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朵朵要争宠-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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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作为一个被老爷养在后院里的公子,即使事实上是他这公子掏钱养着老爷,也万万不能让老爷因为在家里玩的不尽兴而有了外心。
夜长留对楼初月这个人自始至终就是糊涂着的,可人生又何尝不是难得糊涂,既然彼此都觉得对方有趣的紧,那就在一起也无妨,本来很是随性的态度,随着二人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长,竟隐隐有了点心有灵犀的味道,此时夜长留一见楼三那若有深意的表情,当即表现的如丧考批,就差加两条宽面条泪来卖个萌减少罪过了。
楼初月观察夜长留半晌,满意的勾起唇角,一双桃花眸波光潋滟,是丢到后宫三千都能拔得头筹的绝色。
王大人阴阳怪气的停了停口,把夜长留这副悲哀的神色误会成了心疼银子,又想到初来时娴妃殷勤的贿赂和嘱咐,只能耐着性子道:“那二位公子可是吸风饮露的人物,饮食住宿万万马虎不得,身子又都是娇弱,别看夜大人您此时心疼,来日可就知道其中妙处了,倒时候怕是连心肝都恨不得献出去博美人一笑呢。”
夜长留一听此言,顿时觉得自己有往‘烽火戏诸侯’的昏君色狼方向发展的趋势,当即苦着一张脸打断道:“不瞒王大人,本官在府里都没享受过如此之高的待遇,而且……吸风饮露是指不吃饭咩?再说……老实说本官实际上是穷光蛋一个啊,能养四位公子已经让本官日日都吃不饱了,要是再来这么五个,本官可就要成为本朝第一个饿死的三品大员了!能不能……能不能有劳王大人带着这些美人儿回去,跟皇上说臣谢主隆恩,但是委实敬谢不敏,无福消受啊……”
可惜这个萌卖的毫无效果,除了成功搏了楼三这个美人一笑之外,王大人则是吹眉瞪眼,大概是预料到自己会白白跑这一趟,心有不甘的直接伸出手来,钩子一般的目光穿透夜长留的袖口,恨不得直接将其中的银票勾搭出来。
夜长留心情犹自哀伤,压根儿没留意到王大人愤慨的表情,楼三倒是留意到了,只是不屑理会。
片刻之后还是没得到回应,王大人愤怒不已的一撩袍袖,气冲冲的出了府门,连迎上来送客的门房都被他推了个跟头,坐入轿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难为王大人他身为一个太监,依然走出了决然的气势,等他和他那顶墨绿的轿子都没了影,夜长留终于欲哭无泪的面对了近在眼前的惨状。
她是真心想一鼓作气把这些轿子都扔回他们自己家去,奈何自己还在皇上手下讨生活,做小弟,呸,做臣子就要有做臣子的样子,况且那还是小紫衣的爹。虽然这个爹当得很不够格,让善良柔弱的小紫衣活生生的演了一出古代苦情版的小蝌蚪找妈妈,但爹就是爹,这个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更改的。
她站在这里沉沉思索,面前那一字排开的五个轿子里渐渐都有了响动,楼三站没站样的靠着府门,桃花眸闲适的轻轻开合,眸光清透戏谑,摆明一副看好戏的态度。
轿中的人似乎没了耐心,最靠近府门的轿子中响声大了起来,随即轿帘一开,其中端坐的公子袅袅婷婷的站起身来,眉目间自有一番盛气凌人的气势,周身衣物装饰无一不是上品,他站在原地,上下将夜长留打量一番,哼哼一声冷笑:“别以为你要了我的身子,就能得了小爷的心!”
夜长留连连摆手,努力表示自己绝无此意,结果理所应当的被对方看成了不怀好意且敢做不敢当,面上更冷了两分,极傲气的哼了一声,自顾自的领着自己那一队小厮,堂而皇之的准备路过并无视楼初月,日后做这府里说一不二的主子。
楼三暗地里一勾一绊,动作快的叫普通人眼前一花,那些小厮只是稍稍愣了愣神,就见自家六爷已经在门槛旁摔成了一片烂叶子——而且成功摔在了府门之外。
夜长留看在眼里,也不阻止,心说欺负欺负他们也好,没准儿欺负欺负就跑回家去了,这样谁都省心。
第二顶轿子里的人似乎极有耐心或是极为羞涩,一动不动的没有半分动静。本来这五人里属他与之前的烂叶子六爷地位最高,他没露头,后面那三顶轿子也只能强装镇定。
夜长留站在这第二顶轿子旁边,反复权衡了一会儿,轻轻地敲了敲轿身,轿内依旧毫无应答,她两生两世均算得上孤儿,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全是空话,从未遇到过这种逼婚的情况,张了张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又绝不愿令对方误会,只能欲言又止的纠结着。
恰逢此时微风吹起,轿子上方窗的帘子微微动了动,夜长留小心翼翼的向内看去,登时变了脸色,快步走回轿前一把拉开轿帘,微微倒吸了一口冷气,抽身对着正逗烂菜叶玩的楼三大声喊道:“楼三别玩了,去找大夫,这位自杀了!”
