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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哑女训夫记-第166章

小说: 哑女训夫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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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再怎么不可能不至于——皇帝老子眼前现在他偏偏就,坐在那里!
这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皇帝正主儿到底是为了毛,才会出现在这里?皇帝既然出现在了这里,那以上那些卫若子死了无数脑细胞,好不容易才理顺溜的情节线,岂不全成了她自己跟自己逗着玩儿的脑补游戏?
卫若子觉得自己的脑洞开得还不够大。实在不够。太TM不够了!
……
……
杜沛然手中的白子仍未落下,皇帝轻轻笑了笑,突然出声说道:“既已赢了,为何却不落子?”
杜沛然摇了摇头,食指轻弹,却是将手中白子弹回棋笥。他轻咳了一声,然后道:“赢了,仍是输了。”
皇帝点头道:“棋之一道,若是连朕都不如的话,谅你也不敢自称是神机的徒弟。”
杜沛然正色道:“我当然是我师父的徒弟。”
皇帝点头道:“朕知道。”停了停,却是又道:“既然赢了,为何认输?”
杜沛然将目光放在盘中残局之上,黯然道:“这上头赢了无用。”
皇帝并不否认:“确实无用。”他目光也盯在残局之上,“你知道,朕今日,是为取你性命而来。
杜沛然点头道:“我知道。”
卫若子很恼火:你知道我知道,偏偏就她什么都不知道。
三妹显然也很清楚当前平静底下暗涌着的杀机。她身子微颤,眼眸痴痴盯看着杜沛然面上重又懒散下来的笑容,贝齿咬着红唇,脸色白得吓人。
只听皇帝微露失望之意,叹气说道:“原还道今日,定能再见你师父一面。”
杜沛然笑笑说道:“总会有机会。”
皇帝摇头又叹:“不会再有机会了。你师父是守诺之人,他当初应承了人,此生绝不会与朕有照面之时。”
杜沛然脸上浮起一层饶有兴味的探究微笑:“哦?我追随师父身边日久,却是从未听他提及,师父与皇上之间,还有这等渊源。”言下之意,满是“皇上不防提一提罢”的意尤未尽。
可皇帝明显不打算理他这茬。他将目光自棋局之上移看向杜沛然,轻笑说道:“你师父把你调教得不错。易理八数,六艺四书,治国修身,似乎无所不通,无所不精。短短十数载而已,也亏得你天资聪颖,居然不负他一番苦心教导,得成其材。”他声音稍顿忽扬,“只是命殁于此,未免可惜了些。”
杜沛然面上闲散如故,淡笑如故:“师父教徒,一向与别不同,放养得多,教导得少。所以,如果徒弟不成器,定要亲手将自己弄至必死之地,那也是自取其死。无所谓可惜不可惜。”
皇帝颔首道:“清淡豁达,生亦欢,死不惧。这性子朕很喜欢。不过……”皇帝神色渐冷,“要说这样,便算是她的儿子,朕却不大信。不管怎样,未经你师父亲口向朕证实,你今日便是死了,朕也绝不会放过。”
卫若子心中猛地一紧:这是……把杜沛然当成当年四皇子遗腹的节奏?所以皇帝出现在这里,其实是特意来杀杜沛然的吗?皇帝嘴里说不信,心中究竟信是不信?他不放过,不放过谁?神机子吗?
果然脑洞开得还是不够大啊!卫若子很混乱。
杜沛然轻轻吐了口气,道:“与皇上弈棋三局,赌的是乾坤镜的归属,并不是师门的下落。若皇上今日是冲着与师门会晤而来,怕是得失望而返了。”
说罢,杜沛然探手入怀,自衣襟间掏出一面铜镜。
卫若子忍不住眼瞳一缩:那可不就是撩得她寝食不安夜不成寐的祸害——乾坤镜么!
杜沛然将乾坤镜搁到桌面,往皇帝那方轻轻一推:“希望皇上言而有信。乾坤镜在此,还请皇上放过此间店主父女以及……咳,咳咳,咳咳咳咳……”不知是不是因为大伤未愈的缘故,杜沛然突然以手盖唇,剧烈咳嗽起来。
吴三妹先是发出一声低低的呜咽,紧着又强忍了下去,只是不停在他背部轻轻地来回地拍抚着,颤声急问道:“怎样了?是不是又疼了?我……我这就帮你去煎药……”说着,身子一动,便准备奔去灶案。
“用不着。”杜沛然一面奋力咳着,一面探手一牵,将三妹的手握在掌中,扯住了她的去势。待得口中咳嗽缓了缓,他才冲着三妹轻笑摇头,柔声道:“听话,先出去罢。吴伯还在外头等着你呢。”
吴三妹终于忍将不住,低低哭出了声。她摇了摇头,轻声道:“我同你一起。”然后不再言语,一手搀着杜沛然臂膀,一手在他后背拍抚得愈发地轻柔急促起来。
卫若子蹙了蹙眉头:外头?她刚刚从外头一路过来,屋外可没半个人影。皇帝只身在此,不可能没有护卫。她进来之前没有看到护卫,并不是没有护卫,而是护卫们也藏在了暗处。
皇帝安排护卫们刻意隐了行迹,是不是表明,皇帝确实知道外面两处夹坡之上,有太子的埋伏?若是知道,那么莫安之在这里面,扮演的又是什么角色?
