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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宣穆皇后-第38章

小说: 宣穆皇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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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士”祢衡很不乐意,先前未出仕便有人劝他去结识下年龄相仿的陈群和司马朗求推荐求说好话,结果他很不屑地说,“我怎么能跟杀猪卖酒的人在一起!”

青年俊彦名气正盛的司马大哥,躺枪。

在曹操礼贤下士请他的时候,祢衡又直接说,“你手下的荀攸可使他去看坟守墓,程昱可使关门闭户,郭嘉说说漂亮话白词念赋,张辽可使击鼓鸣金,许褚是牧牛放马的,乐进则该去取状读诏,李典可使传书送檄,吕虔可使磨刀铸剑,满宠可使饮酒食糟,于禁可使负版筑墙,徐晃可使屠猪杀狗。

夏侯惇是为‘完体将军’,曹子孝呼为‘要钱太守’。”(注1)

 几乎把曹操手下的得力干将们骂个遍。

更可气的是这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小子,竟然略过敬称直呼人名!

总算他还知道曹仁是曹操家人,改称了字。

司空大人这会儿正脾气很不坏,郭嘉去年刚献计让他礼贤下士,“千金市骨”,勉强咽下这口气。

哪里想到还会有人嘴贱,追问祢衡,“那荀文若呢?冀州牧荀令君你总比不过了吧?”

荀彧为王佐之才,出身高贵,行貌俱佳,智谋过人,众人以为祢衡总该心服口服了。

这年头男人没个愿意和荀彧相比,就如女人们都不愿意和蔡文姬拼“才女”是一个道理。

哪知祢衡这个后生小子样样都比不过人家,却照旧大言不惭道,“荀某白白生了副好相貌,正好用来借来给人吊丧。”

也不知道是笑这个后生要倒霉了,还是因为比不过人家荀美男,听着有人损他也是种“乐”。

 曹操听了后终是忍无可忍地怒了。

这样的货不灭了他,磨刀霍霍还应该向着谁?

结果不知是祢衡之福还是祸,他还认识一个叫做孔融的人,正是自诩为孔圣人的后代的那位,以“孔融让梨”为天下所知,在读书人中可说是一呼百应。并且这两人还互为莫逆。

在这位祢才子的口中,世界上只有三好人:他一个,孔融第二,杨修第三。

这份友谊也不知是真为他起到了靠山的作用,还是加速了他的灭亡。

在已经尝过杀死名士边让的苦果后,这回曹孟德再一次面对了全士族阶层的压力,并作出了最后把祢衡这货以暴力手段捆绑着送给了刘表的决定。

这样的强硬手段,哪怕最后祢衡并非死于他之手,新仇旧恨也使得北方士族再次跳起反抗。

 这一年对司马家而言,却毫不受影响,四男司马馗也迎娶了新妇。

对这位〃季达〃,春华尚且没有任何他的印象,历史中也不是个知名人物但奈不住人家有个〃八王团〃的儿子。

当然这个时候,司马馗自己不知,新媳妇也不知,连穿越来的春华也不知。

有时不得不说,无知实在是种幸福。相比知道自己前路的艰险,对历史细节记不清楚也是种福利了。

如果春华对司马家八个儿子的了解程度堪比清普员口中的〃九龙夺嫡〃的话,了解这一家人比了解〃四爷〃,〃八爷〃,〃十三爷〃还准确,这会儿她真该头疼了。

 司马家没个邪魅九,也没有温文八,冰山四,有的只是个摆谱折腾爹,以及一群前期苦逼后期凶残的儿子们。

其中最凶残的一只叫二达的便是她丈夫。

在春华为数不多的对司马懿的印象中,这货主要就干了俩事,一则和曹丕成了基友变成世子党,一则和诸葛亮相爱相杀一辈子。

直到最后〃死诸葛吓走活仲达〃。

 然而眼下这两位未来的〃真爱〃却至今还没交过锋,仲达没有出仕,而孔明则继续耕种于南阳,刘备的首席谋士尚还是徐庶徐元直。

到了四男妇入门的次月,岑氏再次诊出有身孕。

去西院看她,春华也真算服了她了。

这才多久,上次生产完满打满算到现在也绝不到一年,岑氏竟然又神速地怀上了。

被人围坐在屋中,岑氏脸上满是笑容,然而再怎么笑着,也掩不住脸色泛黄。

比起刚进门时的红润可爱,如今的岑氏圆脸上已经瘦出了颧骨,让人唏嘘不已。

话到嘴边不由哽住。

还未等她开口,岑氏却是热情地站起迎接她,“二嫂来了。”

