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杀天下-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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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清焱半信半疑地点头,便依言坐上她的轿子离开了。
直到那顶软轿没入夜色再也看不见,东惜若这才坐轿,嘱咐高公公一切听从待会儿来的宫女。
高公公是母后从宫外带来的亲信,母后极为敬重他,不知为何,就连父皇都似乎礼让他三分。为了跟着母后进宫,高公公不惜自宫。直到焱弟出生,母后让他跟了焱弟,成了焱弟的贴身公公。
上一世,高公公因为护主,被离妃买凶杀害抛尸河中,母后为此伤痛了好一段时日,就连父皇都反常了好几日。
高公公待她和焱弟并不像主人和奴才那般小心谨慎,从小亲厚随和,她和焱弟要什么,高公公便会想尽办法给他们二人求来。这一世,她绝不能让他无辜惨死。
前世所有亲她爱她之人的性命,她都要保住,哪怕毁天灭地不惜一切代价!
东惜若静静地坐在轿中,昔日记忆像箭矢般在脑中飞快掠过,轿子一路缓行没多久,便听到一道清亮的女音响起在轿外。
“高公公,我家娘娘吩咐奴婢恳请太子殿下去一趟神庙,离妃娘娘准备了圣水,想请太子替我家娘娘呈给陛下,望太子殿下成全我家娘娘的一片苦心。”
来人正是离妃的贴身宫女流玉,流玉本是母后那边的人,当年离妃刚进宫的时候圣宠正盛,她攀高势利,求了父皇去离妃那做了贴身的宫女。
她清楚地记得,当日流玉这个贱婢临走前那轻蔑的眼神,张狂放肆的笑意,不将母后和她放在眼里。甚至在她的面前,冷嘲热讽她痴傻无用,她跟错了主子。
东惜若不禁冷叹起她当时的手足无措和懦弱无助,如今想来,当真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她心中不由冷笑,以离妃如今的地位和父皇对她的态度,流玉恐怕毁了肠子都青了吧。
如今,她便让流玉尝尝那背叛欺主的下场!
第18章 西国大皇子
东惜若静静地坐在轿中默不作声,如果她猜的没错,离妃雇来的杀手此时应该隐匿在暗处,惊羽武功高强,世间少有人能胜得过她。去寿宴之前,她就已暗里吩咐过惊羽。
漆黑的夜里,只有几盏微弱的琉璃宫灯照路,只听高公公笑道:“原来是流玉姑娘,我家太子方才上轿的时候不慎跌倒,伤了腿,不方便下轿,可否请流玉姑娘去神庙替我家太子拿来?”
流玉神色不变,蹙眉:“公公,这圣水岂是我等下贱之人能碰的,神庙内室我家娘娘没得恩准不敢进去,这圣水只放在神庙的外间。”她一顿,思忖片刻,又说,“要不这样,太子殿下不方便下轿,你们抬轿随奴婢过去?”
高公公只犹豫了一下,点头:“烦请流玉姑娘带路。”
东惜若唇角斜勾着似有微微的笑意,眸中却一片冰冷。
她坐在轿中一路摇晃片刻便停下,只听流玉道:“请太子殿下下轿。”
东惜若唇角微勾,掀开帘子走出。流玉见到,脸色顿时大变,惊了一惊:“长公主?你怎会在此?”
她未理会,只冷清吩咐:“将她拿下。”
抬轿的公公得令立刻左右挟制住她,迫她跪下。流玉惊骇地抬头,看着眼前神采风华的长公主,只觉她周身流动着的气韵令她陷入巨大的恐慌之中。
东惜若微微俯身,用食指挑起她的下颔,淡雅地笑着:“放心,念在你对离妃娘娘的一片耿耿忠心,本宫会好好待你。”
“公主,事情已经办妥,奴婢已经给那位宫女服下了解药,不用一刻钟便能解那媚性之毒。”正在此时,惊羽从神庙内走出,又问,“那宫女怎么处置?”
东惜若松了手,直起身子,吩咐:“那个宫女带回未央殿,离妃安插在未央殿的眼线还需要她的帮助。”
被下药的宫女曾是离妃亲近之人,因为被流玉挤兑挑拨,惹怒了离妃,被贬到了最下等宫女待的地方老改库。此事流玉奉离妃之命,一人着手,她自然会选曾是对手的这位宫女。
东惜若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神情惊慌的流玉,眸中寒芒烁烁:“把药给我灌下去,多灌几碗,将她扔进神庙!”