杜沛然伸手往三妹抓在自己臂膀上的手背轻轻拍了拍,才又看向皇帝,道:“……莫夫人一直以来得我调医身子,对此颇为感念。此番也不知是自何处得了信,居然独自寻来此处探我。还请皇上,莫要为难她。”
皇帝偏了偏头,看着卫若子,话却是冲着杜沛然说的:“手段果然绝妙。如今看,却是半点也看不出这女子,居然破过相。”


第三章 臣策应来迟
更新时间2014318 0:53:28  字数:3422

 见皇帝的目光看向了自己,卫若子很是乖巧地福了一福,没有下跪,反是向着二人桌前走了过去。
刚刚一番对话,卫若子早已将皇帝今日此行的目的听得清楚而明白。皇帝老子一是冲着神机子,二是冲着乾坤镜,三则是本着宁杀错不放过的精神,来将曾经斩了草但未及除的根,一并给除了。然则目前眼下,神机子没冒泡,乾坤镜又已然被杜沛然乖乖交出,那么皇帝陛下接下来便只剩下,将疑似情敌之子杜沛然的性命取走,这一桩事没干了。
让卫若子好不恼火的是,偏生杜沛然此时此刻,居然还摆着那副神棍范儿准备束手待缚任人宰割!这丫这表现,实在是让卫若子一口老血含在口中,想喷都没法喷。
卫若子始终觉得,与其优雅地装逼赴死,倒不如无耻地奋力一争,哪怕是死皮赖脸哪,那也是活着。
卫若子低眉敛目,无比乖顺地往二人桌前走去。心中却在暗暗计算着,稍时走近桌前,定要趁着那二人无甚防备的机会,一把夺了乾坤镜,拼死往门外冲冲看。且别说冲不冲得出去吧,哪怕只是帮杜沛然那丫制造点混乱呢,好歹也能抢岀点逃命的时间啊。
话说,等会那丫不会蠢到不知道要趁乱开溜的地步吧……从门口到桌前,只几步的距离,卫若子脑中却己是转了无数的念头。
迈着小碎步,娉娉婷婷行至桌前,眼见得那乾坤镜已入眼底,触手可及,哪知一只大手突然凭空而降,自桌上拾起那乾坤镜,向着前方的皇帝继续递了过去:“乾坤镜在此。只请皇上依言放过此间无辜之众,杜沛然但死无尤。”
卫若子真想一口老血喷死丫啊!
杜沛然这么横生一拦,卫若子不及细想,直接扑通一声,向着皇帝迎头跪下,嘴里嚷道:“臣妇有下情禀奏:事关乾坤镜开启之法,杜先生死不得。”
便只听得屋子里一片脆生生的“啊呀呜拉”,却是谁也没闹明白这姑娘嘴里一顿噼里啪啦都说了些啥。
皇帝任由得杜沛然托着乾坤镜的那只手悬在半空,反是低了低头,看着桌底下跪着的卫若子,眼神之中颇有兴味:“是有话要同朕说?可惜,哑口无言,有声无语,你打算如何同朕说?”
