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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血蝶吟-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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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蝶吟》作者:醉倚风 
内容简介:   
   
她是温婉清丽的绝代佳人
他是冷酷深情的铁血杀手
他是质朴无华的乡野村夫

她是侠骨柔肠的美女名捕
他是身负重罪的乱臣之后
他是神秘莫测的古装版007

平庸还是超凡?多情还是无情?
从一而终还是移情别恋?
她将何去何从?

情到深处人憔悴,他要如何放手?
爱至浓时心无悔,他将怎样面对?
两个男人之间的烽火硝烟,一定要以芳心痛碎为代价吗?

诡异的红蔷薇,是谁的身躯在血池中战栗?
妖媚的紫丝绒,是谁的胴体在馥郁中缭乱?

柔弱的王妃忍痛抛夫弃女
痴情的侍卫竟然另觅新欢

皇权宝座上运筹帷幄的翩翩新主
血雨腥风中飘摇挣扎的苦命鸳鸯
太子党VS反动派,究竟谁能笑到最后?
新欢遭遇旧爱,到底谁是谁手中的棋子?

局中局,夺宝、解谜、看花落谁家
错中错,亦真、亦幻、辨事实真伪

泪中有欢笑,笑中有辛酸
一道兵符,两只血蝶,三代孽缘
新欢旧爱,刻骨深情,刀光血泪

醉倚风处子秀倾情登场
字斟句酌,文风细腻
诚邀你共同经历不一样的瑰丽幻境
楔  子

月华如流水一般从半开的纸窗里洒落到窗前的地上,地上铺着大大小小各种形状各种颜色的碎石板,虽然粗糙,但却一尘不染,在月光下熠熠的。
院外远远的树影映到地上的月晖中,在夜风里摇曳着轻舞,如同一只只浅灰的蝶。
胡蝶坐在床边,痴痴地看着地上深深浅浅跳跃着的树影,如果是几年前,她也许会幽幽地吟上几句怨怨的诗,也许会用温润的翡翠酒杯喝上一口三十年陈的女儿红,也许会轻揽琵琶用玉一般纤美的手浅弹低唱一曲……
可是现在……她悄悄地替身边鼾声震天的丈夫掖了掖被子,虽然已近入夏,但是山里的夜依然寒气透骨。
胡蝶轻轻地下了床,光着脚走到窗前的月光里。
玉足如织,纤秀诱人,这双脚无论是踏在高贵的波斯地毯上,还是踩在粗糙的碎石地上都同样那么动人心魄。
她静静地走到窗前,如同一只蝴蝶轻轻巧巧地从半开的窗户翩然而出。
屋外的月光将整个院子照得银银亮亮,也照亮了她姣好的脸庞。
深山,明月,若让她褪下粗布衣裙换上轻纱丝袍,有几人能不疑是嫦娥谪落人间?
稀疏的篱笆在地上织成错落的网,胡蝶就站在这网里。
手,莹白如玉,蝶,鲜红欲滴。
胡蝶的手里握着一块红玛瑙雕成的蝴蝶。
火一般生动剔透的蝴蝶,玛瑙天然的纹理很淡,被巧妙地用到蝶翅上,仿佛真正的蝴蝶翅膀上的纹,更为珍贵的是,蝶身里隐隐涌动着水光。
如果是懂行的人就知道,这块红玛瑙蝴蝶的价值,足够一家人挥霍几世几代了,因为这只红玛瑙蝴蝶不仅是成色极其难得的“火玛瑙”,更是珍贵无比的水胆玛瑙,再经过如此巧夺天工的雕琢,说是倾国之宝也绝不为过。
现在,它已是胡蝶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了。
这段时光,无论多么艰难,她始终没有当掉这只玛瑙蝴蝶,不仅因为能够出得起价的人实在少之又少,更因为这只玛瑙蝴蝶就是江湖中曾经令人闻风丧胆的“血蝴蝶”。
“血蝴蝶”无论在哪里出现,都只代表一个意思:鲜血!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胡蝶一直都不肯承认的:这个玛瑙蝴蝶连着她的过去,纵然千金散去,纵然布衣荆钗,她也难以忘记——蝴蝶永远是成双的。
蝴蝶永远是成双的。
这个道理她的丈夫却不懂。
因为她的丈夫本就是一块不解风情的木头,木头怎么会懂蝴蝶呢?
也难怪,他是一个穷得叮当响的樵夫,从小在山里长大,哪里见过这种皇宫里也没有的稀世珍宝呢?
他只知道妻子很喜欢这个漂亮的红蝴蝶,时时带在身边,至于这个东西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妻子会喜欢?他不敢问。
他只知道妻子偏偏又很讨厌蝴蝶,有一回看到一只蝴蝶飞过掉了好几天眼泪,害得他从此不敢在周围种任何会开花的东西,免得招来蝴蝶让妻子不高兴,至于她为什么不喜欢蝴蝶?他也不敢问。
一贫如洗的砍柴郎,土头土脑笨嘴拙舌,忽然间娶了一个貌美如画聪明能干的俏娘子,连做梦也梦不到的好事,他只怕这真是一场梦,只怕多问了一句梦就会醒,无论如何,就算是梦,他也但愿能做得久一些。
人生如梦,富贵如烟,来也匆匆,去也空空。





