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舞之一舞倾城-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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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武摇摇头,只是道:“没事,可能这几日酒喝的略多。”
荇儿闻言也不做多想,只是道:“师兄,其实我心中一直内疚,若不是因为我任性下山,你又怎会如此。。。”她如此说着面上现出难过之色。
萧武道:“这,不能怪你。。。”
荇儿又道:“陈庄主说他庄中奇人异士许多,我去帮你问一问,或许会有医治之法。”
萧武不由心道,即使我体内真气永无根治之法,也不你想和那个什么劳什子卧龙山庄扯上任何关系。他心中虽然情绪百般汹涌,却只有生生的压下去,缓缓的,缓缓的,点了点头。
萧武自从得了一身惊人内力,纵然还有另一半真气冲撞,却武艺精进,他一时间恍然认为自己有能力保护荇儿,便与掌门求了带着荇儿下山同来,然而这几日世事骤变,完全超乎他所料,他才发现,原来若是真的发生事情,自己徒有一身傻力气,却是半点也改变不了什么。他见陈子骞智谋卓越,出身高贵,轻轻巧便为荇儿打点好一切,他心如刀割,当日死里逃生之时,内伤楚痛让他以为入了地狱,然而他今日才知,原来那疼痛,不及心痛之十分之一,然而他又不得不承认,荇儿这般人品相貌,原来自己真的无法护她周全,或许陈子骞却可以,何况自己如今也只是一个短命之人而已。
荇儿见他神色变幻,只道他心中不舍,轻轻叹了一口气:“师兄,你回去一定要好好宽慰我师父,我会常常给你们去信的,我一年以后就回去了,一年很快就过去了,对不对。”
萧武苦笑了一下,一年,一年前我们还在山野间整日相伴,一年后却在此分别相隔千里,这几日世事变幻,却很多事情已经改变,再也无法转圜。
心中千言万语,口中却无从而说。半晌,他只是,慢慢的,坚定的对荇儿道:“师妹,无论以后如何,你记得我永远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
荇儿心中感动,自小这位师兄一直如亲哥哥一般照顾她,宠爱她,她便调皮一笑:“师兄又说傻话,难道我做杀人越货坏事你也帮啊。好啦,我知道师兄一直都对我很好,我也愿意为了师兄挺身而出,我们永远都是好兄妹。”
兄妹,萧武心中滴血,面上却强颜微笑。
杀人越货的坏事,我也愿意帮啊。
只是,那个人不是我。
午后荇儿便与卧龙山庄一同上路,她此番同去,只为避风头,众人都保密不说,她便早早的藏于马车中,不露行迹。
不久外面人声响起,荇儿透着缝隙看过去,只见卧龙山庄的人马已经准备出行,郑家人便前来送行,那郑三小姐更是一副痴痴不舍的样子。
不一会车轮滚动,便已启程,待出城半里,马车稍停,陈子骞通报一声,掀帘而入,那马车宽大,他便坐在荇儿对面,两人相视半晌,陈子骞一笑:“忙碌了这半天,这会才有空和水姑娘单独说上两句话。”
荇儿抿嘴一笑:“陈公子是大忙人,像我这样无关紧要的人,陈公子原是不用太在意的。”
陈子骞摇头道:“你又叫我陈公子了,是不是恼我照顾不周。”
荇儿连忙道:“怎么会,你们此番帮我解围,我自是十分感激,之后又要麻烦你们许多,不能再不知礼了。”
陈子骞一笑:“你不必思虑这么多,你本就是我的朋友,这都是应该做的。”他停了停:“还是叫我陈大哥吧,公子公子把人叫生分了,我不喜欢。”他声音温和却自有一番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
荇儿偏头想了想:“这样,我在外人面前唤你陈公子,私下里唤你陈大哥,即不失礼,也让你喜欢,岂不是好。”
陈子骞看她模样俏皮不由一笑:“就你鬼主意多。”
荇儿笑笑,手指托着腮,只看着陈子骞凝眉思索。
陈子骞由她看了半晌,笑问道:“你如此看着我却是做什么。”
荇儿道:“我在想,陈大哥你真是一个让人看不透的人。”
“哦。”陈子骞眉毛扬了扬:“怎么说?”
荇儿想了想:“比如说,我知道你是一个守礼君子,可是我却在。。。在那个地方遇见你。”她说起在百凤阁遇见陈子骞的事情,不由脸红起来。
陈子骞淡然一笑,也不急着解释,慢悠悠的回问:”那你去百凤阁,又是为何?”
