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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推倒祭司大人-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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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宁又转头去看少年,认真道:“可是他明明就是心有挂碍。”
额……
“你看他的脸,眉头紧锁着,嘴角向下搭着,分明就是有了难决断的事。”
我眯了眼努力去看,好像是有那么一丢丢。我说姑娘你也看得太仔细了吧。
“吱呀”一声,正中处厢房的门被毫无征兆地推开,一个着了道袍的中年男人从里走来。
“师父。”见那中年男人走近,阿罗躬身行礼,恭恭敬敬唤了一声。
这也该是个道士吧。这中年道士长了一张圆胖的脸,粗看之下显得憨厚,但若仔细看去,那一双眯起的小眼中却是闪着精光。
“为师交代你的事,办得如何了?”
我明显看见了阿罗身体明显一僵。在风中,他的那一身道袍有些宽大了,再加上身边中年道士的一个对比,便显得他的身子尤为单薄。
阿罗深深低下头去,“师父……徒儿……可还有其他法子?”
中年道士的小眼立时眯起,说出来的话却是语重心长,“徒儿,师父知晓你的为难之处。你是个重感情的孩子,同那狐狸怎么说也有多年情谊。但是,为师想让你知道,父母亲恩不可忘。这人世间的任何感情,都不能越过了父母亲情去。”
这话说得倒也没错。
果然,阿罗低低道了句:“徒儿……知道了。”
他知道什么了?


'20130206 道士骨(12)'

果然,阿罗低低道了句:“徒儿……知道了。”
他知道什么了?
还没等我弄清个所以然来,眼前的场景就变换了。我看见阿罗已出现在一处大户人家的宅院里。那内宅之中住了一位妇人,妇人躺在床上,面色灰败,显然已病入膏肓。
我不由侧首去看阿宁。阿宁的眼紧紧锁住房内的阿罗,她眉头轻踅着,妩媚的脸庞上现出一丝焦虑。她是那般专注,以至于丝毫没有意识到我堂而皇之的偷窥。我想,这一定不是我的梦。这,是阿宁的梦。
阿罗坐在床边,紧紧握了那妇人的手,脸上满满都是自责悔恨。光看那妇人一双眼,便知她已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可她的眼始终看着面前的少年,眼里满是慈爱跟怜惜。她张开嘴想说些什么,却是说不出话来。
“母亲,都是孩儿的错,孩儿……孩儿定会救您!”
床上的妇人眼内闪过忧色,可惜,她的儿子没能看见。
场景再次转换,这一回,我同阿宁站在了一处山崖边。
不知是到了什么时节,山下山上的桃花都开了,一眼望去,鲜红似火。
有少女银铃般的笑声由远及近,是一个着了鲜红衣衫的美丽姑娘。姑娘的脸庞娇艳欲滴,她脚步轻灵而跳跃,显然心情极好。美丽姑娘身侧走着一个少年,正在阿罗。
少女转过脸来。
我突然觉得没来由的心慌,缓缓侧头看阿宁,“阿宁,那姑娘和你长得……好像啊”
阿宁不说话,她踅了眉,紧张得看着越走越近的一男一女。
阿罗说了句什么,引得少女咯咯笑。突然地,少女就踮起脚尖,在阿罗面上轻啄了一下。阿罗脸上现出笑来,温暖而含蓄。
桃花林里,这又是一副神仙般的画卷。
“阿宁,我想看你变作狐狸时候的样子。”阿罗突然道。
我感受到身边阿宁的身子僵了一下。那少女也叫阿宁。
那一边,姑娘二话不说摇身一变就已变作了一只火红皮毛的狐狸,小狐狸三两下便跳入了阿罗怀中。小脑袋在阿罗怀中蹭了蹭,颇为享受。
我看见阿罗低下头去,用嘴唇碰了碰小狐狸的脑袋。小狐狸更深得往他怀里钻去,是依恋。
阿罗的左手缓缓圈上小狐狸的脖子,恍然间,我看见他的眼神变了。突然地,他的右手凭空多出一把匕首,锋利的匕首闪着寒光。下一瞬间,匕首便深*入了小狐狸的心脏。
红,刺目的红,漫山遍野都是火红的颜色,也不知是血,还是那小狐狸的皮毛……
我看见小狐狸悲伤得化不开的眸子,下一瞬,那眸子又出现在阿宁悲恸欲绝的脸上。
我心神慌乱,急急转头要同阿宁说些什么,却未料脚下一个趔趄,整个人竟然直直摔下了悬崖……
我没摔下悬崖,却是摔进了离槡怀里。
周遭一片香烟袅袅,肃穆的铜像威严。我一惊,自己何时爬到了神龛之上;又好死不死从神龛上掉下来,一掉就掉进离槡怀里。
光线太昏暗,我只知道抱着我的是离槡,却看不清他的脸。他身上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好闻的味道。很久很久之后,我才知晓,原来,这种味道就叫男子气概。
在我愣神的当儿,离槡手一松,我的屁屁便直接亲吻了大地。来不及抱怨几句,又被离槡拎着衣领闪身避到了一尊铜像身后。
我想,莫不是我梦游了?
有“啪嗒——啪嗒——”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吱呀”一声,有人推门进来了。
月亮不知什么时候升上了中天,有丝丝缕缕月光自屋顶的瓦砾间射下,照亮了整个殿堂。这便是道士们平日里供奉仙人祖师的所在。
我同离槡靠得极近,他身上气息冰凉。梦里那让人心惊的感觉犹在,可知了有他在身边,我紊乱的心便渐渐安了下来,连那越来越近的莫测脚步声似乎也没那么可害了。
我是一只胆小的魂,怕一切非人的,比我强大的生物。头一次,我有了——其实我可能是一只废柴的觉悟。
那脚步声停了,将将止在神龛之下。
我看不见那人的样子,便去看离槡的脸。他的脸照样陷在阴影中,我便只能看清他尖尖的,线条优美的下颚。
铜像的另一头,神秘的人影开始念念有声,似在念着咒。声音粗哑如鬼魅。突地,那鬼魅般的男人的声音一顿,“不在了!怎么不在了?你去了哪里?谁把你带走了?”声音就急乱起来。
接着,大堂内便响起了迅疾的脚步声,那人影跌跌撞撞跑了出去。奔跑的间隙,有月光照在他身上,透过铜像手臂的缝隙,我发现他没有影子。
没有影子……
“跟上去。”暗黑中,我听见离槡低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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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啥,看到有人说喔走的是文艺风(人家明明是欢脱小清新全文无虐型!),喔仔细检讨了下,发现喔貌似在虐的时候会有那么一点点小文艺,乃们说呢?


