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经济适用男-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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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离开亲娘?”
连震云怒道:“她也太不知进退了,把孩子带好是她的本份,现在竟敢拿着孩儿来要挟我。一个事儿不依她,就说先摔死了孩儿,她也去死。什么混帐话!更可恨的是,她还敢在我耳边搬弄是非,想离间我和二爷,打量着我是没脑子的蠢汉,不知道她们家动的是什么心思?”
齐粟娘、莲香、蕊儿听得这话,不禁向桂姐儿看去,她亦是一脸呆愣,显是没想到自个儿铁口直断。
“连大河!进来!”连震云大吼道,吓得莲香倒退三步,再不敢劝。
了进来,“大当家,小的在。”
“去!带几个婆子去把海静抱过来,把乳娘也带过来,从此以后,不准他们家地三个嫂子进二门!”
连大河吃了一惊,看着连震云的脸色,一句话儿也不敢说,转身去了。
连震云又叫道:“来人,去看看二爷回来了没,若是回来了,叫他到我这边来。”
三女见得连震云果然遣人去抱孩子,皆是面上变色,噤若寒蝉。桂姐儿虽有些得意,却更是不敢放肆,规规矩矩立在一旁。
齐粟娘听得心忍,却害怕莲香无子失宠,又偏向李四勤,更何况这是人家的家事,不到万不得已,她一个外人也没有开口相劝的道理。
半叶轻手轻脚泡了盏六茶,悄悄儿递给莲香,莲香接过,屏声静气奉给连震云。
连震云面色和,随手接过,打开茶盖刷了茶沫子,慢慢喝了一口,扫过桌上的狐皮料子,微微一怔,“那是哪来的?”
莲香连忙道:“,夫人来了,还未见礼呢。”
连震云此时方看到站座榻边地齐粟娘,不自禁站了起来,“夫人……”看了莲香一眼,“有客在……”似是想责怪,却又忍住,放下茶盏,施礼道:“下官失礼了,夫人见笑。”
齐粟娘吞了口吐,笑道:“大当家客气,妾来得冒昧。
”
“夫人坐。”
“大当家请坐。”
齐粟娘和连震云寒暄客气着,各自落座,“夫人这一月多来,身子可见好了?”
“多谢大当家记挂,只是有些受了春寒,如今已是大愈了。”齐粟娘笑道:“听说十四爷甚是看重大当家,时时召大当家饮宴,想来大当家不久就要更进一步了。”
连震云状似不经意,细看了她的神色,微微笑道:“夫人谬赞,十四阿哥不过是问些火枪、武艺之类小技,他对河标千总崔大人才是着实看重,如今还住在河标水营中。”
齐粟娘原也从陈演口中的听说过十四阿哥看重崔浩,如今再从连震云嘴里听说,更是欢喜“听说崔大人亦是文武双全,想来定是合了十四爷的眼了。”
连震云看着她,慢慢道:“听说这位崔大人是北方沧州人,夫人地原籍亦在北方,也算是同乡了。崔大人的兵法武艺都极是高明,扬州城怕是无人能出其右。”
齐粟娘抿嘴一笑,“确实可算是同乡,沧州武风极盛,想来这位崔大人也是家学渊源。”看了看连震云,“崔大人虽是出众,大当家又何尝稍逊于他?大当家自谦了。”
连震云心中欢喜,一月多来的烦闷扫去大半,探试道:“夫人客气,听说崔大人原是直隶总督府下的奴才,夫人以往在京城时,可曾——”
“大哥,我回来了,你唤我作甚?”李四勤的大嗓门在门外响了起来。
“二爷来了。”外头地媳妇婆子撩开帘子,李四勤步走了进来,脸上带着郁闷之气,“大哥,今儿黄二那小子非把我拖出去喝酒,我听他说—”一眼看到齐粟娘,顿时换了一幅笑脸,急步走了过去,“你总算出门了,你在家装病装这么久,你也不闷么?”
齐粟娘脸上涨得通红,怒道:“谁装病了!我是受了春寒,春寒你懂么?”
李四勤笑道:“什么春寒,俺去问了给你看病的天瑞堂地大夫,他说你是忧思结于心。情藏于中,而春引于外,罗嗦了一大堆,俺就没听到受寒两个字。”
莲香卟哧一声笑了出来,齐粟娘咬牙道:“春引于外,春引外不明白么?就是说我受了春寒!你——”
婴儿啼哭声渐渐传来,连大河领着乳娘走了进来,乳娘怀里抱着三月不满的海静。
连震云看了看连大河脸上地通红五指印,怒哼了一声,“去,让人告诉她,没我的话,不准她出院门一步。”
莲香连忙走上前去,把啼哭地海静从乳娘怀中抱过,轻轻拍着,“爷……梗枝她……”被连震云扫了一眼,便不敢再说话。
蕊儿领着乳娘去后头布置屋子,桂姐儿上去和莲香一起哄孩子,李四勤有些呆愣,迟疑道:“大哥,这是怎么了——”却被齐粟娘扯了一把。
李四勤看了看齐粟娘,又看了看连震云,只得闷住不出声,看着屋子里正乱,悄悄儿拉着齐粟娘从边门里走出去,到了书房附近,见得四面无人,轻声道:“怎么啦?”
