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身事-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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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起得早，几个丫鬟偷偷地打着哈欠，不一会，都靠着睡着了。冷彦琛对老夫人说：“娘，你也稍微眯一会吧。”于是，老夫人便闭上眼睛打起盹来。
只有冷言没有一点睡意，马车的颠摇，让她不时的想起往事，甚至连小学的老师都想起来了。她无法控制忧郁的神情，她面前又晃悠起自己父母的身影来，现在跟她们简直就是阴阳两隔，只不过，自己是有知觉的，有活生生的意识的。
同时，冷彦琛也是睁着闪亮的眼睛，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冷言看，仿佛从她身上能扑捉到什么一样。时间还是过得飞快，刚刚还是朦朦亮的天，现在都能看到太阳了。马车大概碰到了小石头什么的，忽然一个大颠簸，晃得冷言一头撞在了车壁上，她一下从回想中醒过来，感觉头上生生的疼，她捂住疼痛的地方，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
睡着的都醒了，老夫人也睁开了眼睛，她有点受惊的样子说：“怎么回事呀，这马车今儿个怎么就特别颠呀。”
“这路本来就不平，娘你坐稳了。”冷彦琛扶住老夫人，让她再坐稳当一点。
丫鬟们开始无聊起来，她们便争着撩开帘子向外看，一路的风景已经褪色，没有春夏的葱绿，更没有了春夏的朝气，不过，不一样的风景，总有适合的人觉得有特别的美，冷言就是喜欢秋天，秋天有种成熟的美。
冷彦琛始终看着冷言，大家都忙着看景色活说着悄悄话，谁都没有注意到他，冷言自己也是浑然不知，她也不和那些丫鬟们为伍，只是一个人静静的想着心事。
快要到中午的时候，马车慢慢的停了下来：“到了。”车夫在外面大声的说。
丫头们先下了马车，冷彦琛扶住老夫人让她平稳的下了马车，自己下去的时候显得有点困难，有两个丫头左右站着，撑住每人一个肩膀，样子有点可笑，车夫下了马，绕过来换下两个丫头，帮冷彦琛下了马车。
门口，已经有人在相迎了：“老夫人，少爷，里面请。”是冷彦琛姑姑家的管家。
“看样子林管家在门口等了很久了。”冷彦琛说道。
“是呀，我家夫人十万分焦虑，命我一大早就在门口等着的。”那个林管家说。
林管家把她们领到客厅间，一个**等在那里，她身体微胖，姿色平平，但是皮肤也是相当的好，脸色却略显差了一些，可以用苍白来形容。
“嫂子，你总算来了。。。。”那女人看到老夫人，便迎上前。
“姑姑。。。。。”冷彦琛喊了声，原来那女人就是冷彦琛的姑姑。
“彦琛，快坐，姑姑可没精神好好招待你，你自己玩着。”冷彦琛的姑姑仓促的对冷彦琛说着，便把老夫人拉近到自己身边。
“妹妹，那丫头如今你怎么打发了。”老夫人低声的问。
“我能怎么打发，现在在后院的柴房里，快要生了，哎哟，我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了，遇到这样的事情。”姑姑带着哭腔说。
“要生了？那有没有请稳婆呀？”老夫人问。
“稳婆？我怎能请稳婆？请了稳婆不就是把这丑事给宣扬了吗？你知道最管不住的就是女人的嘴。”姑姑恨得直跺脚。
“那可怎么办才好呢？这要出了人命可就更麻烦了。”老夫人搓着双手说。
“所以我要劳烦你来家里，这事让哥哥知道了更要暴跳如雷了。”姑姑拍着自己的额头，就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急的团团转。
老夫人只有摇头的份，她也实在是想不出什么高招来，冷彦琛的姑姑更是急得掉了眼泪。这时，在一旁的冷言，隐隐的听到两个人的谈话，什么快生了，什么稳婆的，于是，她过去跟老夫人说：“也许我可以帮忙。”
“哎呀，红儿呀，这里够乱的了，你就别小掺和了。”老夫人没好气的说。
“相信我，如果是有人要分娩，我一定可以帮忙。”冷言很镇静的说。
