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华错-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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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大汉脸色一变,似乎有了怒意。
“那——这个是我的镇店之宝!”冷瑟知道遇到了行家,连忙将剩下的瓶瓶罐罐展示出来,“‘含笑九泉露’,非常好吃而且一下就死了毫无痛苦!‘七日断魄香’,一熏就倒,不倒包退货!还有这个……这个……”
直到两个大汉的脸色已经黑得黑炭一般,冷瑟才擦擦冷汗,弱弱道:“要不,客官给个明示,直说想要什么货?”
“你有没有‘移容丹’?”
“‘移容丹’?是易容用的吧!嘿,这您可算找对人了,我这里有很多种易容丹的,比如这个……”话还没说完,冷瑟突然感到一阵眩晕,倒了下去。
一个大汉踢踢躺在地上的她,冷笑道:“亏她还扮成个卖药的,连中了‘一段香’都不知道。哼,冷面妖女,不过如此。”
另一个面无表情上前扛起冷瑟,道:“事不宜迟,咱们快回去复命吧,这烫手山芋,越早扔了越好。”
“走!”
二人脚尖一点,瞬间已从墙内飞出。
一起绑架案
二人脚下如长了翅膀一般,飞快赶路。别看二人个子大,身形却不是一般的灵活,显见的是个中高手。
一直出了镇子往西走了半天,才终于在一座隐蔽在林中宅子前停下。
天已经彻底暗下来,其中一名壮汉有规律地扣了扣门,没一会,一个黑衣服的青年开了门,将二人迎了进去。
冷瑟迷迷蒙蒙醒过来时,已不知过了多少时辰。她似乎做了一场梦,却压根想不起梦中的任何场景。唯一感受到的是自己一直飞,飞着飞着就浑身酸痛。而这种酸痛感无比真实,就像她此刻所感受到的不适一样。
她睁开眼,突如其来的亮光几乎瞬间刺瞎了她的眼,冷瑟连忙用手去挡,却赫然发现自己的手无法完成这一动作。
她的手被反捆在身后。
腰酸背痛的感觉是真的。
冷瑟觉得有点不对劲,这里显然地有点不对劲。但是她一时还不能反应过来。等她镇定下情绪再次睁眼看清周遭一切时,冷瑟彻底淡定不下来了。
原来她刚才几乎被灼瞎的光源,竟是来自周围铺满的一堆金山银山!
作为一枚奸商,一种与生俱来的对银子的喜爱令冷瑟瞬间觉得世界无比美好。就算她被绑着,就算不知道为什么就到了这里来,但是能享受被银子团团围住的感觉,冷瑟还是无比坚定地认为很值得。
当然,如果能把所有的银子都刻上她冷瑟的大名,那就是天底下头一等的妙事。
“确定抓到人了吗?冷面妖女有这么好抓?”突然间,门口传来谈话声。
“不会错。那女人长得确实和画像上一模一样,我们撕过她的脸皮,没有假面具。应该是冷面妖女没错。”
听他们这么一说,冷瑟突然觉得脸上确实有那么一点疼痛。
“很好,这是约定的赏金。你二人五十年内不得踏足中原。”
“好说!”此后,门外再没发出半点声响。冷瑟有些疑惑,正欲仔细听听动静,这时,银库的大门突然被打开了。
冷瑟望见门口站了黑压压一大群人,又听一人吩咐:“将冷面妖女带去主上房间,小心她的暗器。”
话音刚落,便有两个人冲过来,不由分说将冷瑟举到了半空,抬出了银库。
在到达目的地之前,冷瑟一直处于仰面的状态。一开始是被那价值不菲的灯笼吸引,随后她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廊顶上那些繁复的花纹。依着她多年的奸商经历,这家人非富即贵,不然一般人家不会闲着没事把廊顶弄这么精细。
她隐隐觉得,自己是被送到了一个大宝库里。她虽然已靠着坑蒙拐骗存了不少钱,但也早知道世间没有公平可言,有些人天生就是富贵命,因此她此刻居然没有多么害怕,唯一的念头就是把这些全部占为己有!
不知看了多久花纹,架她的人停了脚步,他们并未多说一句话,只是将冷瑟丢进了一片黑暗里。
听到厚重的关门声,冷瑟顿时浑身一痛,尤其是屁股。
从始至终,她的嘴都被布封得严严实实。
这屋子黑得彻底,连一丝亮光也没透进来。冷瑟扭动身子挣扎着爬起来,刚直起半个身子就撞到了什么东西,害得她又翻倒在地。与此同时听见清晰的呼气声,一个声音竟近在咫尺:“我说过,你逃不出我手掌心的,嗯?”
