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杀天下-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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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东帝终于发怒,“将嫆公主拖下去,软禁宜阳殿,削公主名号!”
“父皇!”东音嫆震惊,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今日竟是这般结局!心中恨意翻腾,“父皇,儿臣没错!儿臣只是依皇妹之言替她弹一曲……”
“够了!”东帝盛怒不止,“若儿自有才艺安排,为何让你替她弹琴?”
“父皇,皇妹病中来不了,便让儿臣代她弹琴祝贺,儿臣并不知道此曲竟有如此忌讳。”东音嫆眼中隐约有泪水,楚楚可怜之处令人忍不住怜惜。
“陛下。”苏允终于忍不住起身,说道,“陛下,嫆公主常年深居宫中,定是不知晓此中缘由,所谓不知者无罪,嫆公主只是一片孝心罢了。”
东音嫆惊喜地看向替她求情的苏允,只觉心中涌起一丝甜蜜,如同密密麻麻的丝线,一圈一圈地绕住了她的心神,不知不觉更为大胆地看他,眼中的痴恋之情越发明显。
“原来贵国竟胆大妄为到不将北国放在眼里,在下远道千里而来,竟落得如此待遇。”萧重月执着酒杯,漫不经心地看着杯中酒水,神情却冷漠冰寡,语声又冷又淡,“东国素以礼仪之邦著称,如今一见也不过尔尔。”
这时,一直沉默的西国大皇子西楼玉轻笑一声:“东帝,都这样了,何不让嫆公主也效仿北国的叛贼王爷?”
周围一阵抽气声,凌迟处死,如此残厉狠辣的手段,让一个弱女子如何承受得了?
东音嫆早已吓得脸色发白,似要晕厥过去,却在此时,一道纵横交割的琴音破空而来,伴随着越来越近的曲音,如练般的金色长纱横空而过,满殿之人都抬头观望。
蒙面少女轻罗金缕,回裾转袖,舞如莲花旋。雪白的纱缎旋若飞雪,罗衣如云如雨飘欲飞。少女举袖拂衣间,漫天金色如雨而下,仿佛银河天流,无始无终,就连满殿夜明珠的光芒都黯然失色。
众人忍不住起身伸手接住那轻盈落下的金砂,神情迷醉。
曲音激荡高昂之处,少女猛然凌空挥袖,大殿虚空之处,“日月同辉、春秋不老”八个大字金光闪闪,如同盛放的烟火,瞬间绽放,又瞬间泯灭。
惊叹声中,少女的舞姿越来越缓慢,直至停下。太极殿内一片寂静,众人还未回过神来,少女摘下面纱,盈盈而拜:“儿臣恭祝父皇日月同辉,春秋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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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寿宴,斗智斗勇
平庸的容颜,比之跪于她旁边的东音嫆显得相当逊色,对于这位东帝捂在胸口怕热,含在嘴里怕化的长公主,所有人只闻其名未见其貌,满座官员惊异之余显得有些惋惜和失落。
而东音嫆更是吃惊不已。
东惜若不是病得不能下床么?!如今她怎么会出现在父皇的寿宴之上?
东音嫆心中惊疑不定,却见东惜若将手轻轻按在她的手上,转脸露出安抚的笑意,她却觉心中无故发寒,仿似不认识般看着东惜若。眼前这个一向怯懦胆小的皇妹,今日却显得落落大方,眉宇间洋溢涵雅的淡笑,即便无盐容貌,也难掩她的高贵尊华的气度。
东惜若笑意却不达眼底,只片刻便将手抽了出来,对东帝娇嗔道:“父皇不喜欢儿臣的礼物?”
东帝显得有些尴尬,心中虽喜爱却碍于眼下僵滞的气氛,只微点头:“父皇很喜欢,若儿,来,先坐到父皇这边来。”
东惜若却不起,只道:“父皇,请容儿臣问北国摄政王大人两个问题。”
“胡闹!”东帝皱眉微怒,心中却惊异于她此刻不同往日的气度。
萧重月却微微挑眉:“无妨。”
东惜若这才起身,循着声音转身,几步的距离,她看清了这个在北国翻云覆雨的摄政王,萧重月。
他一袭白衣,白得如同从云上裁剪下来似的,长发半挽,生得欺霜傲雪的白。他坐在那里,是如珠比玉的风采,眼中温润的笑意浮动,却淡漠如天山之巅的白雪,令人可望不可即。
红尘眷眷众生,六道金粉繁华,他却高雅如雪,高高在上般睥睨众生。
和南宿臻锋芒毕露的霸气不同,萧重月表面看似温雅,事实上如传闻中所言,他寡情冷漠,铁血专断,从不为任何事任何人而优柔寡断。
和此人打交道万万不可大意,东惜若稳定心神,问道:“摄政王大人觉得嵇康如何?”
