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我真的是男人-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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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猛地抬起头，两手扶着我的腰，让我坐在他的大腿上。
角落的身影也渐渐抬起头，冷漠的黑眸掠过一丝渴望，在等待着。
不一会，狭长的眼眸渐渐睁开，我的眉头却缓缓皱起。
从没想过我与父亲居然如此相似，如此神像，就连眼神都几乎一模一样。估计区别只是在于我是女，他是男。
我在打量他的同时，他也在仔细地打量我，片刻，露出满意的笑容。渐渐地提起手臂，放在我的脸颊上。
似乎十六年的岁月都不曾在他身体留下丝毫改变，年轻的他根本不像我的父亲，或者更像我的哥哥？
“你……就是，宠儿吗？”沙哑的嗓音响起，黑眸里闪烁着兴奋。
我轻点头。
“轻……终于把你，找来……”
我转过头去，黑色的身影迈步走来，握住那只刚提起的手，与他对望。毫无感情的眼眸变得深邃，变得柔情似水。
“轻……我的女儿，宠儿。”
“嗯。”
“谢谢你，把……她带来。”
“嗯。”
“我可以，跟她说……几句吗？”
“……嗯。”
这只会发出单音的家伙倒是犹豫了一下，才带着其他男人离开房间，留下我和火颜独处。
瞥见火颜想支撑起身体，我连忙扶着他坐起来，把枕头搁在他后背，让他依靠着床。走到桌子旁，斟了杯水，回到他身边递给他，让他润润喉咙。
再次接过杯子，放在一旁，火颜缓缓气息，大掌温柔地握住我，轻声道：“虽然我病卧在床，外面的事情……还是略知一二。”拍拍我的手背，“别怪你娘的绝情。”
我皱起眉，垂下眼帘，不敢对上父亲那双清澈的眼眸。相对之下，他比我纯洁得多，可爱得多，起码没有那些勾心斗过的杂念，没有丝毫争斗的野心。
“如今三分天下，万俊国是最强大的，本来狐族足以成为万俊国之首，都是我一念之差，才让狐族屈身于后宫中。”
我有很多问题要问，可是无法叫他一声……爹！他是蓝无颜爱的男人，却又是生我的父亲，两者之下，我对蓝无颜的感觉比他要来得强烈。
女人，从来都是善妒的动物，说嫉妒，倒不如说曾经恨过，只是现在……恨一个将要死的人，实在忍心不下。
“当初我要是拒绝狐族的婚事，就不会弄得如此地步。”
“现在胡狸晶不是也在万俊宫做妃吗？”
“是颜答应我，让她拥有荣华富贵，安稳过这一生。”
“……”
黑眸转过头来，与我对上，露出一抹凄美的笑容：“十六年，我最大的心愿就是见你一面，这个意志一直是我活下来的动力。今天，终于得偿所愿。”
“蓝无颜才是你爱的人。”
“在他心里，我已经死了……”
“难道你不想见他吗？”
“想，非常想，只是……见了又如何？勾起他的伤心，最终还是要离别，那又何苦呢？”
这时，我的心房像是被人狠狠地敲了一大下，很震撼，很痛苦。
火颜的爱……很深，很深。
“晶儿是我这辈子最对不住的人，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我……”
“好好守着你娘，听颜的话，替我还一点人情债。”
“为何要我还？”
火颜愣了下，诧异地皱起眉，不解地看着我。
“为何你不自己还？”
火颜微笑地摇摇头，大掌抚上我的耳朵，很温柔，轻声道：“傻孩子，我知道自己的情况，你的血只会让我暂时清醒。没了鲜血去喂我体内的虫子，不过三天，我就会被蛊虫腐蚀内脏，化成一个空壳。再说，我也了结心意，没必要如此折磨得活下去。”
我的眉头耸得更高，难道他不会蛊术吗？怎么会让自己中蛊毒？
对了！难道蓝无颜算到他没死，让我来救他的？
“这个……见到颜时交给他，他等了十六年……”
“这是？”
“麒麟族的同盟玉佩。”
“……火焰已经答应与他结盟。”
“哦？条件是？”
“让我成为麒麟妃。”
