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权野兽朱棣-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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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号哭声中,几个大汉把怒骂不止的铁铉举到空中掷入油锅,滚油四溅,油锅翻滚着,腾起一片蓝烟……家里人都晕了过去。
? 解脱之道
当晨光熹微,窗户纸已发亮时,徐皇后醒来,发觉旁边是空的,她下了地,来到起居间,发现朱棣一个人正呆呆地望着明太祖朱元璋的画像出神。徐皇后说:“皇上昨夜丑时才睡下,这会儿就起来了,莫非根本没阖眼?”
朱棣说:“睡倒是睡了,可刚睡下就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惊醒过来,就再也睡不着了。”
徐皇后问:“是个噩梦?”她已猜到,这噩梦一定与油炸铁铉和遣其女儿为娼有关,无论怎么说,这都太残忍了。
朱棣摇摇头:“倒并不可怕,只是心里不是滋味。”原来他梦见自己飘飘荡荡地上了天堂,并看见太祖高皇帝坐在大殿上,朱标、朱允炆都陪侍左右,几个人有说有笑的在品茶闲谈,还有,方孝孺、齐泰、黄子澄、铁铉、陈迪这些人也全成了上宾……朱棣想进去,可无论怎么叫门、哀求,都不给他开门。
徐皇后安慰地说:“皇上不必介意,梦是没有准的。”
朱棣说:“也许,太祖高皇帝怪朕杀人太多了……”这真的是他郁结在心中化不开的块垒。徐皇后看着他,猜度着他的内心,规劝地说,首恶必办,也就是了,能少杀还是少杀为好。
朱棣说:“朕岂有杀人的嗜好?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建文遗臣中如蹇义、夏原吉和入阁的金幼孜、解缙等七人,都是前朝旧臣嘛,朕也都重用了。也许,朕杀得是多了些……”他的脸上确有懊悔之色。
徐皇后出了一个主意,要朱棣铸一口大钟,铸一口天下无二的大铜钟,刻上铭文、咒语,把皇上的心思全暗藏其中,皇上也就解脱了。
朱棣为之豁然开朗,觉得这真是个绝妙的好办法,就叫它永乐大钟,有了永乐大典,再铸一口永乐大钟,名与声都会传下去。
这天上朝时,朱棣宣布:“朕决定铸一口永乐大钟,要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让永乐大钟音韵传播天下。这事,就交给户部去办。”
户部尚书夏原吉出班道:“臣领旨。”但他并不明白铸这口钟干什么。朱棣又说:“有人说朕容不得旧臣,朕起用夏原吉为户部尚书,蹇义为吏部尚书,你们不都是建文朝旧臣吗?在建文朝,你们不过是侍郎,现在反升迁了,朕不念旧恶,唯才是用。望你们不辜负朕望,改革弊端、兴利为民之心,全交给二位了。”
夏原吉、蹇义出班跪拜:“谢皇上大恩,愿为国尽力。”
朱棣说:“如得天下百姓小康,朕之愿也,你们当大臣的,也应以宽仁之风与民休养生息。”众大臣都答应着。
朱棣又说:“杨士奇、解缙、胡广、金幼孜、胡俨、杨崇、杨溥,你们七位自从入值文渊阁后,倒也尽心。你们品级虽不高,却可参与机务,切不可掉以轻心,外臣上疏言事,由通政司转,内廷由会极门宦官转呈,既然你们内阁成员可以进‘密揭’,干系重大,现在已有人指控你们七个人权太大了。”他目视陈瑛:“那话是怎么说的了?”
陈瑛道:“有人说,外廷千言,不如禁密片语。”
朱棣说:“所以你们更要秉公办差,谨言慎行啊。”
解缙等人齐声应道:“谨遵教诲。”
这时,李谦指挥着殿上太监搬了一捆又一捆的档案放到了殿前大鼎下。李谦在大鼎里点起火来。众人不解,都不知又要发生什么事。就是这只巨鼎给他们留下了噩梦般的记忆,昨天铁铉在这鼎里被炼焦了。
朱棣下殿,走到大鼎前,随手拣出几份奏折,信手翻翻,又扔下,他说:“这是你们这些建文老臣所最不放心的东西了,这里有一千多份奏折,都是你们上奏给建文皇帝的。”
这一说,众人果然都有点慌,相互传递着不安的眼神,至少,他们的折子里都是对建文帝歌功颂德、极尽吹捧之能事的吧,朱棣当然不愿看到了。唯解缙直视着朱棣,并不显得畏惧。朱棣问:“这里面也有你解缙的折子吧?”解缙坦然道:“恐不止一个。”
茹常说:“就没有我的。”却不料朱棣并不买茹常的账。
朱棣说:“你以为没有就是好人了吗?食人家俸禄,要想到为人家办事,当国家危难时,身为皇上左右的近侍大臣,而无一言建树,就那么心安理得吗?”一席话说得茹常垂下头去,更多的人感到一丝安慰。
朱棣又说:“我内心并不是憎恨那些曾经尽忠于建文帝的人,而是厌恶那些诱导皇上破坏祖宗法规的人,以前他们是建文帝的臣子,就该忠于他,如今侍奉朕,就该忠于朕。朕可以既往不咎,你们那时是建文帝的臣子,你们上折子能不喊他万岁,能不盛赞他英明吗?你们的折子,除了有关民生和社稷之外,朕全叫人搬到这里来了,统统付之一炬,你们不必再担心,朕也不再记得了。”
朱棣说毕一挥手,转身上殿。李谦便与太监们一起把奏折一捆捆地投入火中,大鼎里顿时火势冲天,同是这只鼎,油烹铁铉和焚烧臣子们的“忌讳”,哪个与“仁爱”的铭文更贴近?