第一章  分飞叹

一只蝴蝶艰难地挥动着翅膀想从郁郁的矮灌木上飞过,但终于还是撞到一片叶子跌落在地。
它的翅膀已经沾满了鲜红的血,没有人能看出它本来的颜色,血在它的翅膀上渐渐凝固,沉重的血使它无力再翩翩飞舞,只有缓缓地扇动翅膀,等待自己的生命与鲜血一同枯竭……
“青红宝剑”。
青剑,剑长三尺六寸,剑宽二寸二分,剑重三斤九两,剑身游动着一缕幽蓝。
红剑,剑长二尺八寸,剑宽一寸三分,剑重二斤四两,剑身隐隐透出丝丝红晕。
绝世好剑!
也只有这样的一双绝世好剑,才配得上那一对水胆火玛瑙蝴蝶剑缀。
一滴血珠,凝在红剑的剑尖,剑锋映出一对璧人。
“血蝴蝶”,是近一两年来江湖中最惹人艳羡的神仙眷侣,也是最令人恐惧的杀手组合。
“血蝴蝶”出道以来,接到蝴蝶印的人无一能够幸免——他们的手法从来都是最直接、最有效也最迅速,当然,代价也是最昂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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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骨钉。
透骨钉是江湖上最普通的暗器,但是,淬了蜀中唐门密毒的透骨钉就绝不普通了,一般人只要中上一枚,就没有活命的可能。
幸好薛醇并不是一般人,所以他还没死,并且还能够站得很稳,但是唐门的毒也是绝不容小觑的,一天两夜数场激烈的恶战,上百里的逃亡,纵然是他这样功力深厚的高手,也无法再控制住这可怕的透骨之毒,豆大的汗水从额角上悄悄渗出来,伤口也微微有些麻木,毒性在悄悄扩散。但他咬紧牙关,只字未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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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人间有时候是不需要语言的,胡蝶忽然停下脚步,从怀里拿出丝帕,怜惜地为薛醇擦去额角的汗,柔声道:“歇一会吧,我累了。”
她就是这样,无论在什么时候,都能照顾到男人的自尊心,无论在什么境况下,都能保持自己的从容,这样的女人,怎能不令男人动心?也只有这样的女人,才能融化薛醇这种冰一样冷酷的男人。
薛醇的双眼在看着她的时候就变成了冰山里的火种,充满了暖意,也只有在看着她的时候,这个冰一样寒冷、剑一样犀利的男人才会拥有感情。
他爱怜地抚了抚胡蝶的发:“他们很快会追过来的。”
八大门派的高手,三十二个江湖帮会的精英,六扇门十七位名捕,还有黑白两道数十位豪枭,这些人中,有的是奉命查办凶手的,有的是为求扬名立万的,有的是“血蝴蝶”曾经的雇主为的是来杀人灭口的,有的是为死去的亲友报仇雪恨的,还有的是为主持武林公义铲奸除恶的……
所有这些人的目标统一起来也差不多只有一个,那就是要“血蝴蝶”死!
纵然“血蝴蝶”双剑合璧冠绝天下也无法同时与如此众多的高手相抗。
虽然经过数场恶斗,对方已死伤惨重,但是追捕途中,亦不断有正邪两道的人士加入,而“血蝴蝶”却始终只有两个人,且薛醇已经中毒受伤。
现在他们只能凭借轻功高出众人一筹将追兵甩在后面。
当然,也有人的轻功可以赶上他们,但是自忖单打独斗不是对手,也不敢轻易离开众人前来阻拦。
继续这样逃亡薛醇必然毒发,唐门的毒一旦扩散没有解药就必死无疑,以薛醇现在的功力,逼出体内的毒需要一个时辰,但追兵转眼即至,哪里来一个时辰的时间给薛醇疗伤?
胡蝶咬了一下嘴唇:“我去引开他们,你找个地方把毒逼出来。”
“不行!”薛醇毫不犹豫。
两年来,他第一次如此坚决如此直接地否定她的提议。
胡蝶笑了笑,她的笑温暖而从容,仿佛刚刚从自家花园散步回来一般,看见她笑容的人一定不会想到她正在逃亡。
“我会很小心,不会跟他们缠斗的,他们根本追不上我。”她仿佛一个正在跟大人讲条件要糖果的孩子一样保证着。
“我们发过誓要共同进退,生死不离。”薛醇犹豫着。
“你把毒逼出来以后我们再会合,一起杀出重围,”胡蝶握住薛醇的手:“然后我们就到一个他们永远找不到的地方去,我们赚的钱已经足够快快乐乐地过几辈子了,好不好?”
薛醇微微一怔,“好,”他柔声道:“都听你的。”
