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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诱郎归-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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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允之的水平还是不如陈潜绍。”裴盟主蹙眉道:“他也只是打了陈潜绍一个猝不及防。”

然而话音刚落,陈潜绍的长剑便被伏杜从中砍断了。

陈潜绍一急,半截断剑脱手击向伏杜面颊。这飞在空中的绝对比拿在手里的更不好提放,伏杜急忙侧脸,那断剑从他脸边滑过,罡风刮得他一阵疼痛,真要犹疑是不是被刺伤了。

而这把飞剑打乱攻击节奏后,陈潜绍竟赤手向伏杜反击。

千锋剑盟向来以剑扬名立万,徒手的功夫学得极少。陈潜绍居然敢以肉掌搏利剑,伏杜亦没有想到过——只是陈潜绍的掌法他实在太熟悉了。这起手第一式,他几乎是不假思索便躲了过去。

伏杜身子比陈潜绍轻灵敏捷,躲了一招后边直直向后撤去数丈,脱开陈潜绍的内力所及范围,终于站稳。

这一刻他也想起了陈潜绍掌法的来由。那是他从小见惯了的回风手——只不过这陈潜绍用的回风手里只是掌法却无内力,他伏杜从前修习的却只有内力而无掌法。看来剩下的半本记载回风手的书册也确实是落到了铁箭门手中。

想到这里,伏杜不禁牙痒,此时陈潜绍却又到了他近前。交手数招,伏杜看出他掌法似乎并不是纯正的回风手,还颇带几分诡谲妖异,变幻莫测,伏杜单凭记忆躲招倒有几次差点被击中。

这当真麻烦得很了。伏杜在地上打了个滚儿才躲开陈潜绍突然变招的一掌,弄得浑身灰土狼狈不堪,陈潜绍的下一掌却随即袭来,劲风所至,连地面上的灰土都飞荡起来。

伏杜心一横,拼着命不要般提自己全部内力灌注于长剑上,然后举剑朝那击来的一掌刺去,却不知这同归于尽般的打法能不能抵住这一招。

成了,则生,则赢;不成,则伤,则死。

陈潜绍的掌风逼得他呼吸都呼吸不了,巨大的压力像是要把他的五脏六腑都挤出来一般。然而三尺青锋也同时从陈潜绍的虎口刺入,劈开掌骨与手臂,最终顶住了陈潜绍的肩胛。

惊霜剑刃顽韧,在那么强的掌风和冲击力下都没有断裂。也正是由于剑的长度,陈潜绍的那一掌没有击在伏杜身上。

他的右臂,被剑刃劈成了两半,连着皮肉没有从肩上掉下,鲜血却如泉水涌出。

可是陈潜绍脸上那个诡异的笑容却再次浮起,同时抬起了左手——现下的情势里伏杜不可能收剑了,他左手这一掌拍去,定能扎扎实实地打在伏杜身上。

然而高台上的龙羽师兄,握住那个配好的药包,抬腿,拧腰,挥臂——把那个药包重重砸在了恰好面对着台子的陈潜绍脸上。

刚才发生在龙羽身上的事情再次发生,陈潜绍软了下去,昏了。

伏杜却依然以手撑着身体僵直地坐在原地。他没有力气动弹。和昨天相比,今天的死里逃生更是万分危险,他已经没有心力去想清楚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只知道自己不会死在这儿了,差点儿就瘫在地上。

场上一片寂静,只能听到龙羽师兄得意地拍拍手掌上沾着的药渣的声音,啪,啪,啪。

裴盟主起身,语句沉静:“你们都看到了,陈潜绍先以秘术使你们险些相互斗杀,再伤刘骏,又希图杀害伏杜,理当处死。我知道他是被铁箭门控制的人,可我不知道在座的诸位里还有没有被铁箭门收买的人,如有,希望你们醒悟——至于陈潜绍,这个逆徒青屏山是容不下了,我虽顾念师徒一场的情义,但为正门风,也说不得了……行七剑之刑吧!”

此言一出座中弟子无不变色。七剑之刑是千锋剑盟惩治叛徒的极重刑罚,用七柄长剑刺入人身七处要穴之中,让此人受尽痒、痛、胀、酸等诸般苦楚后流血致死。名门正派便是处置弟子也多半一剑毙命,这样残酷的刑罚,其实连裴盟主自己都从没有看到过。

不过,正如为君王者治乱世用重刑,此时的千锋剑盟,也没有资格去宽宥一个背叛师门的逆徒。如果重刑能够让可能存在的其他人醒悟,那么牺牲一个人也是值得的。

几名大徒弟上来正要将被药迷翻的陈潜绍拖走,一个清脆的女声便响了起来:“裴盟主,难道不能把仇人留给我一个老婆子来收拾吗?”







