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舞之一舞倾城-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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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阙,琉璃金瓦,恢弘雄伟。
三人都是第一次来到帝都,看什么都新奇流连,又有蔷儿闹腾,一连折腾了两天,第三天才去寻人。
卧龙山庄在京郊置了一处府邸,并不特别宽大,却也十分雅致。
萧武向门房通报了来意,便在门外等候回话。
三人正候着,只见一辆三架马车远远驶来,一水的褐色高头宛马,均是毛色油亮,体格健美,宽大的车厢由上好的黄榆木所制,虽然样式简单,却隐隐透着一股威严的气势,不似普通人家所用。
马车停在了陈府门前,车厢中隐隐传来少女的娇笑声。
小厮们忙不迭的去迎接,只见马车帘子一掀,便有侍女下来通传,隐约可见其中还坐着两位少女,一名娇俏可人,一名冷艳高贵,却都不是荇儿。
蔷儿冷笑一声:“这个陈少庄主可真是艳福不浅,到了哪里都是美人相伴。”
萧武凝着眉头,没有说话。
不一会,内院有小厮来请,三人便一路行入内堂。
远远可见内堂中三个俊美的人物,衣饰华贵,有坐有站,一名是陈子骞,另外两名依稀便是方才马车上坐着的女子,一派娇憨甜美的正是陈雪甄,正叽叽咯咯拉着陈子骞说话,另一名女子则手持书本在一边静静的坐着,正是陈雪琪。陈雪琪生的峨眉秀鼻,着实是出色的美人,只是线条太过刚硬,又面无半分表情,气质冰冷,仿佛世间所有的事情都与她毫无关系,教人生不出亲近之感来。
帝都中大家闺秀本不轻易抛头露面,只不过陈家两姐妹乃将门之女,自小如男孩一般养大,一向无拘束惯了,所以并不回避。
相较之下,萧武三人一路风尘仆仆,衣着破旧,不由有些自形相秽。
陈子骞依然是那副谦谦君子的模样,清新俊逸,温文尔雅,他见到萧武便上前迎接,面上挂着温和而喜悦的笑容:“萧兄,原来你平安无事。”又询问萧武身后两人。
萧武便引荐道:“这位是申屠蔷姑娘,这位是薛大头薛大哥。”
只听“扑哧”一声,却是陈雪甄笑了出来,她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上下打量着薛大头:“你叫薛大头?这个名字却真是适合你。”
薛大头也不为意,憨然道:“我爹看我头大就给我起了这个名字,可不是适合我。”
蔷儿立即白了他一眼,冷笑一声:“傻子,人家笑话你呢,你还自个美起来了。”
陈雪甄才发觉自己出言不适,因被蔷儿讥讽,不由红了脸。陈子骞便出言劝解道:“甄妹妹年轻不懂事,却不是这个意思,请薛大哥,申屠姑娘不要往心里去。”
陈雪甄急忙附和辩解:“恩恩,我没有笑话薛大哥的意思。”她一个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性子却十分随和。
蔷儿不好再说,便轻轻哼了一声,不再回话。
萧武一心挂念荇儿,急急问道:“陈少庄主,我来此的意图想来你也明白,我师妹她。。。”
陈子骞深邃的眼瞳中闪过了一丝异样的光芒,面上和煦的微笑也滞了一滞,只听他声音中带着几分清冷“她。。。我并不知水姑娘如今身在何处。”
“当时师门遇难,算时间,师妹应在返程途中,陈少庄主是从何时起不知师妹行踪?我因身受重伤,苦于不能出面找她,这么大半年来,师妹难道再没有传来音讯,陈少庄主难道没有四处打探一番?”短暂沉默之后,萧武再不顾礼仪,一番话近乎于质问,声音中隐隐含着怒气。
自从在郑家陈子骞出面护为荇儿解围,他虽心中百般痛苦,但一想到陈子骞比自己更有本领,能护得荇儿周全,也落得欣慰。
可是此时,陈子骞居然回了自己一个淡若无事的:“不知。”
将生命中最珍视之人托付,竟换来对方的薄情寡义。
萧武怒了。
陈子骞未急于作答,引萧武至内室相谈。
内室中,陈子骞便缓缓说起荇儿遇险,前去南疆求医,与飞鹰教对峙等事,略去了两人之间纠葛,直说到花瓦一别,嘎然而止。
萧武越听脸色越深,皱眉追问:“后来呢,你就这样让她一个人孤身离开了?”