“你？”老夫人用怀疑的眼光打量了冷言。
“老夫人，宝宝就是红儿接下来的，就让她试试吧。”小欣忽然插嘴说。
“真的吗？”姑姑听了，忙过来拉着冷言说：“你可以吗？”她已经是无路可走了，也不考虑一个小丫鬟怎会有这样的本事。
冷言点点头说：“让我先去看一下吧。”
“好好好。。。。。。”姑姑就像看到了救星，她都顾不上老夫人了，连忙拉着冷言往后院走去。
“就那间柴房。。。。”姑姑用手指一指说。
“那我进去看看。”冷言说。
“好，我不进去了，免得晦气。”姑姑还是恨恨的说。
“不过，最好有个帮手，准备好分娩所需要的一切。”冷言看着姑姑说。
“我会差遣人来的。”姑姑说着，头也不回的走了。
留下冷言一个人，她怯怯的推开柴房的门，里面光线很暗，但能看见一个躺在到柴堆里，一个陌生的女人，在那里轻轻的呻吟着。冷言慢慢的走近那个躺着的女人，可以看得很清楚了，冷言试着跟她打招呼：“你好，我。。我是来帮你的。”
呻吟着的女人转头看着冷言，她的头发已经被汗水浸湿了，脸色蜡黄，眼睛无神。“你。。。你。。你是红儿。。。”没想到那个女人人是红儿，可是对冷言而言，她完全是一个陌生人，此时正在饱受痛苦的陌生人。
“你先不要说话，让我看看。。。。”冷言阻止了那个女人说话，她上前摸了一下那个女人隆起的肚子说：“好像还不足九月，你因该是早产了。”
“我好痛，又是。。。一点力气都没有，我想，我快死了。。。。”那女人断断续续的说。
“你别说话了，留着力气一会要用的。”冷言再摸摸那女人的额头，冰凉的象刚从冰库里出来一样。
这时，小欣推门进来：“红儿，我来帮你。”
“小欣，怎么是你呀，这场面真不适合你来。”冷言真怕小欣一会会受不了。
“是我自己抢着要来的，又能帮你，有能见识你的本事。”小欣说话像是乞丐捡到了钱包一样兴奋。
“好吧，不过待会有你好受的。”冷言知道，生孩子的过程就像是陪着孕妇去阎王那里走一趟，然后再把孕妇从那里拉回来一样。
正文 第九十五章 难产
第九十五章 难产
那个孕妇，说是女人，其实还只不过是十七八的少女，却不知怎会遇人不淑，让自己受如此的折磨和羞辱。冷言撩开她的裙子，里面还穿着肥大的村库，冷言便想帮她脱下来，可没想那孕妇还不好意思的轻轻拉住裤子。
“希望你能合作一点，现在只有我能救你，我必须要替你检查的。”冷言果断的说，她没打算要跟那孕妇商量什么。
孕妇松了手，又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可那孕妇咬住嘴辰，就是不让自己大声的喊出来。已经不用再去问她是第几胎，看她的年龄，检查下来的状况肯定是头一胎。
“你宫门都还没开，疼痛来的时候，你要使劲，一定要使劲，否则会很麻烦。”冷言不是在吓她，根据她过往的经验，这一胎是难产。
“小欣，现在你要忙了，首先，你要找个人一起帮忙，我需要很多开水，盐，剪刀，油灯，针线。。。还有，跟那少爷的姑姑要一点人参，不过，人参最好是让少爷去要，她可能不会轻易给一个下人的。”冷言把所有需要的东西跟小欣交待好，然后让她速去速回。
“深呼吸，让自己定下心来，一定记得，阵痛时要用到最大的力气。”冷言一边帮那个孕妇搽着汗，一边说。
“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冷言试着分散她的疼痛感，便这样问她。
“你怎会不知道。。。我的名字？”那孕妇就算是疼的直冒冷汗，却还是露出了吃惊的眼神。
“一时跟你说不清楚，你告诉我。”冷言对着她微笑着说。
“冬莲。。。。”因为又一阵疼痛，孕妇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声音。
“好。。。冬莲，快深呼吸，你一定不能松懈，你快使劲。”冷言虽然表面上为冬莲鼓着劲，可是心里焦急万分，因为她用耳朵贴着冬莲肚子听时，胎儿的胎心似乎很弱。
这时，小欣拿着一小段人参进来了，“快拿过来。。。。。”冷言伸出手，小欣赶紧把人参送到冷言手里。
“冬莲，张开嘴，把人参含在嘴里，这样你才有力气。”冷言把人参塞到了冬莲的嘴里。
呻吟声越来越频繁，冬莲眼前已经是金星银星乱冒，她含糊不清的说：“我。。。我。。可能不行了。。。”
