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村姑驯夫记-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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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鹿白真是有备而来,这一软一硬之下,大胡子再无理由推脱。遂叫扶墨来安排事宜,却听他说道,“少夫人让您忙完了去用饭呢。”
大胡子有些遗憾的看了看鹿白,却听鹿白道,“鹿某就叨扰这顿饭了。”
大胡子不禁惊奇的再一次望了望这位面庞白净五官柔和、一脸温文的状元郎,却见他说完了话脸色变也没变,心中暗自感叹道,“没想到只离开汴梁四五年,这里的人脸皮竟然如此之厚了,真是匪夷所思。”
不过胡家自有待客之礼,这位鹿状元又正是皇帝身边的红人,大胡子倒无所谓,却不想为已值暮年的老父招惹是非,况且他与香姐孩子都有了,感情甚笃,自然不怕他拿着玉佩来搅局,罢了,一顿饭而已,他也不是那样小气的人。
想到这里自然就应了。
等到大胡子与鹿状元一齐来到前厅时,才知道胡老爷子被舅舅接了过去,说是舅妈犯了心悸的毛病,胡老爷子不在,齐氏只略坐了坐,与孙王氏说笑了一番就带着孩子离去了。
香姐正在和孙王氏、二姐说着上次与大胡子去迎宾楼吃饭的事情,听见丫鬟传大胡子来了,就转头笑道,“相公,你来了?”却见迎面走过来一位身材倾长、相貌十分好看的男子,脸色顿时一红,那男子眼睛微微一亮,温和道,“在下鹿白。”
“鹿鹿鹿鹿……白……状元啊?”香姐没想到前几日八卦时听到的那位当朝拒绝皇帝指婚,为报答救命恩人以身相许丑女的状元郎,禁不住讶异道。
“可不就是鹿状元吗?”大胡子把手中的东西递给扶墨,绕过鹿白走到了香姐身边,手轻拍着她肩膀道,“这正是内人。”
又道,“坐上是岳母和二姐,娘,这位鹿状元的命是爹救的,鹿状元今日特地来感谢的。”
“鹿白不才,今日才得见恩人妻女,请受鹿某一拜。”鹿白说完竟然对着孙王氏跪拜,就连大胡子都惊了一跳,没想到众人传言中高洁如玉的状元郎竟然就这么跪下了。
“啊?爹?”香姐忍不住惊道。
“孩子,快起来,”孙王氏站起身上前扶起鹿状元,道,“你有这份心,我们孙家已经收到了。”
“大娘何出此言,我一条命都是孙大叔救得,只是香姐已经嫁人,我无法遵守诺言,死去也没脸见孙大叔。”鹿白叹了口气,起身将那墨色的香囊交给孙王氏,道,“这里是孙大叔交给我的玉佩……”
108、你改嫁吧!
“玉佩?”孙王氏颤抖着手接过那个香囊,抚摸着香囊袋口边上面磨掉的边缘,又小心翼翼的将手探进去,拿出了一块么指大小、样式十分古朴的玉佩。那玉佩的质地不是很通透,但是表面上很是光滑,一看就是经常拿在手里把玩的东西。
“这个死鬼,还以为他丢在外面了。”孙王氏说着声音就哽咽了,就连香姐上前看到那块玉,也忍不住掉了眼泪。
“好了好了,娘,东西找回来了不是该高兴吗?快别伤心了。”大胡子对香姐使了个眼色,香姐忙擦了擦眼泪,拉着孙王氏坐下。
“胡兄说的是,您可千万注意身子。”鹿状元说话轻言软语,这一说孙王氏也忍不住抬起头来端详了他一番,道,“状元郎有心了,快,快坐下。”
“嗯,您也坐,”鹿状元拉着孙王氏坐下之後,毫不客气的坐在了她身边,把大胡子都挤到了一边去,又拉着孙王氏的手温声道,“孙大叔当年为了救我受伤不治,从那以後我就立誓要好好报答,若是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事情,婶子一定不要客气。”
孙王氏见这状元长得又好,人又和善,心里真是一百个喜欢,听他说话是不住的点头,又道,“看你说的,有这份心就知足了。我们平明百姓能有什么大事啊?”