冷瑟打了个寒颤,只觉得耳边一阵热气吹来。一般人此刻定然要逃开,但冷瑟明知那是个人,因此也不甚害怕,就想用头去撞,给他点厉害尝尝。结果扑了个空。
“怎么?还不服输?”
手脚上的绳子突然松开了,冷瑟连滚带爬起来做出防备姿势,扯掉嘴上的布大喊:“什么人!装神弄鬼!有本事点灯让我看清楚!”一边已然摆开架势,准备与对方搏斗。
冷瑟并非手无缚鸡之力。从幼时起,冷瑟就跟在做生意的爹爹身边。爹忙不过来时由她出去进货,冷瑟自小长得好,为怕遭小流氓调戏,他爹特地请武馆的武师教了她几招防身,冷瑟仗着几手拳脚,吓唬过不少小流氓。
当下,她定了定神,寻着那呼吸来源,蓦地手腕一痛,却是不知给谁抓住了。她本能一招擒拿手使出去,不料另一只手腕也被抓牢。对方力气不是一般大,直揪得冷瑟痛的抽气,她却不服,用脚狠力踢向对方下盘,对方显未料到冷瑟还会这手,不妨中了一招,被踢到腿。
“混蛋!去死!”冷瑟既被抓了手,索性身子向后仰,借力全力去踢对方。
冷不防那人手一松,冷瑟便活生生摔到地上,瞬间痛的屁股开了花。
“放肆!”忽而脸上火辣辣一痛,白受了对方一巴掌。冷瑟被打得有些眼花,这时,门突然开了,屋外的亮光立刻照了进来,却也不甚明亮。
“主上!有何吩咐?”
“把她给我关起来。”被唤作主上的显然已动了怒。
“是。”
话音落时,冷瑟已被人重新绑了手脚架出了屋子,她挨了方才一掌,脸上依旧火辣辣地疼。与此同时,她越想越觉得莫名其妙,直到被丢进一间空荡荡的库房,她终于大声喊出心中疑问:“你们到底为什么抓我!我和你们无冤无仇!你们凭什么抓我!”
“无冤无仇?”走在最前面的人冷笑一声,目光已然带了无比的嫌恶。
冷瑟没来由哆嗦了一下,居然觉得十分心虚。
任,任谁被那样好像杀了他全家的眼神瞪着,都会觉得自己是不是与他结了不共戴天之仇吧?冷瑟忧心地觉得,会不会是她哪次卖出的药,不小心害到了人命?
“总管,让我们杀了这妖女,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旁边的人愤怒道。
“主上没下令,谁也不能动她。”黑衣人总管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不顾冷瑟还扒拉着们,大力将门关上。幸好冷瑟收手及时,再差一点点,她的手指就要被夹断了。
“总管,弟兄们不服,这个妖女杀了我们那么多兄弟,为什么主上还不杀她?这次好容易抓到她,不把她大卸八块,不足以平息大伙的愤怒!”
“主上的话,你们敢有异议?”
“属……属下不敢。”
冷瑟听着大群人的脚步声远去,终于无力地靠在门上。
她不明白,她由始至终不明白,她到底为什么会突然被弄到这么一个地方来,无缘无故被关,又
被一个男人粗鲁对待,还被一大群人恨不得剁成八块。
她不过是个平凡的,稍稍有那么点贪念的小奸商啊,奸商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她怎么可能和别人结仇,又和江湖中人有扯不清的关系呢。
除非……
她突然想到了一个人。随即开始咒骂:“你个挨千刀的苏忘忧,还说是‘江湖第一神医’!做的什么破药!现在整出事情来了吧,害死人命了吧!你个死烂破臭穷庸医!我咒你这辈子再也配不出好药!我咒你被自己的药毒死!我咒你这辈子再也泡不到女人!”
骂了一会,冷瑟又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好像被她遗漏了。她脑中有些乱,便决定先眯一会儿,眯着眯着,她开始仔细回想这整个经过,一遍又一遍,当她将来龙去脉捋了第三遍时,她猛地就恍然大悟道:“妖女!”
不错,妖女,这是他们由始至终都对自己使用了两个字,或者说是四个字,冷面妖女。再根据那个黑屋里的男人好像说得跟认识自己似的,那群人对自己同仇敌忾的憎恨,所有的一切,解释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们也许把自己当做了一个叫做“冷面妖女”的女人!
而自己压根就不是江湖中人,何曾当过什么“冷面妖女”!
想到这里,冷瑟已然挺胸抬头,大叫道:“喂!你们抓错人了!我不是你们要抓的人!你们认错认了!我是被误抓的!”
