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独宠-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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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不处罚碧流,这些幕僚们怕是从此看低了自己;要是处罚碧流,碧流到底是周天行的女人,他又怎么会无动于衷呢?难保以后不给自己无数的小鞋穿,更甚至,找到了自己的错处就让自己的脑袋搬家!
他让她处置,只怕也是不好明着饶过碧流,所以才会将烫手的山芋抛给了她!她要是真的如同这些愤青似的幕僚们一般犯傻,那可真是断了以后的路了!
想着,她双手一拜,道:“岭以为,她刚才口口声声说要教训岭这个下人,不如……便让她做岭这个下人的下人吧!”
话毕,诸公纷纷大笑,有人甚至出声赞道:“阿岭果然少年天性,率真得很,率真得很呀!”
“是呀,是呀,自古贤士名流都是率性而为,阿岭心善却又不姑息,甚好甚好!”
“请王爷准阿岭所说,就让这个婢子做阿岭的下人吧!”
……
周天行显然有些吃惊,若有所思的打量她,半响才颔道:“阿岭,确实是心善、率真之人!既然阿岭开了口,本王岂有不准的道理?”
说着,他扭头对碧流道:“今后,阿岭便是你的主子,你若是再有不敬之处,便只有以项上人头来向她谢罪了!”
碧流此番算是劫后余生,刚才诸公的凶狠架势和周天行的说法已经让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未曾想到居然峰回路转,萧予绫给了她将功赎罪的机会。
她当即跪爬到萧予绫的面前,道:“碧流谢过小公子的不杀之恩,小公子留了碧流的命,碧流以后定然竭力侍奉小公子。”
萧予绫苦笑,捡了这么一个人在身边,也不知道会不会是养虎为患。一个女人十二岁就跟着一个男人,眼看着到了二十岁,没有混得半点好处也就罢了,还沦为了下人的下人,这般境遇搁在身上,有哪个女人会就此善罢甘休?
她还是早早想个法子,将碧流退还给周天行吧!
众幕僚眼见着目的达成,纷纷告辞,一时间,屋里只剩下周天行和萧予绫,还有一个仍然在暗自流泪的碧流。
原以为四下无人,周天行会嘱咐碧流两句,哪知道,他看都没有看向碧流,而是径直跟萧予绫说道:“这个婢子是本王母后在世时为本王挑选,平时本王见她乖巧、聪慧便没有多加约束,未曾想竟然养成了她蛮横跋扈的性格!若是,你喜欢她便留着用,若是不喜欢,便找个名头将她送出府去吧!”
此言一出,碧流忘记哭了,萧予绫忘记回话了,都愣愣的看向周天行。
尤其是萧予绫,她心下忐忑,不由问道:“王爷的意思是……”
周天行摆了摆手,不甚在意的回答:“本王没有什么意思,你高兴便好!”
周天行一句无心的话令萧予绫顿时警觉起来,多年的职场经验告诉她,但凡领导说没有意思的时候,背后定然隐藏着一个需要下属仔细揣摩的大意思!
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作答,更不知道是该将碧流踩在脚下,还是供奉案上!
周天行斜睨她,将她一双黑眼珠滴溜溜的转,不由好笑,道:“阿岭双眼如狐在想些什么?”
第六十二章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十
萧予绫愕然,怔怔的看着周天行,见他双眼都是笑意,喃喃道:“岭在想、在想,我所居住的是西院……实在是破旧,碧流姑娘若是搬到那里去……岂不是很委屈?”
说着,萧予绫注意观察周天行的反应,若是他对碧流尚有一丝情意存在,该是不想委屈碧流住到西院去的吧?那里住的,可都是王府里的侍从,是货真价实的男人。碧流是他的女人,他若还要她总该有点顾忌吧?
周天行沉吟片刻,颔道:“阿岭所言甚是,西院确实简陋……”
听到这里,萧予绫心情复杂,他的确念旧不舍得碧流去西院居住,应该算是有情有义的男人。只是……她心中有点不舒服,说不上什么感觉,就是憋得慌。
还不等她吐出一口气,便听到周天行话锋一转,道:“阿岭住在那里实在是委屈了,稍后让周管家在本王的院里为阿岭找一处居所吧!”
呃?这是什么状况?曲线救国?
萧予绫有点不能理解周天行的诡异心思,为了照顾碧流,所以要照顾她这个碧流的暂时主子?
随即想到曾经看过的聊斋故事,一个府台大人将自己的情人赐给了下属,为了照顾这个情人,府台大人挖空心思的给下属加官进爵。
现在的情况,她是不是就是那个走了大运的下属?
