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穆皇后-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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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虏将军刘勋,兼任河内太守,还有一个兄长是豫州刺史,足说得上是显赫的身世——问题是,刘勋已经年过不惑,比赵氏女儿的父亲司马朗还大。
这还不算问题,刘勋他还是有大老婆,大老婆她还没死!
春华是惊呆了,原本对着赵氏还敬让,这次是直接去找婆母虞氏说,“阿母再无表示,就要出大乱子了!”
已经出大乱子了。
让个正经嫡出大小姐去给个老头为妻,本就是好人家不为的事。
刘勋不但是个老头子,还是个有大老婆,大老婆活的好好的老头子。
赵氏这么一闹腾,一家的司马氏姑娘都遭殃。
虞氏也被惊动了,“怎么会有这等事。”
她平日再不喜赵氏,却都不会预料到她会出这么个昏招。
叫了赵氏过来,虞氏也一点脸面都不留,“你做的好事!咱们这样的人家,你倒要送孩子去做小?”
赵氏道,“我是孩子母亲,哪有坑害孩子的?阿母且听我说并不是去做小。”
虞氏才缓了口气,又听大儿媳说,“是刘将军亲口应的,说是将出妻为聘。”
虞氏气得没当场晕过去。
刘勋的大老婆王宋跟了他几十年,虽说没生出个儿子,可以作为出妻的借口,但七出条例,还真少有大户人家为了这个出妻的。
王宋生不出儿子的事在许都都不是新闻了。当初春华没怀上孩子的时候,娘家妈就是拿了这位的例子来告诫她的。
哪怕大家都拿了她当笑话看,其实的舆论却还是向着大妇的。王宋除了生不出儿子外,待人接物也不见得有偏颇,心底里人们还是同情的居多。
大嫂这是赶着让女儿去做挤走大妇的“狐狸精”!
做婆婆的,虞氏这次要不把事压下来,往后她们一家的女孩都不用上外面做人了。全球华人的自由讨论天地 X# R; H* X7 G7 B6 e6 k
便道,“你许了人家什么吗?”
赵氏倒真还来不及,“并无。”
虞氏咬牙,“去推了,此事不可走漏半点风声。”
“娘,你说还要怎么推?都应诺过了。”赵氏还是心有不甘。
“你是糊涂了吗?那是有妇之夫!便是出妻嫁过去,你女儿也要一辈子给人戳脊梁。”
赵氏争道,“前面那夫人根本就犯了七出,为了这个出妻也算不得什么,那要为这个白白错过了孩子的前途。”
“你倒是也没生儿子呢,宗族可要出过你了?”虞氏也恨上了,她不止宜平、宜容两个孙女,真用不上一家子给她们陪葬。
这句话说得赵氏一时呆立,旋即痛哭流涕,也不顾礼节该和长辈告辞直接奔走。
“婆母不慈,竟这般羞辱我!”
这句话嚎得不清,满院子该听到的人都听到了,不该听到了也听到了。
春华心说,并不是虞氏不慈,作为继母婆婆,她实在是好相处透了。只要两厢里客套着,场面上捧着,真算是封建模范婆婆了。
不是她不慈,实在是赵氏太庸。
汉代指责人,说小辈“不孝”为最重,而说长辈“不慈”为最重。
虞氏本就是身份尴尬,步步谨慎的继妻,被横加指责个不实的名头,心下更怒。
我要是可恨阴毒后妈也就算了,明明对你什么都没做过,这么说我,你太过分了吧?
况且被小辈指责,作为长辈的她还真没法拉下脸去和赵氏“辩”她哪里不仁慈了。
虞氏也不厚道了,直接吹枕边风告黑状。
到老爷子司马防那里去了头饰珠花假鬓,散发痛哭,“妾不贤,为家里安抚内室这么多年,如今被小辈这么说,也真不用活了。我不配我家中主母。”
司马防也是大惊,印象中这位继室就是个没声响没个性给他管家的老妈子,但好歹是大老婆,这么哭总不像样。
“你快起来,夫人为家的操劳是有目共睹。”
问清了经过,作为封建家长,还是个以经学著称的世家家长司马防不怒才怪。
正经的姑娘去做个挤走人家大房的狐狸精还要不要脸了,就算那人条件再钻石,刘勋他也不是个王老五。
只是公公和媳妇毕竟得避讳,要这是他哪个儿子犯下的混事早请了家法开出家门了。
马上修书给长子,一面又安慰继妻,“儿孙总有糊涂的时候,若不是忤逆,便让她请罪即是了。”
虞氏无声了几十年,这会儿却坚持,“我自认对待几个孩子从无刻薄,她这般言语若在郎儿在家的时候说便也罢了,当场便可说理。偏挑了郎儿不在的时候,这不是挑着我们母子生隙吗?”