萧重月淡淡笑答:“才华卓越,旷迈不群。”
她又问:“那位叛贼王爷又如何?”
“宵小之辈,寡义廉耻。”
东惜若脸上露出了一个朗朗笑意:“听闻那位叛贼王爷满脸络腮,粗犷蛮力,爱豢男宠。自古佳人爱才子,我皇姐怎会为了一个无耻之徒弹那《广陵散》?”
萧重月闻言,挑了挑眉梢,望着东惜若的神色有些耐人寻味。
倒是一直看戏的西楼玉忽然恣意一笑,颇有几分兴趣地看着东惜若:“长公主,你该不会认为嫆公主倾慕那早已千年作古的死人罢?”
她朝那笑声望过去,那人绯衣广袖,眼波邪魅,高挺的鼻梁下,嫣红的薄唇似笑非笑,仿佛无时无刻都在散着一股子西域风格的妖娆魅惑劲。
据闻西国大皇子的母妃是西域波斯的美人,东惜若心中猜测,莫非他是西国大皇子,西楼玉?
她还真要感谢他,给了所有人想入非非的猜测。
苏允惊才艳绝,此时已名动四国,与南宿臻、萧重月以及西楼玉并誉为沧澜四公子,他的喜好自是为人所知,更无需提《广陵散》是他最喜爱之曲。
果不其然,众人皆有意无意地看向苏允,又看了看一直跪地低头吓得脸色发白的东音嫆,又想起方才苏允为嫆公主求情,都忍不住皱了眉。
在东帝的寿宴之上,假借恭贺寿辰却主动向男人表达爱慕之情,当真是不知羞耻和胆大。
东惜若见众人如此隐晦难明的神色,佯装薄怒道:“大皇子请慎言!”
西楼玉闻言,疑惑:“长公主,本殿下可没说什么,再说,自古才子配佳人,连大公子才华横溢,嫆公主国色天香,乃佳缘良配,本殿下何来慎言?”
此言一出,苏允立刻白了脸色,东音嫆却惊愕抬头,被人当众捅了那层纱,心中羞愤难当。她下意识看向东惜若,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一腔怒火油然而生。
东惜若心中不禁畅快冷笑,东国民风向来保守,在今日如此重要的场面上,东音嫆当众献曲表白,一为不知廉耻,二为大不孝。
经此事之后,东音嫆就别想有上一世那般好的名声了。
她看了一眼西楼玉,只见他忽然向她眨了眨眼,笑容艳光四射,东惜若下意识撇开目光,又撞上萧重月探究的眸光,心中一寒。
就连西楼玉都看出了她的伎俩,更别提萧重月。当然,她不必担心萧重月会当众戳破。
果然,只听他语气不咸不淡地圆了场:“既是误会,那便罢了。”
倒是东帝面上实在挂不住,愤怒一声:“不知羞耻的东西!来人,将嫆公主带下去,不得跨出宜阳殿半步!”
“父皇,儿臣……”东音嫆想辩驳,却被上来的侍卫左右架了出去,她愤恨不甘地盯向东惜若,又是她……又是她!只要东惜若在的地方,定然没有她东音嫆的一席之地!
东惜若唇角微勾,微微转脸看向苏允,他正好看过来,眸光警惕,神情隐晦,甚至带了几分危险的芒色。
她朝他盈盈一笑,眸底却似覆了一层薄薄的寒冰。
上一世,苏允为了东音嫆欺她骗她,践踏她的深情,迫害她的至亲,对她不仁不义寡情薄意,最终,她以最惨烈的方式向他报复。然而,胸间那一股如烈烈火焰般燃烧的滔天恨意依然难泯,只要看到苏允,她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他们的背叛。
苏允啊苏允,你待东音嫆视若珍宝,那么,我便让你得之后弃若敝屣!
东惜若收了目光,接着朝东帝盈盈一拜,便退下去换衣服。
东帝适时缓和了气氛,丝竹的靡靡之音又起,回到了先前的其乐融融之时,仿佛方才根本从未发生过什么事。
从始至终,南国太子南宿臻一直沉默不语。
他执着酒杯,神色莫测地望着东惜若离去的方向,心中吃惊不已。他万没料到方才在廊下碰到的小姑娘竟是东国的长公主。传闻东惜若无容无貌,更是无才无德,性格怯懦内向,软弱无能,而如今一见,除了那张其貌不扬的脸,其他都和传闻大庭相径。
小小年纪就有这般气度和才智,恐怕和亲一事比预想的更艰难。
第17章 背叛欺主的下场
弦月高垂,如银霜覆地,映着一路缓行的少女。
夜里的风有些凉,东惜若瑟缩了一下身子,双臂不由环住肩膀,她只觉脚步虚浮,如履浮云,摸了摸额头,不觉有些发烫。方才因为跳舞使了太多的气力,刚退不久的热烧又反复了。
东惜若勉力快步走出太极殿,发现李嬷嬷早已在太极殿的外场上等候。
“嬷嬷,扶我一把……”她实在走不动了,幸好李嬷嬷眼疾手快,一把扶住。
“呀!公主身上好烫!”李嬷嬷惊呼一声,连忙将手中的轻软斗篷披在她身上,扶她坐上早已准备好的软轿,“快回未央殿!玲珑,赶紧去请太医!”
