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卿何事-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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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湘她也会忘了阁主,忘了卢千逸,忘了我么?
阿蓝应是也被这样的结局所伤到了,秦墨宇走至她身边时,她的脸颊一片苍白,无意识的靠近他的怀里。阿木握着我的手,示意我不要打扰他们,秦墨宇就万分柔情的带着阿蓝离开。
之后我和阿木两人回到府邸时,听到临暄园里响起低柔的箫声,问了管家,才知道那是他们的主子第一次为别人吹奏箫曲。
或者,阿蓝也是幸福的。
又等了几日,我终于收到了阁主的回信,是夏漠亲自带来的,上面只写了两个字:勿念。
我仔细的问了夏漠才知,原来前些日子,元湘在知道了我所说的方法后大闹了夏苑庄,最后索性携剑放在颈边大声喊“谁若是再逼我,我便血洒当场”,阁主总是以她的快乐为先,只能依着她来不逼迫她,而卢千逸总是宠她不论对错,也依着她来不逼迫她。
只是,暗中,卢千逸正对元湘准备用药。
那个可爱的、爱做戏的萧元湘,那个风流的、爱元湘的卢千逸,我不忍去想他们的结局。
这几日里面,大皇子瑞暄带着大皇子妃来找过秦墨宇,或者是几人都达成了共识,谁都没有对阿蓝说这个世上还有一个二皇子妃的存在。
阿蓝道他们最近都很忙,商量的事宜很多,尤其瑞暄总是拖着虚弱的身体来这里寻秦墨宇,那她觉着他们肯定有更重要得事情商议,她便乖乖的听了秦墨宇的话,不外出瞎走,甚至都不再府里面乱走,只每日寻我和阿木作乐。
阿蓝心血来潮的问我:“泱泱,你怕不怕有一天阿木忘了你啊?”
想必她还是在为那件事情介怀,我睁大了眼睛表示我所说的是实话:“不啊,他忘了我,我再找一个呗。”
阿木狠狠的敲了我的脑袋一下,他转身瞪了阿蓝一眼:“别教坏我们泱泱,有你这样的人么?做甚么白天见到情人分手晚上就问我们泱泱这个问题的,小心长针眼,长完针眼长痤疮……”
阿蓝在一旁边往嘴里塞着葡萄边打断阿木,“知道什么是针眼么,不要乱用词!”偏头又问我,“来,泱泱,告诉我,阿木怎样做你会最伤心呐?”
显然这个问题阿木也很想知道,深深的看着我,等我的回答。
我又想了好一会,才郑重答道:“为了别人撇下我吧。”
阿蓝诧异:“这是为什么啊?”
其实前十年,我最在意的事情便是阿木总会为了阿蓝将我抛下,我彷徨过,我也伤心过,好像,真的只有这样的事情才会让我无法原谅。
我认真答:“据说能让一个人撇开身边人去找另一个人的人,只能说明另一个人对他更重要。”
阿木可能觉着我说的话不对,急忙反驳:“泱泱这句话可不对吧?你说如果墨宇公子为了瑞暄公子而撇开阿蓝,会说明阿蓝不重要么?”
我又想了想,觉着阿木最近的话总是深有其他含义,遂斩钉截铁的说:“对,肯定是说阿蓝不重要得。”
……阿蓝用乱棒将我和阿木赶出了她的房间。
却不想,我最不能原谅的事情,他——做了。
章三八 授受不亲
几日后,我们又去看了张盛金,他好似忽然之间老了好几岁,清秀的面容尽是苍白。站在他身后的夫人、脸上也有了沧桑的痕迹,正怜惜的望着张盛金。
张盛金正在为谖草洒水,眼睛从阿蓝的身上淡淡飘过,好似没有看到我和阿木,又转回头继续洒水。他穿着一袭白袍,一如那天再见到林芃芃时的白袍。可是如今的白袍却再也无法衬托出他曾经儒雅的身姿。
我心底的愧疚不停的放大不停的放大,可现在,我只能用怜悯的眼睛望着他。如阁主所说,不过都是命。我若没有听夏萦手下人的话去刺探他,林芃芃也不会倾身上前替他挡住那一剑,我也不会措手伤了林芃芃,更不会如现在这般、他爱的女子与他人欢好,从来不知道他的存在。
“阿蓝,泱泱,你们来了。”夫人慈祥的看着我们。
阿蓝点头,脚步极轻的走过去,像是怕惊扰的张盛金,伸出双臂环住她:“姨娘,对不起。”
“傻孩子,姨娘不会怪你,有什么对不起的。”夫人一下下的顺着阿蓝的背,“人各有命姨娘还是懂的,盛金他情深意重,我只是担心他,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会走出来。”
阿蓝有些哽咽:“姨娘,他有去看过芃芃么?”