思及此,她变得异常坦然,周天行如此美意,她当然不能拒绝,遂拱手俯身拜道:“谢王爷!”
“阿岭多礼了!”
直到住进了迎旭院里的小楼中,萧予绫依然有种行大运的不真实感。她抬看看外面围合的回廊,回廊上面舒适的美人靠,还有外间的花团锦簇。这里,怎么看都应该是个华居,而且还紧挨着周天行的居所。
按照她的理解,这样的地方,应该是周天行的妃子或者宠姬居住的地方……
想着,她下意识的抬看向埋头整理东西的碧流……难道说,周天行不仅把碧流看成暖床人,还打算许给她名分?
碧流如丧考妣一般苦着脸干活,一抬,刚好对上萧予绫若有所思的目光,不由蹙起双眉,本欲火。这个毛头小子实在是放肆,竟然敢无所顾忌的盯着她瞧!忽然想到刚才的事情,记起现下的处境,忙将头低了下去。只是,她对萧予绫的怨恨,却不是低个头就能抹平的。
萧予绫大概知道她的心思却不点破,漫不经心的将头偏到一边收拾行李。
周管家早早就令人将楼里楼外打扫了一遍,萧予绫要做的不过是将从西院中搬来的东西摆好,东西刚刚就位,便听爽朗的男子笑声从楼外传来。
“阿岭可在?”
“阿岭快些出来,我等听闻你搬了新居,特来庆贺!”
“阿岭……”
萧予绫闻声知道是王虎等人,忙整了整衣冠,出门相迎。
出到外面,见到郭桥也在,不由呵呵一笑,道:“岭惶恐,不过是换个偏安之地,怎敢惊动诸位!”
王虎哈哈一笑,回:“阿岭太过谦虚了,王爷亲自吩咐管家给你准备住处,可见对你的重视!如此好事,怎可草草对待?听闻今日王爷已经准你休息,不如大家到乐坊一聚,也好为你庆贺一番。”
萧予绫扫视大家,现众人面上兴趣盎然不好推辞,遂颔。
碧流既然被周天行赐给了萧予绫做贴身的侍婢,此番纵有千般不满,也只得不情不愿的跟着萧予绫到了乐坊。
萧予绫做夜香郎的时候,大致听王府下人说过,这个时代的乐坊被分成三六九等,虽然同样是取乐,区别却十分大。一部分只是尚乐喜舞之所,也有纵情神色之地,还有挂了乐坊的名行勾栏之事的。
大概是因为有郭桥在,王虎没有挑那些下作的地方,选了以高雅著称的清枫楼。
刚迈进大厅之中,便有柔美清澈之音传到萧予绫耳内,她顺声望去,便见一青衣男子正专注拨弄着一种似琴非琴的东西。
她好奇,脱口便问:“这是何物?”
问完,侧头一看,见到碧流满脸的鄙夷,不由有些后悔,这种乐器一定是这里的贵族们所热衷的东西。她张嘴就问,岂不是自爆其短?
其他人也是微微一愣,看着她欲言又止,脸上都是不可置信之色!
王虎最是圆滑,淡然一笑出声道:“前些日子阿岭对我说,她家族中人最爱卧箜篌,却从不喜竖箜篌更不会弹奏,我原是不信,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固执的族人?没想到,阿岭并未戏言,她精通卧箜篌,竟然不知道竖箜篌!”
萧予绫闻言脸色微红,原来这个东西是竖箜篌!她第一次觉得,圆滑之人是美好世界不可或缺的天使,若是没有王虎的话,她岂不是被众人看扁了去?
说着,王虎又道:“来,阿岭,且让我们找个位置细细听来,看看这二十三弦的竖箜篌与你平日听的那些有何区别?”
王虎此言一出,众人果然没有深想,只道王虎所言属实,文人多有痴人,痴迷卧箜篌而拒不接受竖箜篌倒也算是洒脱、率性之人!
遂无人提此事,随着乐坊的仆人走到一宽敞的角落坐下,而后完全沉迷在音色之中。
惟有碧流愤愤然,她先前便听到下人议论王爷待萧予绫尤为特别,她本以为萧予绫有过人之才。可经她观察,萧予绫在周天行的面前并未有所建树,若非要说萧予绫有异于常人的地方,那便是男生女相!
虽然萧予绫在大家的眼里只是个毛头小子谈不上大丈夫,可男生女相难免让人不齿,又因为当今天子成帝有龙阳之好,贵族之间豢养男童少年更是屡见不鲜。
加之,今日周天行偏帮萧予绫而处罚了碧流,碧流心里早就有了自以为是的定论。现下又听到萧予绫问箜篌是何物时,她已存了不屑之心,同时觉得是个机会,让萧予绫自惭形秽的机会!
