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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血蝶吟-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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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胡蝶的一再坚持下,阿牛终于答应跟何大娘借了织布机和纺车。
纺纱和织布并不难,胡蝶只看了一会儿就学会了。
当晚阿牛回到家,发现她竟在一天之内织就了三匹布,不免错愕不已:要知道,何大娘算是镇上的织布能手,也不过是三天能织五匹而已。
胡蝶练的剑素来是以快制敌,虽重伤小产之后功力已大不如前,然而运梭如剑疾穿快引,比之寻常的人亦不知迅速了多少倍。
不过为免引人注意,她此后便每日只在上午织一匹布,让阿牛翌日带给何大娘卖到县城的布庄。
因胡蝶所织的布匹致密紧实,每每总能卖出好价钱,于是日子才略略松裕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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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的岁月是日复一日的平静简单,然而有着阿牛恬淡如水的温情,便也这样波澜不惊地过了一个月又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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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流火。
仲夏的黄昏,天边的火烧云将漫山绿蔼染成金红一片。
一只血色蝴蝶在晚风中娉婷升起。
胡蝶站在窗边,凝视着那只火红的蝴蝶风筝,已经是第三天了。
夺目的蝴蝶风筝,与玛瑙蝴蝶剑缀的形状一模一样,每个黄昏都从对面的山头冉冉升起。
轻轻向后退了一步,屋里尚未点灯,胡蝶的脸庞隐没在阴影中,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阿牛的山歌声远远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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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静的夜,月华如水。
胡蝶静静地凝望着身边熟睡的阿牛,他平静的脸庞在睡梦中反而没有平日的木讷,映着月光,不出色的五官却给人奇异的深沉之感。
她深深地舒展了笑容:阿牛,我知道被爱人背叛的痛有多苦,所以,我不会让你重蹈覆辙,我会默默守护你的这片赤诚。
轻轻的一吻印在他的额角上,睡梦中的他如孩童一般纯真地皱了皱眉,翻身沉沉睡去。
而她就趁着他翻身的时候挣脱怀抱,跳下床去。
穿好衣服,再次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身影,胡蝶咬了下唇:是时候该做一了断了,对他,对阿牛,对自己,都应有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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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夜虫鸣,一个娇俏的身影在葱郁中穿梭,惊起片片宿鸟。
胡蝶的眉微蹙:那一次的重创大伤元气,虽然每日借织布练功提气,但却仍恢复得极其有限,否则以她昔日的功力,断不会惊飞宿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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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又见蝴蝶!
她停下身,气息微促,身上已是一层薄汗。
数影婆娑间,一只硕大的萤光熠熠的蝶网,闪动着摄人心魄的光彩。
黑衣如夜,缓缓转身凝眸的果然是薛醇。
“蝶儿。”带着磁性的轻唤令人心颤。
夜风轻撩衣袂,身后的萤蝶如翩翩欲舞。
此情,此境,此人,此景,能不动心?
然而胡蝶只是定定地站在一丈以外,没有再向前挪动一步。
薛醇的目光深情地凝在她身上:她的身子比分别时稍稍圆润了一些,如果说锦衣丝袍的胡蝶如不食烟火的天上谪仙,那布衣荆钗的胡蝶却似清婉柔美的人间尤物。
一声悠悠的叹息,他低低地问道:“你……过得还好吗?”
“还好。”她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一丝情绪。
他的眸子里忽然涌起一阵伤痛:“我,我并不想打扰你的生活,我只想见见你,想你了。”
最后这三个字声音深涩。
胡蝶没有说话,但是气息起伏,良久,才慢慢恢复平静。
她知道他不会给她任何解释,因为在很久以前他就曾说过:心头若无灵犀相应,解释也是徒然。
许久的沉默,两人各自在心头辗转。
终于,胡蝶轻声说:“没事的话,我走了。”
“蝶儿!”薛醇倏然向前跨了几步。
胡蝶身子一震,向后飘退,仍旧站在一丈之外。
苦涩地一笑,眼中满是神伤:“丈夫丈夫,一丈之内为夫,你我之间难道真的只剩这一丈的情分了?”
低垂螓首道:“我已是有夫之妇。”
月光在她的脸上投出阴影,看不出情绪。
薛醇眸中的伤痛愈炽:“当日我虽有我的不得已,但无论如何是我负了你,不管你信不信,我……我只希望你能过得快乐……”
仍旧垂着头,但是一双孱弱的肩却似在微颤。
良久良久,她终于缓缓叹了口气:“我该走了。”
言罢,慢慢地转身。
“蝶儿,”他已难掩声音中的颤抖:“最后一次,让我再抱一抱你,好吗?”
