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舞之一舞倾城-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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块铜符放在一起,接口处丝丝吻合,正是整块黑铜浇灌的老虎,形体健硕,威风十足。
朱平便点头道:“手续皆无问题,请刘郎中稍候,我这便差人将军械装车,今晚即可完成,最快明日便可启程。”
刘启隆满意的笑了笑:“朱总兵办事雷厉风行,乃大将之才,我回去必然与夏尚书言及。”朱平微微一笑谢过。
刘启隆瞥见一旁宁旭东渴望的眼神,哈哈一笑,拍了拍宁旭东的肩膀:“宁知府的功劳自然也少不了。”宁旭东圆圆的脸上才露出舒心的笑容。
刘启隆便命方才那位少年,唤作雷鸣音,留在兵械库管理军备装车,他自己挽着宁旭东一道回了曲荟城中。晚间虽取消了酒楼豪华宴席,宁旭东却又在家中备下小宴,自然百般谄媚,竭力巴结刘启隆,刘启隆也心情不错,答应着一定替宁旭东在京中大官面前美言。
到了第二日,宁旭东小心翼翼的将兵部一行人送出曲荟城外,看着远去的数十辆大车,才长长的舒了口气,仿佛看见自己仕途又光亮了一些。大事已毕,他这一天便格外轻松,连晚上睡觉都香甜了几分。
然而谁知夜半时分,宁府的大门却被敲的震天响。
睡眼惺忪的宁旭东走了出来,一见是守城的百夫长,便皱了眉头问:“何事半夜惊扰。”
那百夫长的神情像是见了鬼,颤声道:“大人,城外又来了个兵部郎中刘启隆。”
三更时分,曲荟府衙中却烛火通明,大厅中知事,师爷站了满屋,下首是号称是兵部刘启隆一群人马。
宁旭东不停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新的刘启隆,只见他形容消瘦,下巴上一缕胡须,几分文弱的模样,又见他们一行人衣衫上全是污泥,模样十分狼狈,不由心中犯了疑惑,便开口问道:“你说你的盘牒调令都丢了?”
那新出现的刘启隆便一脸霉相:“我,我被歹人算计。”
原来他领了调令之后便悠然启程,一路上走走停停顺便拜访昔日旧识,行至青州杜城便去拜访一位同窗旧友,如今的青州同知金羽昂。两人便在杜城中的酒楼中,一边畅饮聊天一边观赏歌舞,谁知那日酒楼中来了一位绝色舞姬,舞技超群,轻纱一扬犹如仙子下凡,引的整个酒楼的人都直了眼睛。
两人喝的兴致高,便请了那舞姬前来包厢一舞,靡靡仙音中美人曼舞,不一会两人就飘忽的找不到北了,花天酒地中慢慢失了知觉,待次日悠悠醒转来,刘启隆,金羽昂,连同随行的二十多兵卒,悉数被绑了手脚丢到了荒山之中。一群人折腾了三天三夜才逃了出来,身上的所有文牒连同虎符,却都已经被取走。
刘启隆心知出了大事,顾不得寒冷饥饿,便巴巴的赶来曲荟,连夜敲响城门,相报突发情形。
一席话宁旭东听的身上涔涔冷汗直下,然而军械已经运走,他仍是抱了侥幸心理,便结结巴巴的道:“你,你,你空口无凭,教我,我,我如何相信你。”
刘启隆摊了摊手:“青州同知金羽昂随后便赶来,他是我昔日同窗,可为我做全权担保。”
宁旭东自然认得青州同知,他既然都如此说了,便自然做不得假,那么眼前这个刘启隆才是真的。
心念间,宁旭东万念俱灰,一张胖脸面色惨白,扑通一下坐到了地上。
刘启隆见他如此模样,心知不妙,声音打颤:“那军械。。。莫非。。。”
宁旭东哭丧着脸道:“已经被人取走了。”
殇帝十一年末,曲荟兵械库被人盗取,官府追踪不得,此时上达天听,天颜震怒,兵部郎中刘启隆因渎职罪斩首,青州同知金羽昂,曲荟知府宁旭东,曲荟总兵朱平皆被停职或降职,此案牵连许多,却查无所获。
殇帝十二年初,新年伊始之际,正值举国欢庆之时,闽水一线突然爆发大规模起义,起义由日月盟率领,其盟主袁明山称“立义将军”。闽水起义一发起,百姓便纷纷来投,起义军迅速扩充到几十万之众。日月盟义军迅速占领闽水南岸六城十港,唯有广华城和天顺城不肯归顺,起义军围城半月,两方皆损兵无数,最终拿下二城,至此,闽水最长一线已尽数全失,帝国南部与皇权相隔,纷纷以自保为借口拥兵自立,帝国版图就此分裂。
第十八章抗婚
