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我医相思-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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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
辛祐在门边咳嗽,提醒景渊不要耽搁时间。
景渊没趣地呼了口气,吹开了小蝶耳边的发丝。他心里嘀
咕了一声:难道辛祐真的动了心,要给这个女人挂上“辛夫人”的头衔?
他胡思乱想罢了,在小蝶颈
上划了一小刀,又在自己的手心割开一个小口,把伤口按在她的脖子上。
血液把他的手指和她白皙的
皮肤粘在一起,她的脉搏温暖的跳动忽然让景渊有一种奇异的感觉,渐渐,他的心跳和她趋于一致……他只
能听见自己的心随着手指尖的震动而怦怦直跳。也许真的是夜深了,静谧微凉的气氛,让他竟然有些恍惚。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他轻轻翻开小蝶的眼睑——眼底的暗青色渐渐褪去,他的血毒正从她体内消散。景
渊想轻轻挪开手,却发现两个伤口的血凝结在一起。他微微用了点力,伤口都开始流血。
景渊不想轻
举妄动。万一血滴到枕头上,他还得费口舌编造血渍的来源。
于是,他俯下身,舌尖在伤口上轻轻一
舔——据他所知,为这种小创口止血,还没有哪种药物比唾液更方便迅捷。
景渊舔舔手心,偷眼去看
辛祐的表现——他守在门口,极力装作什么也没看见。他喜欢看到辛祐的反应这么有趣,而辛祐总是不会让
他失望。景渊用袖角沾点茶水,擦净小蝶脖子上的血渍,又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盒,揩了一点香膏,薄薄涂在
小蝶的伤口上,拉起她的领口掩盖了那原本不大显眼的细痕——一切都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景公
子!药准备好了!”
小风捧着一个托盘、七八个小碗,风风火火跑回来,发现那位景公子竟然在很悠
闲地品茶。
景渊看也没看他,消闲地说:“用冷水把药粉打成糊状,涂在太阳穴和手心。”泰安堂还
真有点好东西。别的不说,黑芭蕉这种珍贵药物,多年前就在民间禁用,专供太医院。只有得宠的皇亲贵族
才能从皇帝御赐的贡品里搜罗一点点。这个周小风竟然找到六钱!不能说他没本事——威远王府的收藏也顶
多六钱而已。
景渊微笑着扫了小风的靴底一眼——周家小院明明是青瓦白墙青砖铺地,他的靴底却不
知从哪里蹭了一片红色……
正文 9 虚实
景渊离开的时候,已经和周小风成了非常投机的朋友。小风执意要和景渊到
客栈把盏夜谈,把照顾小蝶的重任一股脑扔在了张氏和小萼身上。
小萼帮小蝶洗净药渣,轻手轻脚阖
上房门,忽然看到阿牛默默靠在门外。她一愣,陪着笑问:“阿牛哥,再不睡天就要亮了,你怎么还杵在这
儿吓人?”
阿牛没笑,反而冷冷地问:“凭良心说,小蝶待你怎么样?‘冷血无情’就是你对她的评
价?”小萼脸色一变,咬了咬下唇,沉声道:“宗主把我的密报给你看?”
“残萼,你是不是嫉妒她
的本事,故意在宗主面前诋毁她?”阿牛的脸色也更加不善。
小萼那张孩子气的脸涨得通红,跺了跺
脚,声音颤抖着说:“你何必把我想得那么不堪?就算你觉得她好,也不必在给宗主的密报里夸她呀!你就
不能多说两句坏话,让宗主以为她是个庸俗的市井小民,不再惦记她?你……你就不能让小蝶过她自己的日
子?”
阿牛愣了愣,听到跨院那边传出一声轻微的叹息。
他问:“你老早就和残萼商量好?你
们故意把小蝶说得那么差劲?”
冯骏背着手绕了出来,没有直视阿牛的眼睛,似乎是轻声地自言自语
:“我真希望,小蝶永远都是一个为自己的生活拼命努力、不相信江湖存在的女孩儿。”
“祐哥!”
小萼叫出阿牛真名的一刹那,仿佛也恢复真实的自己,一点也不像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她恳切地说:“小蝶
很优秀,可我们并不缺优秀的人。你要真为小蝶好,就替她想想什么事对她好、什么事会害了她!”