荇儿不想他又问回来,又不能实情相告,不由窘迫,支吾了半天,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好奇。”
陈子骞不由笑出了声,荇儿立即投过怨念的目光。
陈子骞咳了一声,正色道:“你年幼好奇,也是正常。”他沉吟了一下,又道:“那弹曲的绿苑姑娘在入青楼前,幼年与我相识,每次路过那里,我都会去看看故人。”
荇儿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她又想起绿苑姑娘的音容,不由道:“绿苑姑娘也是好人品,只可惜。。。希望她以后能够得到一个好归宿。”
陈子骞意外的沉静,半响才缓缓的点了头。
此去西北方太清山,路途遥远,陈子骞遣了一名的侍女,一名杂役的老妪,安排着照顾荇儿。
陈子骞一行人此处下山除了给郑家主拜寿之外,还有许多相关事宜,卧龙山庄在中原另有许多生意,驿站,一路走去,陈子骞每日忙碌不已,但只要得闲,都会来瞧瞧荇儿,带来许多新奇的小物件,还有书籍饰品之类。荇儿每次都推辞,陈子骞只是坚持,说无法时时陪伴,送来给荇儿解闷,好打发旅途漫长。
服侍荇儿的侍女名为初雪,,一路上,荇儿向她询问了许多卧龙山庄里的情形,初雪告诉荇儿,卧龙山庄坐落在太清山的雪峰上,路途遥远,山庄里住着很多奇人异世,都隐居雪上之中,从来不下山。
荇儿还很想多听一些关于陈子骞的事,却不好意思开口询问,卧龙山庄的仆役管教很紧,是以荇儿左问右问,侍女只捡了些无关紧要的说。
第四十八章流民
一路北上,风景变换,风土人情各不相同。待行至宋家庄,前方官道因为水灾冲毁,不得不调头转道,届时中州连年旱灾,五谷不生,灾民遍地,野有饿殍。朝廷赈灾不利,又苛捐杂税,百姓无法生存,便抛弃自己的土地,一路逃荒,在中州一带流浪。宋家庄离重灾的地区不远,滞留了许多灾民。
两人一路骑行,只见饥儿猬缩,横尸饥鸟啄,生者衣衫褴褛,面容槁枯,析骨而炊,不由心生怜悯。
荇儿便道:“陈大哥,我们送些食物给他们吧。”
陈子骞点点头:“荇儿真是好心肠。”他们一路同行熟悉许多,便省了虚礼,以名字相称。
荇儿笑笑,面色却不失凝重:“我只是想着,幼时如果不是青阳山对我施以援手,我可能早就在乱世中遇到不测了,如今自己有些能力,也想帮帮遭遇不幸的人们。”
他们便拿了许多干粮,一路散发,流民们见有人济粮,便团团的跟上来,伸着手向两人讨粮,干粮很快就发完,灾民却越围越多,眼见乌泱泱一片,没有要的粮的流民还往前涌,
情形顿时有些失控,荇儿看着密密麻麻的人群,流民们都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眼中因为饥饿冒着绿光,对食物的渴望,让他们看起来疯狂,她心中添了几分惊恐。陈子骞面色严峻,笼了一层寒霜,策马护在荇儿前面,低声嘱咐她小心。她从侧面看到陈子骞的神情,只见他面色凝重,眉头深锁,俊秀的脸上笼着一层冷冷的肃杀之气,让人心生敬畏,不敢接近,自从识得陈子骞以来,他一向都是温文尔雅,亲和待人,却是从来没见过如此模样,一时间仿佛认不出。
正乱着,突闻远处有人振臂高呼。
“乡亲父老去清河抢粮去啊,中州刺史王忠义那个狗官压了乡绅捐的赈灾粮,大伙去抢回来啊。”
那人如此一呼喊,大路两边饥饿的人群瞬间就喧闹起来,他们本来因为饥饿已经疲劳无力,面色疲惫,却又因为愤怒振奋起来,坐着,卧着的人们都站了起来,眼中燃烧着怒火。
“杀了狗官!”“抢回我们的粮食!”