第40章 第40章
伏杜和青女已经领教了“老女稚声”的奇异之处了,裴盟主与自称杜四娘的老妪也打过照面,并无惊奇之色。可一众弟子们听到小女孩儿的声音自称“老婆子”,已经万分惊诧了。及至看到那声音的发出者果然是鸡皮鹤发一老妇时,人人皆啧啧称奇——当然,人事不省的陈潜绍除外。

老妇人走得很慢,却也没多远就到了近前,朝裴盟主笑道:“现在我这侄外孙看起来没本事杀了他了,但铁箭门与我们家族血仇深恨,希望他们能死在我家人手中,裴盟主肯不肯成全?”

已经被几位师兄架起来扶回弟子座次上,虚弱无力地把上半身靠在树干上的伏杜,听到“侄外孙”时也不禁惊奇地抬起了头。从那个山谷出来以后,他忙着和师父回报铁箭门杀手的事情,居然忘了将那老妇的事情问个清楚。然而此时这杜四娘叫他侄外孙,也就是说,她是他的外祖父的姐妹了?

“四娘,您是五弟妹的姑姑,”裴盟主的话果然证明了伏杜的猜测:“伏家的事按理说和您并没有直接的关系,杜家也还好好的做你们的云门豪族。当年您说杜家容不下您非要住到我这儿来,我答应了,让您进了拢翠谷;可如今这陈潜绍到底是我门下弟子,您干预,只怕不好。”

“伏家的事怎么与我无关?”杜四娘急道:“要不是我说服哥哥将千珠许给九凤庄伏家,千珠怎么会……如此惨死?哥哥也就是为这个容不下我——请问裴盟主,我和铁箭门的仇怨还不够深么?”

弟子席上青女但见伏杜脸色愈发不好,便走过去蹲下身,轻轻握住伏杜的手:“允之哥哥,叫做‘千珠’的那位是你母亲吗?”

伏杜点头,却不说话,仍是仔细听着杜四娘与裴盟主的对答。

“但就算这样,这逆徒也该由我千锋剑盟处置。”裴盟主毫不退让:“如果他只是铁箭门的杀手,被我们擒获交给您倒也无妨,然而投靠铁箭门倒是小事,最重要的是他背叛师门杀伤兄弟,这才是我要处置他的根本缘由。”

“那么这样吧。”伏四娘那少女的声音带了几分隐隐的期待,提出了一个让在场的人都瞠目结舌的解决办法:“您先施您的七剑之刑,我再把他救活,然后再用我的办法杀他一次,可好?”

“哦?”裴盟主眉宇间笼罩了一层阴云:“施过七剑之刑的人你也能救活?但这么做未免太浪费时间了……再说,七剑之刑已经过于毒辣,您再给他下毒,未尝也……”

“真是啰嗦啊裴盟主。”伏四娘不耐烦了:“要不这样可好——我来施七剑,既是用你们千锋的规矩处置逆徒,又是我杜四娘亲手报杀害我侄女的仇,怎么样?”

在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裴盟主和鲁四公子包括龙羽的脸色都变了——因为在她背后,他们口口声声商量处置办法的人已经重新站了起来。左掌凝气,竟是朝杜四娘后心拍去一招回风手。用力之猛丝毫不弱于方才与伏杜的争斗,似乎他面对的不是一个风都能吹倒的老妇人,而是一座岿巍的山岭。

鲁四公子不敢相信自己配置的药会失效,明明龙羽都被熏昏了,裴盟主则不相信鲁四公子会出状况……总之,他们都信任错了东西,然而此时已经来不及提醒杜四娘了。

弟子席上的伏杜,也在这一刻猛地站起身,想抽剑救援。然而他的体力已经无法支撑他往前走哪怕一步,刚站起来便跌倒,差点砸到青女。

事起仓促,杜四娘却不急不忙道:“裴盟主,你的弟子袭击我老婆子了,杀了他可不犯您忌讳了吧?”

此话甫出,她丢下手杖,扭腰移步转身,手指捏出花形在掌风袭来处一晃,脸上还浮起一个俏笑——这姿态宛妙至极,若是妙龄女郎做来定可叫人心魂颠倒,但一个老太太也这样动作,却未免让人颇感违和。

可也正是这么看似无力的一招,却化去了陈潜绍势若风雷的一击。他的手掌还没有挨到伏四娘身上,人就已经重重跌摔出去,口喷鲜血,眼见是不活了。

“九凤绝技,回风归云。”裴盟主淡淡笑道:“我从前说五弟的功夫只是名字好听动作好看,威力却是平平,如今竟是我误会了?”

