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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清朝经济适用男-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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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其中;你……”

齐粟娘微微一笑,“戴着围帽,也无人识得是我……”她五年来不畏辛苦,在高邮务农,在清河操持家务,虽是性情所在、情势所逼,却也得了一份贤德的名声。有了这份名声,她每日清晨能自由走出内宅去买把青菜,逛逛市集,和人自自在在说上一会话,也无人说她闲话。便是许老太太那样的旧家大族出身,心中觉着她不妥当,也终不能说她一个“不贤”。

当初陈娘子所教,不过叫她在平常事务上守好规矩,得个名声,若是遇上心中认定必行之事,或是不得不行之事,却大可把规矩放在一边,暗中行事,善加掩饰便可。只要不在大事上被人拿着实证,便是有些不稳,这名声也能保着她安然过关。

“大当家!不好了!”忽地,坝上传来惊慌的呼叫声,打断了齐粟娘的话。

连震云一皱眉,看了齐粟娘一眼,挥手将那满脸是汗的漕上水手挡在坝上远处,“白老五,出什么事了?”

“大当家!那砖墙不知怎的坍塌下来了!”

齐粟娘心中一紧,面色一变,“可伤了人没有?”

白老五不知她是何人,正犹豫间,连震云问道:“可伤人了没有?”

“回大当家的话,未曾伤人。”

齐粟娘松了口气,却不敢放心,知晓这工程无人主持必是还要出事,连震云虽有图纸,仅知其然而不知知其所以然,免不了要出事,一着不慎,便要伤了人命!

她正要开口,连震云一边低头看图,一边慢慢道:“草民让他们回避,再请夫人下去,看明白了再说。”

王捕头看了连震云一眼,“夫人,要不要先问大人一声?”

连震云听得那妇人笑道:“大人还在睡呢,这事儿容易,我看看就好。”心中突地松了一口长气,隐隐约约有了些欢喜。

待得连震云将所有的水手从坝上呼出回避,齐粟娘跟在他身后上了御坝,见得黄土石坝上,正中一条又宽又深的痕迹,知晓是牵船过坝时留下的。她走到闸上,拿着图样,对着闸门和大坝,慢慢说了半个时辰,饶是连震云生性聪达,也听得吃力,不免反问了不少不解之处。

齐粟娘一一解答,半点没有不耐烦的样子,反是连震云越认真,她越欢喜,只是到得关键处却解说不清,一则因连震云未习过算学,力学,二则却是因为齐粟娘寻不着合用的字句解说。

齐粟娘咬唇思量,半晌方抬头道:“大当家,大架子你早就明白了,先做这些吧。等做到了不明处,妾身再来坝上解说,就能明白了。”连震云仍是低头看着图样,“夫人,若再来坝上,县台大人那边或是不便。”

齐粟娘叹了口气,“这事妾身若是不来,一时不慎,怕会出大事……”想了想,看向连震云,“身为妇人精于这些旁门左道,于名声有碍。妾身看大当家在这些大事上也不是个死讲规矩的人。劳烦大当家,就说这事儿缺个懂算学的,让拙夫派一人相助,其余妾身自去设法。”

连震云听她如此说话,方知这妇人单寻了他做这笔卖买非是无因,原来是那雨夜中,事急从权,隔衣结绳留下的涟猗。他早猜知这图出自这妇人之手,见她这般看重名声,已是冷然的心越发热不起了……

齐粟娘走在无人的河沿上,虽没有了来时的满腔兴奋狂热,心中却仍是带着隐隐的欢喜之情,她走到了紧闭的草堂后门前,手抓着门环,停住了脚。

雪花儿慢慢停了,太阳从云后显出了脸,将阳光撒在了草堂前,齐粟娘定了定神,喃喃自语,“就这一次,只要最后一次……”,慢慢推开了院门。

已是午后,院子里静悄悄没有一点动气,陈演应还在熟睡。齐粟娘捅开了灶门的火,把一笼早做好的切糕放火上蒸着。她洗了个澡,将一身冷汗洗去,空穿着沉香色翻毛袄儿和袄裙,抓紧领口,提了一青瓷壶热茶蹑手蹑脚回了内室。

方一打开门,她便觉一股残荷香暖之气扑面而来,全身一抖,打了个小小的喷嚏,把心腔里的寒气全喷了出去,从心到身全暖了起来。齐粟娘精神一振,连忙关上门,听了听,床上没有一点动静,陈演果然在睡着。

她放下茶壶,将红绢帐轻轻揭开,便被一只手一把拖到了床上,陈演抱着她笑道:“去哪了?也不和我说一声。怎的受了寒?”说话间,将齐粟娘紧紧抱在怀中,压紧了被子,“冷么?”