“你快坐下,这会儿还多什么虚礼。”赶快让婆子搀着她坐下,“只是来看看你,要反给你添乱倒是我的罪过了。”

“二嫂能来就已经让我感激了。”岑氏笑逐颜开,手不由地抚在毫无起伏的小腹上,“这回可要好好养胎,生个男孩。”

生男孩这样的期盼当然很正常,只是春华觉着她语气不对劲。

“你……”

“二嫂,这次一定会是个男孩。”岑氏笑着,却再也不见曾经的纯真,反有种让春华害怕的执念。

“您知道吧?咱们的大嫂,听说我有孕了,到这会儿都没个表示,哪怕是叫个婆子来传个话的事都没做过。”

继续含糊,“大嫂要领着的家务多,许是一时误了?”

“二嫂您就是太仁厚了。”岑氏打断道,眼中执念让人骇然,“她那样的人,成天像只乌眼鸡样的盯着妯娌们要斗上一回。”

虽然已经不知是第几次被旁人说是“仁厚”了,春华还是汗了一下。

“最好弟妹们都一齐生了儿子,一个个的生下去,偏她就生不了,气死她也好。”

 听了这话,春华噗嗤一下就笑了,“还说孩子话呢。”

再这么说下去,自己也要有个密谋嫂嫂的嫌疑了,赶快赶快地转话题,“你娘家听说这消息可要高兴坏了吧”

“我娘家哪如二嫂的娘家在都城里,先前让人写了书信已经送出了。”

总算是转了这个话题。

却也很不巧,回去的路上恰好在回廊中遇上赵氏来探访。

两人身后都带着仆妇侍婢,两队人相遇,春华先拂拢衣缘行礼,让过路一边问好,“大嫂可是去看三婶的了?”

 廊外艳阳高照,青草干燥,夏风混合着栀子花的香气,尚未到双十年华的丽人恍然清风的笑靥,深深地扎了赵氏的眼。

广袖中的手紧握在手心中划出痕迹来。

哪怕再不愿承认,未出阁的时候自己便比不过这位才貌出众的妯娌。

偏偏她还如此的拘礼谦逊,真是想挑理都反显得是自己的恶意。

自然清丽的容颜更是映衬得自己脸上的那层薄粉可笑起来。

这个时代的公卿之妻多饰以铅粉蛾眉,国都更是盛行这般的浮夸。

剔除面部所有的毛发,重新绘上细长的蛾眉,年轻妇人多化白妆,老妇则以胭脂为飞霞妆。便是这个时代所谓的风雅。

司马家诸子的夫人并还未到与上流社会公卿之妻相交的程度,妆容也叫自然。春华在外结交的夫人虽多,却仅仅用修眉,非正式场合也从不饰粉,这般的做法反让人赞为朴实节俭。

然而赵氏却素来对弟妇反感,私下里对人讥笑称她为“毛孩儿”。

大约是今日受的打击多了点,赵氏说话便有些不客气起来,“看二婶这般形容,我总算是知道旁日阿母为何会喜欢你了。只怕往后咱们家的弟妇们都要学了二婶作毛孩儿了。”

说完,赵氏身后一片讥笑声。

一家妯娌有些不对付的也正常,平日却还没闹到明面上。但这回赵氏突然的侮辱,春华真是有些吃惊了。

难怪说这位大嫂不会做人。妯娌间利益冲突的毕竟还少,她真要把自己折腾到让举家为敌。

自己向来忍让于她,并不是怵了与人斗,而是没必要。甚至都没串联过弟妹一起去搞她,已经算是仁至义尽。

但今日都已经被人直接打上脸,她若再忍让,便不是恭敬知礼,纯粹就是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赵氏还在用袖挡住嘴轻蔑地笑着,春华却是低下头也笑了。

“嫂嫂说的是,平日我尚且还为此作羞色,今日当得嫂嫂夸奖,可见是妆容自然便是正理了。”

“你当我夸你?”

“嫂嫂不是夸我,难道还是故意为难我的吗?”抬眸微笑,似是最恭敬不过,却又隐含针锋相对的气势,“我等皆是司马家之妇,嫂嫂若是羞辱了我,不正让人觉得我家家风有失端正,论数‘此为妇人之过耳’这样的话。”

“你!”

说到之乎者也的话,赵氏显然没有她这么迅捷的应对。还没想到怎么说,又一顶高帽子扣下。

“您可是宗妇,当知此事为长嫂之不仁,窃为您惋惜。”眸若清泉之寒,只脸上笑意更甚,又似在说笑,“当然了,嫂嫂您可是个仁心的人,既是先前肯定了我,总不至于让小人在背后妄议我吧?”

