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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倾世悠游-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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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头雾水还得不住的点头称是。等到雪缨把兴趣转向姑娘们的舞姿时,年纪一大把的厨师不禁眼泪汪汪地感谢老天保佑,下半生的苦日子终于结束了。
 
 
那时虽说雪缨把雅居乐搞得乌烟瘴气的,却好过如今的寂寥,曲酒流觞的那个亭子很久无人问津了。记得雪缨嫌弃雅居乐的酒难喝,威逼利诱慕容桦在相府帮她造一个一样的,她就从宫里搬酒,供应四少源源不断的流觞酒。四少可还没奢侈到把千金难求的好酒拿来作乐浪费,那对识酒的人可真就暴殄天物了,纷纷不把雪缨的提议当回事。 
慕容桦好笑地对她说:“好公主,你知道这个真金白银的造价要多少吗?” 
雪缨倒是不理的,“钱我让白薇给还不行吗,你怕我付不起啊,你也小气过了。” 
“行。”慕容桦瞪着把麻烦甩给他的一干人,对雪缨陪着小心,“阿九,你看,要筑这样的酒轨得去燕宁找个有老练的师傅,还要在那里觅得色泽好看的黄金,再雕这些花纹吧,怎么说也要一两年的,与其耗时耗力,不如你多来雅居乐逛逛,对吧?” 
“那我都用玉石做吧,这样就不用跑到燕宁了。”雪缨天真地对慕容桦眨眨眼。 
“玉石就更难得了,我上哪给你找这么完整的玉石,要用碎玉石去粘更费劲了。”慕容桦继续苦口婆心,他就知道雪缨怎么可能不拿这个宝贝寻个事端。 
“那你这个怎么来的?”雪缨似乎有点生气了,说话都不耐烦了。 
“啊,这是前朝的古物,我从一个古董商那里买得。”慕容桦小心翼翼地答着,“说是只此一件,没有这么好看的了。” 
“那你把这个送给我吧。”果然,雪缨还是开口要了,其他人偷着乐,慕容桦汗如雨下,“那个,公主,你仔细看看,这个玩意儿是让人固定好了的,就怕被偷了,现在拆下来吧,难免要锯掉,这不是糟蹋了好好一件东西么。” 
“哼,一切都是借口。”雪缨气愤地把几个玉酒杯都拿走了,四少一声都不敢吭。等雪缨走远了,慕容桦冲金燮冰喊:“呀,为什么你的夫人要让我来哄啊!还那么难伺候!” 
金燮冰尴尬地笑了笑,其他两个看着也乐呵。雪缨是一次都没往雅居乐送酒了,倒是太子送了不少,不过雅居乐对太子爷那当然也是有求必应了。 
如今想起,慕容桦哈哈大笑起来,推了推金燮冰,说:“你说,阿九在的时候让我气得牙痒痒,这不在么,还真是让人怪想的。” 
金燮冰瞪了慕容桦一眼,慕容桦识相地噤声了。良久,金燮冰问:“慕容晔没来?” 
要不是清楚金燮冰的为人,慕容桦真要认为他是存心跟自己计较了。“恩。不见人。” 
当初金燮冰成亲,四少是那样的欢腾,如今轮到赫苏叶,却是两个无心,一个缺席。世事多变。 
这时,水云悠已是跳完了舞,又弹起了琴,要不是怕打扰他们谈话怕是还要高歌一曲了。然而欢快的曲调也不讨喜,没多久金燮冰就出言制止了。“行了,下去吧。” 
水云悠走过来行礼,娇滴滴地说:“爷要奴家为您斟酒吗?”慕容桦一听,浑身一抖,这个水云悠逃跑了一次回来,倒是对这个职业驾轻就熟啊。 
金燮冰冷着一张脸,自己喝着酒不理人。慕容桦看水云悠虽是蹲跪着,却拿眼睛不住往金燮冰看,不禁嗤笑,说:“下去吧,明天我就回府了,今晚就让我们好好喝酒吧。将军大人时不时往雅居乐逛,你有的是机会。” 
如此露骨的话让水云悠羞红了脸,不敢多呆,连忙告退。慕容桦转向金燮冰,打量了一会儿,笑道:“明明绷着一张脸,却怎么还这么招人啊,难怪阿九不回来。” 
“再多话就出去吧。”金燮冰心情不佳,慕容桦赶紧赔笑脸,“呵呵,喝酒,喝酒。” 
只是酒入愁肠,愁更愁。 
。。为您。。




第十五章 梦醒 好景不长


蓝风当晚就带着雪缨母女离开蓝府,留下一封辞官的奏表。雪缨虽说出走了很多次,但都没想蓝风准备得这么齐全。眼前的府邸,虽不上蓝府,却也算得上富丽了,看来蓝风已经打算很长时间了。