“别说丧气话，生个孩子而已，是女人都要经历的。”冷言虽然说着这样安慰话，可是心里对这个孕妇很是担心，以前她碰到得几个要分娩的孕妇都情况乐观，可是眼前的这一个，真的是很难说，生产的时间将会很久，冷言额头上也开始冒汗了，她心里的担忧开始变成惊慌。在这样一个环境，没有任何仪器，没有止血药，不能输血，不能输液，冷言所担心的症状恐怕会要了冬莲的性命。
“你能起身吗？最好能走一走，能帮助你加快分娩。”冷言放大声音问。
“不。。。不行。。。我站不起来。。。。”冬莲尖锐的声音让人觉得刺耳，她此时的阵痛的时间间隔越来越小。
虽然满屋子都是冬莲的呻吟声和喊叫声，这时她已经什么都不顾了，而冷言仿佛能听到时间流过去的声音，就像是一个恐惧的怪物从眼前蹦过。冷言手里握着生死大权，一大一小两个生命，可是，冷言却有着前所未有的不安，应为通常面对难产的产妇，可以立即决定剖腹产，可是，这里根本就没有那样的条件。
“红儿，她没事吧？”小欣捂着胸口，她简直有着想吐的感觉，从来都没有看过这样的场面，她甚至觉得自己要昏厥了。
“没事，你觉得难受可以离开这里的。”冷言不敢把心里的不安展现出来，她仍然冷静的对小欣说。
“我。。。我。。去看看水烧开了没有。”应为之前自己坚持要来帮忙，所以怕老夫人说，便不敢退出，她找了借口，暂时能离开这里就好。
冷言知道小欣快经受不住了，她点头让小欣快离开。屋子里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味道，冷言忽然感觉自己非常的疲惫，但是她强打起精神，为冬莲鼓气。
“红儿。。我。。我真的不行了，反正，我这样活着。。。也没意思。”冬莲喘着粗气，说话格外的吃力。
“没事的，相信我，你现在不要说话，只管深呼吸，使劲。。。”冷言忽然发现冬莲下生出血量增大，她自己都紧张到快难以呼吸了，眼前莫名其妙的又出现了她在原先的世界的那一幕，她那时的最后一个产妇，就是因为难产，又大出血，而死在了去手术台的途中，所以遭到家属的暴力，导致自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冷言站起来，她看着在死亡边沿挣扎的冬莲，她调整着自己的情绪，自言自语的说：“决不能再有第二次。”她咬紧牙，对几乎要昏迷的冬莲说：“我一定会救你的。”
而冬莲已经瘫软无力，即使是人生含在嘴里，都没有什么作用了。冷言所需要的东西，一样都还没看到，她看看垂死的冬莲，飞快的跑出去，找到小欣说：“东西呢，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呢。”
小欣被冷言的样子吓了一跳，她慌忙的说：“水已经煮好了，其他的东西已经准备好要拿来了。”“我也是刚拿到的。”小欣又补充了一句说。
冷言这才看到小欣手里拿着个小竹篮，里面放了所需要的东西，她一把拿了过来，又急忙的往柴房跑去，忽然，她又转回来，一把拉起小欣说：“我需要帮手，你去把水端过来。”
小欣实在是出于无奈，虽然跟着，可她是害怕的。冬莲呻吟的声音渐渐的变弱，冷言蹲下身子，她轻轻的抚摸着冬莲的肚子。
等开水拿来后，她开始做消毒工作，可是却听不到冬莲的呻吟声了，她连忙往上看，原来冬莲已经昏过去了，她立刻上前掐住冬莲的人中，直到冬莲睁开眼睛。
“好痛。。。。。。。”冬莲醒来，忍不住疼痛又喊了起来。
冷言这时完全撩开了冬莲的裙子，血已经在不停的流出来，她对冬莲说：“跟着阵痛使劲，宫门已经开了，但还不完全。”冷言手伸进去，她几乎要摸到孩子的头了。
可能应为紧张，才导致了冷言眼前不断地出现乱七八糟的画面，冷言甩甩头，全力以赴的面对着这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正文 第九十六章 让人尊敬的老夫人
第九十六章 让人尊敬的老夫人
血染红了冬莲身下的衣裙。稻柴上也是沾满了血迹，没有口罩，血腥味让冷言想要呕吐，小欣逃到了门口。冷言双手也是沾满了血，这时，似乎是看到婴儿的头发了，冷言脸上露出惊喜来：“快，快快用力呀，冬莲，我已经看到孩子的头发了，再努力一点就好了。。。。。”
冷言不停的帮冬莲揉着肚子，她恨不能伸手把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