您可是这样美好这样高贵哟亲,得了我的高帽子,往后也不能说我坏话哟,有人说我坏话您可也要长长法眼哟。

赵氏气得肩膀发颤,总算还记得不能授人口舌,勉强没发作。

便是这样,换了旁人来看,春华仍是低眉顺目谦恭的样子,则赵氏表情却有些狰狞了。

“嫂嫂大抵还要去看三婶吧,便请先行吧。”

眼前的女子依然副谦逊的姿态,赵氏咬牙直目带人走了。

 也才刚走不多时,自家的外院走动的小童匆匆来报。

“夫人,夫人。”

“什么事那么急了,快缓口气再说话。”

小童却一下便伏地对着她痛哭,

“夫人您快回去看看吧,咱们公子……公子他突然病倒了。”

作者有话要说:注:此段话摘自度娘百科原话
另外貌似说会两星期日更后,诶,留言瞬间涨了起来,有些意外哟~
感谢各位童鞋的鼓励,继续码文码文去

 真心觉得司马大哥是个苦逼的人啊。早死,生不出儿子,还被曹操“养病”了……最后还老是躺枪。

 可见名气盛真不是什么好事,遇上个名士相人便来个“XX年少有才华,比司马朗更务实能干”这样的句式。司马大哥老是躺枪。
大家就不敢挑荀美人捏,哎,人家长得好家世好,学问好计谋又好,人品还好,在家疼老婆在外好青年——也就只有某二逼青年会自主自发地说,“荀某该去给人报丧。”


50、朝明(一) 
“夫人您快回去看看吧;咱们公子……公子他突然病倒了。”
“怎么回事?”
“公子他今日访友回来,骑马在街上行的时候忽然就摔了下来。”支吾了下,“在地上口吐白沫,大夫说似是……疯瘫。”
当下春华就懵了。
疯瘫?说的好听吧;这样子难道说是癔症或是羊癫疯都行了。
在春华还在原本的时代好好做个乖学生的时候,某一日教他们美术的老师,前一刻还好好在讲台上写黑板,后一秒就浑身抽搐倒地吐白沫了。
因为那会儿大家正在做眼保健操,都闭着眼,亲眼目睹老师倒下去的也就只有班级里拿几个睁着眼睛玩儿的皮大王。至于其他的老实人们,都只听到“扑通”一声;老师就直笔笔地倒地抽搐。
后来再也没见过这老师;据说是得了羊癫疯;去治病了。
如今疯瘫的那个成了她丈夫,春华一下子就如五雷轰顶,神智全无。
似乎癫痫这东西还是个遗传病来着?
“夫人,夫人,你这会儿可给挺住啊,现在正想要您做主的时候。”索性吴妈看她神色不对,终是给提醒。
是了,无论如何,她仍是他的妻子,对这个小家仍然是有应尽的任务。丫
“我知道了。”
带着人迅速地赶回去,其实也就是前后院子的事,差的路并不多。
原是想直接进了卧房探看,但听到里面正有男声,不由定下神来坐在门外等候。
听着里面的话语声,于她不无是种折磨。
终于槅门被移开,长兄司马朗,三弟司马孚把大夫送了出来。
看见了春华,司马朗只好显然三弟去送大夫。
“大哥,这是怎么回事?”一时忍不住说着就哭了出来,“早上送他出门时还好好的,我真不能信。”
司马朗也是硬着头皮和弟妹交待,几乎是宣判人家年纪轻轻守活寡了,“这也是旧病了,那么多年原以为是好了的。”
以前就有这病?那当初议亲的时候……这家是在骗婚吗?
春华这刻已经是追究不了这么多了,纯粹是心急她丈夫,“大夫说好的了吗?”
司马朗脸色灰败,摇摇头
也顾不上大伯了,略谦下【身,便疾步进屋。
司马朗却叫住她,“弟妹。”
“大伯如何吩咐?”
这会儿司马朗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胞弟出了这种事他也是痛心疾首,“家里总会想办法的。”
“便多谢大伯了。”
她才不关心其他,直到亲自见到那人不由呼吸一窒;不知觉泪已满面。
他怎么就会病了的?他不该是个担了历史骂名的大坏蛋大奸臣的吗?不是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的吗?
二达二达,像你这种祸害难道不该好好的继续蹦腾个几十年,都没和曹丕会师,都没和诸葛亮斗过一回,怎么就这么完结了?
又后怕起来,不会是因为自己这个突变因素在,所以原本该活得好好的他才……
“不,不会的。”她失神落魄地说。
掬起榻上昏睡那人的手,比她宽厚许多的掌心曾给过她的温暖,一度如淙淙源泉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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