阿牛摇摇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宗主要我们下个月决断——小蝶迟早要知道我们是什么人,我们迟早
要让她失望。”
“唉——”门边传来张氏的叹息:“我真希望,时间就停在今天!”
“别傻了
。”黑暗中闪烁着点点亮红的火星——赵兴在小院的角落里磕了磕烟管,说:“我们还有自己的事,总不能
一辈子窝在这小药店里。我早说既然来骗她,就不该对她好。现在好了,谁也不知道这戏要如何收场。要是
宗主多给点时间,大家还能从容脱身。”
“一个月……谁能知道一个月后的今天是什么样?”辛祐重
重地把头靠在墙上。
在微微泛白的晨曦里,这个院落格外安静。每个人都屏息凝神去听小蝶房中平稳
的呼吸。
小蝶可不知道别人有这么多烦恼。她只知道,自己昏睡七天,醒来之后,世界似乎不一样了
。
她清醒的时候是中午,没机会验证今天的太阳是从西面出来,还是从南面出来。但还是有很多反常
的事情留着给她考究。
首先,小风的长相似乎变了——他原本和自己不太相似的,估计一人的长相跟
了爹,另一个跟了娘。可今天他却和小蝶有那么六七分相似。
“哥哥——”小蝶还有些虚弱,扶着门
框昏昏沉沉地问:“你的脸出了什么事?”“这是易容术!”小风朗声一笑:“既然我早晚要接手药店,而
大家都熟悉了你的音容笑貌,所以我先易了你的容貌,然后每天变动一点——过几天,大家就会用我的形象
取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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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对了。这家伙的医术没学几成,歪门邪道倒是精通不少。这些把戏通常不会用在好地
方,这次竟然要用来窃取她的店!真是狼子野心!小蝶心里头模糊地转了几个念头,没力气跟他发脾气,只
是鄙夷地讽刺:“这几天辛苦你——治死了几个人?我们药店的牌子没被人砸了吧?”
“怎么会有那
种事!”小风拍了拍胸脯,“来的人都是畏风病,又我这个货真价实的周小风把药一卖,他们就美滋滋走了
,一点问题也没有!你再多休息几天也没关系。”
其次,小蝶觉得自己的
身体状况似乎有些反常。
她从小没生过什么病,不知道大病会是什么感觉。然而她这种反常怎么想也
不像生病,倒像是——中毒。她给自己看了看,却找不出中毒的迹象。
再次,小萼的讲述和小蝶的回
忆似乎有些许不同——她们两人当中,肯定有一个因为惊吓过度,对细节记不清。
小萼一口咬定:那
夜光线暗淡,所以小蝶把那位公子的血色看错了。“世上哪儿有紫色血液的人?他下次来的时候,小蝶姐自
己去看。反正他现在和周公子是知交了。气味?”小萼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他身上没什么奇怪的气味啊
!”
小蝶自己也开始犹豫,是不是记忆真的出了什么问题。
她明明听见那人恶狠狠地说她“不
自量力”,但小萼却说人家以德报怨、不计较小节,送小蝶回家。
也许是吧。
小蝶迷惘地在家
里兜了两圈,决定听取哥哥的意见,再休息几天。
终于,她有幸见到了那位以德报怨的仗义书生——
景公子。
可惜他们再次相见时,小蝶刚刚吃了自己配的调养药,头脑极度不清醒。
景公子在饭
桌上和小风畅谈各地名胜。他自称人生一大愿望是游历天下名山大川——和她那个享乐派的老哥志愿差不多
,一个是游山玩水,一个是吃吃喝喝。看他文质彬彬,小蝶实在不能相信他会和自己的哥哥一见如故——虽
然两人的喜好略有相似,但怎么看也不像一丘之貉。不过听他们一起海阔天空的闲谈,也挺有意思:一个在
介绍各地名胜,另一个补充着介绍当地小吃……
小蝶那天真的很困倦,只能勉强坐在一边支撑着当听
众,一点发表意见的力气也没有——大概她这副沉默寡言的端庄形象挺吸引人,她总觉得景公子有意无意地
看了她好几次。
