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汉-第5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只是,不过两天,就传来消息——咸阳被萧若占了。
她原本是情急之中领兵回援,谁也没有想到大军根本没有朝郿城走,反而是掉转了个头去拿咸阳。
咸阳守备空虚,一两日下来就失守了。
……
这个消息同时传到了长安和郿城。
长安城内,郭汜李傕之间的战局正在胶着,谁也分不开身去收郿城。
李傕情急之中想到了张济,便想使他去收复咸阳,没想到派出去的人很快就回来了:“张将军一日前已经领兵离开长安……不知向何处去了!”
李傕这才知道两个请来的“贵客”都暗怀鬼胎,不由得咬牙切齿,正要发作,只听这人又道:“将、将军……属下近日探得……郭汜……郭汜好像有意迎陛下入他的营帐!”
……
马腾攻城也已经是第三天了,原本得到贾诩的消息,萧若已经到了长安,郿城应该是防守空虚之时,没曾想不但爱子马超不在城内,坐镇的还是徐荣!
虽没有正面交战过,此人之名他也曾有耳闻。
挫江东猛虎孙坚,退樊稠两万大军,打得李蒙仅以身免……简直是极端恐怖难缠的对手。
马腾攻城三日,郿城固若金汤,只得以退为进,想转而攻较为薄弱的蓝田,大军才一动,似乎早就被看穿意图,徐荣亲率骑兵从北出城攻来,声还未至,人已先到,攻势凌厉迅捷。
马腾不但不能往前,反被逼着倒退了十几里,若不是天水是他的地盘,靠着天水的地利引为后援,根本无法和这支军队长久对峙。
见他已暂时撤退,徐荣入了城,将手中满是鲜血的长枪递给身边的亲兵,还没来得及入太守府换铠甲,消息已经传到了——
“禀将军……姑娘前日出了长安城!”一句话说出口,对面的人脸色立马沉了下来,报信的人只觉得在他的目光下遍体生寒,顿了一顿,硬着头皮又道:“姑、姑娘……以马超为先锋,打下了咸阳。”
……
趁着长安在战乱,如果将李傕后方的咸阳,扶风都收入囊中,就和郿城蓝田连成一片,对在天水的马腾军形成包围之势……
可关键的问题是,拿下了咸阳的当天,她就发现有另一支军队将咸阳以北不远处的武功攻了下来。
再往西,目标似乎和她一样,也是扶风。
“姑娘——”羊一急急忙忙地从城楼下跑上来,一面走一面道:“小的已派人查探清楚了,打下武功郡的就是张济,比姑娘晚一天从长安出来……”
“马超呢?”听到是张济,萧若反倒不怎么着急了,随口问了一句。
“还……还在生闷气。”羊一嘿然笑着说:“这小子……估计没想到,姑娘没有打算去援助郿城。”
这样就轻易地立下军令状了……被骗了这么多次还是那么好骗……
看的羊一都有些跃跃欲试了。
……
“嗯……明天抢先攻扶风吧……”
萧若转过身来,刚抬脚准备下城楼,刚抬起脚,眼前却是闷闷地一黑——
她小心地收回脚步,伸手揉了揉额头。
“姑娘怎么了?”羊一关切地问。
“没事……可能是昨晚没睡好。”萧若回答,原本以为一会儿就好了,没想到头竟然越来越重……
就在这个时候,城上哨兵忽然高喊:“姑娘!有一队人马正从北面来!”
瞬间,门楼上都是拉弓的声音。
萧若也下意识抓起了手边的弓箭,往城下看。
只见领先的人铁甲银盔,手拿长戈,在射程之外勒马站定了:“我乃武威张济,萧若何在?”
听到这人就是看起来准备和她抢武威的张济,萧若面色微变——没想到他胆子还挺大,没带多少人也敢晚上来咸阳。
“大军随后就到,你若放心,可以开城一战。”
张济哈哈大笑,肆无忌惮地打着马往前走了几步……
萧若看准时机,迅速抽出箭囊里的箭,搭在弓上,瞄准,拉满,放手。
一连串的动作,原本不是很费劲,现在却让她眼前直冒金星,要不是张济在城下,早就晕倒了事。
而那支离弦飞出的箭,被张济偏身一躲,抬手扫过,竟稳稳我在了手中。
“毕竟是女人射的。”聪明地又躲开几步,免得城楼上再有人放箭,放肆的笑意却不减:“放心,我暂时还不想和你撕破脸,长安城内怎么样你也知道……”
“你想说什么?”萧若冷声开口,原本想气势更足一些……怎奈开了口,声音却软的自己听见了都窝火。
“做个交易吧……”张济漆黑的眼眸在夜色里灼灼闪耀,快速地说了一句:“我不攻咸阳,你将扶风让给我。”
根本就不是交易……
是威胁!
