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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宣穆皇后-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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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或许是灵帝绝无曾预料过的事:当他驾着母驴在宫苑里肆意吆喝,把全国的官职当为私物明码标价贩卖的几十年后,他的儿子献帝,被各地的军阀任意驱使着汉家的权威。

五月天子逃入河内郡,郡守张杨(仍是那位吕布旧同僚童鞋)使千人负米粮奉天子。

六月,河东太守献棉帛。

其实并不只有曹孟德才知道天子的重要性。

皇上,皇上他穷得只剩下盖章的权力了,但依然还是天下的。

这些熟读历史的古人哪里就不明白,“挟天子以令诸侯”的雏形在东周就有了体现,有见地的人自然纷纷愿意效仿齐桓公。

但明白不等于说就可以做到,世家倒不乏有明白的人,但手上没兵如何就能“挟”得起来。

便是如曹操,袁绍,刘表等人才有这个实力去做。

河内太守张杨也奉迎了天子,还令天子很感动,认为这是个大大的好人,于是张太守他就升官了。

张太守他一升官,自然的河内郡守又该换上新人了。

这便是近日来最大的事件,先是奉迎天子,再是长官调任,山家自然也让人去了郡治,又派出了一个山启的年轻堂弟去。

连内院也不由被感染上了点紧张的气氛,一些下人婆子爱说嘴的甚至觉得由天子引来的各路军阀说不准会在郡内冲突起来,又会要打上一仗。

例如这般的言论自然被主妇给打压下去,然而不间断的忧虑仍旧在家族里传染开了。

几个山家的表姐妹原是因得日子休闲,便时常说笑,而今便是每三日一次的学琴也少了人。

教习礼仪有休憩时,长房山滢的妹妹山瑕便在后排暗暗压低了声音和春华说,“你说大家这是怎么了,家里都怪怪的。”

春华想大概是怕吓着孩子乱说嘴,主妇禁了在内院中议论这事。她也是从自己带来的下人这儿知道的。

就没说破,“兴许是天热了,精神蔫蔫的。”

山瑕年龄和春华差不多,是个八岁小女孩,因是后生的女儿,性格也更活泼些,“我大姐如今可成天闷在屋里不开心。”

这说的是她庶姐,正备嫁的那位。

“大表姐可已经定亲了,自然是不能多出来走动了。”

山瑕急道,“我可不是和你说这个,大姐往日也不出门,但……总之我觉得大家都怪怪的。”

春华马上想通了。

这是待嫁的姑娘,怕婚事有变吧。

时局动荡,说不准就打仗了,她又是个身份地位没保障的庶女,便是如今家里还算对其好,说亲的人家对她而言也不差了,但一打仗,婚事就不好说了。

兴平二年会不会在河内打仗的这问题,春华还真回答不上。

虽说她是个穿越者,但她毕竟不是学历史的,所谓了解三国历史,也只能是了解个大概,比如曹操会统一北方,孙刘赤壁大战会赢,这样的大走向。

精确到每一次小战役都要一一记录,就算是当时编史的那些古代人,都不一定说得上来。

在吃不准会不会打仗,春华也很老实地低调过日子。她本就是客,如今是外婆让她去和表姐妹一同学礼仪,家学,除了这些课程外,她便回到住处,哄哄张纪,每日再多练几页字,女红也可以做一些,往后见长辈不免总要奉上针线作礼物。

也就是这样,春华才渐渐发现这些日子里张纪的不对劲。

趁一个下午,春华练习起乐器,张纪便也如往日一般来听。

看着时机不错,也便直接问道,“阿纪这些日子在想些什么?”

张纪摇摇头,但看表情却不似旁日那般轻松。

春华更认准了有事,尽量温和地说道,“你老实和姐姐说,可是想家了,或是什么心事?”

小正太犹豫了会儿,终是带着一脸地委屈抱着她的手臂哭诉,“阿姐,他们说……他们说我是小老婆生的孽子。”


  思君倩兮(一)  
  
 
 
 



小正太犹豫了会儿,终是带着一脸地委屈抱着她的手臂哭诉,“阿姐,他们说……他们说我是小老婆生的孽子。”

“咯噔”一下,春华觉得自己的心瞬间就被揪紧了。

声音气得有些发颤,“是谁这么说的?”