齐粟娘一惊,窝在陈演怀中,却慢慢安下心来,“现下一点也不冷了,陈大哥……”陈演笑了起来,低头在她有些湿润的耳边嗅了嗅,“沐浴了?”说话间,解了她衣扣,“什么事儿这般急,让你忙忙赶去?”双手伸入她衣下爱抚,却摸到了一片光裸的滑腻肌肤。

陈演喉咙里闷闷一哼,褪去了她的上下衣,扔出了帐外,齐粟娘搂紧了陈演,一边呻吟,一边断续道:“方才……方才坝上那工程停在半路上,他们想请你去看看……”说话间,陈演已是入了港,两人抵死缠绵,喘气呻吟,便也顾不上说话了……

正文 第七章 清河县的县大老爷(二)

待得云收雨歇,陈演抱着她休息半会,也不让她下床,让她裹住被子坐着。他下床取了热茶和热切糕,与齐粟娘一道分吃。

陈演把手中方出笼的切糕吹凉,让齐粟娘在他手上慢慢吃着。齐粟娘一脸艳红,窝在他怀里,咬了一口切糕,笑着道:“陈大哥,坝上那工程要一个会算学的才行,你若是分不了身,我替你去。”

陈演一愣,齐粟娘把手中温热茶水送到他嘴边,他喝了两口茶,犹豫道:“坝上尽是水手,皆是男子,并无一个女人……”

齐粟娘连咬了两口切糕,“我又不去人多的地方掺合。若是不急,就让连大当家清了场,我再去……”看得陈演低头沉吟,也不知怎的,便有些后悔开了口,不自禁便要解释,“陈大哥,我只是想去看看工程,不是想在外头……”话一出口,便觉得蠢笨无比。

陈演愕然抬头,失笑道:“且不说你平日如何,只凭你待我的情份,我难道要疑心你?”看着齐粟娘,柔声道:“非是仅为了这些。”说罢,下床到外间浼了面巾,将齐粟娘抱在怀中,替她擦去嘴上的糕末,“漕帮水手因无恒产,最是好勇斗狠,多有外省作奸犯科的强盗、水贼、私盐贩子藏匿其中。清河帮众不过百余人,漕船不过半纲,上交江苏总帮的岁入便有五万多两。连震云阴狠狡诈,又是江苏帮主的一手提拔上来的亲信,将来保不定如何。李四勤水上陆上的功夫俱是江苏帮里数一数二的人物,人命也不用说了。这几年来与安徽、两湖等帮在漕上械斗争道,向未有败迹,又一心跟着连震云,我不想你和他们牵涉过深。”低头吻了吻齐粟娘,“王大叔和我说过,你当初折了手,不就是和李四勤斗的?好在他向来不和女人较真,否则哪有这般便宜的事。”

齐粟娘呆了呆,“陈大哥,上回我在云典史府里已经和他们说开了,李四勤并没有记仇……”

陈演笑叹道:“你是女人,他自然不会记仇,但他们都是明明白白捞偏门儿的,别看李四勤憨厚,该算计的时候算得清清楚楚,我怕你心软吃亏。”顿了顿,“这些倒也罢了,我只担心去了坝上,你日后……”摸着齐粟娘的头,欲言又止。

齐粟娘听得陈演开先的担忧,伏在陈演怀中,半晌没得言语,便又没在意他后来的话。陈演吻着她的发顶,“你若是想去坝上走走,我就让王捕头陪你去,只是这事儿,还是算了。”齐粟娘静默一会,轻轻点了点头,突地抬头笑道:“陈大哥,皇上真是圣明,居然瞧出来你除了河道,还能理民政,舍得让你弃了河道,来做知县。若是我,半点都舍不得,哪里又会知道你算计的时候也是这般清清楚楚。”

陈演哈哈大笑,到得最后却叹道:“不过是因为关心则乱,做这一县主官,平日里虽是尽力而为,心里想的却是合则留不合则去,反是旁观者清。若是治河,便如先生所说,一叶障目不见其他。”低头抱紧了齐粟娘,“为了你少辛苦些,这辈子只做主官,或也罢了……”

齐粟娘听得此话,心中一颤,待得两人相拥而眠,陈演睡去,她却无法入眠。她侧起抬身,看着陈演的面庞,去年在高家堰晒出的黑肤虽是褪去许多,皮肤仍是粗糙。齐粟娘喃喃低语:“你放心,你若是想治河,我自然跟着你,只是要让你平平安安有个结果方好。”低头在陈演唇上一吻,“便是我,也不想把那世所有一切都忘却……”

