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守白头-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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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脸上展现出一个倾城绝世的笑容,看着镜子里的女子面上振翅欲飞的赤凤,心底却有了一丝凄凉,炙手可热又怎么样,将来还不是逃不脱一个青楼女子最悲哀的命运。
我的手轻轻抚上了眼角,凤凰又怎么样?坠落了红尘,还能奢望有飞上九天的一天么?
17。第十七章 几世流连
第十七章几世流连
红楼里的夜,来得总是那么大张旗鼓,朦胧的灯火,刺鼻的脂粉和迷乱的香味,无一不刺激着人的神经。
楼阁上红纱轻扬,精雕的紫木屏风,奢华迷离的大厅里,雅致的楠木桌上摆着上好的佳肴琼酿,浓妆艳抹的女子倚在男子的怀里,轻声笑语,奢靡的世界里,似乎连吸入鼻里的气息也是暧昧的。
我静静的在屏风后等待着,绸缎般的长发用一支桃木簪子松松的别着,身上着了一袭精致的绯裙,衬的肌肤更加白皙,略施粉黛的面上更是映上了浅浅的红。
不知为何,我却一点也不喜欢这身红衣,仿佛上辈子看了太久,已经厌倦了似地。
突兀的,一声刺耳的丝竹响起,仿佛试探一般,显得空灵无比,原本喧哗的大厅竟然寂静下来,一切,似乎蓄势待发。
然而不等那些寻欢作乐的客人开口,一曲神秘而又奢华的琴声便如流水一般泄了出来。我嘴角轻扬,踩着轻盈的步子舞了出去。
恍如多少年来我就是一个舞者一般,一切是那么的熟悉,我臂如蛇舞,腰肢轻摇,一颦一笑都是那么的自信,随着那越来越急的乐曲,我快速的旋转起来,裙角轻扬,微束的发随着疾舞的步子散了开来,在空中纠缠着。
“阿离。”那样惊喜却又悲伤的声音,仿佛是隔了许多年般,在一片寂静里响起。
一曲舞罢,我抬起头看着人海里独立的男子,在场的所有人也安静的看着那个男子,只是眼底有探究,有恼怒,有暧昧,不像我,只是那么单纯的看着。
一袭月白的袍子,束着的长发早已凌乱,棱角分明的脸上似乎是由于饮酒过度的原因,有着深深的酡红,深邃的眸子迷离的看着我,那修长的指尖还捏着一只精致的琉璃酒杯。
“你是谁?”我蹙了蹙眉,歪着头问那个痴痴看着我的男子,在我这段不长的记忆里,可没有这样一个男子。
“伏诀泗。”那个男子是那样的忧伤,眼底似乎还有一丝复杂,仿佛我不记得他是一件多么过分的事情一般。
然而其余的人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却不似我这般平静,静谧里有不少人传出了吸气声,各种表情里,有可惜,有惊奇,有不屑,终于我也想起了这个男子,也明白了那些人听到这个名字后各异的表情,因为,这个男子就是千水提起过的现任武林盟主,伏诀泗。
“我记得你。”我笑意盈盈的看着面前的男子,伸出食指指着他说道。
男子的眼底有惊喜一闪而过,转而却又黯淡了下去。
“你就是大名鼎鼎的武林盟主嘛。”我依旧盯着伏诀泗好看的面容,心里竟然没有一丝反感,这是除了连晋外,第一个我不讨厌的人。
听到我这般说的时候,伏诀泗的眼底竟然有了一丝释然,只觉眼前一花,那个白衣的男子便立到了我的面前。
“不记得也好,至少,我们都不用那么累了。”尽管我并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可是当他缓缓扬起了嘴角时候,那一刹那,我仿佛听到了花朵盛开的声音,而那个男子,就那么向我伸出了手,似乎想要触摸我的脸。