有理有据,这是要把赵氏最后的退路都给逼死了。
挑拨母子关系,这罪名扣得恶毒。比起无子出妇,挑拨离间是无德,更为可恶了。
说是说没脸面再管内院了,但虞氏不过是以退为进,要这会儿真交权不管事,她就白比几个媳妇多活十多年了。
一面告罪,一面让人关着赵氏不让出门。
虞氏对剩下的几个媳妇说,“要让她再出去嚎一声宜平配给刘氏的话,咱家其他的女儿们就都没脸没皮了。”
又再三叮嘱,“你们也当约束了身边的人。”
这回的几个媳妇都很老实应声,“是。”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的两件事看着闹腾,但都是有源可查的
标注下:荀采,应该是郭奕后妻,但郭奕在206、7年出生,荀采父荀爽在190年死。我觉得应该是《列女传》杜撰的事,所以给稍稍改动下。
刘勋妻王宋,因丈夫娶司马氏而出,曹丕曹植王粲三人有同题的《出妇赋》为证。司马氏是司马懿这家的亲戚,但具体是谁没写,因为这段事太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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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夺嫡(一) 。。。
河内望族出身的虞氏可不是个好欺负的主;世家庶女未出嫁前待遇也不差,向来是和嫡出姐妹们一般的做派。
她也真是因出嫁后的身份尴尬,被压抑得老实了,行事见也处处透着嫡母中规中矩的款;不敢差池半步。
而如今二十多年的正室位熬下来,她在夫家的地位益发稳固,也深得丈夫敬重。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当年的青葱少女小媳妇总算熬成婆,虞氏发作个把小儿媳那是轻而易举。
令人把赵氏看管起来,两个孙女接到一人一个扔给了下面的两个儿媳。
与此同时;司马朗也立刻给父亲回了信;除了道歉;此事已到这个地步,也只好当机立断请长辈马上把女儿嫁出去作为遮掩。
司马防原就在等他这句话,心里是早打定主意了,也是对长子还看重所以存了心思让自己来开这个口。
孙女婿的人选是现成的。后妻虞氏的兄长带了一大家子入都,旁的人家相看还要双方考校人品,因是妻族也就便宜行事了,便直接配了大舅子的一侄孙。
到底赵氏做下的事还要收尾,刘勋那里原有过联系,此刻也不是说断就能断。
C+ T8 V0 q〃 o* J# d; d m长子次子都不在,和刘家解说的苦差使又复落到了司马孚的头上。
司马孚也是真憋屈,一边被家族派任务去和曹植搭线入四公子党,一边曹丞相走时还特意关照他要“好好照顾”那个叫殷武的政治犯。
再加上大侄女的事,他简直想哭。
他上辈子要不是欠了他大侄女的,就肯定是欠了他大哥、父亲的,一人干三活,他大哥该给他发加班费。
赔着笑脸去和刘勋解释,“之女的婚事早先是家父对舅家有了应诺的,其母大概是不知的,如今给将军添了桩麻烦。”
老王八蛋刘勋自然不痛快了。
到底王八蛋是个政治暴发户,却不是个蠢蛋,“既这样便作罢,替我向令尊问好。”
司马孚心想,你不作罢还想怎样?带兵来围了司马家吗?
刘勋还真不敢和河内大族硬顶。
明知是世家据婚,他还只能吃这个闷亏。
赵氏看上了刘勋的政治发迹,刘勋也看上了司马家的背景。光是为了年轻姑娘的鲜嫩美貌,征虏大将军还不差这么几个美人。
等此事告一段落,司马家一族才都松了口气。
对春华来说也是够呛,她可也是有女儿的妈。
赵氏女儿出漏子了,一大家子姑娘跟着倒霉。
要是刘勋抛弃的那位大妇王宋强硬点的,这年头民风彪悍,还真有可能被出的大妇带着人堵到司马家门口开骂。
要是来一个雪姨神曲,扯着喉咙大骂:“傅文佩,别躲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你有本事抢男人,没本事开门呐!”