缓缓张开双臂,凝视胡蝶的双眸已泛起一层雾气。
娇俏的背影终是难掩剧烈的颤抖。
却是没有回首,艰难地迈出一步。
“蝶儿。”身后是令人心碎的低唤。
双腿如同灌铅一般沉重,又是艰难地一步。
“蝶儿。”声音已是黯哑。
身形微晃,又向前挣扎了一步。
“蝶儿。”呼唤的声音低沉,充满了无助。
胡蝶狠狠地咬着唇,腥甜的血流入口中。
“如果,他死了呢?”身后忽然轻轻飘来一句幽幽冷冷的声音。
她陡然回身对上他冰冷绝望的眼神:“生同寝,死同穴。”
声音平静而坚决。
没有再去看他眼中盛灼的杀意,霍然转身离去。
被渔线穿着的萤火虫已渐渐失去生命,荧光闪烁的蝴蝶网终于慢慢隐没在黑夜里。
残忍的美丽纵然能够耀目一时,却总是禁不起时光的洗练。
一声凄厉的长啸陡然冲破静夜在山峦中回荡缭绕。
啸声重重地锤落在胡蝶的心头,她身形猛地一顿,终于还是加快了步伐。
泪已决堤而下。
不能告诉他,不靠近他不是因为恨,而是因为发现自己仍在爱着,好怕离得太近就会忍不住重新沦陷在那个熟悉的怀抱中。
所以她只能远远地,远远地埋葬心头所有的眷恋和回忆。
路是自己选的,再痛再难也只有自己鼓起勇气走下去。
既已决定将此生韶华埋骨青山,既已决定用此生温柔润泽他人,那么就不要后悔,也不能后悔,只因浮生匆匆百年,容不下那许多的悔。





第七章  金线动

又是夏末秋初时节,傍晚已经十分凉爽。
阴了一整天,始终还是没下雨。
阿牛早早地从镇上赶回来,趁着雨还没下挑些水。
原本树下的水缸早在厨房搭好的时候便已经挪了进去。
胡蝶坐在树下的竹椅上,看着阿牛独自忙进忙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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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路上不知何时出现一青一褐两个身着儒衫的中年男子。
胡蝶秀眉似无意地蹙了蹙,目光却仍是追随着阿牛忙碌的身影。
轻咳一声,着浅褐色儒衫的男子象征性地扣了扣本就敞开着的柴门。
阿牛刚好装满一缸水从厨房出来,忙上前一揖道:“二位尊驾请了。”
褐衫男子忙还礼道:“我二人不慎在山中迷路,如今天色已晚,又恐山雨将至,故此欲叨扰一夜,未知可否行个方便。”
他兀自文绉绉地说了一大通,全然不觉阿牛已怔怔地接不上话。
胡蝶心里轻叹一声,只得走过去道了个万福:“非是奴家不愿相助,实是房屋狭小,多有不便。”
站在后面的青衫男子觑了一眼厨房,道:“不妨,但求能遮风避雨足矣。”
胡蝶正踌躇间,阿牛却接口道:“既然如此,就委屈二位了。”
胡蝶瞥了他一眼,再没说什么。
两个人躬了躬身,便毫不客气地进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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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胡蝶偎在阿牛的怀里轻轻地道:“你会不会怪我不愿留他们住下来?”
“怎么会?”阿牛宠爱地揉了揉她的发:“你说的没错,那厨房确实住着不舒服的,你也是为他们着想。”
胡蝶轻叹了一声,将脸贴在阿牛的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
良久,忽然轻轻地道:“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并不是你想的那么好,你还会爱我吗?”
阿牛没有回答,呼吸沉沉已然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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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时,窗外传来霏霏雨声。
两个几不可闻的脚步掠过窗前。
看似熟睡的胡蝶忽然如鱼儿一般从阿牛的臂弯里滑到床下,转身已披好衣衫。
小窗微启,娇俏的身形已掠入雨雾。
两道黑影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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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位捕头大人辛苦了。”胡蝶在烟雨中微微一福。
两个人影一僵。
青衣人冷哼一声道:“血蝴蝶果非等闲之流,竟然一眼就看穿我们的身份。”
胡蝶若有似无地瞟了一眼二人的脚下:“这两双官靴若是穿在普通的捕快脚上,便是僭越了。”
青衫男子闻言不由退了半步,盯着脚下的靴子冷冷一笑:“多谢提醒,倒是我们疏忽了。”
几不可闻地轻叹一声,曼声道:“可否请教二位尊姓大名。”
褐衫男子朗然一笑:“素闻胡姑娘慧黠过人,倒不妨猜上一猜。”
胡蝶亦笑道:“猜谜是要彩头的,不知这猜中的彩头是什么?”
