐在茵蓐上面和窦湄说笑,早就有宫人折了一枝桃花,桃花是粉色的,朵朵的点缀在枝叶上,公主将那枝桃花插*入面前的瓶中,左看右看都不太满意。
窦湄见了问道,“不如妾去寻一枝来?”
公主点了点头,“阿窦去吧。”
窦湄起身往桃花林子里走,提着脚下的长裙。襄阳公主喜欢看桃花也看吃桃子,作为圣人最宠爱的嫡公主,这一片的桃花林子自然也是算不上多让人奇怪的了。
想要找到一株适合插瓶的桃花并不是十分容易,要看它的长势还有花瓣的多少。走了这么一路,她还没找到最好的。
走着旁边突然伸出一只手,将她重重扯压在桃花树杆上,窦湄原先吓得要尖叫,见到面前带笑的眉眼,她那声尖叫也回了肚子。
“你……”窦湄这句才说出,萧珩就低下头立即吻住她。
舌尖几乎没有半点阻碍的就侵入她口中,肆意的勾抹着她的舌头。他的气息浓烈带着强势,窦湄被吻得头都抬起来,舌尖不停的在她敏感的上颚上厮磨,她闭着眼呼吸都被他这一吻掐断。
终于她被放开,窦湄得以呼吸。
“我好想你。”萧珩把她拢入怀中,不停地亲吻她的额头脸颊嘴角,柔软的唇如同春雨温柔的落在她面上,他的吻又不像那么纯洁,带着些许的情*欲。
“我想你,我真想你,卿卿。”
他的牙齿咬开窦湄胸前的衣襟,在隆起的胸脯上方咬了一下。
窦湄原本被他吻的昏昏然,挨了这么一咬立刻反应过来,她伸手推开他,面上果决。
“大王这句卿卿,叫错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桃林
将衣衫发鬓整理好,身后有人拥抱过来,语带调笑,“怎么样,不疼吧?”
窦湄的脸红的快滴下血了。萧珩在她耳垂上轻啃一口,“我会让那句‘卿卿’名符其实。”
窦湄走出桃林,见到襄阳公主正拿着一柄宫扇在逗西域来的长毛狮林猫玩。那只猫儿通身雪白,神态娇憨可爱,公主手中宫扇的流苏抛向何处,猫儿就飞扑向何处。
“贵主。”窦湄有些胆怯,她手中持着桃枝下拜谢罪,“妾有罪。”
襄阳公主停下手中的动作,回过头来看她。神色里没有半点的责怪,“阿窦来了?一起来玩,这狸奴可好玩了。”
看这样子,公主似乎把桃枝的事情忘记到一边了。
窦湄在一旁跪坐下来,玩了一会窦湄听到公主说道,“阿窦去了这么久,该不会被桃妖给迷住了吧?”
窦湄手中的宫扇一滑就落了下来,她低下身去捡,“贵主又在拿妾开心。”
襄阳公主这里春日煦暖,但是皇帝的甘露殿中却冷如数九寒天。
今日卫王又来皇帝那里哭诉,说大臣们不将他当回事。就算在车马上遇见,也未曾有行礼之事。卫王已经不是第一次向皇帝诉说此事了,皇帝向来疼爱卫王,这次终于是勃然大怒,将一众大臣召来。
大殿上有几分阴冷,皇帝的面色黑的望不见底。皇太子萧琬坐在皇帝御座之下,他面上没有半点神情,似乎此事与他没有半点关系。
“前朝的时候,大臣见了皇子都要下跪行礼。其中多有被皇子折辱的。”皇帝沉声说道,“前朝皇子是皇子,我的儿子难道就不是皇子了吗?你们轻视卫王,我如何真有让皇子学前朝皇子的意思,卿等何不受折辱?”
皇帝的亲家,梁国公方茹泽额头上的冷汗起了一层,他着一身紫袍跪坐在那里垂着头默不作声。右丞陈耀坐在那里,看着皇帝黑如釜底的面色。
皇帝扫视一圈最终落到了皇太子的身上,“太子读书的时候到了吧?”
萧琬低头道,“是。”
“那你去读书吧。”
“唯。”萧琬手臂撑在身边的凭几从茵蓐上起来,一瘸一拐的向殿门外走去。
皇帝看着萧琬的身影走出殿后道,“你们谁能保证,要是太子有不祥的事,谁会成为你们的主人呢。”
萧琬的耳力不错,他袖中的手攥紧,指甲直刺到肉里。
耶耶这是打算废了他的太子之位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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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宏德今日满心欢喜的等在千秋殿里,等着萧珩回来。她想着夫君前几日说身体不适,她等到今日,也不见萧珩有什么病态才来。
她今日将自己细心装扮了一番。
“娘子,郎君来了。”一名侍娘轻轻道。
“嗯。”崔宏德起身,拿出正室应当有的姿态款款向外走去。
萧珩进门见着崔宏德前来迎接,嘴边一笑,“从姊。”
“我为郎君更衣。”崔宏德起身,将萧珩迎进屏风内。早有宫人准备了崭新熏好香的衣物捧上。
萧珩展开双臂让崔宏德解开他的蹀躞带,蹀躞带解开后,崔宏德去解他圆领袍的领口系带,距离一近难免耳鬓厮磨,崔宏德伸手去解他的袍子,闻见他领口衣料上有种隐隐约约的甜香。
那股甜香柔柔弱弱,等到她靠近了才闻的清楚,似是玫瑰水之类,香气飘渺柔弱似是一个轻柔的女子伏在其上。
崔宏德脸上刷的一下白了,心里有自觉告诉她,萧珩碰了别的女人。
她垂下头,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问道,“郎君今日去了何处?”