这么个嚎一声,以经学伦理著称的名门司马家面子里子就都没了。
何况原本这等不义之事,理就归在人家那儿。
等五六个月已过,西面战事告捷,大军撤回来的时候,此事已经悄无声息了。
让司马家更欣慰的是,刘勋这个不甘寂寞的顺手又给找了下家,正是给他们垫背的沛地丁家。
等司马懿回来的时候,除了发现他老婆揣了个皮球等他,眼尖得发现连大侄女都在。
“回来了?”春华最近头疼的事太多,见了他也无甚欣喜。
她家闺女今年四岁了,看着母亲凸起来的肚子开始好奇起人类本源这一类深奥问题。
便是她娘生物学得再好,这会儿也没法和小闺女解释人体奥秘,马哲背得再溜也没法用历史唯物主义来忽悠她每个时期对生命的看法都不同,更不能说“人从来处来,往去处去”,然后这姑娘就该碎碎念绕口令了。
一边被她大闺女伤神,一边还要被肚子里的那个折腾,孕妇的心情是十分微妙的,见了她老公也是有气无力。
好在侄女在旁边,总要有点分寸。
刚想上前去搭话,她闺女见到爹的那一刻,本来闲坐在母亲身边解连环玩儿的阿督忽的就用和她那小豆丁体型不符的迅速站起,向她爹跑了过去。
“爹爹。”
春华目瞪口呆地看着她闺女这么一气呵成地抱大腿,童音大杀器地给她爹卖萌。
靠,你个臭丫头。
一丈外,足够她闪瞎眼的,司马懿这货竟然挺和乐的就抱起女儿,一个字一个字地听着他宝贝闺女说些不知所云的孩子话,笑得一副傻爹相,让春华对他好不容易才有点雏形了的奸臣形象不断崩坏。
她真心不想醋她闺女,但这俩货再这么父女天性下去,真要把周围人都当背景了。
一同当背景的司马朗大女儿宜平更有些坐不住。
看着人家一家团圆,她自小父亲就是不常见到的。实在是眼红极了。
按着礼节,她该上前给二叔行礼,行完礼后,也不愿再被这和乐的一家人闪眼了,马上告退,“不打扰二叔,侄女先回去了。”
也是有了这么个阻断,春华才得了说话的机会,“你回来了,可到父母那儿先问过安?”
“总忘不了的。”还抱着女儿,“这回正赶得上陪你。”
他倒还记得。
又问起侄女的事,“宜平怎么来了?”
还当又是继母让老婆开新娘课程辅导班。
此事自然不能当着孩子面说,春华便不欲这会儿答话,“你先让人将行李收拾下,我去让人到厨下准备着,先松快下咱们再好好合计下这几月的事。”
“好。”
她女儿是个敏感的姑娘,更兼四岁正是个有样学样的时候,细心的孩子妈也不像大多数成人一样说话的时候百无禁忌,不把小孩当人看,让孩子听了壁角。
有了这么个缓和的过程,夫妇俩各安排好事后,也足够有时间让司马懿打听到前几月家中闹得沸沸扬扬的事了。
大嫂到目下还被禁闭着,不让出去,对外只说得病了,然而一病几个月,什么病要严重到病几个月,还不让外面女眷来探望。
作为这个家的一份子,听说了这段事,是人都会愤怒,但这又事关大哥,况且已经结尾,仲达就算有气也没在面上说,“既然是母亲的吩咐,你好好带着侄女就行了,定了亲总也算是个归宿。”
可不是还得躲羞,这对母女在风声未平前都出不去了。
对着宜平,到底她小时候也是自己带过一阵的孩子,春华也觉得她有些可怜,不过是被个脑残了的母亲连累了。
“只是委屈她了。”
好好的女孩,竟派给个有妇之夫的糟老头当空降小三,赵氏还真是个想法疯狂的人。
也幸好他们家及时处理脱了身,此事往后又成了一段官司,却是让垫背丁家给替了。
曹操这一年都五十六了,在古代近花甲之年也快到了寿数。
其实丞相府的人都有点儿敏感的预感,自上一年曹操硬不听劝大兴土木后,大家就知道这一位昔日的霸主也已经老了。
老了,所以盼享乐,老了,所以更要到了立嗣的地步。
打马超是不得不打,好在总算是缓解了中原被包围的形势,回到许都,曹操又开始思考起立嗣的问题。
他是真心头疼,他都已经五十六了,早是半截身子埋土里的人了。然而活着的长子曹丕这年也不过24岁。
如果子修还活着就好了。
他这么想到,在这么个立嗣问题白热化的时候,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竟然去哭起曹昂,“孤这一生做过许多事都不后悔,唯有子修啊……往后黄泉下子修问我要母亲该怎么办呢!”
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