打第二日起,齐粟娘寻着机会便在陈演耳边央求,只说坝上的工程要紧,耽误不得,想去帮衬一把。陈演向来舍不得逆她的意,被她缠了几日,已是抵不住,到得初五清早开衙前,又被她拉住央求。

陈演看着齐粟娘,苦笑道:“我不让你去,只是担心你日后为这事儿受委屈……”见得齐粟娘微带黯然的脸色,终是叹了口气,把她抱入怀中,“罢了,衙门里的事多,我不能陪你,这里没有亲眷,你也不爱应酬,平日都是独个儿呆着,只当替你寻个乐子罢。我是清河一县之主;只要不出清河;我总能护得住你……”说罢,亲了亲齐粟娘,拿起官帽走了出去,到了门口突又转头,笑道:“粟娘,中午我要吃炒年糕。”。

齐粟娘听得陈演点头已满心欢喜,正琢磨他话里的意思,忽听得陈演说话,卟哧一声笑了出来,嗔道:“天还没亮透呢,方用了早饭,就惦记着午饭了。”嘴里说着,脚下已向灶间而去,陈演哈哈一笑,双手将官帽戴上,“等我回来吃饭。”大步走出了中门。

齐粟娘将年糕在水中泡好,微一思量,悄悄出了中门,只听得草堂上开了早衙,县丞汪空思禀告了仓银帐目,典史云附鹏回了两件刑案,陈演不出声听了半会,两人说话越发谨慎,把事禀完,不敢多说一句,退到了一边。

“钱巡检。”

“下官在此,大人有何吩咐?”

陈演似是微微沉吟,过了一会方道,“天干物燥,自明日起,沿河集市每日压后半个

时辰开市,提前半个时辰歇市,掌灯前不得再有人在草堂后集市走动。”

“是,下官即刻贴出告示。”钱巡检的声音中带着几丝疑惑,却不敢多问,应声去了。

沙沙的翻页声慢慢地响着,县大老爷在一页一页翻着仓银帐目,渐渐地,草堂里静得没有半点人声。齐粟娘在中门外站得有些脚酸的时候,方听得陈演的声音响起,带着些不经意的淡然,“汪大人,仓银帐目再理理,过三日再回话吧。”

草堂上越发寂静,汪空思的嗓声带着些哑暗,急急应了,“是,是,下官三日后再来回禀大人。”

惶惶的靴声响起,汪县丞退出了草堂,草堂上静了半会,云典史小心翼翼道:“大人,下官所禀的那两件案子……”

“你办得很是妥当,就按你拟的具结公文上呈淮安府。”

云典史显是欢喜,“是,下官遵命。”似是犹豫了会,“大人,漕司全知事说起坝上的工程,缺了精通算学的人铺助;县里举子和秀才多只知晓些浅近算学,大人你看……”

“他们漕司的事,由他们自行设法。”

齐粟娘心中一惊,又是一急,外头云典史已是喏喏连声,不敢再提。

“早衙且这样罢,午衙再来理事。”

一阵靴声响起,堂上的官员、衙役似是都退了出去,过了半会,方听到陈演道:“王捕头,召连震云来。”

齐粟娘又是一惊,以为陈演要细问坝上情形,查问是否必要差一个精通算学之人相助。没料着连震云到了堂上,将事儿禀明,便听得陈演道:“连大当家,本官不能分身,约下一人,你明日抬轿来接,提前清场,专设一室以供起立,约束漕上水手行止,不得近前,不能露半丝口风。”顿了顿,“县衙也不能差人护轿,免去闲言,你差心腹抬轿……”

齐粟娘转头回了后宅。她咬着唇,细细切了年糕,放在盘中备好,又将五花肥肉切了大块,从泡菜坛里舀了碗白椒,备着做陈演爱吃的泡椒炒肉。

齐粟娘开门去集市里买菜,便听得锣声大响,衙役贴出告示,从明日起,集市晚开早歇,以防火灾。齐粟娘慢慢走回院子,心中五味杂呈,知晓陈演待她宽和娇惯,半点不疑她有私,一面让她随意,一面又事事替她打点明白,不叫人说她半句闲话。

到得第二日,连震云**了一顶清河殷实富户常备的黑油齐头,平顶皂幔的小暖轿,派了亲信心腹乔装改扮,窥得早市未开,后门无人时抬轿去接,让齐粟娘坐在其中,从隐蔽的小栅门出入御坝、闸口,天黑掌灯时送回,不叫人知晓是县台夫人。

齐粟娘行事越发谨慎,出门必将长纱围帽戴起,入轿后亦不取下,上半身挡得一丝缝隙全无,叫人看不见半点面容。到得闸上时,人多时绝不出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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