轿内男子着一身竹叶青的锦服,右手握拳抵在胸前,掌心露出一抹寒芒,渗出殷红的一小滩血,脸色惨白,眼眸紧闭,气若游丝,惹人怜惜。等到大夫快马加鞭的赶来,又是号脉又是针灸的搞了半天,得知此人乃是宫里妃子的兄弟,顿时畏首畏尾的不敢开出药方。还是夜长留上前一步,也不解开对方衣襟,直接将那簪子拔了下来,本来就势要扔,转念又想到这位用来自杀的东西肯定深有含义,又重新放回了对方枕边。
等到一碗热气腾腾的参汤灌下去,美人嘤咛一声,睁开眼睛,最想见的亲人不在身旁,所处之地无一处熟悉,唯有自己带来的一名书童守在跟前儿,见自家少爷清醒,喜不自禁的痛哭起来:“少爷,您这又是何苦?再说就算有一人该死,该死的也是那夜断袖,少爷何苦作践自己?”
长留天下 第十五章 端王心机
“文墨住口,人在屋檐下,哪能比得上家里……既然阎王不肯收,以后说话做事都要当心,要是出了什么事,你少爷我也保不得你。”
该死的夜断袖吃完晚饭,念起病号想来参观一二,顺便看看至少能送回去一个是一个,此时已经走到门口,实属无意的听闻该死的是自己,有些窘迫的揉了揉鼻尖,刚想抽身而退,却被另一个书童进门发现,犹犹豫豫的道了声好。
这声音顿时惊动了屋中的主仆二人。
与此同时,端王府:
“王爷,事情成了。”中年文士站在身侧,脸上隐隐露出喜色。
“哦?娴妃那个宝贝弟弟……叫什么来着?真的自杀了?死了没有?”端王一敲手中折扇,同样很是开怀。
“……回王爷话,是叫季秋末。皇上想要笼络住夜断袖那个不分尊卑的,决定和圣旨下的非常突然,等到咱们的人知道内容,劝他去死时有些仓促。不过虽然没死成,但是事情已经被咱们预先安排的人传扬出去,此刻应该已经快传到娴妃耳朵里了。”心腹之人微微垂头,轻声道:“娴妃身为一名男子,能在后宫与皇后平分秋色,手腕能力都惊人的很,这些年来虽说后宫不得干政,但明里暗里也蹿腾着圣上出了不少对付主子的主意,再加上娴妃没有子嗣,无所凭靠,把这个季秋末看的比自己的命都重要,却没料到保护太过,养出一身不合时宜的所谓文人傲骨,实在愚不可及,正被咱们的人抓了空子。”
一听季秋末没死,端王顿时皱起了眉头——竟然也很好看,他为了表示对心腹之人的光明磊落,在自己府中之时,从不学着其他几位王爷那样喜怒不形于色,让属下日日看的胆战心惊。“可惜了。”
“王爷说的是,不过咱们的目的也算达成一半了,夜断袖再好不过是个三品大员,娴妃再不好也是皇上的枕边人。此事一出,无论皇上想不想,都非要大大责罚夜断袖不可了,假若惩罚的轻了,娴妃自然不肯善罢甘休,王爷自可以借娴妃的手除掉夜断袖。假若惩罚的重了……那就少不得发配出京城,到偏远的小山村里去做官,就是最差也要把官职一撸到底作为惩戒,自顾不暇也就自然没时间针对国舅爷那点琐事了。倘若之后要斩草除根,咱们的人顶着娴妃的名号在路上下手,万万不会有人注意的。”
端王沉吟着点了点头,折扇在面前晃了晃:“说得有理……本王还真没想到,云惊鸿一介女子,手下竟有你这般的人才。”
“惊鸿姑娘于在下有救命之恩,在下不得不报。”中年文士拘谨的笑了笑,本来都低下头去,又好似想起什么一般,忽然道:“惊鸿姑娘说,上次是她一时糊涂做错了,还望王爷看在往日的情分、和她在云相面前上有一点说服力的份上,留她一条活路罢。”
端王一笑:“此话怎讲?云惊鸿贵为云府嫡女,身份不比寻常,王公贵族不知怎的竟也轮到她挑来选去,不是已经不把我这个王爷放在眼里了么?”
