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村姑驯夫记-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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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苏锦这人毛病很多,其中最要命的一条就是,受不得夸。尤其是香姐这种真心诚意、不带任何目的性的夸,这一句下去他脸上都绷不住了,忍了半天才没微笑出来,原本打算好的下马威也给咽下去了,只装腔作势道,“文轩不在吗?”
文轩是大胡子的名字,按理说苏锦比他小,是不能这么称呼的,一则显得不够尊重,二则显得太过亲热。可香姐偏偏没有这根弦,只笑眯眯的说道,“他一早就出去了,说是带着你一起回来呢。”
“哦哦哦……”苏锦作势用扇子打了一下脑袋,道,“看我的记性,忘记了。”
“没事没事,”香姐道,“听说你明日要在家保护我,真是辛苦你了,我刚才还说钓一条鱼给你做着吃呢。”
“钓鱼?”苏锦想起刚刚进来时,那个看到他以後差点晕过去的丫鬟手里确实拿着一根鱼竿,於是道,“我也很久没钓鱼了,要不就一起去?”
“那好啊!”春意拍着手叫了一声连忙捂住嘴,苏锦打开扇子大度的笑笑,又把春意迷了个半死。这一主一仆就带着苏锦去了孙王氏那里叫二姐。
孙王氏看到了苏锦,不免又是一阵夸。孙王氏不像香姐那么嘴笨,翻来覆去只会讲一句“你长得真好看”,她夸起人来往往有一种传奇色彩,比如说今日她看到苏锦以後就忍不住拉着他的叫了一声“这孩子长得真是神仙下凡一样啊!”
又啧啧啧的从上看到下,开始热切的夸起来,什么“这样好看的孩子,连年画里都没见过”啊,什么“活了四十几年都没有见过这样的人”啊,什么“比我那干儿子鹿状元不知要好看多少”啊,二姐孩子心性实在是等不及去钓鱼了,苦着拉着孙王氏道,“娘,您夸完了吗?”
把香姐笑的不行。
到了垂钓的亭子里,春意熟门熟路去准备各种吃食,二姐跟着她东跑西颠的帮忙,香姐拿着准备好的鱼竿问苏锦要不要先钓鱼,苏锦干咳了一声,道,“嫂子钓吧,我在一旁看着就行。”
“你不会钓鱼吗?”香姐问道,“要不要我教你?”自从跟大胡子学会钓鱼以後,她逢人就这么问,苏锦自然不会说自己不会钓鱼这个实话,只是高深莫测道,“我从来不钓鱼,太麻烦。”
“咦,那有什么简单的钓鱼方法吗?”香姐好奇的问道。
“这个么……”苏锦左右看了看,到旁边的一株垂柳那里拔了一根叶子,手夹着那片叶子站在池塘边看了一会儿,然後随手一甩,一条鱼从水里扑腾了两下,就漂了上来,一边的小丫鬟拿着香姐捞鱼的小网子给捞了上来,香姐凑过去一看,那柳树叶直直的从一边的鱼鳃插进去,从另一边出来,不由得咋舌,又喊二姐和春意一起来瞧稀奇,三个人有说有笑,场面顿时热闹非凡。
待到中午大胡子带着锺叔和小黑一起来的时候,香姐、苏锦、二姐和春意几个人正一人头顶着一个柳树草帽,在自家池子边烤鱼。
小黑看到香姐以後嗷的一声就热情的扑了过来,苏锦眼疾手快,一把将它拽到自己身边。
118、夫妻往事
小黑一阵可怜兮兮的嚎叫把香姐心疼坏了,连忙说,“不碍事的,小黑不咬人。”苏锦几乎是立即放开了小黑,随後便拿出一张帕子擦手,擦呀擦呀擦……最後大胡子扶额说道,“走,我带你去净手。”
苏锦这才把帕子扔在一边,甚是平静的道,“这样?也好。”说完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优哉游哉的跟着大胡子走,实际上只有大胡子知道,估计他身上的寒毛现在都竖起来了。
带着他到了後花园的一个书房洗了手以後,苏锦这才舒了一口气,秋高气爽的日子他的额头都出了一层汗,大胡子有些抱歉的说道,“真是难为你了。”
“怎地?”苏锦道,“看到我为你老婆挡狗,感动了?”
“是看到你没杀了小黑,感动了。”大胡子道,“说起来你怎么来的这么早,我还去卿人馆找你呢。”说着便带着苏锦往回走。
苏锦作势用扇子拍了拍脑袋,“哦,今日记性着实不好,忘记有约了。”抬起眼帘来见到大胡子似笑非笑的模样,便又道,“怎么,还不信。”
大胡子伸手拍了他肩膀一下,笑道,“行了,少给我耍小聪明。”
“胡兄倒是了解我,”苏锦一点谎言被揭穿的尴尬都没有,道,“其实我就是来看看,你这媳妇到底是什么样的。”
“哦?”大胡子回过头来看了看他,“怎地,般配不般配?”