原本带着张纪来,便是觉得此刻家里气氛复杂,而他这样出身的首先便会受到影响。

到底是自己看着出生长大的,不免也生了几分爱护之意,将他一同带来外祖家便是防着小孩听着负面的话。

然而该来的总是来了。

小孩眼角还挂着泪,嘟囔着嘴,最后却不怎么肯说。

“你不说我就不会问妈了?”仍旧在小孩这儿问不出,春华直接叫人来,“阿郑。”

乳母给过来,“姑娘可有事?”

“这几天咱们二爷都在哪儿,和那些亲戚说上话?”

作为张纪的乳母,郑氏如果不在这会儿给自家少爷声张下说几句话,那也实在不称职了。

看着大姑娘还是挺疼自家小主子,却又事涉她外祖家,也顾忌着才告状。

“少爷这些日子都在山家老太爷跟前,也见过主人家其他几位表少爷读书习字,正是见识多了。”

一听这话,春华也就明白了。

就外祖父母两位老人家头一天见面惮度,春华便知道,自己是亲外孙,但二老场面上也并没有薄待了张纪。

母亲腹中单儿未知男女,虽以其嫡妻正房的地位,如今也不用担心日后奉养的问题,但有一向着自己的庶子也不是坏事。

特别张汪子嗣并不丰。

山家人自然不会不懂这个道理,几位大人,明面上是一视同仁地对待姐弟,外公山启也不妨随意地带着这个小男孩,只当是亲外孙承欢膝下。

主子们惮度如此,下人奴婢要在背后嚼舌根也难立刻就反馈上来,却是和老人家如今不再主事后,退而含饴弄孙,时不时把家中孙辈拎过来训个话,考问功课等。

这些孙辈都只会比张纪年龄大,但也不会大到完全懂事的份上,小的五六岁,大的也不过十几岁少年,其中便有些小孩看见祖父边上挨得近的位子上有个脸生的小娃娃。

张纪的身世不算隐秘,一打听回来,这个虽然也算他们姑姑的儿子,却和祖父没有血缘关系。

于是这些小孩便羡慕嫉妒恨了。

正正经经的嫡子嫡孙并不在乎这个,原本来者就是客,而且在家里父母也都教过了,要谦虚礼让,更何况是个小屁孩,正字嫡孙又怎么会把他放到同一个高度来羡慕了。

真的能不顾年龄,十岁左右的大孩子们来编排说些尖酸的话的,都是长房次房外所出的孙辈。

正子嫡孙的大房二房小孩受到偏爱那也便算了,连个外姓的和他们没血缘关系的小娃娃还要排在他们前头,看他们被祖父训话喝斥,都是些十岁不到的小孩,又哪里会谈得上什么气量。

虽然在祖父面前不得动弹做出点出格的事,但是心里却不免要酸上一回。被大人叮嘱不能欺负这小娃娃,嘴上说些尖利的话还不行吗?

“庶孽子”这三字,哪怕只是小孩们不懂事说着抱怨一下的,也足够让自小便被当做宝贝呵护的小张纪心灵上拉出一条血痕来。

生母死得太早,那时候张纪甚至都没有印象,只是隐约每年总有一日山氏给让人在僻静处摆上香案烧些纸钱祭一回,他便要在这些香炉面前磕头。

作为妾,哪怕生前和主妇关系还算融洽的,山氏也只能为其争取到葬在家族墓地中的偏远位置,使其不致做了孤魂野鬼。但做妾,在祠堂却是没有牌位供奉的。

这些对于死亡冰冷的景象在幼年时也时而让小张纪迷惑不解,更多的时候,他会想到为何兄姊就不用给香炉磕头,却只有他才需要这么做。

那时候的张纪,被全家悉心呵护着,对嫡庶的概念也只是朦胧中一知半解。

自会说话起,他口中的称的“娘”只有嫡母,和其他手足同胞无异。

倒不是山氏刻意为之,只是此时的礼教嫡母才是母亲。

而如今,到了外面,才渐渐被人叫做“孽子”。便是原本不明了嫡庶之别,张纪也听得出被人称作“小老婆生的”并不是件光彩事。

“阿姐,我真的是……”对于庶孽子三子,小孩委屈地实在说不下去。

“别离那些混账。”春华气愤极了。

对个孩子说这个做什么?太过分了。

这个时代,无论小老婆本身是多么膈应人的产物,却都该是男人的罪过。

便是有婢妾德行上不了台面,对于初生的庶子女来说,他们却是无罪的。

一样作为孩子,却必须要因为出身而被人一辈子戳脊梁。

春华的确不喜欢她的那些庶出堂叔堂伯们,这些人不乏本身是品行不端为人不耻的,但庶子女就不等于完全的都是坏人,相反若张纪这样的还是弱势者。

只不过一直站在她自身的立场上,从小就是混在大老婆圈里,到要社交了,还没吱过声就直接被人分去了嫡女圈里。

即便素来占着嫡字,她也无法讨厌起老实乖巧的弟弟。

更要想到那位死去的妾甘氏,也终会心软。

抱过小孩,顺着头发抚其背安慰,却是连自己都不知道如何和他解释嫡庶这个问题。

想了会儿,看孩子情绪稍稳定点不哭了,才说道,“阿纪,别人的话不中听,而你与我却都是张家之子。”