第八章 第一百零一章 怪你不听话
眼见张济退兵,向咸阳的方向去了,萧若才松了口气——
幸亏她已经弃了咸阳,现在所有的军队都在武功,张济去只怕只能扑一个空。
立马下令大军出发去扶风……
固守了扶风,与郿城成两面夹攻天水,马腾必败。
然而这次因为辎重粮草过多,大军机动力明显下降,刚打开城门,作为前锋的五百骑兵还没来得及出发,城上哨兵高叫:“关城门!快关城门!”
底下守军不及细想,匆匆把门关上。
听到前面的异动,萧若掀开车帘,只见哨兵什长从城楼上跑下来:“姑娘,有一队人马正从南朝武功来。”
萧若一怔,下了车:“我去看看……”
登上阶梯,展眼望去,千军万马如潮水般滚滚而来,马蹄踏起烟尘,从此处唯见漫天的扬沙——
尘沙之中,隐约看见帅旗上是墨色的“张”字。
正是今天早上才从武功撤军的军队!
萧若怔住——
从武功到咸阳一来一回至少需要一天,难道被他识破了咸阳是空城?
还没反应过来,张济已经逼到近前,城门也在这时刚刚关好。
萧若面色微微一变,心有余悸地长出了一口气……
好在今天顾着要卷走粮草辎重,军队动作慢了点。
现在好歹有城墙作为依凭,要是出了武功,再撞见折回来的张济,后果不堪设想。
……
张济冲在最前,一眼便看见了站在城墙上的萧若,勒马,目露凶光:“萧若!你分明答应不取扶风。”
原来是消息已经到了。
“这你也信吗?”萧若笑吟吟地看着他:“那天我不是告诉过你……”接下来的话压低了声音。
“什么?”
张济打马往前走了几步。
“不、要、靠、太、近、了……”
萧若一个字一个字地缓缓说出来,声音却比刚才还小一些,几近于呢喃耳语。
见她神色郑重,应当是说极要紧的话,张济只得耐着性子,咕哝了一句:“女人就是女人……”语气不屑,皱眉打着马再往前。
看到距离差不多了,萧若脸上还带着笑,无奈地摊了摊手,轻轻吐出两个字:“放箭。”
瞬间,城楼上万箭齐发——
张济抡起长戈阻挡,一面狼狈地打马后退,怎奈密箭如雨,一个不慎,右臂和腿上连连中了两箭。
眼见主帅如此狼狈,大军也乱了阵法……
这才知道顷刻之间已经又被她骗了一次,张济大怒,狠狠拉住缰绳,回头厉喝:“临阵脱逃者,立诛不赦!抬云梯,攻城!”
见到他怒极的表情,萧若睁大眼睛,面色无辜地喃喃道:“我都提醒过你了……”
谁叫他不听话非要往前走的?
……
由于张济的伤势,攻城并没有持续多久,大军暂时撤退,在武功以西十五里,伏虎坡处扎营,堵死了武功到扶风之间的路。
武功城内,防守下来,只剩下不到一千五的人。
由着张济这样围困下去,破城只是早晚的事——
羊一忧心忡忡地将这个顾虑对萧若的时候,萧若也低头不语,微微蹙起眉。
硬要守武功肯定是守不下去了,关键是怎么逃……
可惜逃命的话,粮草辎重都不能带,害她白白清点一番……
萧若轻轻吐出一口气,让羊一把这附近的地图取过来。
“姑娘先把药喝了。”羊一答应着起身取来地图,在桌边又坐下,把桌子上的碗朝萧若的方向推了推,语气闷闷地道:“其实小的就算能从这武功逃出去,也是死路一条。”
萧若展开地图,接过碗,顺口问了一句:“怎么说?”
“小的记得……”羊一小心翼翼地提醒:“姑娘答应将军在长安受封后立马回郿城。”
“嗯……”萧若正盯着伏虎坡那一块看,随意应了一声,立马察觉不对劲,抬起头来:“……你什么时候听到的?”