一到这里,蓝风就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婚礼,雪缨笑他,来是为躲祸避灾的,怎么好那么张扬?蓝风却说:“放心,只请信得过的几家,绝不宣扬。何况,我要明媒正娶娶你进门。”蓝风宠溺的话语里满是柔情,雪缨在后来的日子里才深深体会到‘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所说的哀伤和无奈,他们相遇在错误的季节,错过了花开,也就无法等到结果。
绿水竟然来道喜了,也不晓得她怎么打探到消息的,也着一身男装,怕是偷跑出来的,不错呀,像她这么墨守陈规的人居然也开窍了,雪缨一见就笑开了。
“你们要成亲了,而父皇也为我另选了驸马。”绿水幽怨地说,“还记得那时候在观音庙抽签吗?我抽到的是‘绿水本无忧,因风皱面;青山原苍翠,为雪白头。’师太说是下下签,徒劳无益,空添愁绪。我偏不信,以为你离开后,自然井水不犯河水了,我也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如果这次你没跟来,我们早成亲了。看来一切都是命啊,由不得你不信。”
雪缨抿抿嘴,不发一言。绿水看着雪缨,愤愤地说:“你也没多好,亓国是回不去了,才跑这边来吧,你不会不知道亓国dongluan不堪,你就快成为亡国公主了吧?”蓝风极力隐藏的事就这样揭露在雪缨面前。
出乎意料的,雪缨居然没什么反应,还是一脸淡然的说:“这样啊,有劳你告诉我了。绿水错愕了一下,就悻悻地出去了。
没想到接着送进来的喜服,才大大地刺激到雪缨。丫鬟刚把衣服拿到雪缨面前,要帮她穿上,雪缨一下惊叫了出来,推倒了她,之后开始抓狂地砸东西,把人都赶出去。众人无奈,只好去叫蓝风。等蓝风撞门进去的时候,雪缨正呆坐在地上,屋子已经面目全非了。
雪缨看到喜服发狂后,亲到底是成不了了,雪缨变得郁郁寡欢,神情恍惚,谁也不搭理,雅馥哭了也不管,有时就这样发呆一整天,吃饭,穿衣,睡觉,由着人摆弄。蓝风只好把雅馥让奶娘照顾着,专心看着雪缨。蓝风倒是希望她好好大哭一场,至少还懂得怎么安慰。现在他只能对着一个没反应的人说着一大堆傻话,还费尽心机地拿来各种好东西逗她。效果甚微,不过蓝风坚持不懈,雪缨总算愿意搭理几句了,但是神智恢复正常却是一个名为莫愁的人带着一个婴孩找上门后的事。
是夜,雪缨坐在床上,吹着笛子,慢慢地泪流满面,身边的雅馥似乎也感觉到了悲伤,哭了起来。“雅儿也听懂了吗?长大后让爹爹教你吹啊,这是《樱花祭》,你记好了啊。”雪缨把她抱了起来,轻轻地摇着,拍拍她,接着说,“雅儿有弟弟了,可惜见不到了薇姑姑了。你知道吗?娘很想她,想母后,想父皇,想哥,想……”雪缨泣不成声,前十几年没流过的眼泪,都在今天流了个遍。
蓝风特地为雪缨造的花语园里,姹紫嫣红开遍,好一幅春意盎然图!蓝风原本兴致勃勃地为雪缨展示着园里的一些精巧稀奇的玩意儿,什么鸳鸯戏水之类的,看雪缨兴趣缺缺也就叹了口气道:“也是,再怎么着也比不上大亓的皇宫、丞相府!富庶的大亓要什么没有!”
雪缨听了好笑,仔细打量了一下园子,那一片魏紫的牡丹高贵而优雅;那一畦朱红的芍药热烈而奔放;那一片鹅黄的玫瑰娇弱而明艳;那一株洁白的百合纯净而飘逸;那一树粉嫩的樱花烂漫而绮丽……
“还真就稀罕你这满园春景!特别是这樱花,樱花是被神遗弃的花,失去了感知阳光雨露的权利,一直被囚禁在干涸阴暗中,樱花一直活着,一直会在每年的清明时绽放花朵,不管是不是活得残忍,血腥,只要活着,倔强而坚强的活着。”雪缨的语速变慢,“我对樱花的喜欢,不是因为妖艳的外表,而是妖艳下的固执和倔强。蓝风,我要回家了,我总得落叶归根的!”
金麟岂是池中物,她怎么可能就这样被困在这里?是自己天真了,蓝风内心充满了苦涩,他知道雪缨一直和莫愁保持着联系,而绿水的一番话把一切提前了。他是如此努力地想抓住她的心,可她一直牵挂着别人。
蓝风曾经问过雪缨,既然两人在一起只是互相伤害,为什么不可以就这样分开?雪缨反问,天涯何处无芳草,那你又何必一棵树上吊死呢?