“看出这是归云指也不容易。”杜四娘微微一笑:“只是裴盟主有所不知,九凤庄的归云指是千珠那小妮子教的,她自己水平就有限,伏公子跟她学哪儿能学出个子丑寅卯来?要说这归云指,倒真真是在我们杜家每代挑个女孩儿传,挑中的人不能出嫁。我挑中了千珠,又说服哥哥同意她的婚事,最后却害死了她。不然杜家也不至于容不下我一个孤老婆子。可惜这归云指从此失传。”

伏杜在弟子中默不作声地听着,这话说的是很久之前的事了,那时他还没有出生,但幼年的记忆却如海潮一般回溯——小时候还能听到“千珠”这个名字,是爹爹喊的,他每次喊这名字时脸上都含着笑。回风归云也是那么熟悉的武技名称。爹曾问过他想不想提早开始修习,他却懒得早起练功。爹也不催他,只道他长大些再练也好。可他长到五岁却迷恋上了弓马,还向爹爹建议可以再生个弟弟,这样他就能去学兵书,好杀敌报国,爹还为他特意请了师傅——现在想起来那时的想法也未见得不好,如果九凤庄还在,说不定他现在就是疆场上的少年将军了。

然而世上没有如果。娘是又有喜了,但甚至还来不及知道那个小生命是弟弟还是妹妹,家破人亡的一天就到了。

至于回风手和归云指,他根本就没有机会学到。后来在庄子废墟上找到的半本记载回风手内力的册子,也在那一夜从丹络城仓皇的奔逃中丢下了。

他出神,表情难免有恍惚之意。青女不时瞄他一眼,见他神情不对,怕他回忆往事过于伤心,不禁伸手拽拽他袖子:“允之哥哥,你……没事吧?”

伏杜被青女这一拽吓了一跳,眉尖一挑,见是青女方才放松下来,摇摇头:“没事儿,只是想起了点我娘的事情。”

青女想安慰他,便道:“你好歹还记得你娘,我可是一出生就没了娘呢。想记,都记不起。”

然而,这话一说,她自己伤心事却被勾了起来,眼眶便红了。哪个小孩儿不想有个慈和美丽的母亲呢,她却打小就是奶娘抱着,待再长大些奶娘也走了,只有阿蝉陪着。

这么说来,她欺负师兄师姐们也完全是因为幼小心灵里有着孤独深深的创痛吧……要是往常,青女能给自己找到一个做什么坏事的理由,还是会挺高兴的,但今天却颇有些异常。她吸了吸鼻子,不想让眼泪掉下来。

她想安慰伏杜来着,结果自己哭了算什么事情啊。

“你倒是别哭啊。”伏杜反倒开始劝青女了:“我也没说我娘什么事,再说,完全没有记忆不见得就不是福气……有时候记得多了,想起来更让人伤心。你啊,我都没哭你哭什么?就算你没娘至少还有爹爹疼着你,我……”

话还没说完,一只柔腻的小手便堵在了他嘴上。青女的眼圈儿还是红的,表情却非常坚决:“不要再说这个了!再说下去咱们俩好抱头痛哭了,别给人笑话啊。”

伏杜看着她,慢慢地笑出来了。

他都快忘了这姑娘还有这么倔的时候呢。三年之前在那片树林里她坚持要和自己一起对付铁箭门的人时不也是这副表情?只不过现在的长相比从前娇美几分,孩子气和驴脾气都半点儿没改啊。

趁着没人注意,他揽了揽青女的肩以示抚慰,低声道:“都是过去的事儿了,别想了。今后我们好好在一起,不就好了么?”

青女愣愣地点了点头,突然脸红了,垂了头微微一笑。

伏杜把右手伸过来,将青女的左手握住,期冀手心中的力度和温度能把他的信心和愿望传递给这个口口声声说不想哭却还是泪水在眼眶儿里打转的姑娘。

“可是你……你又不是女的,你代替不了我娘啊……”青女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伏杜的手瞬间僵了——她难道以为自己要代替她早逝的母亲给她母爱吗?!这是怎样缺心眼的人才能说出来的话?这是挑战他的耐心啊还是挑衅他的智力啊?!

“……我也不需要你当我娘好不好?”

“……那你是什么意思?夫君的疼爱弥补不了娘亲的疼爱啊。”青女认真地回答。

“……那我直说。”伏杜满面通红双眼直视前方:“我是说——我们会成亲对吧?”

“是啊。”

“会有孩子对吧?”

“会吧……可就算有孩子你也不是啊,我……”

“我真想知道你是怎么长这么大的。”伏杜要气绝了:“算了,打住,别想了,傻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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