鹿状元道,“婶子家的事情就是我鹿白的事情,都是大事。”
“你这孩子。”孙王氏笑的真是越发欢快了,孙王氏这一辈子只得了两个女儿,想儿子想的不行,听到鹿状元这么一个可算男人中拔尖的男人说了这样的话,心里那个喜欢劲儿啊,都没边了。
“来来来,赶紧让厨房上菜,大家都饿了。”大胡子坐在香姐身边,对着春意说道。
“是。”春意下去以後,大胡子刚要说话,鹿白又说,“婶子,还有一件事情,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什么事,都是自家人,哪有什么当说不当说的?”孙王氏笑呵呵的拍着鹿状元的手,好嘛,鹿状元自始至终都握着她老人家的手,大胡子眼睛忍不住的翻起白眼,这鹿状元脸皮到底有多厚啊。
鹿状元哪里在意他人怎么想,他犹犹豫豫的从怀里拿出一张纸,道,“您看下。”
那是一张发黄的纸,打开以後都发出了脆生,让人担心一不小心它就会被风吹碎了。孙王氏接过那张纸看了两眼,道,“这是什么?你婶子我啊,斗大的字不认得一个。”
鹿状元道,“是香姐的八字。”
“什么?”
“啊?”
屋子里的香姐和孙王氏同时吃了一惊,对於大宋的人来说,八字是婚配的时候最大的秘密,若是有一个人的八字,相当於有她的裸照一样那么夸张。
孙王氏闻言连忙将八字捏在手里,原本亲亲热热的模样顿时没了,也难怪,别人再亲也比不过自家的女儿,何况当着女婿的面。孙王氏忙对大胡子道,“女婿你可别乱想,这事不定怎么回事呢。”
鹿白忙道,“婶子别急,这八字自从交到了鹿白手里,鹿白还没敢打开看过。”
孙王氏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又问道,“那我们香姐的八字,是怎么到你手里的?”
鹿白道,“是这样的,当年我在进京赶考的路上,坐船遇到了水贼,那水贼抢了我的盘缠之後,又将我推到了河中。是同坐一条船的孙大叔救得我……”
“那死鬼是会些水。”孙王氏听他说起了死去的男人,又有些伤感起来。
鹿白道,“是啊,水贼占着船,孙大叔硬生生的将我拖到了河边,那时候还是深秋,孙大叔本就已经感染了风寒,那日以後更加严重了。因我与孙大叔都要赶往汴梁,我就与他老人家一路扶持着赶路,到最後,他还是不治……临终前,我问孙大叔有人么放不下的,孙大叔说他一辈子想活出个样子来,为家人挣得一份薄产,谁知临死都没有做到,只希望我若一日高中,能够照顾家人。还说……”
说道这里,鹿白看了孙王氏一眼,最後道,“说要将大女儿孙香姐许配给我,又将家传的玉佩和香姐的八字给我了,做订礼。”
“什么?”说道这里,孙王氏忍不住惊呼出来,“我家香姐已经成亲,这亲事是万万不可的。”
“婶子所言确实,只是……”鹿白说罢就起身,对着香姐说道,“我鹿白已经对天起誓,此生定要完成孙大叔的临终之愿,即便当日在大殿之上,拒绝皇帝陛下的赐婚也在所不惜。所以我只想问一句,香姐,你可愿改嫁与我?你若愿意,我鹿白定对你无一丝一毫轻视!”
“我当然──”
“不,你先不要这么快决定。”鹿白道。
“鹿状元,你此话是何意?我与妻子自成婚就恩爱有加,何来要改嫁你一说?”大胡子几乎忍不住要揍人了,这个鹿状元的脸皮真是厚道前无古人之境。
孙王氏也道,“状元何必这样拘泥,我这个山里的老太太都知道,我家老头子答应你的时候香姐还没成婚,可是她现在已经成婚了,你就不必操心了。再说,再说,我家二丫头还没许人家呢!”
二姐闻言忙红脸道,“娘,您胡说什么啊?”
“鹿白不才,当日以父母起誓,若香姐不从,我只好孤独终老,以报答孙大叔的恩情。”鹿白斩钉截铁的说了这番话,屋子里的几个人都有点哑口无言了。
香姐最终叹了口气,道,“鹿状元,你不用说了,我是不会改嫁的。”
鹿白闻言叹了口气,垂目看着香姐,道,“既是如此,那也只能怪鹿某去的太晚了。”
“状元郎啊,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死心眼呢。”孙王氏道,“娶我家大的还是小的,不都是一样的吗?”
二姐又喊了一声“娘──”
“行了你别娘啊娘的!”孙王氏道,“这事我就替你们订了,你还是娶二姐吧!”
109、四大美男之首
“娘,您先别急,这鹿状元身上还有皇上陛下的赐婚呢。”大胡子道。
“是啊娘,鹿状元的事情在汴京早已传为佳话,我也听他们说了的,”香姐转而对着鹿状元道,“状元郎,我认识广阳公主,可以为你解释的,希望你能与公主共结连理。”
“鹿某一诺千金,不会食言。”鹿状元说道这里反倒轻声笑了,视线转到面色有些不好看的孙王氏那边,“即便香姐不想改嫁,婶子和她们姐妹二人,我也是非照顾不可的。鹿白自小没了娘亲,现在也是一个人在京城,我想拜了婶子做干娘,不知婶子可愿意?”