“唔,怎么说呢,我还以为当日你拒绝了我,会找个如同林月意一般的女子呢。”苏锦边拂过路边的一株月季,边轻描淡写的说道。大胡子没想到他竟然这样说出了当年那件尴尬的事情,不由得愣了一下,随後便掩饰般的笑道,“呵,林月意……说起来,我还真是对她这样的女子没什么好感。”
“确实,她太自傲,也太虚伪,连我都不如。”苏锦道。
“小锦,你不要这样自贬,”大胡子终是叹了一口气,斟酌着语句道,“那时候我还太小,若是换了现在……”
“换了现在又怎样?”苏锦转过头看着他。
大胡子微微一笑,道,“换了现在,便不会说出那样伤人的混账话。”
“你变了好多,”苏锦提起步子继续前行,嘴里却继续道,“我还以为是因为年纪大了,看到你那媳妇,我想,也许她就是原因吧。”
“也许吧……母亲去世、师姑来开之後,我确实有一阵混蛋的日子,後来到了大山深处自生自灭,也还是满腔的怒火无处生发,直到那日,我追击山贼的时候见到了她。”
“山贼?”苏锦奇怪道,“跟山贼又有什么关系?”
大胡子笑道,“我住的地方就在山贼进村子的必经之路上,那几个人在我手上吃过亏,见我进山打猎才敢跑去村子里打劫,香姐──也就是你嫂子,不幸被他们劫去,要做压寨夫人。那日也是赶巧,我不知怎地有些心神不宁,走了十几里山路便匆匆回去,恰好碰见了他们。我追了一会儿,他们不小心闪了神,被香姐逃掉了。”
“嫂子还确实有些能耐。”苏锦道。
“她呀,趴在一个土坑里,坑边是一片刺槐树,脸上身上挂的都是口子,她都顾不得,一门心思的用牙咬手上的绳子,一边咬,眼睛还一边咕噜噜的转,我在不远处看着,不知怎地,觉得很想笑。”大胡子边说着,眼睛里不由得浮起一层笑意,道,“後来那山贼险些抓住她,被我引开以後,她还继续蹲在坑里。等我把那群山贼赶得没影了,回来一看,还蹲着咬绳子呢。我在山里除了打猎、吃饭并没有别的事做,那日玩心上来,便坐在不远处看着,大约过了有半个多时辰,她才咬断了那根绳子从坑里爬出来,顶着一脑袋树叶和干草往回奔,那么小个娃娃,竟然一口气跑了十来里山路。”
苏锦脑子里想象着大胡子的描绘,忍不住摇了摇头,道,“你竟也能做这么无聊的事情。”
大胡子笑道,“我还做了更无聊的事情,那时候村子里都传我是吃人肉的,所以他们平素都回绕过我住的那条近路,走远路回村子,那日我见她从我房子前面过,便想吓唬她一下,於是快走了两步从斜下里迎着她的面走了过去,你猜怎么着?”
苏锦挑了挑眉,示意他不要卖官子,大胡子说道好笑处,於是道,“她一见到我吓了一跳,脚下一拌蒜竟然摔倒了,从山坡一直往下滚。我也给吓了一跳,心想这姑娘没让山贼拐了,倒被我给吓得摔死了,那我的罪过可就大了。我连忙接住了她,她已经昏过去了,拍了半天也不醒。”
“我是郎中世家,那时候也慌了神,摸着她还有点气,心里想,若是这次磕傻了,我就娶了她算了。”
“你……没想到你也有慌神的时候。”苏锦禁不住摇头笑道。
“你小子,听到我出丑就高兴。”大胡子嘴里这样说,心里却稍稍的松了一口气,苏锦能这样,以他们的交情自是知道,他已经愿意谅解他了。
“怎么?许你出丑就不许别人笑?”苏锦道,“後来怎么娶得呢?难道嫂子真的傻了?”
