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华错-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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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边一溜却是空着。见冷瑟面露疑惑,他笑眯眯道:“女侠有所不知,我们这‘不得罪酒楼’,最有名的就是这一道菜。那可是,凡是吃过的没有一个不叫好的。”
正说着,冷瑟忽听小二大喊了一声“清蒸叶金坚”,接着将一道清蒸鳜鱼送上了隔壁桌。
冷瑟瞬时眼睛都瞪大了,心中无不是疑惑,好端端的一道清蒸鳜鱼,怎么就成了“清蒸叶金坚”?
掌柜得意地笑道:“您瞧,这就是我们这儿的特色菜,您要不要来一道试试?”
红烧严季欢
冷瑟顿时来了兴趣:“掌柜的你快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掌柜的也不再卖关子,笑道:“女侠,从古至今,做菜这档子事,可是有大学问在里头。先说做法,那些蒸炸煎煮炖的,不胜列举,再说原料,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海里游的,无一不能下锅。这菜名儿呢,也是很有讲究。别的不说,您就单想那东坡肉,难不成还真的是苏东坡的肉,还有狮子头,总也不会是真的狮子头吧?”
“其实呢,都不过只是个名头,图的那就是个新鲜。而我们这个招牌菜,正是因此诞生的。您看方才这桌点的“清蒸叶金坚”,就是个清蒸的鳜鱼,我把菜名儿这么一报,您吃的时候就当是仇人的肉给吃了,岂不痛快?至于菜的口味,您尽管放心,这么多吃过我这招牌菜的,没一个不说好的。”
“最后呀,我可得提醒着您点儿,您瞧见咱们的招牌没有,咱这叫‘不得罪酒楼’。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个和气生财。所以您写仇人名字的时候,可千万左右瞧瞧看,您仇人是不是就跟这儿坐着呢,万一人在这里,打起来就伤和气了,您说是吧?”老板突然矮下身子低声道,“不过咱们酒楼也不是没情分的,特地给您留了个小门儿,就在楼梯后头,要是起了冲突您就跑,保证不吃亏!”
“妙哉!”冷瑟当下拍手叫绝,她怎么就没想到,所谓壮志饥餐胡虏肉,吃仇人的肉,这可是个绝妙的点子。
郭谦然见她如此欣喜,隐约产生了一种不妙的预感,道:“小冷,你可千万别做傻事。”
冷瑟斜了他一眼,笑道:“切,我能做什么傻事?”
正说着,门口冲进来几个客人,一进门就大喊:“掌柜的,给我来一道水煮胡大通!我要水煮了那胡大通!”
掌柜的一听,脸色立马变了,上前赔着笑招呼道:“这位大侠,您说的这道菜,小店似乎没有,还请到别处寻寻吧。”
那说话的是个红脸的大汉,浑身散发着酒味,看上去已有几分醉意,他听得掌柜这么说,当下怒道:“什么没有?你们这里怎么会没有?你们这不就是这道招牌菜有名吗?你不卖给我,是不是不给我们‘江淮三霸’的面子!您信不信我砸了你的店!”
“大哥,你喝醉了。”旁边一个同来的男人一直扶着醉酒的汉子,边向掌柜的赔礼:“掌柜的您别介意,我这兄弟喝多了,说的都是醉话,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掌柜挂着万年不变的笑容:“没事没事,谁没喝醉的时候呢,外头人多嘴杂,包厢里清净,要不请这位兄弟到里头休息休息?”
那男人忙不迭道谢:“多谢掌柜。”连忙搀着兄弟往楼上去了。
掌柜的应付完那头,依旧走过来招呼冷瑟,冷瑟点了菜,又对刚才的大汉产生了兴趣。
“掌柜的,你们这里还有不卖的菜?”
掌柜笑道:“开门做生意的,哪有不卖的道理?”
冷瑟愈发好奇:“那你刚刚怎么推说没有那道菜,叫什么‘水煮胡大通’?”
掌柜连忙制止冷瑟,左右看了一眼,轻声道:“女侠,说话可千万要当心。方才那到菜名,切记不可再提了!”
“怎么?”
掌柜叹了一声,轻声道:“女侠有所不知,那胡大通,是这一代有名的小霸王,横行乡里好多年了,平时吃喝嫖赌样样来,杀人放火不在话下。您看刚刚那位,也怪他们初来乍到不懂规矩,更赖他兄弟倒霉啊,那天在青楼里跟胡大通抢姑娘,结果被胡大通的手下活活打死了,也没地方说理去,只能来我这里点个菜,消消火气。可是我哪敢上给他,他这仇人结的,就是不在跟前,我也不敢造次啊。”
冷瑟稀奇道:“这么说来,结仇也是要选对象的?”