火颜很明显地愣了下，黑眸掠过一丝悲哀：“他把你当成我，把所有的怨恨都发泄在你身上，让你承担我的过错，让你承受那些不应该的仇恨。”
“他……他是爱你的，起码在我面前，他说过你是他最爱的人。”
黯淡的黑眸蓦地点燃起兴奋的火焰，像是在这瞬间光彩照人了许多，而我的心就在这一刻涌起无比的愧疚。
我和蓝无颜的关系，使我在他面前抬不起头……
火颜两手猛地握紧我，再一次叮嘱：“告诉他，我火颜从未后悔过，这一辈子从没后悔过。”
看他激动的神情，我的眼眶不由地燃起一阵湿润，乖乖地点点头。
“我还有最后一个要求。”
我提起眼帘，认真地注视着他。
“宠儿，叫我一声：爹……”
我猛地愣住，皱起眉，爹爹，一直都蓝无颜专用称呼。
只是面对那双清澈的眼眸，相似的脸容，没有人会拒绝他的要求。
我深深地叹了口气，轻声说了句：“对不起”，然后严肃地对着火颜叫了声：“爹……”
“乖！乖……我的宠儿，乖……”
黑眸渐渐涌起水雾，梨花带泪的容颜，惹人怜惜，任何人都会被他感动，都希望可以满足他的要求，让他笑，让他高兴，让他开心。
“爹……”
“宠儿……”张开双臂，第一次埋入至亲的怀抱里，第一次感受亲人的温暖。
最后一次，我哭了……

50。不再遗憾
我按照火颜的吩咐，叫了火焰，狂杀和轻一进去，自己坐在门外的台阶上等待着。
抬起头看着天空，看着满天星星，背对着屋子，知道里面正在最后的团圆，我心里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压住似的，连呼吸都觉得揪心。
非常清楚火颜现在最想见的人是谁，心里最惦记的人是谁，可是这个人却一直以为他死了。若是在他离开人世的时候，两人都不能相见，这会不会是遗憾呢？
一个是亲爹，一个是养育我的爹爹，他们心里那个无法弥补的角落，过了这三天就再也没机会填平。
我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一切错失吗？
听见身后一阵轻微的开门声，转过头去，黑色的身影越过我，走到旁边的栏杆坐在，不发一言，安静地注视着地上的某一点。
看着他那通红的眼眶，我无奈地摇摇头，又是一个爱上爹爹的男人。或者就是因为爹爹的纯真才会让每一个见到他的人情不自禁地对他产生感情。
轻一的伤心我看在眼里，难道还要让蓝无颜也如此吗？
我猛地站起来，走到轻一面前，严肃地看着他，问：“你的轻功是否很好？”
轻一缓缓地抬起头，眯起眼眸看着我。
“你应该知道火……我爹心里的人。”
他还是没有说话，在等待我的想法。
“这里距离万俊宫不是很远，但是爹的生命却很短，我不想他在临死前，心里还存在遗憾。”
轻一松松肩膀，垂下眼帘。
“以你的武功，天亮前应该可以赶回来。”
我对着他张开双臂，恳求地看着他：“带上我，把他找来，让我尽最后一点心意，完成……完成他的愿望。”
轻一重新抬起头，与我对望，黑眸里闪烁着哀愁，痛苦，与愤怒。他不愿，但不想拒绝，更不想火颜心中有缺。
看他犹豫不决，我心里更加着急，视线蒙上一层水雾，轻声央求：“求你，无论任何后果，我愿……我愿一人承担。”
我知道他心里很难过，要蓝无颜过来这里陪伴火颜，更是雪上加霜的折磨。但，我不得不要求他，只有他才能让我迅速进入万俊宫。只有他，才能与蓝无颜打成平手……
“我求你！”我猛地弯曲双腿，“扑嗵”跪在他面前，垂下头。
一只手把我扯起，另一只放在我腰上，把我打横抱起。脚尖轻点，两人凌空飞跃而起。
我两手挂在轻一的颈部，注视着那冷酷的脸容，打量着他的样貌。那次黄府所见，他曾经说过他要我，难道就是因为爹的缘故吗？而且听见蓝无颜的名号如此恼火，估计其中不止是仇人，还有情敌的缘故吧？
阎王谷离万俊城不远，不到一个时辰，轻一就抱着站在万俊宫最大的宫殿顶部。我左右张望一番，手指点点前方的小殿。
轻一施展轻功，两人降落在寝宫外，轻一牵着我的手，直接走到宫门前。两个守卫还没来得及出手，轻一猛地提起手臂，长发飘动。只是眨眼间，两个守卫保持着准备迎战的姿势，再也动不了。
“啪！”
宫门被粗鲁踢开，轻一拉着我往里走。我回头看去，眯起眼眸打量两个守卫。一个颈部有明显的抓痕，另一个的脖子上还挂住几根黑色发丝。