卫若子身子一僵,有苦难言:坏了!成天关在一帮懂唇语的妖孽堆里,都差点要忘了自己是个哑巴了。呃,不是差点,是根本忘了。
卫若子仰起一张苦瓜脸,无比挫败地看着皇帝。正准备去衣兜里掏随身携带着的纸笔,却听杜沛然在一旁道:“莫夫人刚刚是在向皇上禀明来意。夫人此来原是为探访草民,正巧撞见皇上似有取草民性命之意,便顺带着帮草民向皇上请罪,恳请皇上饶草民不死。”
皇帝看向杜沛然,不掩脸上的欣赏之意:“居然还懂读唇辨音的本事,不错,不错。啧啧,朕越发不舍得杀你了。”
杜沛然似是举得累了,重又将乾坤镜放低在皇帝近前的桌面上,笑笑说道:“皇上若是就此改了主意,善莫大焉。”
皇帝大笑摇头:“可惜。可惜。”意思很明显:可惜大才,但仍不能放过。
卫若子不甘心,想要继续去掏纸笔,企图以墨形意,继续争取。那里杜沛然却道:“莫夫人似乎有些话要向皇上禀奏。皇上若是不急着取草民性命,草民可代为转叙。”
皇帝不置可否,但显然不急。他低头看着卫若子,神色亲切:“莫卫氏,你有甚话,但说无妨。”
卫若子抬头看了看杜沛然,然后向着皇帝张唇动道:“我知道乾坤镜的启动之法。”
她唇上开合方停,杜沛然便轻笑着出言向皇帝解说道:“夫人似乎对小莫大人今日之举,颇有微词。”
什么情况?我说“乾坤镜”,你给我翻译成“莫安之”?卫若子愣了愣,然后大怒:有个毛的微词!你丫这是明目张胆地在欺负我这哑巴是吧?卫若子勃然作色,冲着杜沛然狠狠瞪了过去。
皇帝听了杜沛然的解说,又见卫若子脸上毫不做伪的恼怒,果然便将脸色阴沉了下去:“是不满意朕将你父亲治罪凌迟?还是不满意莫安之亲自监刑?卫新元构陷忠良谋害皇嗣欺君罔上,你身为其女,不思为父省过,却私怀怨怼,胆子不小。”
卫若子不再管皇帝,只怒冲冲地看着杜沛然,张唇骂道:“杜沛然,你自己找死我不管。但你怎么保证三妹不会陪你一起死?你搞搞清楚,我这不是为你,我这是为三妹。我敢打保票,你今日若是敢死在这里,你看看三妹她会不会独活?”
杜沛然扯了扯嘴角,既没有回头看身侧的三妹,也不再看卫若子,却是一脸真诚地向皇帝翻译道:“夫人恳请皇上明鉴,夫人心中绝不敢有半分怨怼之意。夫人只是觉得,身为卫氏之女,愧对公孙一门忠烈,实在无颜再与小莫大人同处一室再做夫妻。夫人只想求皇上恩旨,赐其绞尽青丝,余生伴佛,为父诵经求恕。”
卫若子看着杜沛然,无语凝噎。绞了头发去做尼姑?可真亏这家伙诌得岀来!
皇帝皱了皱眉,看着卫若子冷声问道:“可是莫安之叫你来的?”
“皇上想多了。”杜沛然轻笑出声,随即状似随意地道:“今日似乎是小莫大人法场屠凶,为骠骑将军满门平反的日子。”他将目光移到仰头跪着的卫若子身上,微怜说道:“小莫大人夫妻情笃,周人谁人不知?可叹夫人身处尴尬两难之境,除了青灯佛前长伴,似乎也无甚更好的去处了。”
卫若子算是整明白了:丫这是在玩神配音啊!她不由得气笑了,鼓着大眼眸子直瞪着杜沛然,双唇开合着向他示意:“你伤势如何?以你现在的功力,如果劫持皇帝当人质,使你自己脱身,有几分成算?”
杜沛然别了别头,下巴微不可察地摆了一摆,像是向她示意“此路不通”,嘴里却是在顺着皇帝之前的训斥,帮卫若子回话道:“夫人辩说,她是趁着小莫大人法场监刑的空当,私自寻来此处的。夫人以为,我能助她逃离一次,便能助她第二次。”顿了顿,脸上微微一笑,又道:“皇上知道,草民幸得小莫大人错爱,请至府上为夫人医诊顽疾,前后盘桓一载有余,甚得小莫大人夫妇二人信赖。前次机缘巧合,得与夫人初意相吻,助其离京数月,夫人便以为,再次救援,草民仍能助期遂愿出家。”
卫若子跪着的身子僵了一僵:她上次在京郊密林内被人刺了个洞穿,幸得杜沛然医术高超,被他安顿在三妹家养了大半年的伤,才得恢复如初。这事皇帝知道?皇帝耳目遍天下,皇帝当然知道。
果然,皇帝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尖锐,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杜沛然,淡淡说道:“哦?”
杜沛然微笑又道:“皇上是知道的。草民上次之所以助夫人离京,只是想转移一下皇上的注意而已。其时太子图谋事败,草民深知太子手中那面假镜无法瞒过皇上。虽然草民事先另散了些乾坤镜落入南国太子手中的烟幕之说,以图障人耳目,但以皇上的精明,自然仍是不会放过追查我这位神机之徒的下落。”
“既然明知无法逃过皇上的追查,小莫大人夫妇又适逢其时,因为二人之间的一些小小罅隙,莫夫人恰巧受了些刀剑之创,性命很有些凶险,草民因缘际会,因势利导,趁机将乾坤镜与莫夫人缚在一处,让皇上因为莫夫人的缘故,顺带着也一并疑了疑小莫大人。如此一来,既模糊了乾坤镜背后虚实,又离间了皇上与小莫大人君臣间的关系。于草民而言,实可谓一石二鸟之功。”
卫若子跪在桌前,身子崩得笔直,双眸睁得极大,一瞬不瞬地瞪着杜沛然,心若撞鹿。
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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