奏折正在往火里扔,大火的红光映红了感动莫名的臣子们的一张张脸孔。什么叫收买人心?解缙以为朱棣是最高明的人。
? 朱棣逼良为娼
一乘大轿前呼后拥地来到秦淮河畔的翠媛坊前,铁凤就被纪纲强行押到这里为娼。铁凤一到翠媛坊就寻死觅活。为了防止她上吊自尽,老鸨把她的腰带都搜走了,怕她投秦淮河,临水的后窗也用木板钉死了,还派了几个壮汉日夜轮流看着她,铁凤要死不能。
按照纪纲的主意,先剥光了铁凤,找几个嫖客把她轮奸了,再逼她接客。但老鸨不肯,实在是因为铁凤长得太标致了,日后定是一棵摇钱树,所以不肯逼她太紧,不肯把事情做绝,想慢慢感化她。于是一直僵持了一些日子。
这一天,来了一个很有身份的人。老鸨带着一大群花枝招展的妓女出来迎客。走出轿来的是女扮男装的徐妙锦。她穿着锦绣缎衣,一派纨绔公子派头。老鸨子赔笑迎上去:“公子快请,你来我们翠媛坊真是来着了,我这里的名媛美女成群,个个能书善画,随你挑选。”
徐妙锦斜了忸怩作态的妓女们一眼,说:“就这些蠢货呀?”她撇了一下嘴,转身要上轿离开。
老鸨子怕财源流失,一把拉住她的袖子,说:“公子别忙走啊,这些都不是给你这样高雅贵客预备的,有让你一见倾心的。快请进吧,包你满意。别看你现在犹豫不想迈门槛,将来有你把我家门槛子踩平的时候。”她亲自打帘子,在前引路,徐妙锦故意对管家吩咐:“把银票拿来。”管家便张扬地掏出一厚沓银票递给她,还问:“这三千两,不够,小的再回去拿。”
此言一出,眼馋得老鸨子的眼睛滴溜溜地跟着银票转。徐妙锦把银票往怀里一掖,说:“就怕你这翠媛坊里没有值大数目的美人。”
徐妙锦被请入翠媛坊客厅,在老鸨子喊“上好茶”的喊声中,又有一群训练有素、妖娆的妓女过来围着她搔首弄姿。老鸨子拿出个大名册让她看,并挨个向她介绍眼前的妓女,一枝花,能歌善舞,一品红,琴棋书画无所不精,还有这位红潇湘,侍候过前朝的胡惟庸胡丞相……
徐妙锦喝着茶,只扫了一眼妓女们,就淡然地说:“快给我退下,个个一脸铅粉,俗不可耐,你耍我,把我当成江湖上的三等嫖客了?”
老鸨子说:“看出来了,公子是宁咬仙桃一口也绝不啃烂杏一筐的清高主啊,你可让老身犯难了。”
徐妙锦便单刀直入地问:“听说,铁尚书铁铉的女儿发配到你这儿来了?你为什么不说?名册上怎么也没有?”
老鸨子叹口气说:“你是冲她来的?你这消息倒是挺灵。”
老鸨子也有一本难念的经。铁凤在她这不假,可这不是福而是祸。刑部大堂交办下来的,又不得不收着,可这等于在她这小笼子里圈一只猛虎啊,她每天在闹,听说她会武功,门上门栓也加粗了,还得搭上三四个壮汉日夜看守,这才叫赔本的生意,老鸨子说,这位公子,你还想要她?你看她一眼,都得吃她一记老拳,劝你死了这份心吧,省得自讨苦吃。徐妙锦笑道,不信她有这么厉害,倒想见识见识。
老鸨子说,前天盐商胡老大想尝尝鲜,拿一千两押在这儿,结果一开了门,就被铁凤三拳两脚打趴下了,弄个鼻青脸肿。连人家长得啥样也没看清。徐妙锦不以为然地说:“那是没缘,无缘对面不相逢啊。我就非她不可了。”说着,把那沓银票拍到老鸨子面前说:“先押这五百两,你马上带我去铁尚书女儿的房间。”
老鸨子眼馋地抚弄着银票说:“这么多银子谁不动心哪!只是,老身真的做不了主,万一你也像那个倒霉盐商一样,那怎么办?我也对不起公子呀!”