“这、这可使不得!”孙王氏忙道,“我一个山野村妇,哪当得起你这状元郎的干娘?”
“孙大叔是我再生父母,婶子自然就当得,况且我见到婶子就有种孺慕之感,请婶子千万要答应!”鹿状元干脆就起身跪在了她面前。原本的抢婚戏码到了现在忽然变成认干娘,大胡子在一侧看着不得不佩服鹿状元这份报恩之心。抛开别的不说,男儿膝下有黄金,鹿白以一介新科状元、饱受皇帝赏识的臣子这个身份,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叩拜孙王氏,真是让人不得不敬佩。
“这可如何是好啊!孩子你快起来,快起来……”孙王氏忙站起身子拉着状元,那鹿白身上也算有些功夫,孙王氏怎么拉也拉不动,最後只得求助的看着大胡子,大胡子反倒扶起了孙王氏,道,“娘,既然鹿状元着真心想报答爹的救命之恩,您也别推辞。只是鹿状元,你看以我们汴京的礼仪,认干娘也不能如此草草就了事,还需要做各种礼仪,我们还要从长计议。”
“胡兄所言极是,是我糊涂了。”鹿状元闻言这才起身,起身前还道,“婶子,这事我就当您同意了,明日我就安排认亲之礼。”
“好、好……”孙王氏见鹿白松了口,哪里顾得上别的,忙让大胡子扶着他起来。
这一折腾,桌子上的菜早已经上齐了,有些先上的都有些凉了,大胡子忙招呼孙王氏和香姐、二姐吃饭。
这鹿状元自然是没有离开,挨着孙王氏一会儿夹块樱桃红烧肉,说“婶子您尝尝,这红烧肉是用新鲜的樱桃一起炖煮的,仔细吃起来还能吃到樱桃的香味呢。”
一会儿又加木须肉,道,“婶子您尝尝,这菜一看就知道火候恰好,鸡蛋炒的蓬松不说,软硬还很适度,厨子有功夫呢……”
孙王氏哪里见过这么多好吃的菜,一边享受着鹿状元无微不至的关怀,一边听他口若悬河的说着每个菜的口味,这一顿吃的真是十足开心。
香姐也一直身边的而且夹着菜,大胡子倒是一直给她夹着,嘴里还说着,“你最爱吃的佛跳墙,今日我特地上厨子放了你喜欢吃的莲子,後放的,取了莲子的香味,尝尝喜欢不喜欢?”
二姐和孙王氏自是看在眼里,就连那鹿白也若有所思,这一顿饭吃的好不精彩。
送走了鹿状元,安排已经劳累一天的母亲和妹妹睡下,香姐和大胡子相携着一起回了房间。到了屋子里香姐就累得坐在床上,大胡子体贴的给她捏着肩膀,道,“这一天也够你累得了,明日早些休息,父亲已着人带了口信,你不用担心。”
“嗯。”香姐扶着大胡子的手,道,“你没生气吧?”
“唔,你是说那个抢婚上门的状元郎?”大胡子作势思索了一番,道,“说实话?”
“嗯。”香姐点了点头。
“是挺气人的,”大胡子作势气愤道,“你说他的胆子可真大,怎么敢跑到我家跟我抢媳妇呢?”
“相公你别气,状元郎就是为了报恩而已,他已经要认娘当干娘了,我想应该不会再纠缠要跟我成亲的事情。”
“他那个人,我还真说不准。”大胡子想了想,道,“话说回来,娘子可听说过这鹿状元有个花名?”
“什么花名?”香姐不明所以的转身看了看大胡子,大胡子的动作行云流水,按得香姐舒服的哼哼出声,才道,“汴京的四大美男,居首。”
“啊,是那个。”香姐闻言道,“我听春意她们讲过的。”
“这两个小丫头果真话多,”大胡子自言自语道。
“哎,是我非要问的啊,你可别怪她们。”香姐道,“况且我们也是随便聊聊天的,不然我在这坐着也没什么事情啊。”
“嗯嗯,我知道,你看你急的,”大胡子笑道,“我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不过娘子,你可知这个花名之前还落在一个人头上?”
香姐眼睛咕噜咕噜一转,最後道,“唔,没有啊。”
大胡子闻言干咳一声,心里暗道春意夏清这两个丫头果然不像话的紧,却不见香姐嘴角已经偷偷的翘起来了。大胡子在後面清了半天嗓子才道,“在没去十万大山之前,这个花名,可是落在你相公我头上的。”
“啊,真的吗?”香姐不可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