褐衫男子沉吟未答,青衫男子已哂然道:“你若猜中,我便让你先手。”
胡蝶闻言嫣然道:“本也十分难猜,不过尊驾内力深厚,手指关节粗大,又是赣南口音,想来想去,湘赣一带能与此相合的也只有赣南的铁掌名捕季非了。”
季非微微一怔,继而大笑一声:“有意思!”忽然指了指身边的褐衣男子道:“你可知他是何人?”
秀眉轻蹙:“这倒真是难为小女子了,这位差爷一口官话京味十足,而十七位名捕中在京城当差的就有十位之多,确实不好猜。”
季非闻言得意地大笑。
待他笑声稍落,胡蝶才悠悠地道:“不过我听说季捕头虽然位列十七名捕第五,却是看谁也不上眼,只佩服第一名捕梁亦可,因此,能让季捕头如此恭谨地跟进跟出的人,恐怕非粱捕头莫属。”
季非收了笑声,脸上毫不掩饰地显出惊愕。
梁亦可轻叹一声,幽幽地道:“胡姑娘若是跻身六扇门,只怕我们这些人都要没饭吃了。”
胡蝶敛容恭敬一福:“胡蝶何德何能,竟劳动十七名捕之二亲自垂访。”
季非闻言立时冷下脸来,重重地哼了一声:“陕北瞿家二十九条人命,张窑四十三条人命,周家村八十五条人命,岐王寨一百七十六条人命,你敢说跟你们血蝴蝶毫无干系吗?”
胡蝶心头大震:若说周家村之事,当日断肠涯上她已略知端倪,可是另外几桩血案却是从未听闻。
陕北瞿万天、张窑莫舟、岐王寨寨主夏侯已成的确是她与薛醇所杀,只是当时并未累及无辜,不过薛醇既然可以背着她血洗周家村,一样也可以瞒过她屠杀其他人。
梁亦可目光咄咄地道:“武林中人的恩怨杀伐我们六扇门本无心插手,但是血蝴蝶累及无辜且牵连甚广,以致惊动朝廷上达天听,我等虽不才,也只能豁出性命,请胡姑娘跟我们走一趟了。”
胡蝶心头百感交集,半晌不曾做声。
季非早已按捺不住,上前两步大声道:“你若要拒捕我让你先手。”
凄然一笑:“尊驾难道看不出来?胡蝶今不如昔远矣。”
梁亦可暗暗点头:从一照面他便看出她的步伐气息远不及一年之前。
轻叹一声,她接着道:“清凉山一役我与薛醇各自西东,如今胡蝶已嫁为人妇,今生只愿相夫教子埋骨青山,不情之请还望二位垂怜成全。”
梁亦可颔首道:“断肠涯一跃胡姑娘也堪是以命相偿,大难不死乃是天意,无论如何勉强算是抵过了,既然退隐江湖从此洗手是非,我等也乐见其成,但请告知薛醇下落,也好让我二人得以不辱使命。”
胡蝶身子猛一颤,婉然笑道:“清凉山一别并未与他再见。”
季非冷笑一声:“是么?我怎么听说一个月前对面的山峰上连着放了三天的血蝴蝶风筝呢?你该不会说这是巧合吧?”
垂首紧咬樱唇一言不发。
梁亦可皱眉道:“胡姑娘,数百条人命的大案,我们总要给上峰一个交代,因此唯请姑娘你行个方便,为我等指点迷津。”言罢一揖:“梁某这里先谢了。”
楞怔半晌,胡蝶忽然款款跪于泥泞之中,颤声道:“这些事皆是胡蝶一人所为,与旁人无关,还请二位大人明察秋毫,胡蝶愿以项上首级偿还血债。”
她缓缓抬首,目光哀婉却坚定,如玉的凝腮上分不清是泪还是雨。
梁亦可和季非皆不禁动容。
骤然,雨雾中传来一声叹息,似是充满无限惆怅。
三人同时一惊,胡蝶趁梁、季二人分神的瞬间玉手如电已抽出梁亦可的腰刀向颈间抹去,梁、季二人不约而同惊呼出声,却已阻拦不及。
眼看便要血溅三尺香消玉殒。
雨雾迷蒙中倏忽金光闪动,一根金线轻舒,似慢实快,电光火石的一刹已将胡蝶手中的腰刀卷走,“呛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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