“今日去东宫弘文馆处了。”萧珩褪下身上的袍子答道。
“没有去他处吗?”崔宏德听见他这么回答,不禁追问道。
苏寿善听着这位王妃的问话,不禁都为这位王妃的大胆感到有些奇异。大王可不喜欢被人追根究底。
萧珩抬起眼看着崔宏德的双目笑了,“倒也是去过别处,去看了一下风景。”
“不知是如何的美人,才能成为大王眼中的风景呢?”崔宏德直视着萧珩的双眼含笑说道。
崔二娘面上带笑,可是话语里却是带了七分的火气。
她生活在长公主府里也知道,耶耶和阿娘根本不合,耶耶在自己家中也养有妾侍。萧珩身为亲王,有几个姬妾算是什么。
“我也不是不能容人之辈,大王与我说,我去和阿爷禀报,封了就是了。”崔宏德说着眼圈却不禁红了起来。
“是不是赵氏,或者是蔡氏?”崔宏德问道,“还是其他我不知道的?”
赵氏和蔡氏是皇帝派来教导萧珩的宫人。
萧珩嘴角的笑渐渐的消失,紧抿起来,他双眼眯起盯着她。
崔宏德毫不畏惧的顶着他刺人的目光带着她的自尊骄傲看着他。
两人对峙着,殿中服侍的宫人和内侍被这紧绷的气氛压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口。苏寿善瞅着那边夫妻对峙着,心里都攥了一把冷汗。
萧珩转过身去将宫人捧着的衣物自己穿上,大步就向外面走去。崔宏德一把拉住他的宽袖,“大王难道不说些什么吗?”
萧珩回头,冷冷的看着她,“你要我说什么?”说完一挥手,将她的手挥开向外走去。
苏寿善见状赶紧跟上。只留下崔宏德一人在那里泪流满面。
作者有话要说:做媳妇和做女儿真的不一样,揉脸。皇帝要考察媳妇的……
、书法
晚间的千秋殿带了一种令人屏住呼吸的静谧,一群妙龄宫人手捧熏香好的崭新衣物走进内殿里。
这间是专门给皇子洗浴用的,苏寿善一双眉毛有点可笑的竖起来,一双眼睛和刀一样的。他站在殿中,那边一扇门小开着,里头的氤氲热气就透过那条缝隙钻了出来。
“都小心点,出了半点差错仔细身上的皮。”苏寿善压低了声音呵斥道。
宫人们都低着头小心的端着自己手上的东西。
浴室之内热气腾腾,虽然已经是春日,但是也没人敢叫赵王去洗冷水澡,皇帝对于萧珩可谓是能有多疼爱就有多疼爱,就是吃的蜜桃都恨不得挖下一半给他。所以他用的比起亲王等级稍微还要高了那么一点。鉴于卫王的事情被外臣上书到皇帝头疼,这会对萧珩,皇帝是懂得在低下使劲。毕竟是皇帝默许,萧珩也从来不是随意宣扬的人,外臣怎么会知道一个还未出阁的亲王在宫中用度如何。这次皇帝学聪明了,不会明面上大大咧咧的对儿子又赏又送的。
萧珩头上的发髻已经散开来,一头墨黑的长发湿漉漉的披在肩上。方才他已经是沐浴过了,此时再泡,只不过是图肢体肌肉放松而已。虽然比不得骊山的温泉,但是也别有一番趣味。
他靠在池壁上,阖上双眼。热气熏在萧珩的面上,使得他肤色越发的皎白。
段皇后是前朝鲜卑人,世人对于鲜卑人的看法便是金发白肤,段皇后家中虽然不是汉人所鄙夷的黄头奴,但是多少也保留了一些鲜卑的特征。其中白肤蓝眼便是一项,萧珩发丝是乌黑的,但是肌肤也眸色却是继承了段皇后。
前朝鲜卑皇族里也不乏美男子,那个传说中颠覆了前秦基业的凤皇儿,北燕慕容氏。就是还有一个独孤信,姿容到头上帽子歪了,都有一大群人跟着学。
萧珩的容貌也是相当出众,俊秀里又融了几分的文雅。看上去让人从心里觉得舒服。那边几名宫人手里端起一只精巧的药玉瓶子,药玉瓶子晶莹剔透,里头装着玫瑰水,宫人纤长的手指轻轻晃动瓶子,里面的水也跟着摇动。
宫人们倒出几滴于待会要给赵王洁面用的温水中。
那边水声响起,萧珩从池子里爬出来,宫人们赶紧为他穿衣洁面迎到那边的卧榻上。
榻上萧珩靠在身后一弯的凭几上,他手里拿着一卷书在看,宫人们来回走动足音几不可闻,但是他的心思没有在书卷上。看了一会,他放下书卷仰起头,乌黑的长发也落了下去。
太子和二兄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