“先去神庙!”东惜若却急声说,“快,快些!”
“神庙?!”李嬷嬷吃了一惊,“公主去神庙作甚?公主热烧反复,若不好好休息,以后定要落下病根。再说,没有陛下的允许,怎好随意去神庙?”
东惜若神色焦急:“嬷嬷,事关太子,眼下情况紧急,容不得我半点拖延,快些去!事后我自会向父皇请罪。”
“出了什么事?”李嬷嬷又惊又疑,要是太子在神庙出事,那岂不是……她顿觉事态严重,急得不得了,“公主,老奴和你一块儿去!”
“不,嬷嬷你想办法去通知母后的贴身嬷嬷。”
李嬷嬷皱眉:“这……公主身子这般虚弱,老奴怎能放心你一人去。”
东惜若摇头:“嬷嬷无需再说,让玲珑惊羽跟着我便行,惊羽能武,有她在,嬷嬷无需担心。”
李嬷嬷无法,只得匆匆离开,往太极殿的偏殿跑去。
东惜若挥手示意让抬轿的公公快行,回想起上一世焱弟的下场,她只觉心中疼痛难当,胸口仿佛压了一块巨石,郁结难开。
沧澜大陆除了东西南北四大国,还有秘密掌控四国的赤炼城。其族人为传说中沧澜大陆掌御四国神兽的神族后裔,其嫡系血亲并且天生承袭神族神力的人继承为城主。
然而,整个沧澜大陆的人却无人知晓赤炼城所在,只民间代代相传各种传说,传闻赤炼城的族人遍布整个沧澜,大到朝臣,小至民间乞丐。四国闻其色变,惧于赤炼城历代城主袭承的强大神力。
于是,四国皆盖了神庙,奉拜赤炼城城主的祖先,以求邦国安定,繁荣强盛,是以神庙在世人眼中是一个神圣不可逾越亵渎的圣地,神族后裔更是被百姓虔诚膜拜的对象。
上一世,离妃暗中派人将焱弟迷昏,将他和一个被下了媚药的宫女关在神庙之内,遣人大肆散播谣言,以致于被民间百姓骂其是个玩物丧志、**熏心之徒,加上亵渎神族后裔的这项大罪,朝野上下一片责难呼吁,纷纷上奏太子难当大统之任,请求父皇废太子之位。
作为东国未来的储君,万不能担上这样重罪的累名。
在东国,若帝王无子或皇子无能,便可让公主继承大统,离妃便起了让自己的女儿成为女皇的野心。
焱弟今年才八岁,她就以这般歹徒残忍的手段祸害他,实在是可恨可怒!
东音嫆方才在太极殿出了那么大的事,离妃定然已经知晓,兴许还能拖住她一时半会儿。无论如何,她一定要赶在离妃下手之前救下焱弟!
头有些昏昏沉沉,东惜若却顾不得,一面极力保持神智清醒,一面催促抬轿的公公,直到看到对面坐轿而来的东清焱,才松了一口气。
“皇姐?”东清焱撩开帘子,小小的身子探出来,诧异,“皇姐怎么在这里?”
软轿停下,惊羽扶她下来,东惜若几步走到他面前,凝重了神色道:“焱弟,你做皇姐的轿子去太极殿。”接着又吩咐玲珑,“玲珑,你护送太子,绕道改行。”
“那公主呢?”玲珑担忧。
东惜若忽然露出了一抹莫名难辨的笑容,眸中光芒涟涟:“本宫自然是做太子的轿子,惊羽你只需暗中护本宫。”
“皇姐,出什么事了?”东清焱眉宇挤成川,伸出小手去拉她的手,手心摸到一片发烫,不由高声惊呼,“皇姐的手好烫!皇姐是不是生病了?”
东惜若勉强咧了咧唇,将手覆在他的手背上,温柔地笑着:“皇姐没事,皇姐方才跳了舞只是身上有些热罢了。焱弟赶紧坐皇姐的轿子去太极殿,告诉母后皇姐正在神庙替父皇祈福。”
东清焱半信半疑地点头,便依言坐上她的轿子离开了。
直到那顶软轿没入夜色再也看不见,东惜若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