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悠游-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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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不拘礼,你也叫我阿峰吧。”木青峰倒是没想到这个俏公子这么好玩。
“额,阿峰,还不如阿青呢。”雪缨嘟啷着,“愣头青。”
雪缨难得的低音量,木青峰也没注意听,兴冲冲地在前面带路,以致很久以后他都在后悔今日的粗心大意。
果然也就几十步路就到了一家酒楼,原来就叫雅居,雪缨和红梅对视地笑了。外观倒是豪华,却也不见得多不一样,然而走进去另有一番道理。外堂是斗酒会,厅堂是丝竹歌舞演出,内室是名人聚会场所,包厢都以花命名。她们上了二楼,进了一间厢房,叫芙蓉坊。
上了茶水,糕点,木青峰悠闲地摇扇品茗。雪缨可是跃跃预试要去那个斗酒会。
“兄台莫急,楼下斗酒正劲,你且在这观看,待人人都醉三分后再上场岂不胜券在握?”木青峰挑挑眉,“雅居的美食可是名闻天下啊,特别是墨河酥鱼,堪称一绝啊!”
“是吗?”白薇看着楼下人流涌动,声潮不辍,叫声、喊声、骂声、瓷器破碎声交叠错杂,对雪缨说,“那就先填饱肚子再说,看这阵势,这时若去了只怕进得去出不来了。”
“我还就要赶这遭了,等我正经地拔得头筹,名气可就超过京城四少了。”雪缨喜上眉梢,就要出去,被白薇和红梅扯住,正巧小二来上菜了,还被三人的架势吓了一跳。雪缨一闻菜香也就觉得肚子饿了,径自吃了起来。
白薇和红梅小心地帮她剃鱼刺,又得及时擦掉沾上的汁,免得白衣受污。雪缨一边吃着,一边催着她们两也赶紧吃,吃饱了好去赢礼品去。
木青峰看她们这般姿势神态,哈哈大笑起来,不料就有人进来,冲他耳语道:“少爷,老爷又催了。”哎,木青峰有些遗憾,另一种繁华也别样精彩,可惜无人共赏了。便向雪缨告别,“兄台,实在不巧,家中有事告催,恕在下无礼,先行一步。”双手执扇,作揖。姿势帅气,可是三人还是忙得无暇顾及,雪缨只说了句,“哦,那我们自己去斗酒了,你赶紧走吧。”
木青峰悻悻地摸了摸鼻,却又觉得好笑,说了句后会有期就走了。
雪缨她们吃了一会,就准备下楼大展身手了,谁知小二却拉住她们要求结账。本来也不缺这几十两银子,只是之前雪缨可赌输了不少了,现在可付不起了。
“那个,我们身上目前没有这么多钱,可不可以请小二哥通融一下,让我们回家,差人送来。”白薇好声好气地求着。
“哟,看你们长得白白净净的,不想却是吃霸王餐的,今个儿给不了钱就蒙出这个门了。”小二一下子就换成了一副凶恶的嘴脸。一声招呼,门外又冲进了几个打手。
“怎么着?难不成还想抓我们了?”雪缨本来脸色就不好,这下可生气了。“兴致全给搅了,爷还急着回家呢。”一盏茶盅丢了过去,红梅和白薇可就和他们打了起来。雪缨自顾走了,毕竟是人家的地盘,纵使两丫头身手不错,也打不过好些个大汉,且打且退。
此时厅堂里摩肩擦踵了,台上的演出者都有些倦怠了,真正在看也没几个了,一般男人都搂着一两个女子亲昵着,一些人还往楼上去了。突然就冲出了两股人,一边自是与雪缨她们缠斗了,另一边听说是预备上场的花魁水云悠跑了,今晚的斗酒头筹就这样飞了,也乱成一团了。
“啊——”“啊——”“啊——”啊成一片了。一个劲往前跑的雪缨不知道绊倒哪个人的脚了,不仅自己摔了,把赶来欲拉她的红梅也扯了下去。
“痛,快从我身上下去。”雪缨推了推红梅。
“那个,是不是你也该起来了?总不好一直让人白看了好戏呀。”闻声才发现,身下正压着笑得一脸邪魅的人,雪缨翻身坐在他旁边,环视了一下戛然而止的人群,笑道:“呵呵,看来我技术可好了,连跌一跤都能叠三儿啊!”
“有意思,在下慕容桦,敢问阁下大名?”慕容桦站起来毕恭毕敬地向雪缨行了个礼。却被突然跳起的雪缨吓了一跳。
“啊,你是那个,所谓京城四少之一吧,呵呵,让我们找了好久。”雪缨四处瞧了瞧,“其他三个呢?”