然而他却终究没有触到,千水不失时宜的挡到了我的面前,面上是那种千篇一律的职业笑容,“伏阁主,这丫头可是我花了大价钱买来的,您若是喜欢,还请公开竞价。”红楼里新来的女子,一向是价高者得。
伏诀泗了悟的看了千水一眼,缓缓转过身,视线在众多客人脸上扫过,“不管谁竞价,伏某的价格定是他的两倍。”
然而,在座的却无一人应声,也难怪,伏诀泗这个名字不管是在江湖上,还是市井里,早已成了一个神话般的存在。于是,当这个男子温柔的牵着我的手步入后厢的时候,即使有人惋惜,却无人敢说出一个不字。
烛光摇曳,帷幔轻飘,晦暗的烛光将我们的身影长长地拖到精致的屏风上,让这一切恍如梦幻。
受不了他炙热的眼神,我有些不自在垂下了眸子,从进厢房开始,这个男子就只是直直的盯着我看,一开始我还能坦然的与他对视,可是久了,却也只有认输的份。
竟管千水之前也教过我不少魅惑男人的法子,可是如今他只是这么单纯的看着我,反倒叫我一时无措起来。
“公子,春宵苦短,莫不是你觉得这般看我就能将你的银子看回去?”终是受不了这般诡异的气氛,我摆出了一副青楼女子该有的姿态。
伏诀泗愣了一愣,低头斟了杯酒,端起一饮而尽,却是笑了起来,“真希望这场梦永远都不会醒。”
我俯身执起酒壶,将那空了的酒杯斟满,魅惑的笑了起来,“这良宵春梦,自然是越长越好。”
他没有去端那被杯酒,而是缓缓站了起来,走到了我的面前,步伐略微有些虚浮,“阿离。”仿佛叹息般轻唤一声,伏诀泗转到我的身后将我揽入了怀里,将头埋入了我的发里,我甚至能感觉到那带着浓浓酒香的气息扑在了我的颈后。
竟管表面上装的若无其事,我的身体却僵硬起来,双手不知所措的垂了下来,然而,我却没有要挣扎的想法,在这个怀里,不只是身体,似乎连心也变得温暖起来,有那么一刻,我是那般的希望我就是他口中的“阿离”。
“阿离,你知道么?我这一生最痛恨的事情就是我姓百里,若是没有这个姓,我就不用背负这么多的责任,我与你,便不会成现在这个样子。”伏诀泗喃喃的说着,他环在我腰间的手却是那样的用力。
这个人明明是姓伏,可是他为什么说自己姓百里呢?竟管心里疑惑无比,我却并没有问出口,因为千水说过,要想在青楼好好的生存下去,就一定要记住两件事,不要有好奇心,这个就是其中之一。
心里,却还是因为他的话荡起了一层酸意,我发现,我竟然开始嫉妒起伏诀泗心里的那个女子了,感觉身后的男子安静下来,我小心翼翼的将手覆在了腰际的那双手上。
隔着薄薄的衣料,我感觉到了伏诀泗强劲有力的心跳,他的胸膛是那么温暖,不像他的手,冰凉无比。“到榻上休息一会吧。”此刻,我是全心全意得想要将身体交给这个男子,与其给了别人,不如给这个感动了我的男人,嘴角轻扬,竟是一抹苦涩的笑。
回应我的是后颈上细细落下的吻,是那么轻,那么小心翼翼,仿佛是在触碰一件易碎的瓷器,他的唇,就像他的手一般的凉。
痒痒的,我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转过身用双臂揽住了伏诀泗的腰,将头埋进了他的怀里,用力的吸取着属于他的气息。
那怀着爱惜的吻温柔的落在我的发顶,可是我却只能沉沦,因为他的柔情,终是与我无关。
我相信,这世上是有一见钟情的,就如我于他,这世上也有爱如骨髓,就如他于那个女子。
帘帐轻垂,满室旖旎,然而,却是谁在轻轻叹息?
18。第十八章 绝情锁爱
第十八章绝情锁爱
温柔乡里梦几旬,梦,终究是会醒的。
刚睁开眼,一柄冰凉的剑尖就指在了我的颈旁,我甚至从那剑身里看到了我逐渐失去温情的眼神。
“公子这是做什么?若是不满奴家的服侍大可去同妈妈讲。”我拉过垂落的被子掩住了身体,敛了眸子不去看早已穿戴整齐的男子,心底却有了一丝隐隐的痛,前一刻还耳语磨斯,温存在榻的男子,一睁眼便是刀剑相向,这就是江湖人么?