掌柜道:“那是自然。要是那些名头大的,咱们可不敢得罪,怕吃不了兜着走。所以我们酒楼特地做了一个排行榜,列举了时下最不能得罪的人物名单,就在那楼梯边挂着呢,女侠有兴趣不妨去瞧瞧。”
冷瑟当真来了兴趣,走过去看那排行榜。只见上头列了一大串名字,都写着门派姓名,什么青城派刘海,大成派张明亮,圣贤庄吴大宝。
她猛地发现亭云山庄孟霓霄的名字赫然在列——
这女人居然已经混到了仇人排行榜上!
冷瑟当机立断对郭谦然道:“郭大叔,我觉得这里不太安全,我们还是快走吧。”
郭谦然表示赞同,正要出门,迎面便撞上了不知为何折返的主上。
与此同时,小二正用嘹亮地喊了一嗓子:“红烧严季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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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誓,我根本就不知道谁点的那道菜!反正绝对不是我点的!”冷瑟一口咬定那道“红烧严季欢”和自己毫无瓜葛,企图蒙混过关。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种事除了冷瑟,绝没有第二个人敢做出来。
严季欢从刚才开始脸色就相当难看,就算隔着面纱,冷瑟也感受到了他强烈的杀意。因此她只好说更多的话来转移话题:“话说回来,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不是说前面镇子汇合吗?”
严季欢冷冷道:“谁允许你说那么多话。”
现下是在大街上,她扮演的是孟霓霄,而她那副样子实在——令严季欢忍无可忍。可是他现在根本没空处置她。
冷瑟猛地想起自己身份,立刻换上一副冷血无情的样子。心中不由又咒骂了他无数次:不错“红烧严季欢”正是我点的,那么好的一道菜只可惜没有吃到,实在是人生一大憾事啊!你能耐我何!
严季欢不知为何走得飞快,冷瑟和郭谦然只好配合他的脚步,待严季欢终于停下来时,冷瑟猛一抬头,发现他们赫然停在一个“百欢楼”门前。
“严季欢,你要去青楼?”虽有些意外,但冷瑟更多的是好奇——他果然也是个正常男人吗?
严季欢扫了她一眼,杀意未减,冷瑟自知扮演着孟霓霄,不好直接表现出害怕,于是也冷冷瞪着他,以增加自己的士气。
严季欢不再理他,低声吩咐郭谦然几句,便径直进了“百欢楼”。冷瑟正欲跟进去,郭谦然连忙拦她:“主上吩咐,你待会再进去。”
冷瑟“咦”了一声,而后又了然般地点点头:“也对,他有自己的事要处理。”
郭谦然对她异乎寻常的听话有些刮目相看,笑道:“小冷,你果然也开始懂我们主上了。”
冷瑟挥挥手,一副“有什么不好懂”的语气道:“这有什么,男人嘛,都是这样的。他刚刚真的叫我待会再进去?我觉得我们还是找家客栈住下来比较好。”
郭谦然一愣,突然理解了她的意思,好笑道:“你误会了,主上是去办正经事。”
冷瑟拍了拍他的肩道:“正经不正经都没关系,反正这青楼嘛,大家都懂的。我看你主上一时半会也出不来,刚刚我都没吃上饭,要不我们还是找家饭馆吃一顿再说?”
冷瑟二话不说,拉着郭谦然就去找饭馆子。郭谦然被她拉着走了十几步,终于还是决定出言相劝,怎知刚要开口,就听身后“啪”的一声响。
转身一看,一个男人正趴倒在他们刚刚经过的路上,看样子刚从青楼二楼掉下来。
好险,差点被活生生砸到。
冷瑟庆幸地拍了拍胸口,便朝那二楼窗户看去。谁知一个接一个,纷纷都从那窗户里落地,有些是跳下来,有些明显是被摔下来。相同的是他们都躺在地上哇哇喊痛。
上面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候,一个大胖子从楼上掉了下来,恰巧掉在路边摊上,将整个胭脂摊子都压垮了。
胭脂摊老板正好走开去买吃的,一回来看到摊子塌了,胭脂滚了一地,正要破口大骂。及至发觉爬起来的人是那个大胖子时,骤然就噤了声,自认倒霉地退到人群中。
紧接着,严季欢带着杀意降临。
那大胖子已跌跌撞撞从摊子上爬起来,早先掉下来的那些人见了他,连忙围过来,显见的他是他们的头子。
此刻他已几乎爆料如雷。好端端坐在楼里喝个酒,居然被人二话不说扔下楼,这是什么道理!又叫他面子往哪搁!