日月盟起义的事情传到京中,显贵重臣们着实惊慌了一番,然而历朝历代所谓皇权贵族,世间生乱,也轮不到他们去拼杀,贵族们惊慌过后仍然在京中享乐,然而人人都心中明了,那位高权重的陈大将军,享了这么多恩宠,如今却又要上战场拼杀去了。陈大将军的人缘着实不好,日月盟起义之事一出,京中等着看他好戏之人占了大多,更有甚着,期望他战死沙场,这京中武将势力便得重新洗牌,再无一家托大。
正是千万兵卒战死沙场,拼的天下平安,当政者却在千万白骨之上心机算计,换得自己一朝荣宠,千古政事,不过如此。
大将军府邸坐落在帝都筑天的西城,位置略微偏远,却环境清幽,府邸占地数十亩,府中屋宇建筑大气朴实,庭院中设有演武场,石壁上挂满了兵器。府邸东面是花园,假山荷塘,曲径幽通,虽不特别华丽,却也十分雅致。
将军府的书房在府邸的后方,一个白色窈窕的身影正在府中穿行,一直走进了书房,看见大将军陈松涛正在伏案,那身影便向陈松涛一拜。
“爹,你找琪儿。”
天下间女子声音如此清冷的,便也只有陈雪琪一人。
陈松涛闻声转过身来,见是爱女,便点点头道“你来了。”
话语间陈松涛面容严肃,不言苟笑,陈雪琪冰山一样的气质,原是与他同出一辙。
然而陈松涛眼光扫过爱女,还是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慈爱之意,纵然多年膝下无子,深已为憾,然而这个女儿却是比男子还要心性坚韧,文韬武略深得自己真传,只是,一个女子,总不能继承他的衣钵,真的领军打仗,想到这里,他的目光又露出了几分黯淡。
陈雪琪开口问道:“不知爹找琪儿有何事。”纵然面对自己的父亲,她依旧是那副冰冷面容,仿佛世界任何事情都换不来她的笑容。
陈松涛不由心里叹了口气,真象我,面上却仍是那一张冷脸。“吴家已经定了甄儿的婚期。”
“哦。”陈雪琪应道,面上却没有任何情绪流露。
陈松涛便道:“你妹妹的终身大事一定,你身为人姐还没有找落,很是不妥,张少保已经三番两次象我示意,张家三公子张扬也以入内阁侍读,他为人稳重,又与你昔日同门学艺,虽然有房妾室,却始终没有正娶,你嫁过去,不委屈。”他停了停又道:“闵水起了乱,只怕即日调令就要下发,一去不知又是多少时日,虽然此时定亲仓促了些,却也好过再耽误你。”
他连日为两个女儿之事操劳,此时自拊思量得当,便将陈雪琪召来书房告知,按说女儿闺阁之事,本不应该由他亲自相谈,只是陈雪琪生母出身卑贱,抗不得大事,将军夫人田氏又不喜陈雪琪性子刚硬,态度冷淡,便撒手不管,陈松涛对后院之事向来不甚过问,陈雪琪自小万事皆由自己做主。陈雪琪自小执意要学男子一般练兵,陈松涛喜爱她在兵道上天赋超群,便常常带在身边,常年军旅生活,父女之间更像长官与下属,陈松涛下达命令,陈雪琪则全力执行。
而今日,下属违抗了将军的命令,陈雪琪神态坚决,只缓缓吐出三个字。
“我不嫁。”
陈松涛不由微怒:“这些年,我以你年纪太小已经推掉许多提亲,如今,你年纪不小了,难道想一辈子不嫁嘛?”
面对父亲的怒气,陈雪琪像一块寒冰,没有任何情感回应,她抬起明亮凌厉的双眼,言语坚定冷然:‘请父亲回绝张家以及其它一切人家,就说琪儿已经立誓终身不嫁,如今闵水叛乱,我愿向皇上情愿替父亲披挂上阵,以尽大焱子民忠孝之道。“
“胡闹”陈将军呵斥道:“你虽从小就喜爱行军打仗,可是你终究只是女子,怎能真的如男子一般!是为父太惯着你了,由着你任性妄为,此事到此为止,休得再提。”
陈雪琪冰冷的眼神中,微微起了激动之色。
“任性妄为?”她抬眼反问,一副昂然的姿态:“自琪儿启蒙,与琪儿谈兵论战的正是父亲,五岁时琪儿第一次舞枪弄矛,最为欢喜雀跃的也是父亲,少年时雪琪熟读兵书,在父亲身侧出谋划策,夸赞琪儿的也是父亲,而如今倒成了琪儿任性妄为,琪儿心中好生不解。”
“你!”陈松涛被陈雪琪的态度激怒,一掌重重的拍在了红木书桌上,桌上的笔墨纸砚,都为之一震。陈松涛想要发作,却又发现女儿的一番话语死死的噎着他,让他无话相对。陈雪琪所言句句属实,因为膝下无子,他把不由自主的寄情在女儿身上,习武练兵无一不是他默许,甚至还有推波助澜,而如今,又要她如一个平凡女子一般,嫁人为人妻母,未免强求,自己却是没有立场去责备女儿,陈松涛一番思量,不由心下颓然。
只听陈雪琪又道:“父亲,琪儿这一生,只希望您老人家终有一天能够以我为傲,琪儿一直以来的努力,您没有失望吧?”