“原来是慕名而来的啊,你可算是下足了功夫的,或者运气忒好了,我们在楼上曲酒流觞呢。要来吗?”慕容桦挑挑眉。
“公子,公子,没事吧?”白薇挤过来拉着雪缨看。追着的人看到慕容晔的示意也就退下了。
“没事没事,慕容公子请我们去喝酒呢,走吧。”扯着慕容桦就走了,苦了身后两个气喘吁吁的丫头。
所谓京城四少,雪缨也是从雨辄那边听来的,包括在宫外趣事之中,即丞相之子金燮冰,忠南王世子赫苏叶,慕容家的两位公子。四少都出身显赫,风流倜傥,又走得近,自然被津津乐道,也是少女们春心萌动的对象。听多了他们的风流雅事,雪缨她们自然也好奇不已。既然金燮冰被列进了,怎么就没有亓雪胤和亓雨辄呢?无论以哪方面做标准,两人可都是首屈一指的人物啊!后来还是金燮冰一语道破,百姓还不敢拿皇家说事,何况殿下深居宫中,难得有闲情。
金燮冰,他五岁诵诗书,八岁成诗文,十岁擅长赋,十五岁名满京华。他能文能武,刀枪骑射,十八般武艺,样样皆能。秋围时,他向来能高居榜首。他箭无虚发,雁过无迹,却是被他的箭穿喉而过。金燮冰,他是当之无愧的四少之首,人称‘冷面金言’,不苟言笑,惜字如金。
赫苏叶,他或许无**诗作赋,无法附庸风雅,却也是风流倜傥,武艺高强,更有好酒量。笑称‘罗汉千杯’,他号称十八般武艺可走天下,千杯不醉可敌四海,虽然三少一直都把他灌得酩酊大醉,却也不影响他的酒仙之名,他是一日不可无酒。
而慕容晔却是奉着“不可居无竹”的理念。他是四个人当中最少露面的人,他虽手无缚鸡之力,却有满腹经纶,文章自成一体,是唯一能和金燮冰比论诗文的人。名副其实的‘丹书润玉’,一手好字可比王右军,人面如玉,温润尔雅。
慕容桦文武皆不能,却是打着一个好算盘,九章算术学遍也不能望其项背。他十二岁便接手慕容家的产业,经营着十家商行,二十家布行,三十家当铺,更有不计其数的酒楼,遍布亓国大地。‘快口铁算’,慕容家的东西不二价,慕容桦的一句话便可让大亓的柴米油盐酱醋茶涨跌几个来回。
慕容家毫无疑问是亓国的首富,雅居也是他们的产业,所以慕容桦算是东道主。只见两人手持酒杯,凭栏而望,走近即听见一名身着墨绿色长衫的男子吟咏着:“琉璃锺,琥珀浓,小槽酒滴珍珠红。烹龙炮凤玉脂泣,罗维绣幕围香风。吹龙笛,击鼍鼓;皓齿歌,细腰舞。况是青春日暮,桃花乱落红如雨。劝君酩酊醉,酒不到刘伶坟上土!”歌女在屋内弹琴,楼外是墨河,好一个碧水蓝天。
“哇!”雪缨不禁喊了出来,她虽不懂诗词歌赋,至少还是知晓这是李贺的《将进酒》,听此人吟咏,竟是那样恰如其分,应景,也对人。赫苏叶雪缨是认识的,所以此人该就是慕容晔了,果然风骨端静温良如玉。
稍时,慕容桦已介绍过,各自见了礼,入了席,雪缨这才见识了所谓的曲酒流觞。铜铸的轨道用玉柱作支撑绕过每个座位,上面放着的玉杯顺着酒的流向漂着,酒香扑鼻。她新奇地打量着这些事物,赫苏叶也正打量着她,“小兄弟看着眼熟啊,我们是否见过?”立在雪缨身后的红梅和白薇紧张了起来,雪缨立马把白薇所教的展露了一番。
她站起身,笑着对赫苏叶说:“赫兄说笑了,小弟初到燕京,哪有机会见着您呢。既然有幸得以聚在一起,不是斗酒会吗,我们是不是也该放纵豪饮啊,小弟先干为敬!”说着喝了一大杯,被呛住了。每个人都吓到了,白薇赶紧帮她顺顺气,“这可喝不得啊,会出事的。
三少看到雪缨如此豪爽,也就喝了起来了,不过可没像她那么急性子。“对了,三年一次的科举不远了,你们准备出仕吗?”赫苏叶提起了话题。
“当今能人志士多了去,大亓一片祥和啊,在朝为官也不过是多了一条米虫。”慕容晔表情淡然地说,语调却是有些激动,“呵呵,居庙堂之高,不如处江湖之远啊!”雪缨不禁多看了他一眼。
慕容桦接着说:“我是商人,自然爱钱,然不成让我去做贪官?”