“吵什么吵!再吵一把火烧了你!”外面的守卫恶狠狠道。
冷瑟一下子噤了声。之前种种,已令她不敢质疑他们对那个“冷面妖女”究竟有多恨,于是她只好默默地倚着墙,无比郁闷地自认倒霉。
哎,算了,等到明天吧,总会有人来见自己的,到时候说清楚就好了。这一切完全是他们的错,哼,到时候定要叫他们赔偿自己的一切损失,把整个府邸的宝物全部划归自己名下!
胡思乱想地,冷瑟靠着门睡着了。她一直睡着,偶尔醒过来只看到唯一铁窗外天色或明或暗,又很快睡过去。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两天。
第三天傍晚,总管郭谦然打开门,见冷瑟正蜷缩在一堆稻草上,背对门睡着。他的脸上并没有好脸色,原因很简单。几天监视下来,原以为这个妖女会想方设法逃走——他们甚至已经做好了万全的戒备,无坚不摧的银库、数十队精英人马、各种一碰就死的机关……
却发现她安静得很,压根就没动过逃走的念头。
从前,她是最擅长逃跑的,无论多么铜墙铁壁的地方,她也是说不见就不见了,每每都恨得主上牙痒痒。这次他们特地造了这个无坚不摧的库房,难道真的足够困住她?而最奇怪的莫过于,她这次居然什么都没有干。
郭谦然恐防有诈,拿起剑走过去,周围的黑衣人也一早就做了拼死的准备。
然而,冷瑟还是恍若未觉,一动不动。
郭谦然对手下使了一个眼色,手下立刻上前,踢了冷瑟一脚,将她翻身来。
下一瞬,郭谦然脸色已变。他惊讶地发现冷瑟一边的脸已变肿,而整张脸色发青,显见的是中毒的症状。他眉头皱起,当下吩咐:“把她带去云舒阁,我去通知主上。”
做谁的替身
精致的雕花大床,又奢华又舒适,各色名贵摆设,随便一件就价值千金,还有价值不菲的地毯,让人觉得踩一踩都是是奢侈。
冷瑟再次醒来时,就发现自己身在这样一间房间里。她张眼瞧见头顶上好的木头和布料,眨眼间已估算出了大致价值。正在啧啧惊叹时,忽而发现,她的右脸出现了那么一点点问题,准确的来说,她的右脸似乎已经没有知觉了。
她笑了笑,想试探一下右脸是否异常。但是笑了以后才发现,她根本就无法判断自己究竟是笑了还是没笑。
没错。她的半张脸,瘫了。
她想坐起来看看什么情况,只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随后,一张蒙着面纱的脸出现在她的头顶上方。
“……”冷瑟开口询问,明明已经在大声说话,却没有从自己口中听到预期的声音。她瞪大眼睛,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那个戴面纱的人突然将她扶起身子坐好,把一碗黑色的东西放到她手里。
“喝。”
“……”冷瑟努力说话,她不断张嘴,可是始终发不出半点声音。她终于放弃,生气地面对这个现实。
是,她失声了。
对于一向靠嘴吃饭的奸商来说,这无疑是世界上最痛苦不过的打击。冷瑟曾经有一天设想,如果不让她说话,还不如把她丢到荒岛里叫她饿死算了。此刻她就有这种万念俱灰的感觉。
“终于老实了么。可见,还是不会说话的好。”面纱人冷笑一声,冷瑟立刻瞪向他,却见他浑身上下都裹得严严实实,连那双眼睛也被面纱遮着,只能隐约看到轮廓。然而即便如此,她也能感受到那双眼睛望着自己时带着无比复杂的情绪。
而且,他的声音似乎……有那么一点耳熟?
“……”冷瑟懊恼地瞪着他,只想破口大骂。
“只是暂时失声,不用这样想杀人似的看着我。”面纱人忽而用带着恨意看她,“如今越发能耐,连解药也不吃,就这么想死?恩?”
听见那个“恩”字,冷瑟立马恢复记忆。九成九,她敢肯定这个人就是昨天晚上那个该死的男人。
一把将药泼过去,那人倒是闪得快,可见武功不差。冷瑟摔碗,继而别开脸,想要躺下去,却发觉浑身无力。尤其是胸口,似乎刚刚已把力气用尽,此刻有一种闷闷的喘不上起来的感觉。
“药,你尽管摔,随便你治不治,毁容了,更好。”
冷瑟猛地转回头来,毁容?!她努力举起手去摸脸,努力了很久却依旧够不到。眼前突然多了一面镜子,她骤然一看,几乎吓晕过去。
镜子里面的人是什么?妖怪?
谁能告诉她,那个绿油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