陈子骞沉默不答。
萧武上前一步一把拽住陈子骞的衣襟,陈子骞不避不闪,任由萧武制住,脸上依旧是那副万年泰然的表情,只有眉宇间有一丝难以察觉的酸楚。
“那凤翔许家为何要对师妹下手,师妹为何又突然离去,这其间隐情,陈少庄主为何闪烁其词,你是不是。。。”他脸上愤然,还是咽下去了后半句话。
你是不是伤了师妹的心。
他问不出口。
陈子骞面上露出一丝苦笑,慢慢道:“萧兄,陈某若有心隐瞒,尽可编了谎话骗你,只是。。。”他沉吟了一下,仿佛下定决定一般:“其间许多缘由,陈某无法言说,若你他日寻到水姑娘,她自会与你言明。”
萧武怒目而视,他心思愚钝,又不知其间隐情,自然不明陈子有何苦衷,心中的直觉却告诉他,荇儿这半年,定然受了不少苦,一时间又是心疼,又是愤怒,只恨自己未能及时保护荇儿。
陈子骞声音又恢复了几分清冷傲然:“萧兄,我知道你心中生气,只是,即使你今日将我击毙掌下,我也只能告诉你这么多。”他突然目光空旷,如梦呓一般:“我,也不想她受到伤害。”
萧武一愣,只觉陈子骞此话中透着刻骨的伤感,不似作伪。
他松开了陈子骞,在屋中踱了两步,转头道:“我不明白,你若珍重与她,为何不好好守护与她,任她一人在江湖上漂泊。”
陈子骞心中涌出一份彷徨失落。
正是不想再伤她,才只有放手。
他狠了狠心道:“我对水姑娘的珍重也只是至于朋友而已,她既决心离开,我又能如何。”他无视萧武面色铁青,停了停又说:“水姑娘曾言明要去寻找青阳生还之人,我想她大概会去与日月盟联络,今日日月盟虽几乎覆灭,却仍然在闽水一代有活动,你前去一寻,或许会有收获。”
萧武见他初时说的冷漠,后又为他指明线索,显然口是心非,心中还是挂念荇儿下落,心中先怒又惑,摸不清陈子骞的想法。
他无法可施,便赌气道:“即如此,那待我寻到师妹问清楚缘由。”他又提高了声音,冷然道:“师妹犹如我亲生妹妹一般,若是有人待他不善,我定然不会轻饶。”说完他一掌拍到藤木椅把上,把手应声而断,被他捏成了粉末。“有如此椅!”
陈子骞黑沉沉的眼眸中毫无情绪起伏,只是淡然道:“那就请萧兄护她周全。”
萧武闻言更是气恼,当下一揖,没好气道:“告辞。”话不多说,唤了蔷儿与薛大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陈府。
蔷儿和薛大头见萧武面色阴沉,一语不发,闷头行路,不知发生了什么,只好在后面跟着,默然跟了几里,蔷儿终于忍不住:“木头木头,发生了什么,你干嘛这么生气。”
萧武停了下来,叹了口气,把方才言语简单一提。
蔷儿便道:“你师妹既然没和陈少庄主待在一起,那也没什么,你又何必如此生气。”她心中所想却没有言明:他两既然如今没有纠葛,你不是正好可以与你师妹一起。不由浮起酸意来。
萧武愣了半晌,才怅然道:“你不懂,我师妹,喜欢他。”
蔷儿立晓萧武心思,纵然他苦恋师妹,却还是希望师妹能够与心上人牵手。她看着萧武寥落的神情,涌出一丝心疼,木头总是这样,什么事情都先想着别人,丝毫不顾自己心中苦楚。
然而她口中却道:“你又怎么知道,你师妹和你说过?”