于是,台上青衣男子一曲弹完之时,碧流竟然没有丝毫侍婢的自觉,趁着萧予绫等人未注意,自顾自的迈步上台,对着青衣乐人道:“公子,可否借你的箜篌一用?”
青衣男子微微一怔,终是没有拒绝,留了箜篌给她,自行下台离去。
碧流一言不,坐到台中,抱着箜篌拨了几下,然后便缓缓弹奏起来。
听到演奏之音换了,把酒言欢的众人抬,见到弹奏之人是碧流,不由双眼圆睁,然后齐齐看向碧流现下的主子——萧予绫。
萧予绫老神在在的坐着听曲,她并不了解箜篌这样古老的乐器,却读过很多这方面的诗词。其中一句便是:天风吹,海浪流。满怀悲愤事,聊以寄箜篌。
碧流手下弹奏出来的乐音,可不就是有冷风徐徐袭来,满腹悲愤之感?
想到这个,萧予绫不由自主的摇了摇头,这个女人太过自怨自艾,也太把她自己当成一回事了!
见萧予绫摇头,郭桥也跟着摇头,郑重道:“此女,不可留!”
闻言,萧予绫哑然,一向宽厚的郭桥竟然……
没有注意到萧予绫的表情,郭桥继续说道:“阿岭今日心善饶了她一命,她却不知道回报……她明明是你的婢女,却未经你的准许便私自抛头露面,此举当诛;她劫后余生,所奏之乐非欢喜洒脱,反倒是愤恨不已,分明是个小肚鸡肠不知感恩之人!阿岭,听桥一言,勿要有妇人之仁,早早将她杀了或者卖出府去吧!”
萧予绫不由苦笑,郭桥所说她何尝不知?只是,她不清楚周天行的态度,要是他十分中意碧流,她真把碧流给处置了,恐怕得搭上自己做陪葬!
王虎看了台上的碧流一眼,好似知道萧予绫的为难,小声说道:“碧流已经二十,寻常女子到了这个年龄早已嫁作他人妇。不如,阿岭禀告王爷为她寻一处人家?若是王爷体恤她,自会为她挑选好人家。若是王爷不舍,可从长计议!”
萧予绫怔住,王虎果然什么都看得透彻,能将试探周天行态度的事情都盘算清楚。大概,他唯一看走眼的事情就是周天行对自己的态度了!
她颔,斜睨碧流,道:“阿虎所言极是,那我找个机会和王爷说这件事情吧!”
就在此时,碧流一曲完毕,出乎大家的预料,她竟然起身站在台上朗声道:“常听闻小公子才德无双,今,碧流斗胆,请小公子上台一奏,为诸公助兴!”
话落,整个乐坊的人都顺着碧流的视线望向萧予绫,静待她的回答。
萧予绫面上似笑非笑,这个碧流是在让她下不了台!虽然不知道箜篌在这个时代的意味,但是看郭桥这样的贤士也甚是喜欢,便知道这是上流人士喜欢的东西。很有可能,人们还以会奏箜篌为身份高贵的标志!
在一片静谧之中,她抬望向碧流,漫不经心的回道:“姑娘是侍人之婢,自然不知在台上取乐之羞。岭却不同,岭自幼得贤士教导,知圣贤之道,往来之人从无白丁,所行之事皆是坦荡。就连家中一干妇人,也知道礼义廉耻!姑娘刚才所求,过矣!”
萧予绫的声音徐徐,一字一句却宛如利剑一般嗖嗖插到碧流的身上,让她站在台上如寒风落叶,簌簌颤抖。
就在这时,王虎也寒了脸,喝道:“大胆的奴婢,还不快离去,还要在这里丢人现眼吗?”
碧流暗恨,咬牙下台,都怪自己求胜心切,以为能逼得萧予绫丢脸,哪知道却落了个不齿的名声!
第六十三章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十
经过这一番,大家对萧予绫这一桌子人甚是好奇。其中,以角落里身穿玄色华服的男子为甚,他饶有兴趣的打量萧予绫,对身旁的侍从道:“刚才我明明听到这个少年问箜篌是何物,想来根本不懂得箜篌却还能理直气壮的将那个婢女驳斥,当真是善辩之人!”
侍从看了看萧予绫,回道:“爷,这个少年未必不懂箜篌,或许真如她同伴所说,只是痴迷于卧箜篌而已!”
“哦?到底如何,也不是你我说了就算,还不如试上一试!”
“可是爷……这个少年来历不简单,与她同桌之人好像是定安郡王府里的幕僚郭桥!”
“那又如何?莫说是定安郡王府的幕僚,便是定安郡王本人见了小爷也得给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