'20130206 道士骨(13)'

今夜竟然就是月圆之夜!
经历了九曲十八转,那跌跌撞撞奔出的人来到一处院落外,于院门前,僵立住。
昏黄的月光映照在万物之上,氤氲而暧昧。
我认出了这一处院子,不正是那日我撞上鬼打墙时的所在吗?
借着月光,我看见了那人的满头银发,还有宽大的道袍,是白日里扫地的那个老道士!
可他全然没了白日里修道之人的气度,疯疯癫癫仿佛失了心智。
我不由紧张起来,我一紧张双手就不受控制。我……我一把抱住了身旁离槡的手臂。
他的视线自然就偏了过来,目光落在我抱着他手臂不放的双手上。我对上了他紫色的眸子,以为他要骂我或者让我松手,却愕然发现他眼中有怔忡。
那一边,老道士突地发出一声惊呼,“阿宁!”声音粗粝而又凄清,“阿宁,你在哪里?都是我的错,你为何我离我而去?快回来!你快回来啊!”
伴随着他凄厉的呼喊,草丛中有什么东西一蹿而过。银月下,有东西一跃而起,直直扑向那院门前失了控的人。
竟是那只白狐!
白狐扑进那人怀中,朦胧月色下,那人抱着它,转过脸来,赫然便是那老道士。
老道士显然受了打击,脸上悲凄神色不减,抚摸白狐的动作却是爱怜无比。他时而低头同白狐耳语,似在对待心爱的宝贝。
月色下,一人一狐,诡异非常。
突地,我看见那白狐幽绿的眼中亮光一闪,它一口就咬在了老道士右边手腕上。老道的手腕干瘪,却仍是血流如注。殷红的血色瞬间浸染了狐狸雪色毛皮,仿佛还嫌不够一般,那血滴落到地上,一直蔓延开去。
白狐贪婪地吸食着血液,空气中有一种浓浓的血腥味蔓延开来,这血腥味让我作呕。我……我就真的呕出来了。
不过呢,我是一只生魂,通常情况是呕不出实质东东来的。但是,呕吐的声音仍在。响亮的呕吐声便惊到了那人与狐。
狐狸灵敏非常,嗖一声就缩进老道怀里找不见了。那老道侧过身,向我同离槡看来,目光如炬。
其实,在我看来,有离槡在,道士狐狸什么的,都是浮云。我只是好奇,好奇怎会有人甘愿让一只畜生吸食自己的血液。
老道不说话,他一步一步向我们走来,几步便到了面前。月色毫不留情地打在老人的脸上,他面上不再是和善的颜色,青面獠牙竟似厉鬼。他只将目光投向我,“阿宁,原来你在这里。让我好找。”
我抖了一抖,“嗖”一声就藏到了离槡身后。
离槡高大的背影完完全全掩住了我的身形。我看不见那老道,他眼中自然也就没有我了。只是,我没想到他是,他竟这般执着。
“你是谁?还我阿宁来!”老道大喝一声,直直伸出双臂便朝离槡抓来。他的双臂枯瘦如柴,他身形未动,手臂却好似能无限伸长,尖利得可怕。离槡一个闪身避开了。我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总之他闪我也闪,就好似我们的身子合在了一起。
老道一击不成,枯枝般的长手又伸了过来。这一回的动作更加迅猛,他的右腕上甚至仍在流着血水。
耳边“锵”的一声响,是离槡长剑出鞘的声音。那剑泛着森冷寒光,剑柄上满镶宝石,动作间,璀璨的光芒惑人眼。我一眼便喜欢上了它。
我看不清离槡的动作,只觉一瞬间,眼前便有森冷剑气弥漫。他身形未动,左手背在身后,只持剑的右手在舞动。
毫无征兆地,那老道惨叫一声,被齐腕削下了双手。
那沾满了血的手落到地上,瞬时冒出一股黑烟,黑烟散去,地上只余两节枯木枝丫。
离槡收剑,寒剑入鞘的声音不响,却有着穿透人心的力量,“你早已死去。这般流连在世间不去,你是想永世不得超生?”
那老道脸上的痛楚几经变化,却硬是没吭一声。最后,他颓然坐倒在地,“我隐居深山与旁人何干?我从未害过人。”声音愈发苍老了几分。
离槡皱眉:“你扰乱了苍泽山上万物生息的法则。死去的人就该归去,枉你自称求道之人。”
那老道却突地大笑起来,“求道之人……求道之人,我算哪门子的求道之人?天下大道与我又有何干?”说到这里,他的目光又倏忽捕捉到自离槡身后探头出来的我,声音中带了凄厉,“你把我的阿宁藏去哪里了!?”
我……
离槡突地转过身来,他紫色的眸中昏暗一片,即使有天上明晃晃的月光,也照不进里面一点半点。
他朝我伸出手来……
“你你你……做什么?”他……他竟然一手就来袭我胸?!!