中年文士脸色一白,顿时跪倒在地,为了自己的前途着想,也不敢太为云惊鸿讲话,只能反复苦求王爷放过对方。
“罢了。”端王听得厌烦,又爱惜这文士的才华,吓唬吓唬就成了,也不愿给他太多难堪:“回去告诉云惊鸿,过两日本王要上一封奏折,等到皇上询问百官的时候,本王不希望听到云相有任何反驳的声音。否则……需要本王去和云相分析分析,原来的云家嫡女是被谁设计的走投无路,落得个自杀身亡的么?”
文士顿时一抖,眸中掠过一抹尊崇,佩服端王治下有方之余也暗暗叫苦——大家族里子女相杀也是常有的事儿,却万万不可诉诸人口,这回端王要自己去传话,也就等于告诉了云惊鸿自己知道这桩秘闻,为了逃得云惊鸿日后的报复,自己就不得不依靠着端王生活了。
心思电转之间,文士不情不愿却无可奈何的再次对着端王叩首,尽可能的表现出了他的聪慧和忠诚。
端王起身:“你是聪明人,本王一向爱惜人才,也一向最喜欢忠心耿耿的人,你若有所建树,本王自然亏待不了你。”
文士再拜,思即面前这人王爷的身份,又联想起自己那十六年寒窗苦读,最后终于也算卖给了帝王家,不由得热泪盈眶,呜呜咽咽的捂着脸哭了起来。
翌日,文武百官络绎而来,紫衣在群臣环绕间谈笑自若,不时不动声色的张望一下夜长留久未出现的身影。
端王身后也跟着一大串臣子做的尾巴,心安理得的听着他们热情洋溢的赞美,表情高深的侧首看了看大理寺卿所站处空出来的地方,心中很是愉悦。
而此时,夜长留正在御书房中,耳中听着皇上喋喋不休的训斥,眼中看着娴妃——原来是名男妃,娴妃正哭的梨花带泪。
这种悄然无声的梨花带泪显然助长了皇上愤怒的气焰,一身明黄的走下龙椅,在屋内满心焦虑的走了几步——这事情假如能换个时间发生,他一准儿想都不想直接把夜长留扔进天牢,假如娴妃还不满意,那就直接秋后问斩也没什么。只是眼下这个时间,没了夜长留,他也不是找不出明着对付国舅爷,暗里对付端王的人马,只是他也一样爱惜羽毛,那些忠心的臣子将来定有大用,犯不着冒着性命危险去补大理寺这个缺儿。
可是真的这么算了?那岂不是在群臣面前自打嘴巴,承认了他这个皇上做的窝囊,不敢与一个王爷对上?早知有今日,当初就不该生这个天生反骨的端王!
皇上根本不关心季秋末的死活,眼下的烦躁不过是因为找不到万全之策,这点娴妃和夜长留全部看的分明。
是以娴妃的梨花带雨也不过是做戏,他眸光深沉的注视着闭口不言的夜长留,心中切切实实感受到了仇恨的滋味,一如当年他风华正茂,呼朋邀友的出外游学,却不幸被皇上看中,洒泪与心中所爱作别,强行带回宫来,一呆就是八年。
他弟弟喜不喜欢男子,他最是清楚,他怎么忍心让弟弟也受自己受的苦楚?本以为凭着自己在后宫中的位置,加之一直阻拦皇上与弟弟相见,起码可以保弟弟一世无忧,谁料君心难测!
想到这,娴妃修长的手指慢慢攥成了拳头,又缓慢的松弛下来,再张开眼睛的时候,只剩一片波光平静。
假如皇上有意,不是夜长留也会是别人,他一己之力还能护得住季秋末多久?孤身一人在后宫中无所凭靠,身为男子以色事人,也一贯被朝中大臣瞧之不起,也就一直摸不准四位王爷的态度,而昨夜端王着人送来了消息,这是示好的表现了。
帝王无心,别说今天是个季秋末了,就算今天是娴妃本人自杀,也难以令其有所动容。他思来想去的琢磨片刻,觉得应该榨干夜长留的最后一丝价值,踱回龙椅,严厉道:“夜爱卿,你可知罪啊?”
夜长留漫不经心:“微臣知罪。”
“嗯……认罪态度还是好的。”皇上就坡下驴,装模作样的哼了一声:“既然如此,那些美人你也无福消受了,下朝之后朕会派人去接,季公子有恙在身,在你府上多留几日。眼下你有公职在身,就先在大理寺将那案子审完,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