越来越多的人响应,叫骂声,呼喊声不绝于耳,人群如潮水一般汇集在一起,越来越汹涌,向着清河城的方向奔腾而去。
荇儿在陈子骞身后瞪大眼睛看到这一切,不由暗暗心惊,世道艰辛,竟然已经乱到了这个地步。
人群夹挟着怒骂声渐渐远去,荇儿仍然心有余悸,又觉得这景象太过惨烈,叹了一口气。“书中总说暴民作乱,可如此情形,天灾人祸,不反又哪有活路。”陈子骞冷然道:“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荇儿心有所感,不由道:“陈大哥,原来这天下之反,却也事出有因,不能一概而论。”
陈子骞面色冷峻:“人都说天子乃真龙应运天意下凡,然则这世上王朝更替,多少古今帝王,又有几个真的是顺应天意稳坐江山,既非天意,为何不能反,凭他是因为什么,就算是狼子野心要与人一争江山,又有何不可。”一番言语的豪气云天,竟是闻所未闻的轮调。
荇儿闻言不由愣了。她始终因为父亲被定为叛贼之事介怀与心,听到陈子骞一番言语,竟似这反与不反并没有什么对错之别。她沉吟许久,缓缓道:“可是,若是为了一己私心,掀起天下不平,岂不是残害苍生许多。”陈子骞嘴角挂上了一丝不屑的笑容:“掀起天下不平。荇儿,你放眼天下,又哪里看到太平了呢?树欲静而风不止,这天下本无太平,人们不过是想让自己,让在乎之人活下去而已。”
荇儿沉默不语,她自从一年前私下青阳,阅历人世,才明白原来世间险恶,人事浮沉。她总是很想问问爹爹,这世间这般苦楚,人们为何还要苦苦浮沉于世?那场康水之乱,究竟为什么,为天下苍生,还是一己私欲?今日却恍然发觉,原来这世上之事无论对错,无非是人心所选而已。
她想起那些流落的难民,终究于心不忍,不由道:“我们真的什么都不能做嘛?他们手无寸铁前去抢粮,岂不是任人宰割。”
陈子骞凝望着她,微微一笑:“荇儿,我知你一向心地善良,只是这世上苦难太多,并不你可以掌控的。”
荇儿点头,便不再提。
行至晌午,一行人停在路边稍作休息。路边还有许多老弱病残的灾民,年轻精壮些的却都前去清河参与抢粮了。
突然路上尘土飞扬,几匹骏马飞驰而来,来势快的惊人,远远望去,马上之人也都身着锦衣,气势非凡。
此时,两名孩童嬉闹竟然追到大路之上,这一下,马上,路上之人皆是大惊失色,骑马之人拉动缰绳,却已然来不及,孩子的亲人在路边撕心大喊,有人捂上了眼睛不敢再看。
眼看那几匹快马就要踏中孩童,血溅当场,说时迟那时快,一个灰色的身影一闪,身法如电,抱起两个孩童瞬间跃至路边,那几匹马受惊,仰天长嘶,乱了阵脚,骑马之人竭力把持马头,便有两人跌了下来。
荇儿捂住狂跳的心口定睛一看,正是陈子骞救下两个孩童,也只有他有这般好轻功,这般好胆识敢在如此快马下救人。
骑马几人好容易稳住马的阵脚,便有人怒斥:“看好自己的孩子!”
孩子的母亲正感恩戴德的从陈子骞手中接过自己的孩子,见那呵斥之人贵气逼人,态度高傲,便也不敢多语,抱着孩子就转身走了。
那几个骑马之人,却是一群少年,一共七人,两人摔下了马,正疼的叫唤,其中有个小胖子,一时间爬不起来,便干脆躺在了地上。
荇儿凝眸打量过去,几人的坐骑都是良驹,毛色纯正,品相极佳。少年们也都是衣饰华贵,器宇轩昂。其中还有一位少女,肤若凝雪,唇若蔷薇,圆圆的脸蛋儿,一袭雪白华服,颈间一串明亮滚圆的珍珠项链,看起来格外华贵。
一位面容较为稳重的少年微微皱眉道:“涵弟,孩童无过,别吓坏别人。”
这时那位华服少女已经稳住马头,看见小胖子滚在地上,不由咯咯娇笑:“景轩哥哥,你都这么大了还在地上打滚,好不害羞。”
小胖子被笑的不好意思,连忙爬了起来,一抬头看见了路边俏丽的荇儿,不由愣了神。
少女一转脸又看见了路边的陈子骞,欣然唤道:“子骞哥哥,是你!”声音喜不胜喜。
她此话一出,大伙都是一愣,那较为沉稳的公子便问:“雪妹,这位是?”
那位被唤作雪妹的少女唧唧咯咯的说:“睿哥哥,这位就是卧龙山庄的陈子骞哥哥,我以前给你说过的。”少女看起来年不到十五,容颜娇俏,说起话来天真娇憨,十分讨人喜欢。
陈子骞便上前行礼:“在下陈子骞,见过各位。”
那少年也还礼道:“原来是雪妹的旧识,在下张睿。”其余各人也都介绍了自己,小胖子刚从地上爬起来,连忙拍了拍衣服拱手道:“在下魏景轩。”荇儿见这群人言辞客气,面容却丝毫不以为然,全然不似武林中人般看重陈子骞,不由心中揣摩这几人的来头。
那位被唤过雪妹的少女,名为陈雪甄,似乎与陈子骞颇为相熟,便与他说话:“子骞哥哥,为什么不去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