徐妙锦说:“她若不接纳我,我夹着尾巴走人,银子归你。”
还有这样的美事?老鸨子毕竟舍不得这一注大财,就说:“照说呢,公子这一表人才,倒和铁凤是郎才女貌的一对,难为你这么心诚,我就带你去试试,只看你有没有缘了。”
翠媛坊后楼,是与前楼隔开的,地方也幽静。铁凤的屋子两扇门紧闭,门口果然有两个持械的彪形大汉在站岗。
徐妙锦跟随老鸨子来到门口,看了这情景,徐妙锦说:“嗬,这成了刑部大牢了,哪个嫖客敢上门。”
老鸨子仗着胆子上前拍门,说:“铁姑娘,开开门,有一位有头有脸的体面公子想见见你。”里面毫无声响。
老鸨子为难地看了看徐妙锦,徐妙锦说:“再叫。”
老鸨子只得硬着头皮再去叫门:“姑娘,这是皇上旨意,又不是我把你逼进火坑的,你别跟我过不去呀。”
这一次里面有声息了:“那就进来吧,门没插着。”
老鸨子喜出望外:“公子真是有缘啊。”
徐妙锦伸手去推门,门也推开了,几乎同时跳出个人来,只一拳,就把她打倒在地,半天爬不起来。
老鸨子见铁凤抱着膀怒目而视地站在门口,吓得连连退后摇头:“别、别,小姐别怪我……”徐妙锦好歹爬起来,抖抖身上的土,鼻孔在流血。她面带微笑地注视着铁凤说:“我们是不打不成交啊,还要打第二拳吗?”铁凤闻声大惊,再细一察看,显然认出是徐妙锦来,张大了嘴,半天合不拢,一时怔住,不知该说什么。
徐妙锦说:“小姐不想请我到房里坐坐吗?”
铁凤眼里泛起泪潮,眼圈也红了,这一瞬间她全明白了,徐妙锦是来救她了。她向门边一闪,说:“请吧。”徐妙锦便迈步进门。
这情景让老鸨子大为惊怪,她嘟囔了一句,这可真是日头打西边出来了,不可思议。
铁凤对老鸨子说:“你们都走开,越远越好。”
乐颠了馅的老鸨子拉走了两个看守,说:“好,好,我们走。”
铁凤看着丫环穿梭一样上来冷荤、酒和水果,然后才说:“告诉老板娘,不叫不准来打扰。”她见徐妙锦望着她嘻嘻地笑,就悄悄地说:“方才我好好看一眼就好了,兜头就一拳,叫你吃苦了。”
徐妙锦揉着鼻子说她这一拳出手够重的了,鼻梁子好像打塌了,差点把门牙都打掉了。铁凤说:“来,咱们喝几杯酒。见了你,我真觉得我又活过来了。”她眼含热泪地一口饮干一大杯酒。
徐妙锦道明来意,是来救她的,不过铁凤是钦犯,不光是买通老鸨子就办得到的;她不比一般妓女的“从良”,有钱就行,铁凤想逃出虎口,可能要费点周折。铁凤的心早都死了,朱棣把她打入妓院,这比一刀一刀剐了她肉还令人难过,朱棣如此下流、阴毒,真是她想不到的。
徐妙锦说:“他这也是发了疯的报复,你们爷俩在大臣们面前太不给他留面子了。这主意不是那个陈瑛出的吗?”
铁凤又自己干了一杯酒:“你还为他辩解!”
徐妙锦刚要再说话,铁凤用手指头在嘴唇上比划一下,示意她噤声,她悄悄下地,走到门口,猛一拉门,听声的老鸨子重重地摔了个嘴啃泥,摔得龇牙咧嘴地直哼哼。
铁凤训斥老鸨子说,要听,就进来大大方方地听,别像贼似的趴门缝。老鸨子爬起来,咧着嘴充笑脸说:“我是怕你们谈不拢,哪想到这么投机呀,你们快喝酒吧,要添什么,喊一声。”
她一瘸一拐地走了,徐妙锦忍不住偷着乐。徐妙锦下地要关门,铁凤把门半开着,说:“这样反而好。”
徐妙锦说:“其实,你们全家从山东一押到京城来,我就去找了皇上,我谁也不保,只保你一个,朱棣满口答应,他说,为了你对张玉的一番情义,他也会赦免你。所以叫我把你领回家了。”
铁凤说:“最终证明他全是虚情假意。”
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