“什么啊,都不参加哦。”雪缨有些失望。赫苏叶拍拍她的肩膀,道:“我自然是去的,武试。”
“那得喝一杯了,祝赫兄夺魁啊!”雪缨举杯,大家也跟着。
“还有燮冰呢,不过他不在,让我得意一下也好,呵呵。对了,九弟可参加?”
雪缨愣了一下,“呵呵,参加的,就是上京来考举的。”
“哦哦,如此也祝贤弟高中啊!”
众人狂饮了起来,白薇拉也拉不住,反被红梅和雪缨灌了很多杯。
夕阳西下,华灯初起,每个人都七倒八歪的了。江上画舫美轮美奂,雪缨跑到栏杆边,还攀了上去,对着江中大喊大叫,白薇见状,赶紧去拉,雪缨本来脚九没好利索,反而在拉扯间两人都摔了下去。众人惊呼,匆匆赶到的人见状立即跟着跳了下去。七手八脚地,一会就把人救了上来。
雪胤一行人一得知雪缨不在宫里,立马出来找,果不期然惹祸了。湿淋淋的雪胤冷着一张脸走在前面,众人来不及对他行礼,愣愣地看着他离开了。金燮冰抱着雪缨,紫裳抱着白薇,绿衣也把醉倒的红梅抱下去,坐进马车,向皇宫进发。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三人酒立马醒了。“怪不得觉得眼熟了,原来是重阳公主啊,人家还告诉了叫阿九呢。我这也糊涂过了!”赫苏叶一脸惭愧,另两人则是一脸鄙视地看着他,“怎么着,我也知道是个姑娘。”
赫苏叶虽说常常入宫,与雪缨热络起来是在去年的秋围,那时少年意气风发,都是卯足了劲要把头筹的。就在赫苏叶高兴打到一只鹿时,半路杀出了一个女娃,扔出一条绳索把那只鹿给套走了。赫苏叶气急,不管不顾地跳下马,硬要把鹿拽下来,两人互不相让,结果马上的人也被拽了下来,马仍奋力前奔,女娃自是摔得不轻,却仍抱着鹿不放手。皇帝的暗羽之首莫愁找来了,赫苏叶才发现,那女娃原来就是重阳,一下子不知所措,重阳对他狡黠得笑了,毫不客气地把鹿带走邀功。赫苏叶突然觉得胜负似乎不那么重要了。而今天是他第二次没认出重阳了,赫苏叶不禁有些懊丧。
似乎都不知道闯了多大祸。不过担忧的自有其人,回到宫里一番收拾,雪缨也醒了,寕溪宫里人心惶惶,皇帝脸上乌云密布,皇后则是一脸担忧。
闯祸了的众人跪在地上请罪呢。“父皇,重阳知道错了,今后一定不擅自出宫!”看着雪缨公子服的打扮,本来就英气,如此这般倒也有模有样的,与身边的雪胤有几分肖像。兄妹俩都面带愧疚地跪在眼前,即使落水后一身狼狈,却还是眉清目秀的人中龙凤,亓浩不觉心情大好,对瑶姬说:“这下倒成了一对兄弟了,呵呵,人回来了,心也该放下了,我们好去歇息了。”瑶姬倒是有些意外,不过对不追究的结果也是满意的,交代了一番,两人带着仪仗队回寝宫了。
雪胤恨恨地骂了雪缨一顿,也气冲冲地回去了。跪在厅外的金燮冰等人也自行散去了。宫女们赶紧为三个瑟瑟发抖的人沐浴更衣。
夜间,三个闹了一番的人还吊着一颗心呢,原来却是重阳找不到了她的“凤行天下”的血玉。那是武帝和瑶姬给一对儿女太子和公主一人一个彰显身份的玉佩,太子的是“龙行天下”,听说是前朝之物,价值连城。
“不会是掉河里了吧?”白薇脸都白了。
“没有,那时要付账的时候,我就摸不到凤玉了。”雪缨苦恼的说,“早之前怕是就在街上丢了。那个木青峰也够可恶了,请客也不会把钱付了。”
“好祖宗,现在可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啊。既然那时就找不到了,我们怎么可以还去喝酒呢,那时就该去找了。”白薇都无语了。
“公主,你不会是看慕容公子长得好就被迷住了吧。”红梅激动地说。
“说什么呢。是一听要去见识所谓的京城四少,我就把这事抛脑后了。”雪缨整个人都藏进被子里,“啊啊,烦死了,不过宫外确实比较好玩啊,下次可得计划周密些。”
白薇和红梅这回可不敢应声了。
重阳出宫之事草草收场,却在宫外名声大振,公主出宫的闹剧被一再夸大,说是银两散尽,差点被**抓去替花魁,宁死不从跳进墨河,幸得京城四少相救。传得如何历尽各种磨难,才回到宫中,各种版本一时成为说书人的收入来源,把重阳的出生也传得十分神秘了。
重阳的源头,可追溯到先秦之前。《吕氏春秋》之中《季秋纪》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