小蝶想狠狠瞪他一眼——她确实张大了眼睛,遗憾的是离“瞪眼”还有一点差距。然
后,大概是她的眼睑用尽了所有力气,再也没力气勉力张开。
——她就那样睡着了。
女人的直
觉说:一定要提防景渊这个人——他眼神中偶尔滑过的掩饰不住的犀利,还有他嘴角那若隐若现的嘲弄的微
笑,让小蝶觉得:这个人认识她,或者在很久之前就知道她。他不是在端详一个陌生人,而是在揣摩一个风
闻许久的人……
小蝶小心翼翼地猜度景渊的来历,但老天爷却没给她很多机会——景公子很快就离开
了雍州,继续他的游历去了。他来告别时,那种若有所指的言谈和神态,让小蝶疑心重重却摸不着头脑。她
只能期望这个人不会再出现,不会带来麻烦。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古语太经典。当小蝶再一
次在药店正式登场时,已经是发生昏迷事件之后的第十九天。她不得不感叹:如果不是易容术威力太大,那
就是遗忘的力量很可怕——现在大部分人见了女装的小蝶,都夸她长得清秀,和她哥哥“周大夫”很像。有
些人虽然满腹狐疑,但都会在她老哥天花乱坠一通分析之后服服帖帖。还有疑问的人继续端详下去,都会获
得小风声色俱厉的警告。
第二十二天,小蝶的“妹妹”身份稳定下来,再没受到什么质疑。
小
蝶很郁闷。
她真怀念主治大夫的椅子——现在,她哥哥正冠冕堂皇地坐在上面,装腔作势给别人看病
:“大婶,不要紧,畏风病而已。您又不是不知道,我最擅长的就是治这病。八钱银子……哦,是涨了点价
钱。现在药材不好找啦,大家多体谅!——小蝶!给大婶抓药!”
……是的。
她现在成了抓药的伙计!当一个天天治时疫的医生,已经够无聊。现在竟然成了每天抓同样的药
的伙计……简直是地狱!地狱!“天理”到底藏在天的哪一块?小蝶真想冲上天去找找,看老天爷是不是没
把这东西看好,一个不留神让狗吃了!
小蝶手里恶狠狠地包药,眼里盯着曾经属于她、供她专用的桌
椅,心里想着:“我一定要、一定要把它们抢回来!等着瞧!”
怎么办呢?不如让女装小蝶死掉,然
后她化身周小风医生的弟弟?再然后,嘿嘿嘿……只要把哥哥处理掉,这个药店就又回到她的手上了!小蝶
狞笑着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
“让一让!让一让!”一声粗暴的吆喝冲散了人群。
出了什么
事?小蝶看到两个凶神恶煞的差人冲进药店,直冲到小风面前。差人看病用不着这么凶吧?还插队!真是官
僚!小蝶心下哼了一声:“给他们好看!”如果她是主治大夫,一定要给这两个人一点苦头。不知道哥哥有
没有这种勇气和智慧。
小风瞥他们一眼就埋头写处方,边写边说:“插队的一律算急诊。急诊费是每
位四十文。前面这一位似乎有时疫前期的症状,后面那一位虽然很健康,但和有轻度时疫症状的人搭档,最
好预防一下。请到那边排队缴费领药。”
“我们不是来看病的。”官差甲叫起来,但听小风说他已经
染上时疫,声音也不那么气粗了。“你这儿人来人往,有没有见过这个人?”他“唰”的展开一卷图画。
小蝶努力张望,看清了图画上的头像——这不是……
她心里打起了小鼓。这不是她哥哥吗?怎么头
上给冠了“通缉”二字?!
她心惊胆战地扫了哥哥一眼——他的易容术让他看起来和小蝶很相似,但
和画像上的人不怎么接近。
小风淡淡扫了一眼,平静地说:“差爷,您太为难我了。我每天看的人没
有三百也有两百!哪儿能记住每个人的长相?不过您既然提出来,我从现在起为您留心。”
“官差老
爷!”小蝶从柜台后面绕了出来,装作好奇地问:“这是怎么回事?这个人是干吗的?会不会很凶恶?”
“那倒不至于。”官差乙口气略为缓和:“各位乡亲不必惊慌,此人不过是个江洋大盗,涉嫌上个月十五
晚上,威远王府的窃案。他倒是还没伤过人命。请各位乡亲留心。告发此人形迹的,有赏银五十两!”他吆
喝一嗓子,办完了公事,凑到小风跟前压低声音问:“周大夫,我不会染上畏风病吧?您知道:我要是病了
,就得停职。我家里老婆孩子还等饭吃呢……”
小风故作同情地叹了口气:“畏风病不会跟您讲人情
,不过我不能不看情