胡蝶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那我们在什么地方会合?”
“就在那里吧。”薛醇指向山上的一棵树。
树就长在山腰上方一块突出的石台上,石台狭而长,宽度仅容两人并肩,长度约三丈有余,且在山上又显眼好认。
“恩,你一定要把毒逼干净,”胡蝶道:“两个时辰之后你在那里等我。”
“一个时辰。”薛醇拉住她的手斩钉截铁地说:“不见不散。”
“好,就一个时辰,不见不散!”胡蝶点点头。
薛醇在她手背上深情一吻,柔声道:“一定要小心。”
胡蝶咯咯笑着抽开手,如一只美丽的白蝴蝶般消失在树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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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初秋,山里正午的阳光却依然很毒辣。
胡蝶不敢把后面的人甩得太远,因为她怕他们跟丢了自己会满山乱找,这样很可能会给正在疗伤的薛醇带来危险,但她也不敢让后面的人追得太近,因为后面的都是顶尖高手,一旦被缠斗就会陷入重围,而且她也不能让对方发现薛醇不在她身边。
刚刚躲过江南霹雳堂的一颗火流弹,她依然心有余悸,霹雳堂的火流弹一经发出即会自行燃烧,只要有一丝半缕沾到它的火星,哪怕只是一片衣角、一根头发丝,立刻会燃成一片,迅速蔓延,很难扑灭。但是可怕的还不仅是这个,霹雳堂的人没可能有如此凌厉的指力在这么远的距离还可以把火流弹发得如此迅疾有力,从火流弹的速度和力量来看,对方不但内力浑厚,而且更是使暗器的高手,她不敢想像,如果这个人把火流弹用“漫天花雨”的手法发过来她该如何应付。
幸好她也不必想了,转过山路,约定与薛醇会合的地方就要到了。
足足比约定的时间晚了半个时辰,她暗暗责怪自己,如果不是因为自己那么路盲,总是会迷路,也不至于白白兜了那么一大圈,还被青城派的暗器柳叶蛟划伤了右臂。伤口虽然不深,但是仓促之间无暇止血,雪白的丝衣染红了一大片,幸好青城派的暗器是不淬毒的。
薛醇一定等急了,他看见我受伤又不知道急成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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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肠崖。
不知道为什么每个山上的悬崖都叫“断肠崖”,是不是因为只有断肠人才会上断肠崖?还是因为上了断肠崖之后就变成了断肠人?
会合的地方正是叫“断肠崖”,因为那棵大树下有块石碑,上面就刻着这三个字。
石台狭而长,宽度仅容两人并肩,长度约三丈有余。
但是石台上只有树,只有石碑,却没有人。
薛醇呢?
等不及去找她了?不!不可能,说好不见不散的!
迷路了?不!只有胡蝶会迷路,薛醇从来不会!
迟到了?不!哪怕他还没疗完伤,也一定会先赶到这里与胡蝶会合的!
遭到不测了?不!不!不!胡蝶宁死也不愿意相信这个猜测。
身后的追兵转瞬即到,已经没有逃脱的可能。
胡蝶缓缓地转过身,石台前的山路上站满了追过来的武林人士,晚到的只能站在树上,山石上。
但是没有人敢走上石台——虽然失去了双剑合璧的力量,却还是很少有人敢独自面对胡蝶的剑。
胡蝶的心很乱,从来都没有这么乱过,但是没有人能看出来,她宁静坚定的微笑已经震慑了所有人,甚至有些人不由自主地退到更远一些的地方站着,生怕这里是“血蝴蝶”设下的陷阱。
人群忽然分开一条路,少林方丈法圆大师走到前面:“阿弥陀佛,女施主,放下屠刀,回头是岸。”
胡蝶笑道:“大师错了。”
“错了?”
“应该说是:放下屠刀,回头是死。”
“阿弥陀佛,女施主本是仁慧之人,何必自毁青莲洁净根?”
“大师怎知我仁慧与否?”
“去年八月,黄河大涝,灾民遍野,百姓流离,然河南府郡竟囤粮不发,眼看成千上万的灾民将成饿殍,有一女子挺身而出,代河南百姓向府郡请施大米一袋,以解灾情。河南府郡闻说只施一袋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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