陈松涛垂首叹气,缓缓点头:“琪儿,你,一直做的很好,为父最为看重的也是你。”
“琪儿谢过父亲夸赞,琪儿的生命是父亲给的,这一生必当听从父亲的教诲。”陈雪琪朗声道,她万年冰冷语调,起了一丝激动的涟漪:“只是,琪儿自知不如妹妹出身尊贵,一直战战兢兢,尽力完成父亲所有嘱托,妹妹自小娇憨可人,撒娇任性,琪儿却从未敢向父亲索求过什么,今日,琪儿只向父亲索求最后这一点自由,我愿如男子一样继承父亲的衣钵,即使终结一生在战场上,也不想嫁入他人家中为妇。这是,琪儿这一生中唯一一次的任性。”陈雪琪“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然而她的脑袋却是傲然昂扬:“求父亲成全!”
“你,你!”陈松涛被陈雪琪的气势所震慑,又是气恼又是心痛,不由血气上涌,用手扶住了桌子稳住身体。
陈雪琪静静的跪着,她又回复了惯有的冷漠和平静,与陈松涛对望的双眼中满是倔强,没有半分退让。
父女二人在静默中对峙许久,陈松涛默默的闭上了眼睛,缓缓道:“你起来吧。”
陈雪琪仍旧跪着不起。
陈松涛睁开双眼,声音中透着疲惫,“你起来吧,明日我便去禀明皇上。”
征战沙场,威风凛凛的陈松涛大将军,在着一瞬间,仿佛一下子变的苍老。从不退让的他,今夜,终于向自己的女儿让了步。
陈雪琪弯腰重重叩了三个响头:“琪儿谢父亲成全。”
陈松涛转过了身不愿意再看她,摆了摆手示意她退去。
陈雪琪便起身离开,步出书房的那一刻,陈松涛的声音传来:“你可是怨恨父亲回绝了那个人。”
陈雪琪的脸上闪过一丝悲伤的神色,然而她的声音还是那样冰冷平静“琪儿从来不会怨恨父亲,平天下之乱,护王朝安宁,乃是琪儿一生志向所在。”
第十九章暗恋
陈雪琪匆匆穿过庭院,冬日时光,庭院中一片萧索,荷塘中结了一层冰,看不见一丝绿色,满眼一派灰白的色调,景致十分清寒,然而她却停下了脚步,出神的望着那空荡荡的荷池,仿佛那其实是一派美丽生机的情景。
想起初见他的那一天,盛夏时光,却有一池荷花开的正好。
六岁时,父亲还没有今日腾达,只是一名驻扎边塞的偏将军。那一日,父亲曾早早的交代府中,说有贵客今日莅临,全府上下人人忙碌不已,妹妹陈雪甄因此得了一套格外艳丽的新衣,陈雪琪生母为妾,出身卑微,二房中从来不宽裕,给她备不出什么新衣,可是她一点不在乎。
去年年底,陈雪琪偶尔摸起了练武场边的长枪,一个人似模似样的玩弄,正好被父亲撞见,一向对她冷漠的父亲破天荒的露出了笑颜。
母亲乃是婢女出身,被父亲醉酒后宠幸,才有了她,母亲终究愚昧浅薄,又只育有一女,常年来不得父亲欢心,她又性子木讷,沉默寡言,陈府的大小姐,从来都是不讨人喜欢的那一个。知陈雪琪出生起,就习惯了周遭的清冷漠然。
大房夫人田氏,出身尊贵,其爱女陈雪甄,自小便得了全部的宠爱,即使常年希望得子,不轻易言笑的父亲,面对妹妹,脸上也多了一丝笑容。
陈雪琪以为自己可以不介意,在漠然中度日,然而那日父亲对她的重视,却激起了她对父爱的渴望。她才发现,一直以来,自己是羡慕妹妹的。
如果可以,她也希望可以巧笑盈兮,集宠一身。
因为习枪而被父亲重视,她便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不断的以此来换的父亲的关注。母亲曾经微有怨言,但见母凭女贵,也再没有反对。
因此,陈家大小姐陈雪琪,变成了一个人们口中古怪的女孩子,她不学女红却每日勤练武艺,熟读兵书,不论寒暑,从不耽误。
就连今日陈府宴客,也似乎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