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仕女育成记-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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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她失败了,璇真猜想她现在可能是被那个“死神”(或者说,是那只猫?)给带回她该去的地方了。反正,只要没那些乱七八糟的现代灵魂再来捣乱,就不必再担心季媛会像以前那样旧病复发。
“话说回来,小妹她对于那个女人,应该没有什么清楚的吧……要是她还记得那个人,恐怕就不妙了……”
璇真对此仍有点担心,不过看季媛的模样,却不像是有半点沉沦在回忆中感到疑惑的样子。她转念一想,觉得这样更好。本来就不应该让小妹也卷入到这些事情之中来,现在她已完全想不起那些事情,再好不过了。
过了一个时辰,孟媛担心小妹会觉得累,便催她回房歇息去。璇真见此,也不想打扰姐姐,也提出告辞。她与季媛一同离开时,孟媛还直送到二门上来,她站在门边凝视着两个妹妹的背影,不自觉地微笑起来。
这边,璇真又送了季媛一程。由于寒冬已到,因此王府内庭花园中的诸般美景,如今都已被肃杀萧条所取代。但季媛显然并没有打消兴致,她看着那些疏枝残叶,说:
“可惜如今也听不见那些鸟儿叫了,若不然,也是乐事一件。”
“你要是想听,再过些时日就是了。来年春暖花开,到时咱们再一同来游玩赏花。”
“好!”季媛露出了兴奋的笑脸,“不是我心急,只是姐你不知道,那会子我整日昏头昏脑的,什么也不知道,脑袋里一味听见有人跟我说些什么。便是外头百花争鸣、翠鸟鸣叫,我也没曾留意得哩。”
“哦?你听见些什么了?谁跟你说话来着?”
“我也听不清是说得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也听不懂……”季媛认真地想了想,撅着嘴摇摇头。“仿佛是个女人,可是有时仔细听起来,又像个男的……我也糊涂了。”
璇真点点头,没说什么。当然了,那个女人因为久困在你的身体之中,声音沙哑又低沉,所以你会错认成是男人,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还好,小妹听不懂她说的话,所以哪怕那个现代灵魂再威胁恐吓,她也不知底里,因此也没有受到更大的惊吓。这时,她听到季媛又开口说道:
“虽说听不明白,可是有好几回,我明明听见那人在哭来着,哭得好不凄惶。我瞧那人怪可怜的,又说不出话来,真把人憋坏了。”
璇真心下默然,那个女人落到那样的下场,虽说主要是她自身的责任,不过她来到明代,绝大部分时候都被困在小妹的身体之中,的确跟坐牢没什么两样,所以想来那人也有可怜之处。但是无论如何,璇真都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妹妹因为那个现代灵魂、而陷入永久的痴傻当中。
“那只是你病久了,脑袋也糊涂,错听罢了。休要再去想它,可以么?”
季媛对璇真露出那活泼的笑脸,让璇真完全放下心来。是的,经历过这么多年来的纠缠,是该让它完全告一段落了。璇真知道,她们姐妹,终于可以将那段沉重的往事放在身后,重新迎接崭新的未来。
到了第二日,璇真与孟媛季媛姐妹们,按例来到荣德殿上向王妃于氏请安。但是当她们刚来到前殿时,就看见后面上房内的宫女急忙迎上来,朝她们都道了万福,然后方才回报说:
“姐儿们,昨日夜里娘娘身子不适,如今还在歇息着。娘娘命我前来回话,今日的礼可免了,请姐儿们先回房去。”
“娘身子不适?”璇真吃了一惊,连忙又问:“可有良医诊过脉?是什么症候?”