夫人摇头:“他没有去看过。只是前几日与我在街上走的时候,听到路边有人议论说林府二小姐的病忽然好了,却神奇的不记得往事,又听说她过几日要成亲了。自从那以后盛金就没有出过门,每日只知道精心照顾谖草,甚至都不开口说话。”
亦是不言不语,不喜不悲。
阿蓝未再说问些什么,只是又安慰了夫人一番,我们就此告辞离去。
我们几个人也委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人各有命。
阿蓝一路走着一直都是病病怏怏的。阿木在一旁逗她笑她也没笑出来。
我轻声对阿木说阿蓝第一次接触这样世事无常的事情,肯定要过些时日才能接受,阿木便未再说些什么逗阿蓝笑。
路过上次看林芃芃服了谖草后与张盛金第一次相见的地方,我又闻到了那馒头的香味,我跑去给阿蓝买,想让她尝一口知道味道也好。
而再回来的时候,正看到阿蓝的视线有些发愣的瞧着对面,带着迷茫,带着心痛。
那是一个极美的女子,正巧笑嫣然的与旁边的公子说话,那灿烂的笑脸于阳光下一闪一闪,如是发亮。
她搂着那公子在一个绸缎铺门前站定,指着里面的一种绸缎蔫声细语的说:“孟郎,我欢喜那个颜色。”
我和阿蓝同时顺着那个方向望去,那是种大红色绸缎,一如喜服的大红色,亮丽,喜庆。绸缎上还绣着高昂着头的凤,一旁有店小二又讨好的拿出另一种红色绸缎,上面绣着雄姿威武的龙。
还有另一种红色绸缎,半龙半凤相依,龙凤呈祥。
我看到阿蓝有几滴泪顺着脸颊滑过,她又悄无声息的擦掉,抬头柔声的对我说:“泱泱,伤了张盛金和芃芃的人,真是该杀千刀的。“
我讪讪的笑了,附和着她,说了声嗯。
旁边阿木凑到我和阿蓝中间,左看看右看看,忽然道:“哥哥我定会亲自找到那人的,到时扔到你们面前由你们处理如何?”
这一刻,我听到了我心痛的声音,好像有虫子不停的咬、不停的叫,又像是旁边有千张嘴在我耳旁问我“知道什么叫做手刃吗?这就是”,耳膜又被撕开一样疼痛,甚至下腹也有了一种坠痛,我觉着我定时苍白了脸,可是转头看阿木的时候,阿木正和阿蓝兴奋的说将那人抓来后的各种折磨方式。
那个好像生生将我撕裂的场景正在我眼前上演。
阿蓝问我:泱泱,你怎么可以这么狠?
阿木对我说:泱泱,我看错了你。
那场景真实可见,又慢慢模糊,最后我只发出了微小的声音,告诉他们我要去酒馆买些酒去,让他们先回。
未等他们答话,我转身离开,听到他们在我后方唤我、也没有回头,直到拐了街角,踉跄倒地。
当我再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阁主一脸心疼的坐在我的塌前。
头有些疼,反射性的摸了自己的小腹,又按着自己的脉仔细的听着。好似是太过紧张,我摸了几次都摸不到,也感觉不到跳动,我有些慌张的抬头看向阁主,阁主缓慢的点了点头。
我放心的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阁主也已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云淡风轻的望着我,未再带有一丝心疼,甚至让我产生一种错觉,那心疼的神态从未出现过。
阁主缓缓的说:“你若再解不开这个结,你腹中的这个孩子会保不住的。我希望你和我回夏苑庄静养,你怎么想?”
我垂眼,早些时候就已感觉到了自己有些不正常,原来是个死结已慢慢养成。
不知道别人有没有过这样的感觉,我只知道我有过,而且是每时每刻都在感受着这样的感觉。像是一种由内散发出的恐惧,只要听到一丁点风吹草动或者是感受到一丁点的非同寻常,我所害怕的东西就会不停的向上面靠,直到最后越想越怕,心里越来越慌,不由得那恐惧也越来越大。
但我仍想留在这里,我问阁主:“我若什么都不做,继续留在这里呢?”