抽回视线，心头满是难以置信，我完全看不见他是如何出手的，此人武功实在不是我可以估计的。
“啪！”
“铛！”
听见两声招架声，我蓦地抬起头，银丝正缠在轻一的手臂上，银色面具惊讶地看着我。
视线掠过，内室红床上，正躺着一个与我有血缘关系的女人——胡狸晶。
目光再次回到绝冷镜身上，看他衣服穿着整齐，而胡狸晶却一丝不挂，任何人都会想到女人在勾引男人！
我抽回视线，长袖一挥，用狂杀的匕首砍断所有银丝，一转身，火红令牌递到他面前：“想见他，就跟我走。”
黑眸定格，闪烁着惊讶，惶恐与兴奋。大掌缓缓提起，伸向令牌，刚接触到又缩了一下，像是怕接受，怕失望，担心着这不真实。
我严肃地看着他，最后提醒一句：“他只有三天时间，去或不去，自己决定。”
“他……在哪里？”
“阎王谷。”
“咻！”话还没说完，白色身影已在眼前飞跃而起，穿破瓦顶，冲向阎王谷方向。
我看了一眼那个依然慵懒地躺在床榻上的胡狸晶，两手搭上轻一的肩膀，把一切虚荣与名利都留给那个女人，追在蓝无颜身后。
蓝无颜出现的时候，狂杀和火焰安静地离开房间，让他赔在火颜身边。
在房间门关闭之时，我故意放慢速度，视线放在内室的两个人身上。
看见蓝无颜拿下银色面具，看见火颜扬起最美丽的笑容，缓缓起身，看见四片唇瓣渐渐贴合，看见四只手拥抱着彼此。
门关上，心碎了，泪落下，情淡了……
……
三天，蓝无颜都没有出来，房间里很静，听不见任何人的声音，就连饭和药都依然放在门口，不曾动过。
门外的五人也无比的安静，仿佛在等待着迎接的那一刻。没有人心存侥幸，没有人会有所期盼，死亡是爹爹必然的结果。
接受，是我们要面对的现实……
三天后的晚上，房间门渐渐地打开，白色身影抱着火颜走出来，每一步都仿佛带着整辈子的忧伤，每一步都带着永世的绝望，每一步都刺痛着众人的心。
视线移到火颜的脸上，苍白的脸容带着淡淡的笑意，嘴角还是微微上翘。假如说他死了，倒不如说他满足地睡着了。
蓝无颜走到我们面前，把火颜的身体交给火焰，轻声说：“他希望回到麒麟族，葬在父母身边。”嗓音沙哑，情绪却平静如水。
火焰接过弟弟的身体，红色眸子更加深红。
蓝无颜转过头来，看着我，片刻，银色丝线突然缠上他的左手手臂，“咯”一声，整个左手手臂断开，血淋淋地掉落地上。
我吓了一跳，后退一步，惶恐地看着他的伤口。
“这是侵犯你的代价……”
绝美的俊容变得苍白如纸，黑眸暗淡无光，蓝无颜的目光落在狂杀身上：“煞，你欠朕的约定，记得履行。”
狂杀皱皱眉，看了我一眼，然后点点头。
蓝无颜用另一只手牵着我，对火焰说：“葬好火儿后，来万俊宫迎娶她。”
“你不可以带她走！”火焰上前一步，没有妥协。
我只是安静地看着蓝无颜那断臂在流血，心底涌起阵阵刺痛。
“我……我不会碰……她……”
话一说完，高大的身体蓦地倒在我怀里，眼角那滴酝酿了十六年的泪，终于安心地落下……
51。赢了
“宠儿，等我。”
“嗯。”
告别火焰，我和狂杀，敖冰返回万俊宫。
让我意外的是，轻一居然也跟在我们身后，一起回万俊宫。更意外的是，绝冷镜没有阻止，让他成为我的贴身侍卫。
贴身？侍卫？
难道让他守在我身边，寸步不离？那还得了！！
回到宫里，已经是黄昏时候，那个鬼一般阴森的男人非常听话，还真是我去哪里，他就跟到哪里。他似乎自己我不喜欢别人跟随，总是藏在黑暗处，不会轻易冒泡。
看他的年纪应该比我大几年，在火焰和绝冷镜的眼里，他跟我一样，只是一个刚入江湖的小鬼。不过，年纪轻轻的他已是门主，证明有过人本事。
我在怀疑这并不是绝冷镜的命令，而是我亲爹交代下来的，要不然这堂堂阎门门主会甘心做一个女人的侍卫吗？
以他那高傲的性格，绝对不会！
那几天的相处，大家都看得出他很听火儿爹爹的话，而绝冷镜是叫不动他的。所以对于爹爹的临终托付，他肯定会惟命是从。
用过晚膳，我让他住在我的寝房旁边的小厢房，为他准备好床铺，让蓝童弄了几套新衣服给他。没办法，他来万俊宫的时候啥都没带，估计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