“回二姐儿,昨日已经请良医正前来为娘娘诊视过,说娘娘身子发热,脉象略有些虚浮。已是开了方子,煎了药来请娘娘服过,想来不妨事的。”
“娘既然身体不适,咱们应该在一旁侍候着……”
璇真话音刚落,那宫女又连忙说道:
“才刚李妈妈出来吩咐过,娘娘又喝过药,已经睡下了。姐儿们请回去自便,不必留下侍候着。”
听着这话,璇真倒狐疑起来。昨天母亲明明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一下子就病了?不过由于王妃有此吩咐,所以她们也只好先回去。
在离开时,璇真还听见上房来的宫女吩咐人“快去请世子妃娘娘来,休要误了。”显然,荣德殿这儿忙得很。璇真打量着这一切,心里开始怀疑母亲到底是不是病了。要是像往日那样,别说是生病,哪怕王妃只是歇中觉,这儿哪怕是二门外的下人们,做起事来也是轻手轻脚的,谁也不敢大声喧哗。可是再瞧瞧现在这模样,如此忙乱,难道她们就不怕王妃责怪吗?而且刚才,她们还说着要去请大嫂过来,要是娘已经睡下来,干吗又要忽然请大嫂过来呢……璇真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心里猜测可能母亲并没有睡下,相反,她是有什么急事要特地将长儿媳召来。
“璇丫头,咱们先回去吧。”
听到孟媛的招呼,璇真答应了一声,与姐妹们一同离开了荣德殿。但是在她的心里,疑问仍然没有得到平息。
到了那天夜里,掌灯时分,璇真派人去东宫,打听王妃的情况如何。在古代,百行孝为先,尊崇儒学的明代也不例外。因此作为女儿,虽然得到母亲的吩咐不必过去,但是璇真依然要对母亲表示关心,所以即使自己不前往荣德殿,也要派下人前去问候——当然,在感情上,璇真是真的担心自己的母亲会有不适,这些派人问候的做法并非虚礼而已。
头一回去打听的小宫女回来后,愁眉苦脸的样子就已经充分说明她根本打听不到里面的情况。奶娘佩玉便骂她说:
“你这是做什么?在姐儿面前还拉长着脸,没打听到还敢拉长了脸,真该打!”
“小的知错了!”
看见那小宫女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璇真便对奶娘说:
“也罢,只怕她是心急、想替我打听来着又没个结果,所以才苦着一张脸。你休要再怪她了。”
“这次是姐儿宽待你,若你下次还敢摆出这脸来,便叫外头执事太监带了人来,赏你几棍子!去吧!”
打发那小宫女下去之后,璇真坐在炕上,心里不住地猜测着。又过了一些时候,璇真将蕊香银香叫了来,命她们前去荣德殿,再打听那儿的情况——要是王妃那边已经有空闲,那么她自然要去问候才是。两人领命而去,佩玉见璇真一直闷闷不乐的样子,便劝道:
“姐儿休要挂怀,想来娘娘玉体也没什么大碍,必能早早好起来的。”
“这我知道……”
璇真没有办法将下面的话说出口:她怀疑荣德殿那边有事,却不知是在进行着什么事情。这时她听见佩玉又说话了:
“只是说起来倒有些奇怪,昨儿娘娘还好着呢,见过鲁王府来的人之后,便谁来也不见。那天我瞧着鲁王府那几个人,慌脚鸡似的。那会子姐儿也在殿上,我便带着那几个丫头下来等候。可巧撞见鲁王府那几个女人也在隔壁房里吃着茶等候面见娘娘。姐儿你知道的,平日里咱们两家娘娘素有来往,她们也不是头一次来咱府里了,因此咱们瞧见了,自然要说两句闲话的;可昨日不知怎么的,我们说些什么,她们都驴头不对马嘴的,连说话也没伶俐。有的就这么呆坐着,问也不知回话,倒让人好笑。她不知这鲁王府的人,什么时候这般没规矩起来,难道她们就这般尊贵,连应酬也懒得应酬一下?”
“她们那会子是怎么个模样?你给我说说看。”
璇真的好奇心起,便如此问题。佩玉见自己的主子不再闷声坐着,自然也乐意说。她想了一想,又说道:
“那会子我估量着殿上娘娘还在见那林真人,没这般快传唤她们进去,便对她们说了,又跟她们聊些闲话。除了为头那个还能跟我们说说话、剩下那几个,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样子,倒倒像是着急想要马上便去见娘娘。那会子殿上来了人,她们一听见脚步声响,就忙问可是娘娘使人过来传唤她们进去,可哪是啊!不过是着人拿茶上去罢了。我们瞧见她们那模样,心里好笑,可又不好直问的。倒是那边底下一个做粗活的小丫头子,唤作红鹊的,年纪小又不知事体,见她们这样,便直问到她们脸上来:‘妈妈们这般着急要见咱家娘娘,可是家里闹起来、或是走了水,要急着往回赶?’”