“谁派你来的?你有何居心?”他的语气就如他手中的剑一般冰冷,一直蔓延到了他的眼底。
我将眼神移到案上早已只剩一堆烛泪的红蜡,嘴角扬了扬,“不是公子点的奴家么?若是谈居心,奴家自然是希望得到公子的银子了。”
伏诀泗的眉头蹙了蹙,冷冷的打量着我,全然不似昨晚那个温情似水的男子,他剑尖突然一转,竟是毫不犹豫的向我刺了过来。
在他的剑即将刺入我的心脏的时候我闭上了眼,我能感觉到我的发丝因那剑风在脸上轻拂,然而却迟迟感觉不到剑刺入身体的痛,诧异的睁开眼,正好触碰到伏诀泗迷惑的眼神。
“你叫不离?”他手中的剑已被随意的搁在了桌上,语气也不若先前那般充满警惕,缓缓的转过身,背对着我问道。
“恩。”我低低应了声,起身将随意扔着的衣裙一件件穿上,我明白,之前的那一剑不过是在试探我是否有武功,只是我不明白,他为何连一个青楼女子也要怀疑。
“世上竟有如此巧合的事情。”伏诀泗轻叹了一声,对着我的背影显得那么萧瑟。
“你爱的那个女子名字里也有个‘离’是么?”我抬手捋了捋凌乱的发,立在了他的身后,我自然记得昨晚他口中一声声唤着的名字,阿离。
“她叫不离。”伏诀泗转过身看着我,却仿佛是透过我看着另一个女子。
不离,原来她也叫不离么,我是该感叹我们有缘,还是该为自己成了别人的影子而难过?
“其实我不叫不离。”我躲过了他的视线说道,我不喜欢做别人的影子,我叫什么,他大概也没兴趣知道吧,“我只是觉得这两个字好美。”为何不美呢,这世间能做到不离的情人又有几对?
“昨晚我喝醉了。”伏诀泗果然没问,只是垂下了头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面上竟有了一丝尴尬。
“我知道。”喝醉了,所以把我当做了另一个女子,若是不喝醉,又能怎样?一个是心有所属的江湖名客,一个是迫入青楼的风尘女子,若不是把我当做了那个女子,我们只怕是难以有交集了。
“我会对你负责的。”伏诀泗的声音似乎充满了魅惑,让我的心一寸寸的迷失了下去,可是我不得不却生生的将自己抽离出来,因为我明白,我配不上这个男子。
“公子是在说笑么?”我将脸埋在阴影里,低低的笑了起来,“你付过银子,我们不过是青楼里一场最普通的交易罢了。”
伏诀泗似乎被我的话咽住,静了许久才叹了口气,“我替你赎身吧,以后体体面面的过日子。”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眼却是不看我的。
“不必劳烦公子了。”即使这条路不是我选的,难道舍弃了,路上的那些脚印便没了么?不,它们只会更深的刻在我的身上,我永远是一个进过青楼的女子,体面?真的好难。
“难道你甘愿沦落青楼?”伏诀泗炙炙的看着我,让我觉得他眼底的心疼真的是为了我。
“恩。”我垂下了头,就算我离开了又能怎样?我将何去何从,还有,连晋又该怎么办?
“我只是想帮你。”似乎对我的回答有多么的失望,伏诀泗转过脸不再看我。
闻言我冷嘲的笑了起来,“你不过是我万千恩客中的一个罢了。”这句话是在提醒他,也是在提醒我自己,千水说,青楼女子必须记住两件事,一是不能有好奇心,二,便是不能爱上自己的客人,一旦爱上,就将万劫不复,在见这个男子的第一面,我就注定要万劫不复了么?
“你若真想帮我,便多来光顾。”这般下作的一句话,我却说的这么自然,我只是想他记住,我是一个青楼女子,与他爱的女子截然不同。
似乎被这句话激怒了,伏诀泗失望的看了我一眼,甚至忘记去拿搁在案上的剑,拂袖而去。
看着那轻轻飘动的珠帘,我终是忍不住坐在了地上,红色的裙摆印着那地面,竟如同我多日以前的那个梦,绝望无比,双手掩着面低低的抽咽起来,泪却还是从指缝里流了出来,落在了红色的衣料上。
低低的一声叹息,一双温暖的手按在了我的肩上,我错愕的抬起头,却看到了连晋担心的脸,那个少年就那么蹲在我的身旁,一言不发,这个时候的连晋,竟让我怎么也无法与初见他时的样子联系到一起。
“连晋。”我低低地唤了一声,便泣不成声。
连晋依旧是一言不发,那双手却将我揽入了怀里,我伏在他的肩上抽泣着,这双稚嫩的肩膀此刻却让我觉得温暖无比。
“姐姐,你爱那个男人么?”沉寂了许久,连晋才缓缓开口。
“不爱。”怎么会不爱,我从他怀中抬起了头,努力的扯出了一个笑容,面上的泪迹早已干涸。
“那么,你是因为被一个不爱的人要了身子难过么?”连晋问着,脸上有着不属于他那个年纪的成熟。
我忍不住被他那故作老成的样子逗笑了,伸手捏了捏他的脸,“年纪不大,倒是什么都敢问啊。”
连晋皱了皱鼻子,“我不小了,按我们家乡的习惯,再过个两三年,我就该行冠礼了。”然而在说到家乡的时候,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