“不!不要!长公主殿下求你……”流玉话未完,惊羽手指裂开掐住她的嘴,用力撬开,奋力挣扎之中将准备好的媚毒全数灌进她的口中,“不!不要……不……”
四个公公拖着拼命摇头求饶的流玉扔进了神庙,将门锁上。
“公主殿下饶命!奴婢错了!奴婢错了!”拍门的声音“砰砰砰”地响起,很快地,药效发作,女子痛哭求饶的声音中夹杂着低迷的呻吟之声,“公主殿下……啊!不要!走开……走开……”
渐渐地,门内便没了女子大声的求饶声,只剩神志不清的靡浪的呻吟。
东惜若望向神庙内:“离妃雇来的那杀手可有瞧见你的模样?”
惊羽摇头:“不曾,他双眼已瞎,奴婢给他灌了两碗媚毒。不过奇怪的是,方才有人在暗中帮助奴婢,要不是那人相助,奴婢可能没有那么快将此人拿下。”
东惜若诧异,蹙眉不由沉思,此事除了她知晓,无人得知,到底是谁?
“此事先放下。”她实在想不明白,只得放弃,“先离开这里。”
一旁的高公公这才从懵懵懂懂的状态里明白过来,深锁眉头,冰霜了脸色:“离妃终于动手了,竟要如此毒害太子!要真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向你母后交代!”
他懊悔自责,心中后怕不已,不由看向一旁冷若冰霜的东惜若,看到她那曾经怯懦胆小的双眸,此时竟是眸光煌煌,耀眼逼人,一时禁不住惊疑。
“公主,你……”
东惜若转过身来,摇头:“公公,日后我再和你说明白,此地不宜久留,恐怕离妃正带着人往这边赶来。我们快离开,待她们都来了我们再过来。”
她坐进轿中,高公公挥手示意,一行人匆匆离开,绕道去往神庙附近准备在那等候时机,寂静的黑夜里却蓦然传来一声漫不经心的怒骂:“呀,谁那么不识抬举扰本殿下清梦!”
“谁在那里!”高公公高喝一声。
东惜若一惊,声音听着有些耳熟,她撩开轿帘,往外望过去。只见如水夜色里,一袭绯红衣袍出现在幽暗夜中,那人一手执扇,朝她缓缓走过来。
“是谁?”她惊魂未定,屏息问道。
“呵,公主真是忘恩负义,本殿下方才在太极殿上还助你一臂之力呢!”那人走近了,朦胧的月光下依稀可见妖娆魅惑之姿。东惜若终于看清来人的样子,她忍不住蹙眉。
竟是西楼玉。
听闻西国大皇子西楼玉旷迈不群、恣意妄为,行事狠厉不按理牌,性格阴枭古怪,今日他如此作为,莫非只是为了和亲一事?
她可不认为一个视皇族身份如粪土、父子关系严重不和的人会为了西国大费周章地来提和亲,他忽然出现在此处也不是巧合。
“殿下……有事?”
“没事就不能在此处等你么?”西楼玉轻轻一笑,将话说得两人有多亲近似的,“本殿下看你今日身子不大好,怎的还出来闲逛?”
在她惊愕的目光中,他笑得越发畅快:“本殿下自然要对未来的弟媳多加留意关心,你说是吗?长公主。”
东惜若沉默了一下,让高公公和惊羽几人先行屏退,只余他们二人。
“现在只剩下你我二人,殿下有何事,不妨直说。”她静静出声,只觉身上越来越烫,经过一番折腾,头脑越发昏沉,她只想快些结束两人的对话,好进行她下一步计划。
然而,西楼玉却像猜到她的心思,故意不答,只一声轻笑:“方才在寿宴上,长公主端得好气魄。无才无德,这不会是长公主故意抹黑自个儿吧?要知道自古公主和亲,公主的容貌和脾性在皇族眼里都是浮云,只要她的地位足够尊贵即可。”见她沉默,他忽然问,“可是公主今日忽然逆转,又是为何?”
第19章 做我的王妃
东惜若也不答他的话,只问:“殿下天资聪颖,难道猜不出?”