“阿姐。”张纪仰起脸,眼眶中还闪着泪光,“我要真是……”

“那又如何,你仍然是爹娘的儿子,我的弟弟,张家稳当当的少爷。谁又敢低看你了?”

张纪低头不说话,显然还是想着说他坏话的那几个小孩。

春华也颇看不起,持枪凌弱,一群十岁左右的大孩子去欺负个三岁小孩,也真是让人看不上眼。

都是些不出息的子孙,本事学问比人,在祖父面前又不如大房二房般受宠,便只能在个小孩面前摆威风,拿嫡庶说事。

开解道,“你要把他们放心上,也便是太抬举他们了。”不能直说,这些臭小孩自榜嫡子,他们的爹们却一个个都是庶子。

这话不能太直说,免得张纪注意又被拉回嫡庶上去,只说,“你可见他们得外公待见了?”

张纪想了想,“不待见。三舅家的樉表哥一直被说不用心。”

山樉?似乎是三房的幼子。春华记下这个名字了,“那大舅二舅家的表哥们如何?”

“似乎更得意些,功课也好。”张纪有些明白过来姐姐的意思,一时又不知道怎么说张着嘴说不下去。

“你心里有数就好,”春华见点拨完了,她弟也不傻,“往后更该跟了大舅二舅家的表哥们学习,看外公就知道了,谁更当上得台面。”

“那其他的表哥为何说我……”

“嫉妒吧。”

“嫉妒?”小孩拖长了音。

“你觉得外公外婆喜欢你吗?”

张纪也点头,“外公外婆对我都很好。”

“那父母亲呢?阿爹阿娘都你如何?”

张纪这回都不用犹豫,“爹娘待我是再亲不过了。”

“那不成了,有爹娘疼,长辈喜爱,还不招人羡慕吗?”

“阿姐是说他们在眼馋我了?”又想想场面上山启对诸孙惮度对比,似乎在家也并不很得重视。

这也很正常,张家孩子少,张纪便厚待些,旁的家庭里小孩多,出了长子幼子,其他孩子也不会个个都周到。

“原来是这样,那他们也真……”可怜。

语气里反带了点同情。

这实诚孩子!

反把春华给逗笑了,“你呀。”

稍敛了笑容坐正,“只要记得无论何时,你都是张家子,父母亲人永远守着你,谁也不敢小看了你去。”

和个小孩解释嫡庶,也实在为难,倒不是说以她的口才说不了,但对象只有三岁!

大道理说一大堆,如何就能让他听得懂呢?说得复杂了,反加重小孩心事。

对于出身的问题,张纪无可避免,便是如今家中像无菌房一样保护他,将来只有他走出家门,并还想在这个阶层上混,就一定会遇上来自他人的质疑。

这是春华无法保护他的事,哪怕是亲姊,个人的人生之路还是要自己走,她没这个能力,更没这个义务管。世俗嫡庶观念的冲击,更别说她只是姐姐,就算是他妈也没法给罩了个罩笼把一切负面的话语全反弹回去。

就张纪如今是个未成年儿童而言,要对其心理健康负责的也应该是他们爹娘,而不是春华这个小丫头。

只是事情已经捅到她面前来了,以其年龄来说,开解不到位也不是个问题,左右张纪该是她妈山氏的责任而不是她的责任。

但这会儿开解不好,以后难免影响家中兄弟姊妹的感情。

更何况不表态,也实在对不住张纪平日对她这个姐姐的亲近。

张纪因而又重新放宽心地去看几个表哥读书。

隔了几日,忽然对春华说起白天发生的事,“也不知为何今日三舅家的樉表哥和五舅家的潼表哥就推搡起来了,两人滚到地上扭打起来,各被两位舅舅捆了回去。”

说完后有一丝快意。

春华微微笑过,问道,“你可没搅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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