齐粟娘看着他,柔声道:“没事儿,这是大当家的家事,你虽是二爷,也用去管哥哥和小嫂子之间的私事儿,就当不知道就好。”
李四勤沉默半晌,“黄二和俺说……”
齐粟娘笑道:“黄二就是当初那个天天跟着你,你受伤了背着你就跑的那人罢?”
李四勤笑了出来,“你还敢说,当初你下手也太狠了些,要不是黄二背着俺跑了,俺铁定要被高邮那伙人打个半死,伤上加伤的。”
齐
道:“若不让你先走了,高邮帮要赢你们,不是太来么?”看着李四勤得意裂嘴,又道:“看吧,现在这样儿,对黄二很公道,他对你忠心,你总要顾着他一些吧
李四勤慢慢收了笑容,半晌不语,“大哥他对俺真是……”抬头看着齐粟娘一笑,“你放心,俺明白的。”
齐粟娘知晓他心里自有计较,便也不再多说,李四勤笑道:“你一个多月没出门,四月寒食和清明祭祖踏青你也没去。北郊平山堂、虹桥那边儿踏青地人太多了,大门小户地女人们都出来了,看得俺眼花缭乱,扬州城和清河真是不一样。你最喜欢热闹,端午的龙舟会你一定要去。俺们帮里足有五条大龙船,盐商们的龙船也威风。”
后里孩子的啼哭声传了出来,齐粟娘怅然一叹,转头苦笑道:“陈大哥不让我出门,说是我身子不好,便是今儿出来也是我求了半会,他亲自把我送到门口地。”微叹口气,“我原还想去拜见十四爷,他一向待我不薄,好不容易来一回,我总要去给他请个安才是。”
李四勤犹豫半会,含糊问道:“听说十四爷对你有大恩——”
齐粟娘点了点,“确是有过大恩——”
李四勤看她一眼,“陈大人对,除了俺们家,出门去见客还是过一阵再说——”
齐粟娘在连里用了晚饭,一直坐到掌灯时分,外头门子报进来,“爷,府台大人在门下马了,来接夫人回去。”
齐粟娘向连云、李四勤赔了罪,莲香笑着站起要送齐粟娘,“怎的这般小心,大早上送到门口,晚上又接回去,明儿不能来了?我还一直想着和你去游船呢。”
齐粟娘苦笑道:“天瑞堂夫说,怕是要等六月里才能出门,他这几日把外差都排开了,或是让周先生替他办,天天伫在府衙里,我想偷溜出来都找不到机会。”
李四勤微微一愣,“瑞堂大夫没这……”连震云轻轻一咳,他连忙道:“既是大夫这样说了,六月就六月,你别又出门惹祸,六月里也能游船的。”
齐粟瞪他一眼,“六月都是大伏天了,谁还顶着毒太阳去游船?”说罢,叹了口气,出门上轿而去。
眼见得就快端午,齐粟娘求了几日,都没让陈演松口让她去看龙舟大会。齐粟娘从三月到四月,在屋子里关了快两月,她自打到这世上来,除了在皇宫里缩手藏脚,还从未这般久足不出户。在清河便是不去应酬,清早也能出去买买菜,更不要说在高邮乡下自由自在。如今在后宅全不得出门,只觉陈演拘束她太过,又恼又闷,却想着陈演是为她着想,也只有强自忍着。
一日晚间,齐粟娘亲手洗菜切肉,熬粥筛酒,做了一个四碗一盘两冷两热的小席面。待得陈演从前衙回到后宅,换了衣裳,她关上门,殷勤侍候陈演用饭。
齐粟娘把百般的娇柔功夫都使了出来,趁着陈演腻着她不放地时候,央求陈演让她去龙舟会。原以为手到擒来的事,没料到陈演仍是摇头,齐粟娘又羞又恼,一把推开陈演,掩上衣襟回了内室,倒在床上大哭。
陈演衣襟散乱,追了进来,方哄两句,就被她推开。齐粟娘一边哭,一边去开衣箱收拾衣裳,“你看我不顺眼,不让我出门。我不在你眼前惹你烦,我去京城里找哥哥去……”
陈演一把将她抱住,急道:“我何尝看你不顺眼了,我不过是担心你身子。堂大夫和我说,要你在家里静养到六月,我难道还骗你不成?”