“谁傻了?”香姐耳朵尖,隔着老远就听到了二人谈话,大胡子闻言对着苏锦挤了挤眼,苏锦却看好戏般的道,“哦,大哥正在说,当日你见到他吓得滚下山坡去,他心想你若是傻了就要娶了你。”
“啊?”香姐手里握着鱼竿被他说得一愣,大胡子无奈道,“说起咱们第一次见面呢。”
“你说被山贼追那日?”香姐拍拍胸口道,“我的娘呀,那日山贼捉到我都没那么害怕,一见到你吓得脚都软了。”
“哈哈哈……大哥,你这可真是……”苏锦被香姐说得忍不住笑喷了,香姐却道,“小锦你那里知道,大胡子他、不对,是相公他那时候这里、这里、这里都是乱蓬蓬的胡子,”香姐走到大胡子身边,支着脚用小手掰着大胡子的下巴将的绘声绘色,大胡子状似无意的轻轻搂住了她的腰,香姐还是唾沫横飞的说着,“他的头发全都乱蓬蓬的堆着,整个脸上只能看到一双眼,那眼睛还是贼亮贼亮的,那时候见到他,我吓得魂都没了,山贼抓到我是要当压寨夫人,可大胡子要抓到我可是要煮了吃的。”
119、事发意外
“唔,知道我吃人还嫁给我。”大胡子笑道。
“那不是因为你救了我娘么?再者,我宁可给你吃了也不给镇上的老色鬼赵老爷做妾。”香姐这样一说,苏锦倒也真无语了,敢情这两个人成亲,一个是因为差点把对方吓傻赔罪,一个是为了救她娘,真叫不是冤家不聚头。
大胡子听香姐的缘由也有些哭笑不得,道,“亏我当初还以为你看上我了呢。”
“谁、谁看上你啦……长得又吓人,脾气又不好。”香姐嘟囔了两句,忍不住又道,“那你当日为什么要给我家提亲,我又没摔傻。”
“那日我抱你回去的时候被钱家的人看到了,後来听说他家退了你的亲,我就想,这丫头傻是傻点,倒是挺逗乐的,不成就娶了算了。”
“大胡子……你……”香姐气的捏住他的耳朵不放,大胡子生怕她闪了腰搂着她躲都不躲,一面还哈哈的笑个不停。苏锦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没有再说话。
这两个人从头到尾一直互相打趣成亲时的糗事,事实上,从他们的举手投足间分明可以看得出浓的化不开的爱意,他忽然觉得胡文轩这一生,最般配的估计也是只此一人了。
这一日苏锦住在胡家,大胡子本想与他秉烛夜谈,却被他一句“今晚上也不能掉以轻心啊。”给轻轻的拨了回去,不过好在这一夜风平浪静。
第二日吉时一到,大胡子就带着孙王氏、孙二姐、锺叔及孙府的一些家丁去了坟地,而表面上并没有什么不同的胡家里面已经遍布了江湖上的顶尖杀手和致命毒药,就连平常在园子里走来走去的丫鬟下人也一个都不见,若是不知道的人进来,一定会惊讶不已。
从大胡子他们离开之後,苏锦就在屋子里跟香姐喝茶聊天,香姐为人单纯,又有些小女子的狡黠,每每总有惊人之语,两个人倒真是相谈甚欢。赵玉则带着敦亲王府的人在门房守着,他本来也打算跟表嫂喝茶聊天的,却被苏锦轻飘飘的一句“杀人我比你在行,守城你比我在行”给堵了回去,只得气闷的在门房里跳着脚,等着作援军。
且说大胡子一行人踏着晨光一路向东,和鹿状元一行人汇合以後,车马缓缓的向东而去,在城门检查的时候,守城的人见到鹿状元很是尊重,一切比想象的还要简单。
师姑是跟在鹿状元一行人里面的走的,她这次来可是准备了一大堆的药粉,别管是高手还是低手,一把撒过去保证却到了坟地也没有用上,四周根本没有一丝动静,一路太平。
大胡子与鹿白相视,同样感到了对方眼中的讶异。无论是先皇後一方还是贵妃一方,这些日子的动静都不可谓不小,据赵玉说,这几日贵妃有孕的消息已经对外公布,皇帝陛下老来得子,心中很是开心,已经言称若是皇子便直接封为亲王,这可是大宋建国以来的头一位。
话说才几天的功夫,已经有四个御史当朝撞柱了,不过索性各个年迈力气不大,都只是撞破了点油皮,更有两个上吊未遂,一个在陛下设宴的时候险些投了御花园的鱼池,被御前侍卫死摁着才哭哭啼啼的跟陛下告了罪。先皇後的亲眷多是文臣,而贵妃的娘家却是武将,反正现在满朝文武分成两派斗个不停。这个节骨眼上,作为漩涡中心的人物,鹿状元这里一点反应都没有,着实让人觉得诡异。
不过诡异归诡异,该做的事情却是一丝不苟的做下去,鹿状元安排的很好,开启的棺材确实是入葬两年的,孙王氏和孙二姐触景生情大哭不止,锺叔和鹿白是孙大救下的,在一旁也是唏嘘不已,大胡子作为女婿更是要代替香姐尽足了孝道,只是恐怕只有二姐和下人们不知道,那棺材里面是一个陌生人。
启棺的时候,按照大宋的规矩,二姐和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