雪缨抱住他,他把头埋于她的颈间,说:“阿九,这满园的花香还比不上你淡雅的体香。”
“好闻吗?”肩上的头点了点。
“听说我出生的时候,虽是重阳,却遇天狗食日,把后羿留下的日头给吐没了。偏生我母后又难产,可谓凶险万分啊。好在我在午时终于被扯出来了,阳光也洒满大地,满室清香。”
“原来我们阿九倒是祥瑞之人啊!哈哈。”阴郁的气氛暂时消散了。
“对呀,我父皇便直接赐了重阳的封号了。可也有人说是需经灾难,一生坎坷的。所以良姑姑就管我叫阿九,说是为了避祸。”
“哦,原来阿九只是这样来的啊。”
雪缨看着蓝风清俊的面容,缓缓地说:“你知道噬心蛊吗?”
蓝风有些诧异:“恩,听说是一种毒药,毒发时犹如万虫啃心,故名噬心蛊。怎么会突然说起这个?”
“那你知道它的解药吗?”
“凝香丸?传闻宫中一直在秘制该药,却收效甚微。怎么?难道真有人中了噬心蛊。”
雪缨的神情有些寂寥,“恩,我小的时候身体并不好,经常喝药。有一年我掉进河里,发了烧,这时不是该服去风寒的药吗?可是我喝的药还是和以前的药一样。我偷偷地跟去看过,发现煎的并不是太医开的药方。我把药喂了猫,猫变得蔫蔫的,太医说是中毒了,可是却不懂药材的药性。”
蓝风这时可不只有一小点的吃惊了,谁敢下药害雪缨?
“你知道吗?那药是我母后让人煎的。”没有理会蓝风此时的复杂心情,雪缨接着说,“我那时也是和你一样的反应,只是我更多的是伤心。我其实很会藏心事的,连白薇和红梅都没说,难得的没把皇宫掀起来。”只是捣鼓了很多害人不浅的药而已,也祸害了一大堆人。
“怎么会?还是噬心蛊?”
“我偷溜进去母后的小藏书阁,拿了几本医书,自己比对着,慢慢地就对上号了,还是在夹在书页中的一张配方中查到的。只是我喝的药比噬心蛊少了一味,就是长于沙漠的红蝎子。开始还以为是难得才没加的,也因此毒不致命。后来我无意听到母后她们的对话,才想出噬心蛊性热,而我体寒,是给我治病呢。”
“哦,还好。”蓝风放下了一颗心,却又被吊了起来。
“不好。生雅馥的时候我体温骤降,要不是摔下来的力道把孩子震了出来,我也扯不出她来。那时死去的马已经僵透了,四周没有取暖的东西,我是冻晕过去的。”是啊,那是雪缨的身体冰得不像活人,连军医都以为没救了。
“而母后却很怯热,生子时体温更是高得吓人。记得生雪麟的时候正是七伏天,又不能移动,父皇只好命人从齐白山不断地搬运冰雪,降低屋内的温度。”
“这是?”猜测成形,蓝风感觉很不好,有一种冲动想阻止雪缨继续说下去,却又急待她解答。
“恩,中噬心蛊的是我母后,而我怕就是中了噬心蛊的解药凝香丸的毒了。凝香丸是以天山雪蚕炼成的,性寒。”是药三分毒,所以雪缨的体寒是因为中毒?蓝风看着雪缨,一时说不出话来。
“应该是生我时太过艰难,多服了一颗凝香丸吧,所以我体内也就带有残留的毒素。母后一直想以毒攻毒,根除我体内的蚕毒,可惜我到现在才知道。”蓝风抱住雪缨,把她搂在怀里。雪缨哭了,从小到大第一次在别人怀里哭了。她还一直自作聪明地伤她的心,还离宫不回,如今阴阳相隔了,再见不能了。她不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一点都察觉不出来,而瑶姬的孕娩反映却是生不如死。
“难怪母后不想我去赴群芳宴,就是怕我一不小心也得去和亲了。你们邴国怎么这样啊,公主和亲还不是为了你们,你们怎么好那样对她?我们再也见不到了,我怎么办,怎么办?”蓝风收紧手臂,用力地想把雪缨挤进怀里,安慰的话一句都说不出来。
怎么就一定是在邴国中的毒呢?不过也是,要是在亓国中毒的,亓国的皇帝怕是把天下翻了也要找出解药来。不过这也不是蓝风的事,他那时还没出生呢,如今却是一句也说不出来了。这样无助的重阳让人很心疼,他舍不得再跟她斗嘴了,以后也没机会了。
传说里,有一种鸟儿,自出生起,一直流浪飞翔,不停。它从来不歌唱,天空任何一个角落,都留下它流浪的足迹。直到看到它心属的荆棘,才会落脚,将自己的xiōng部插入荆棘里,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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