阁主叹气,好像是为了我的执着叹气。“泱泱,你可以在夏苑庄将孩子生下来,再回去找阿木。”
我又低头想了想,半晌终于抬起头,认真的道:“阁主,送我回去吧。我和他们告别之后,过几日你再来接我。”
阁主点头,在我刚要起身的时候,他伸手将我按下,第一次没有常理的出了牌。
阁主道:“你再休息一下吧,阿木若是着急了你,定会出府来找你的,如若他不来找你,你也就不要回去了。”
我眨了眨眼,仔细的看着阁主面上的认真表情,随后缓缓笑开,向阁主坚定的点了点头。阁主转身离去,我在床上看着他一身白袍的背影,说不出的感动。
如果,每一次,都是阿木先找到了我,该多好呢?
阁主的意思我明了,虽然他未再多说什么,但我知道,若是我再动气,急喜或急悲,都会对我腹中胎儿有极大的影响,非常有可能落胎;而我若是继续留在这里,会再看到张盛金与林芃芃,会自责与疼痛全部蜂拥而至;接着再看到的会是阿蓝和秦墨宇的结局,为阿蓝的疼又会接踵而来;这些过去后,或许就是阿木知道我做的那些事情,然后战场相见。
我承受不了这么多的事情,所以我也只会有一个结果——落胎。
我喜爱阿木,我也喜爱这个胎儿,我怎会忍心呢?我宁可忍受暂时别离之痛,更可谓,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待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旁边坐的人已经换成了阿木。有月光从窗外照进来,阿木的一个巨大剪影投在点了油灯的室内墙壁上,忽明忽暗。
我笑,他皱眉。
我将笑收回,他终于发出了声音。
“发生了什么事了吗?”他问。
“没有,就是忽然想来这里睡一会。”我答。
他似沉重似悲痛的看了我半晌,我始终挑眉看他不言语。
有鸡自窗外鸣起,我终于开口问他:“都这个时辰了吗?”
他点头,忽然开始絮絮叨叨起来:“自街上分开开始,我便觉着你这丫头不对劲,刚回到府里我就跑了出来。去了你说的酒楼,可是人店小二压根就没看到你这么美的女子去买吃食,我生怕你又招呼没打的就跑了,自北门转到南门,又自南门转回北门,一直到看到了四夏,我才知道你来这里了……”
我打断他:“四夏也来了?”
他点头称是,絮絮叨叨忽然没了声响。
半晌,他才轻声问:“你是来这里看你们阁主的吗?”
我心一跳,是说看到了阁主呢还是说没看到阁主呢?但我又完全不是特意来看他的啊,怎么忽然有种出来幽会被他抓到了的感觉呢?
我转了转眼珠,想起了假话全不说,真话不全说之论。
我开始冲他笑,他发愣,我又笑,他继续发愣,我又边笑边挑了个眉之后,他终于露出了笑脸。
接下来的动作却把我吓傻了眼,他边说“我也觉着你不能特意来看你们阁主的”边开始脱衣服,然后还未等我来得及反应,他已经掀起了被子钻了进来,将我搂在他怀里。
我着外衣,他着里衣,我的后背贴着他的前胸,想起了那晚偷听黄傲达房中事的事,想起了那晚他喝醉酒后我做的事,感觉整个后背都在发烫,我只好借其他掩盖害羞,向阿木大喊“男女授受不亲!”
他在后面嗤笑说“什么不亲不亲,我不亲你,就搂着你睡”。
我又要反驳,他炽热的呼吸喷到了我颈后:“乖,我马不停蹄的找你几个时辰了,让我睡一会。”
……好吧,我妥协了,我将背部牢牢的倚在阿木怀里,带着安心。
这时,万物寂静,窗外鸟啼鸡叫已经没有了声响,我却好似听到了窗外一声似有似无的叹气声,我的心提起,又随后放下,只两个字在耳中回荡:罢了。
章三九 丧生火场
再回到府里时,我才第一次看清楚,红色大门之上写的是萧府、而非秦府,怪不得这么久都未看到秦墨宇的娘子,原是拿他身边暗卫萧直的府邸做遮掩的。
但当我在这个萧府看到那个与秦瑞暄的娘子长得极像的女子后,我这想法彻底改变,他不是拿萧府做遮掩,而是用方法阻止了阿蓝与他娘子相见的可能性。
丰国二公主,蓝莎。
晚风轻拂,些微清凉,有庭发出淡光,有一女子手提一盏灯笼跟在另一女子身后走入凉庭。
庭内站有一人,面朝那两名女子,优雅的负手而立。
这场景就似是最圆最亮的月亮下——男女幽会。
我趴在小山顶上,看着下方的三人相会,莫名的产生了一种兴奋,我以为会是谁家的小姐领着丫鬟来府里与哪个管家相会,也难保是谁家的两名小姐同时与哪家的管家相会。阿木在旁边拉着我的腰要把我提起、远离这里一些,我不愿,两人便开始拉扯,直到挣扎间听到下面一个女子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