“大胆刁民,我一定让你活不到明天!”那大胖子一副肥头大耳的样子,长得十分难看。他的脸上被摔出了血,此刻正一手捂脸,一手指着严季欢叫嚣。
严季欢一言未发,只是用剑指着他的心口。
大胖子愣了一下,想起方才他单手扔自己的样子,心有余悸,连忙揪过好几个手下挡在自己面前,骂道:“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你知不知道我是这里的小霸王胡大通!你敢得罪我,我一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他猛地想起什么来:“你是不是那个江淮三熊那两个王八羔子派来的?还是东街刘寡妇指使的?还是王有光那个孬种县令派来的!”
围观人群一片唏嘘,这胡大通如数家珍般列举出来的,一件件一桩桩可都是他造的孽。想他做了那么多坏事,今天老天开眼,终于有人来收拾他了!
严季欢将剑伸得笔直,冷声开口:“五天前,你在西郊做了什么?”
胡大通脑子“轰”的一声,西郊?他怎么会知道那件事?但是他丝毫也没有露出异样,大笑道:“西郊?西郊有什么事?老子天天忙着喝酒睡女人,从来没去过什么西郊。”
严季欢还是一动不动盯着他,杀气却愈发浓烈,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胡大通的一个手下突然道:“老爷在西郊不是有座宅子吗?”
胡大通一巴掌将那人打翻在地,其余人再也不敢说话。
围观的人群开始议论起来,有的在说胡大通这些年鱼肉乡里的行径,有的在翻陈年老账,说他欺凌了多少良家妇女,杀了多少无辜良民,还有的提起了五天前那场离奇的大火,似乎就是在西郊胡大通的宅子发生。
胡大通一声大吼:“格老子的!谁再敢说老子半个坏字,抓起来砍头!”他的属下立刻向四周查看,围观的人群瞬间便安静下来。
突然间,胡大通的一个手下大喊了一声:“老,老老老老爷!鬼,鬼!鬼啊——”
胡大通一巴掌拍过去,将那人拍翻在地:“光天化日有什么鬼,老子让你去见鬼!”
那手下已经被打得站不起来,却还拿手指着一个方向。于是胡大通顺着他的手指望过去,而后他也惊叫着跳了起来,表情像见了鬼一般:“你!你怎么还在这里!”
他伸手指向的,正是人群中的冷瑟。
冷瑟吃了一惊,他怎么认识自己?
——不对,难道他认识孟霓霄!
只见胡大通见鬼似地望着冷瑟,惊恐得无以复加,却又强作镇定:“不可能,不可能的!你不可能还活着!你想来索我的命?我胡大通可不怕你!”
冷瑟隐约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劲。
严季欢已经出离愤怒了,他的剑就在手上,随时随地,那上面就将沾染这里所有人的鲜血。但是还不够——这还远远不够!
冷瑟大声呵斥道:“胡大通,你这个禽兽!我要你说出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否则我即便在阴曹地府,也会日日夜夜缠着你,叫你不得安宁!”
那胡大通显然心中有鬼,见了冷瑟这副样子,像驱鬼一般挥了挥手,凶狠而畏缩道:“谁,谁叫你自己长成这样子!怪不得我要对你下手!你自己受伤晕倒在我家宅子门口,我你捡回来是你的命大!”
“瞧着装的跟个冷面菩萨似的,最后还不是成了我身子底下的骚货!”
红烧严季欢
这一瞬,冷瑟彻底惊呆了。
世间最丑恶的事刚刚进入了她的脑子,她言语不能,连思考的力气也没有,只是不停重复着那个名字。孟霓霄,孟霓霄——
“啊啊啊啊啊!”突然间,胡大通一通尖叫,他的左手已被砍掉抛到半空中,严季欢随意挥舞几剑,那手臂瞬间就成了肉泥,如雨水般从天而降,洒落在地上。
一大片鲜红色的血雨。
胡大通和他的手下惊呆了。事实上,在场所有人都已经惊呆了。每个人的脸上都多少沾染了胡大通的血,粘稠、恶心,令人忍不住想要呕吐——
这个人,只随随便便几剑就将一整只手化为肉末,这是何等的可怕!
在场的人瞬间爆发出惊叫,四散着逃开,连胡大通身边的手下也全部逃开,只留胡大通一人。可是严季欢根本就没打算放过他们。他的剑随便一动,便是一大群人哀嚎倒地。可是渐渐的,连一点声音都没有了,他用的是最高明的剑法,也是残忍的方式,他将他们的胸口挖开,将整颗心暴露在日光下,然后让他们眼睁睁看着自己怎么死。
不少人都是亲手了断自己的。
帮凶尚且如此,何况真凶。
胡大通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