萧武苦笑道:“我和她从小一起长大,她的性子我能不知,她心里,只怕早就有了陈公子。”萧武神色又转为愤然:“师妹明明喜欢他,他却一副拱手相让的态度,师妹。。。”萧武痛苦道,“好可怜。。。。”
蔷儿沉默不语,她怜惜萧武,又念及自己,更添酸楚。不由暗自苦笑,这世间痴情伤人,眼下这一局乱麻,也不知最终谁能先得到解脱。
“可恶。”萧武一拳重重打到路边的树干,碗粗的大树发出“喀嚓”一声。
“我总是,什么也做不了。”
陈府内,陈雪甄歪头陈子骞道:“骞哥哥,你们都说了什么,怎么那人出来的时候一副凶巴巴的样子。“还没等陈子骞回答,她又托着腮自言自语道:“也不知荇儿姐姐现在何处,我很想她啊。”
陈子骞嘴没有回答,深黑的眼瞳却飘忽了一下,他一转头,对上了一道清冷的目光。
陈雪琪。
两人对视半响,陈雪琪又转开了目光,专心于手上的书本了。
即不问,也不解释。
陈子骞也不知道她与陈雪琪算个什么。
二十年前,陈松涛将军在边境与赤戎国交战,被围于古阳城三月,城中粮草耗光,国库空虚,补给接不上,眼看着两万精兵就要被困死在古阳城中。危机存亡之交,西北富商陈金龙动用万金家私,购买粮草前去援救,解了围城之困,两家因此也成了生死之交。
只是陈子骞知道,那从来不是什么心系苍生,雪中送炭的大义,只是一场局,一场从碁朝灭亡,就动用无数人心血,布下的一个大局。
他与陈雪琪,只是局中的两枚棋子。
陈松涛手握重兵,受殇帝重用,却只是一个心思简单的莽汉,即不懂得结交权臣,也不懂得玩弄心机,只知道一生戎马为国效忠。
他在朝中得罪人甚多,又不喜官员老奸巨猾,与同样英雄气概的陈金龙却十分投缘,两人虽然相差近三十年岁,陈松涛却视陈金龙为忘年挚友。
陈金龙却又是谁,碁朝辅国大将军汤永寿,也是兵家史上有名的一个人物,威武帝即位后,他面上投诚,却暗中策划救主,威武帝信不过他,削了他的兵权,饶是如此,他还是拼下全力救下了皇室血脉,远走西北,化名陈金龙,名为卧龙山庄的主人,却始终忠心事主,一心扶持皇脉遗子陈子骞光复碁朝。
二十年前那场大义救城,也是为了复国铺下的一条道路。
如今情形与陈金龙最初预期的却有偏差,原来他与陈松涛都是顶天立地,气节不屈的好汉,陈金龙一生忠心陈氏王朝,而陈松涛也是一味的忠心于当朝殇帝。陈金龙本意安排两家结亲,如今他却不能肯定,陈松涛会用手中重兵助陈子骞起事。
虽见此事不见得牢靠,陈松涛交代陈子骞与陈家二女保持交好,诸事未定,多一份打算,总是好的。
陈子骞因背负国恨家仇,自小被悉心教导,陈金龙嘱咐他既要成事,却不可挂怀与儿女情长,与谁结亲,不过是制衡势力,不可妄动真情,陈子骞牢牢记于心间。
陈家儿女,陈雪琪刚烈冷漠,陈雪甄娇憨天真,二人都是世间难得的好女子,陈子骞虽未动情,却敬重二人,若要择其一与之携手人生,也没有反感。
只是,这一切,在与她相识之后,全然改变了。
陈雪琪冷然,陈雪甄年幼,他不知两人是否属意于自己,然而自从他不染情爱的心,被那个女子拉入十丈红尘之后,回想起这么多年的布局,总是觉得自己无耻。
虚情假意企图骗取别人的信赖,为己所用,以光复陈氏。
然而,他这一世却注定只能不停游走于令人不齿的阴谋算计,相互利用。
他有什么资格去爱人。
第九十五章名册
冬去春来,一年新始,那寒冷萧瑟,漫长的仿佛不会终结的冬季终于完结,随着和煦的春风拂过,中原大地重新绽放出生机,这个残破的帝国也仿佛迎来了一丝新生。
殇帝十一年春,绿林之乱已平,局势平稳,殇帝便御驾南巡,命二皇子监国。群臣揣测圣心,都以为此是传位二皇子的前兆,便纷纷投诚。二皇子任监国之期,勤力治国,下令大力赈灾并严惩贪官,又推行休养生息,减税抚民,一时间,朝野肃清歪风,民生微有起色,众人无不称赞。
两月后,五皇子挟三万御林军逼宫,射杀二皇子于大殿,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挟持各位要臣,登基称帝,帝号为明帝,追封殇帝为太上皇。
明帝逼宫弑兄之举,引起朝野内外一片反对之声,然而三万御林军日巡夜巡,帝都群臣不敢言,百姓绝户不出,生怕招致祸端。消息传到边塞,忠于二皇子的抚远将军郑司元立即点齐十五万兵马,打起“讨伐伪君”口号,向京城进发。明帝一边压制群臣,一边调动军马,帝都正一片混乱,本来应在南方巡查的殇帝突然现身,同时本该处于严密监控下的陈松涛将军亦率十万大军包围京城。殇帝亲御驾亲征,与帝都筑天三丈城墙之前大声宣读讨逆诏文,称明帝“弑兄犯上,窥窃帝位,其举不忠不孝不义,人神之所同嫉,天地之所不容。必诛杀之”御林军一见正牌九五之尊亲临,早就气势矮了半截,筑天一役,溃不成军,明帝——昔日的五皇子被押入天牢,择日见斩。明帝登基不过十余天,因此史上又称“十日君王”。至此,大焱国两位皇子的夺嫡之争划上了句号,殇帝以雷霆的手段又夺回了天子之位,以残忍的手段斩杀五皇子的党羽,追封二皇子为护国公,下发三十万黄金犒赏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