西楼玉也不恼,笑得容颜绝色:“大抵猜得出,不过又是宫中伎俩,争个你死我活的笑话罢了。不过,长公主倒是胆大,若是萧重月追究到底,公主又如何?他可不是个好相与的角色。”
“他不会。”东惜若语气斩钉截铁,“本宫和东音嫆二人,萧重月心中的和亲人选不言而喻。和不和亲在于本宫,父皇自不会相逼,毕竟和亲对东国没好处,反倒会多了两个敌人。萧重月老谋深算,怎会看不出本宫的伎俩,且就凭本宫东国第一长公主这个身份,他只能睁只眼闭只眼。”
西楼玉挑眉,不由上下打量东惜若。
“听闻长公主今日落水之前,呆若木鸡,怯懦胆小,毫无长公主风范,和离妃母女二人相处融洽,亲密无间。”他将民间的传闻娓娓道来,眸光在微弱的灯盏下忽明忽灭,“可是长公主今日一醒便性情大变,仿如醍醐灌顶,倒是像神力作怪。”
听得他隐隐有试探之意,东惜若心中突突一跳,面不改色地缓缓说道:“殿下身为皇族人,自然明白这后宫争斗历来兵不血刃,本宫落水自然是有人陷害,所以,本宫落水醒来终于明白离妃母女二人不安好心罢了。”
上一世,她带着满满的仇恨毁国跳城,却得重生,此种怪力乱神的现象,她如何说得清?倘若说了,估计民间又会传她是个满嘴疯言疯语的失心公主,说不定那些迂腐迷信的朝臣以此要挟父皇拿她来敬赤炼城的神族后裔。
见西楼玉不言不语地看着她,她无所谓道:“既然殿下不信,为何要问本宫。”
西楼玉忽然一声轻笑,东惜若狐疑,转过脸来,却见他已经走近了几步,凑近她,笑得风情无限:“信,我信,公主说什么我都信。”
一抹馨香扑鼻而来,在这沁人的香气中,她下意识后退了一小步。
“好了,废话不多说。”东惜若不想再和他多聊,直接问,“殿下到底有何事?本宫身体不适,不宜在外多吹风。”
“本殿下千里迢迢而来,”西楼玉几步走近凑到她的耳边,温热气息拂得她面上一热:“只想你做我的王妃。”
惊愕中,东惜若身子终于支撑不住软倒在他的怀中,西楼玉顺势接住,故意一声轻叫:“呀,这么不经吓?”说着从怀中的小药瓶里倒出一粒药丸,送入她嘴里。
“你对公主做了什么?”高公公见东惜若迟迟未叫他,终于忍不住从暗处出来,却见西楼玉手掌按在她的背脊上,运气缓缓而下,常年练武的他明白了西楼玉并无恶意,只好静静等在一旁。
输了真气片刻,西楼玉亲自扶她进软轿,才对高公公和惊羽两人道:“本殿下输了真气给她,她应该很快就会醒来,热烧也能退下。”西楼玉望了一眼神庙的方向,“他们也快到了,抬你家公主过去瞧瞧热闹吧。”
如西楼玉所言,东惜若很快醒过来。意识清醒的那一瞬,她下意识想起昏迷前那一幕,立刻掀开了帘子,见外面高公公正领路,当下松了一口气。
“公主醒了?”高公公回过头来,示意让抬轿的公公稍稍放慢脚步,心中担忧,“公主刚醒,身子尚且虚弱,还要去神庙么?”
也不知西楼玉在她身上做了什么,身子没有了方才的热烫和无力,只觉得此刻身体说不出的通畅,浑身舒服得紧。东惜若点头:“本宫身子好多了,不碍事,慢慢行便好。”
放下轿帘,她放松身体靠坐在柔软的垫子上,不由又想起昏迷前西楼玉在她耳边说的话,不觉心中一片冰凉。
上一世,自焱弟坠马失心之后,父皇为了培养她成为未来合格的帝王,曾和她提过各国皇子的枝末细节。她那时不仅惊讶于父皇对他国的了解程度,更震惊于西楼玉的身世。
西楼玉美貌妖娆,性格却阴枭多变,风流放荡不羁,行事作风不似常人,对皇族与生俱来的的痛恨和不屑,和西帝的关系也不融洽,所以,他虽为西国的大皇子,却从不插手西国政事,整日里流连风尘,买醉度日。
他那样的性格,或许和他的身世经历有关。
不像其他所有皇子那般,西楼玉出生在青楼,其母妃后来成了风月场所的风尘女子,在她成为众多男子追捧的花魁,艳名正盛之时,却上吊自杀了,抛下仅五岁的西楼玉,直到几年后才被西帝带回宫中认祖归宗。
听闻,西楼玉曾是那青楼有名的男童青倌,西国男风盛行,尤以那些上了年纪的高官达贵最为喜欢,貌美童男被凌虐致死的事件层出不穷。
所以,在西楼玉认祖归宗成为西国大皇子之后,立刻将那些好男风的高官达贵悉数斩杀,那时,他只有十二岁。
然而,他虽为大皇子,却不是太子。
那么,只要她成为西楼玉的王妃,以她在东国的地位,对他夺太子之位自然是如虎添翼。
她原以为,西楼玉这样的人痛恨皇族,定然对太子之位没有觊觎之心,看来只要是皇室之人,对那个高高在上俯瞰大好河山的位置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