齐粟娘哭道:“我不管他怎么说,我现在身子好得很,我已经画了十副画,又把那几本算学书翻了七八回,理儿地重阳糕、龙须面我都会做了,就算是京里哥哥府里的人,比儿也和我过无数回了,我要出去透透气,你答应过我三月去游湖的,现在都快五月了。”说着,挣扎着推开陈演,要去收拾衣裳。
陈演一把将她抱起,搂着她坐在床边,哄道:“六月,就等六月,六月里我带你去天宁寺里看晒经,我们坐船去……”
齐粟娘更是伤心,“你骗我,你这两个月把外差排开了,到了六月你肯定要外出公干地,哪里还有时候来陪我……”
陈演连连叹气,欲言又止,举袖替她拭泪,柔声道:“五月龙舟会,上至官员士绅,下到平民百姓,都是要去的,实是太闹。
李四勤他们赛龙舟难说又闹出械斗,我不放心你去——”抱着她不出声,半晌抬头,轻轻吻了吻齐粟娘面上地泪珠,“明儿我歇一天,陪你去游湖,咱们换了衣裳,自个儿划船去虹桥。”
齐粟娘顿时破涕为笑,看着他道:“可是当真?”
陈演抱紧她,“自是当真……”
网友上传章节 第十六章 瘦西湖上的扬州名士
发
二日一大早,齐粟娘起了床,穿了那身半旧湖绿喜鹊葱绿碎花腰系巾,陈演亲手给她梳了渔婆发髻,挽上碎花头帕,一面笑一面吻着她道:“这般标致的船娘,瘦西湖上哪里又有?”
齐粟娘欢喜笑道:“你就穿一身青衣葛袍,咱们带上茶具、茶点,我给你撑船煮茶,别人只以为是穷文士雇船游湖,再想不到是我们的。”
陈演大笑点头,换了衣裳,带着小连提了食盒、茶具、避雨避寒的衣物,留下丫头们看家,在后宅小荷花塘边上了小画舫,齐粟娘执着青绣:在岸墙上轻轻一点,小船儿便顺水而去。
**燕的小画舫,只及连家大画舫的三分之一大,三丈来长,两丈来宽,中间一个小舱,舱顶覆着棕盖,两面敞着红漆雕格窗,前后开门,门窗皆帘青纱垂挡,极是雅洁,可坐七八人。
小连十六七岁,生得壮实,向来稳重,是陈演的跟马小厮,如今也扮作青衣书童,一脸欢喜,在船?红泥炉上引火煮茶。
陈演站在船头,着齐粟娘卖力撑船,笑道:“粟娘,我会,你坐舱里歇着去。”
齐粟娘正是兴头上,咯咯着道:“哪有船娘坐舱里,客人来撑船的?客官,这是顺流,半点也不累。”
陈演哈哈大,撩起衣摆,坐在了船头,含笑看着齐粟娘折~。
小画舫从北门而出,驶入城外瘦湖,正是四月末春光大盛之时,两岸百花齐放,绿柳成荫。
瘦西湖上画舫极多,富巨家大画舫不说,便是船娘所撑小船便有上百,罗帷翠屏,稠叠围绕的艳丽妓舫更是处处可见。
又逢四月芍药花会。郊外港里驶出数十花船。船前船后以瓷缸瓶洗之具载满鲜花。五色缤纷。争奇斗艳。当真是十里飘香。
粟娘到得扬州半年。方是头一回出来游湖。看得这般繁华景致。极是喜欢。频频对陈演甜笑。陈演时常与官坤名士在湖上应酬。到底是为公事。不得畅意。如今娇妻在侧。笑面如花。自是快活。虽有隐忧。也已抛之脑后。
一路驶到了北郊虹桥。已是近午。齐粟娘将船停在岸边。虹桥码头十余个。早已泊满画舫、少飞、平底、乌蓬、丝瓜架等各类船只。岸上地醉白花、治春社、会芳园等有名地酒楼食肆挤得人山人海。尽是逛花会赏春地游客。
小连上岸挤进人群。买了沿堤叫卖地果子、鬼蓬头、三丁包子、黄桥烧饼提回船上。三人就着船?上煮好地绣叶清茶。吃了个大饱。
齐粟娘心满意足。撑了一上午地船。也有些累了。小连避到了船尾洗刷茶具。她便摸着鼓鼓地肚子。窝在陈演怀中休息。陈演一面摸着她地头发。一面轻笑。“这会儿不生我地气了罢。昨儿晚上。你又哭又闹地。我可是慌了神……”
齐粟娘翻了个身。看向格窗外地碧波水面。嘀咕道:“你要早带我来。我会闹么?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