羊一立刻意识到说漏了嘴,摸了摸后脑勺,讪讪地呵呵笑了两声:“那日……小的,有事禀报姑娘,可是到了门口,看见将军也在……就、就没进去……”
想到那天的情景都被他看见了,萧若面上微红,恼羞成怒,斜睨着他冷声道:“你听见了又怎么样?”
“关键不是小的听见了会如何……”羊一轻咳了一声:“是将军。”
萧若面色一僵。
“姑娘不但没依言回长安,反而领兵打完咸阳又打武功,现在身子又比以前更坏了……”羊一一股脑说完,正色道:“若是姑娘不养好身子,再想想看怎么哄好将军……小的害怕以后没机会再跟着姑娘了……”
这个有前车之鉴,将军的习性他知道,舍不得责怪姑娘就拿他出气,为这军棍没少挨,这次要未雨绸缪——
萧若初时没反应过来,听羊一一说,不但想不到什么法子哄,反而觉得背后有些凉,面色变得和他一般难看。
“现在……先想想怎么退敌……”这个比较简单。
她说着,端过放在一边的药喝了下去。
……
此时,驻扎在伏虎坡的张济大营也笼罩在同样沉黑的夜幕下,黑云叠叠,无星无月。
“看这样子……后半夜只怕是要下雨罢……”守在张济帅帐前的一个亲兵低声说了一句。
“咳咳……”旁边的人立马出声提醒。
那亲兵浑身一颤,抬起头正看到夜色中,一人身披坚甲,手持一杆虎头金枪,冷厉的黑眸正朝这边扫来,瞬间呼吸便是一窒,颤声道:“拜……拜见将军。”
那人目光只在他脸上带着警告意味地停留了一下,便掀开帘子——
正坐在大案后凝神看着桌上地图的张济看见来人,面色一变:“你怎来了?”
“叔父,听说你打了败仗。”来人微微挑眉,好笑地看着他,加了一句:“还败给你一个女子。”
被这句话勾起痛出,又从他口中说出来,脸上过不去,张济面色便是一沉:“谁告诉你的?”
来人不答他话,面上笑意更深,抱拳道:“侄儿倒是想会一会这女子。”顿了一顿,正色抱拳道:“张绣请命,带两千兵马,夜袭武功。”
第九章 第一百零二章 船撞桥头自然沉
安插在伏虎坡附近的探子一看到张济大营里有异动,似乎在集结军队,立刻快马赶回武功……
而此时萧若正在准备连夜撤退,吩咐羊一去把西南仓屯的粮草都烧了。
羊一在城内搜罗,准备好柴草火油,还是不解,找到萧若问道:“姑娘,带不走就罢了……为何要烧了?”
“留在这儿白白便宜张济吗?”萧若好笑地看他一眼。
羊一摸摸脑袋,小声地嘟哝了一句:“可这明明就是张济的……”
“你说什么?”萧若没听清。
“没……没什么。”羊一忙摇头,正准备退下烧粮草去,只见城外一骑风驰电掣而来,转眼间已经到了南门外,马上哨兵跳下来,对萧若道:“姑娘,张济大营内有异动。”
“……张济不是受伤了吗?”羊一纳闷。
“属下不知,只动了四个屯,来的人应该不多。”
萧若静静听着,此时才问了一句:“大概还有多久到?”
“顶多一炷香的时间。”哨兵答。
羊一面如土色,怔怔地望向萧若:“姑娘……粮……粮草还烧吗?”
现在立刻逃还有时间,要去烧粮草是来不及了。
……
张绣虽然带兵奇袭,动作还是慢了些,等他赶到武功之时已是半夜,城内寂静无声……东、西、北三面大门紧闭着,唯有南门大大敞开。
门口横七竖八地放着几辆粮车,似乎是来不及带走慌忙丢弃的。
勒马徘徊,马上将军不由得皱眉:“已经逃了?”
身边跟来的人立马回道;“此女擅诈术,将军还是进入一探为好。”
张绣缓缓点头,率先打马入了城,一面问:“武功城内何处屯放粮草?”副将答:“上次将军将粮草屯在西南仓。”
“带路,先去探此处。”张绣看到内城依旧很静,毫无一丝喧嚣的,更加确定了敌军已经撤退。
只是如此狼狈逃窜,应该顾不上带粮草,不妨先取来再出兵追赶。
……
武功城内果然没有一兵一卒,没来得及拔营,大营空空荡荡。
粮仓处也无一个守兵,院子里一圈围起来都是大大小小的垛堆,一辆辆运粮的车零星四散,有的空着,有的装一点粮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