'20130207 道士骨(14)'

他朝我伸出手来……
“你你你……做什么?”他……他竟然一手就来袭我胸?!!
其实,对于离槡老对我袭胸这件事情,我已经习惯了。我想,他可能并不了解袭胸这个词汇的真正含义。
离槡确实对我袭胸了,不止袭胸,他还从我胸前衣襟内袋里扒拉出了那张碎纸片。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东西藏哪里也不能藏在胸口,太TM容易被人袭胸了。
那薄薄纸片正是阿宁栖身所在,我也不知它是怎么跑进我胸口的。
离槡将那纸片往空中掷去。薄薄一张纸片竟也能被他掷得那般高,那般远。很反常。反常即为妖,果然,只见那纸片上亮光一闪,瞬间便有个人影幻化出来。
“阿宁!”还未等那人影落地,老道就匆匆几步上前,唤着阿宁的名字,贪婪看着她并不清晰的容颜。
阿宁一袭红衣,在月下也是极醒目的。可看她的样子,她眯着眼,好似未睡醒。
阿宁最先看见了我,她打了个妩媚的哈欠,就要向我扑来。却不想动作不够快,她脚步一顿,身子一僵,有人自身后紧紧抱住了她的身子。
阿宁只剩了一魂一魄,常人是断碰不着也看不见她的。可那老道看着她的目光炯炯,且能将她紧紧束缚在怀中,看来,这老道也非常人。
有一股忧愁自我心内升起,想碰见个正常点的凡人,怎么就那么难呢?
“快点放开我!你这个登徒子!流氓!啊你摸哪里?!”阿宁反抗、挣扎,无奈挣脱半分。她向我投来求救的目光,目光盈盈欲泣。
我扒了扒头发,实在觉得爱莫能助。抬眼去看离槡,离槡不知何时已远离了战圈,他抱了臂,斜斜倚这一棵树。那也是棵桃树,枝繁叶茂;在这样的时节里,盛开着绚烂的桃花。
花香袭人。
离槡的面色暗沉一片,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我看见了那只通体雪色的白狐狸。白狐卧于老道侧后方,它在看阿宁。它看得那般专注,幽幽狐狸眼中闪着让人看不懂的东西。
我正琢磨着那该是些什么东西,狐狸突然就有了动作。它的身子弓起,蓄势之后,迅猛地朝前一跃,直直就扑向了老道怀中的阿宁!
“阿宁!”我大喊一声,却发现自己发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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