“姐儿你听这丫头,分明说得是混话。我们也赶紧骂她,便她下去、不许她过来。谁知她们几个听了这话,连脸色都变了,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直勾勾看着地上,那模样如今再想想,可真会将人唬坏的。我那时便纳闷起来,往日她们来咱府,咱们底下人彼此说起话来,偶尔说笑一下也是有的,怎么这次她们倒当真了似的。我生怕她们着恼,于是不住地劝,也不知她们听没听进去……后来再认真留心瞧瞧,又瞧着不像——她们也不像是着恼,倒像是有什么心事来着。”
璇真对于奶娘提供的这件事情很感兴趣,这不由得让她想起当时季媛对鲁王府那几个女人说得评语“模样狼狈,活像逃难似的”。当然,她们的模样跟以往没什么不同,只是神情跟以往相比,确实大有不同,因此连季媛也能看出来她们有事。只是,到底是什么事情让她们这么慌慌张张、不知所措呢?
又过了约半个时辰,蕊香和银香她们回来了。两人告诉璇真,荣德殿上房那儿的宫女对她们说,王妃仍然在休息,不见任何人。可是当从下人们的嘴里得知自己大嫂也在母亲那里时,璇真困惑地皱起眉头,心想:既然娘谁都不见,为什么又让大嫂呆在那里呢?
见璇真没开口,她们两人也合上嘴巴,不敢说话。这时一旁的佩玉也问道:
“娘娘到底是哪儿不舒服?世子妃娘娘在东宫那里已经有多少时候了?”
“小的们问起来,她们也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世子妃娘娘已经在那儿有大半日了,我们去的那会子,世子妃娘娘才刚回世子府。姐儿,不是小的们乱嚼舌根,大殿那边瞧着确是比往日慌张了不少,也不知因什么事儿。”
蕊香说完,银香又想起了什么事情,赶紧补充道:
“听得那边的人说,鲁王府的人昨日拜见过娘娘,便回兖州去了。可是今儿一早,我们这儿门外小太监张成他那堂兄弟就在正礼殿那儿侍候的,他那堂哥告诉他说,瞧见有鲁王府的干办来求见王爷。可能那府里的女人走了,那府还有人留在城里,为的就是好见咱家王爷。”
鲁王府这次如此紧张,肯定有什么事情。而且,虽然不知鲁王府有没有像这样派人到别的王府去,可是那边这样跟自己家里联系,让人实在无法平静……璇真沉吟了一会儿,又问道:
“也不知我爹他老人家如今做些什么……你们派人到那儿打听打听。”
“回姐儿,先前外门上小太监去典膳所抬所食回来,遇见过正礼殿上的人。听他们说,王爷整日在书斋中,不见外客,除了长史,府中哪个官吏也不见。况且如今也晚了,还是明日再去打听吧。”
见银香这么说,璇真点点头,表示默许。她越想越觉得这件事情很奇怪,因为她还是头一回看见父母有如此不同寻常的举动,哪怕是连不知底细的人也会不由得感到这府中的气氛中弥漫着紧张与不安,更何况是她。到底是什么让爹娘紧张到这种地步呢?不仅一改常态,而且好像在暗地里秘密进行着什么事情、却又完全不能透露给任何一个人(哪怕是家人)知道似的……
不过没过多少日子,不仅是璇真,德王府中的上上下下,都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而这件事,会让平静的德王府,陷入难以自拔的混乱与恐惧的深渊中……
“正礼殿那头那些太监们前日烧纸哩!还听人说得是王爷曾写过的字纸……”
“鲁王府那头着人送来了书信,王爷将张长史召了进去,也不曾见再召见别人进去过。”
“荣德殿那儿也是一样,娘娘只打发李妈妈出来回过来请安的各位主儿,仍旧在里头不见一个人,真让人担着心。”
“前些日子仿佛听见外头有人说起,说鲁王府那边不知什么事儿乱起来,鲁王连下头的人也不许外出一步,偌大个王府,已经有好多天不曾见里头一个下人出来过。兖州那边议论起来,已经传到咱们济南这边来了!”
德王府之中,类似的流言和传闻数不胜数,只是它们绝大多数都只限于在下人之间传开,目前为止仍然没有一个人敢在主子面前提起这些事情。虽然暂时没听到这些话,可是那种不安的气氛,却是不需要经过语言、就能传播开来,影响到人的内心。德王府的主子们,就是这样在看似仍然平静的环境下,莫名地察觉到那种难以言喻的不安。这自然令人无法坐视不理,可是由于到目前为止,王爷与王妃仍然没有对此事作出任何指示,所以别人也只好继续保持着沉默,装作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似的。
但是要在这种气氛中保持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对于璇真来说,外表她是可以瞒得过别人;可是她的内心却一直处于纷乱复杂之中。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这件事情来头可不小,因为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